東江號的情況稍好一些,雖然斷了主桅,但是前後兩面帆還可以維持船隻正常航行,此外船體上基本沒有什麼明顯的損失。
人員方面,滑膛炮炮組八人被掉落的主桅的主帆砸中,六人當場陣亡,一人受傷,只有炮長一個人當時站在炮位以外沒有被砸中,算是完好的。掉落的船帆幾乎整個砸在東江號的甲板中部,滑膛炮組之外的戰鬥人員還有六人被砸中,四死二傷。
除此以外,在維京人號的兩輪炮擊中,還有三人陣亡,兩人受傷。後甲板線膛炮在跌落的時候,也造成了一名炮組人員被砸中陣亡。還有一人在傳遞炮彈時被滑落的炮彈砸斷了腿。
算起來在這次戰鬥中,東江號共陣亡十四人,重傷六人,其他磕碰劃傷等輕傷的還沒算在內。章家自衛隊成軍以來,這是傷亡最重的一次戰鬥。
武器方面,跌落的線膛炮完全無法修復,只能回港之後再處理了。甲板中部的滑膛炮的炮架也被斷裂的桅杆砸壞,已經無法轉動,算是基本喪失了戰鬥力。只有前甲板的一門線膛炮還完好,若再有戰鬥,能夠參戰的除了前甲板炮之外,就還只有五門近防炮和火銃了。
船隊按照既定的方向,又朝西南方向行駛了多半天時間,終於在左前方見到了濟州島上的山峰。花了三個多小時繞過少半個島嶼,今晚時分終於到達了位於島嶼西北角的大靜縣,成功停泊下來。
此時先期到達這裡的錦州號和寧波號已經爲他們打好前站,將船上疲憊的衆人接到岸上。大家已經連續在海上航行了一個多月,又經歷了一場戰鬥,多數人都已經疲憊不堪。
好在現在的大靜縣已經成爲章家的一處基地,有一名掌櫃帶着兩個夥計,還有自衛隊的兩個班長駐在這裡,建立了一處商站,專門負責濟州島上的牲畜和弓箭貿易。商站在河灣裡修建了一座專用碼頭,可以同時停泊兩艘大船,在岸上也建立了一個專用的基地,並僱傭了十幾個當地人爲商站服務。
從俄國人手中繳獲的那批馬匹就裝在寧波號上面,到這裡時已經被船上的生活折磨得煩燥不安,在船隻靠岸之後就被放到了島上,打算暫時在這裡放牧一段時間,等恢復了精神之後再運回青島去,否則若在海上再顛簸上十天八天的,肯定會有死掉的。
與這些馬匹一起俘獲的那些馴鹿,船隊實在沒有艙位運輸。而且這些馴鹿很難適應青島這邊的環境,即使運過來也不好飼養,所以在冰火島上就變成了鹿皮和鹿肉,倒是節省了不少運輸空間。
東江號等三艘船押送着兩艘俘虜船到達之後,先讓俘獲的兩艘海盜船靠岸,讓全部人員上岸,將他們看管起來之後,將兩艘空船拖到旁邊。
接着是東江號靠岸卸下船上的傷員,然後是一直被關押在底艙裡面的那些俄國俘虜們,也被轉移到岸上看押起來。
這些俘虜在海戰中聽着四周震耳欲聾的炮聲,尤其是東江號被擊中時的強烈震動和聲音,已經被嚇得快崩潰了。他們當時被關在底艙裡面,完全沒有一點反抗能力,如果東江號被擊沉,他們肯定會全部葬身海底。
現在終於上岸,他們才知道是東江號勝利了,在慶幸自己還活着的同時,竟然從心底升起一股對那些俘虜他們的自衛隊員的感激和親切之情。
船隊在大靜縣休整了四天,重新分配了船上的貨物,將所有俘虜都集中關押起來,又分派了一部分水手去駕駛俘獲的兩艘帆船,便急匆匆地重新啓航。他們離開山東已經將近半年,此時已經進入臘月,春節臨近,衆人思鄉心切,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青島。
在大靜縣的幾天時間裡,章澤天把船隊之中修船、整理貨物等工作都丟給船隊的幾個船長去負責,他自己則帶着親衛班和一個駐守在島上的班在附近考察了幾天。
濟州島氣候溫暖,土地肥沃,人口卻比較稀少,大部分土地都長滿了荒草,被當作牧場使用。
島上的人口大約有兩萬人左右,絕大多數都是被流放過來的罪犯,以及朝鮮國內政治鬥爭中的失敗者及家屬,也就是所謂官奴婢的身份。這些人連廉價勞動力都算不上,完全就是免費勞動力,島上的那些官員和少數有門路的地主富商把持着島上的全部生產資料,他們只給那些官奴婢提供少得可憐的食物,勉強維持着官奴婢們的生命,這些官奴婢就要日夜爲他們勞作。
章家商行與島上進行的牲畜和弓箭等貿易,也是與這裡的官員來交易。
章家在大靜縣建立了一處牧場,專門放牧從島上購買的牛馬,章澤天讓人運過來的幾十頭種叫驢也放牧在這裡,與他們牧羣裡的母馬朝廷交配,以繁殖青島那邊急需的騾子。
當章澤天花了半天時間,騎馬來到自家的牧場的時候,看到自家那八百多頭牛組成的牛羣都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自己春天在這邊建起自家的牧場之後,章澤天就沒有再關注過這邊的情況,此時看到牛羣這樣樣子,心裡一下子氣炸了:“怎麼回事,牛羣怎麼這個樣子?這些牧奴是怎麼放牧的?”
等自衛隊員將看管牛羣的牧奴叫過來之後,章澤天稍稍壓下心中的怒意,問道:“我們主家給你們的食物不足嗎?爲什麼把牛羣弄成了這樣?”、
看管牛羣的六個牧奴都是從大靜縣買來的,原本就是官奴婢的身份,他們看到面前這個年輕人在二十幾名持槍的自衛隊護衛下前來,知道是個大人物,被嚇得噤若寒蟬。
良久纔有一個年輕些的牧奴大着膽子說道:“回稟大人,不是我們不盡力,實在是草場不好,又要照顧馬羣放牧,牛羣就長得差了。”
“嗯?”章澤天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馬羣現在在哪裡?”
那牧奴道:“大人,我們的牛羣有八百多頭牛,馬羣有不到三百匹馬。一匹馬要吃兩三頭牛的草,現在的一千多畝草場按理說就夠了。只是現在我們的牧場都是貧瘠之地,一畝地在夏秋季節養一頭牛還可以,到冬春季節就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