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喝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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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的寒毒已經解了!”映月激動的答道。直到那晚,她才知道,小姐居然身患寒毒。若不是風神醫及時研製出瞭解藥,徹底解了小姐身上的寒毒,她真不敢想,小姐現在會怎樣……

想到風神醫,她眸光微微閃了閃,試探性的開了口,“小姐,您的寒毒,是風神醫替您解的。”小姐雖然從來沒有和她提過,可她看的出來,小姐對風神醫一直都很冷漠,小姐明明不是個冷漠的人,爲什麼偏偏對風神醫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她實在不解。

“是嗎?”季連清沉默了片刻,只說了這麼一句令映月不解的話,便再也沒有說話。映月只當她是累了,替她蓋好被子就出了房間。

西鑰昇一直忙到夜裡,才披着一身寒露回到了王府。他心中牽掛季連清,在宮裡的時候,王府的人已經傳了消息給他清兒醒了。他一回到王府,連衣服都沒有換,就一路向着臥室疾奔而去。

季連清白日裡又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便睡不着,這會正靠在牀上看書。門快速的被人推開,她還未擡頭看向來人,身體已落入西鑰昇寬廣的懷抱。

他的衣服上還殘留着夜間的寒露,可她卻覺得一點都不冷,心中緩緩有火燃燒起來,暖意遊走在全身。

許是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寒氣太重,西鑰昇突然放開季連清,快速的將身上的朝服退下,這才又重新將季連清攬在懷裡。

“清兒,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他捧起季連清的臉,低眸溫柔的望着她,喃喃的說道,“你若是再不醒,我真的害怕我會殺了風曲泠!”他的眸中暈染着細密的柔情,一點點在眼中盪漾開去,溫柔的好似一湖明媚的春水,只想將她化在他的柔情裡。

風曲泠說她三日會醒來,可他每日守着她,她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讓他害怕極了。若是清兒再不醒,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殺了風曲泠!

幸好,幸好她終於醒了。失而復得的喜悅是那麼濃烈,繾綣在他的心頭,讓他寒冷的心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季連清忙伸手覆上了他的脣,眉頭微蹙,“別說這些話,我不希望你因爲我,手上沾染鮮血。”

西鑰昇心頭一震,心底翻涌起巨大的波瀾。鮮血,怕是他這麼多年沾染了太多,早已變的麻木。沒有人在乎過他是否願意這樣,而只有他的清兒,纔會關心他,心疼他,不希望他手上沾染了鮮血而自責痛苦!

他的清兒,叫他怎麼能不心疼和深愛。

西鑰昇伸手握住季連清放在脣上的手,將它放在胸前,柔柔笑道,“好,不說這些,只要你醒了就好。”

季連清看着他略顯疲憊的倦容,輕聲問道,“你今天在宮裡忙了一天,用過晚膳了嗎?”

西鑰昇的眸光漸漸的變得沉邃起來,眼底深處極快的滑過一絲笑意。他低下頭,迫切的攫/取了思念許久的芬芳。他是餓了,而且餓壞了……

他的吻溫柔的在她脣上流連着,像是蝴蝶翩躚在美麗的花朵上,只是淺淺的輕吻,並未深/入/糾/纏,很快,他便放開了她的脣,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感受着屬於兩人甜蜜靜美的時刻。

“清兒,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他已經失去過一次她,再也無法承受第二次失去她的痛苦。

季連清脣角如新月般輕彎,盈滿幸福的笑意,“好,我答應你。”以後的路,我都陪你走,再也不讓你的心孤單。

第二日,西鑰昇仍舊很早入了宮,到下午也未回府。昨夜季連清並未問他太子的事情,既然她已經選擇與他在一起,那不管他要走什麼樣的路,她都會支持他、陪伴他。所以,不管問與不問,心底早有了答案,結果又有何區別?

她在牀榻上足足躺了四日,再不出去走走,整個人都要蔫了。於是用過午膳,趁着陽光正好,她便與映月一同去了王府的花園裡散步。

繞過一片翠林的竹林,前方是開的正盛的山茶花,這個季節正是山茶花盛開的季節,將冬日的王府點綴的依舊如春日般明豔。

花叢後是一條青石鋪的小徑,映月認得這條路,是通往風神醫住處的路,走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來,風神醫已經離開了王府。她悄悄瞄了一眼季連清,猶豫的開了口,“小姐……”

季連清轉身看向她,笑道,“怎麼了?”

“小姐,風神醫今早已經離開了王府。”她看的出來小姐對風神醫的態度十分冷漠,這幾日,除了小姐醒來那一日,她向小姐提到了風神醫,之後小姐再也沒有問過風神醫。

照說按照小姐的性子,風神醫救了小姐的命,小姐一定會當面感謝他,可這次她卻十分冷淡,甚至連風神醫都不願意提起,讓她十分不解。可風神醫畢竟治好了小姐身上的寒毒,如今風神醫不聲不響的就走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小姐一聲。

季連清平靜如水的眸光微微閃了閃,眼底一抹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她只是淡淡的“嗯”了身,便繼續向前走去。

映月雖然滿心的疑惑,可她相信,小姐做事情定是有她的理由,也許是她多心了吧。她收起心思,追了上去。

“小姐,走了這麼久,您也累了,映月扶您去前面的亭子歇會吧。”

季連清本不覺得累,在牀上躺了這麼久,突然出來活動,她覺得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氣。映月這麼提醒,她倒是突然覺得有些累了,於是慢慢向亭中走去。

亭子裡的石凳上早已鋪好了絨墊,坐在上面並不會冷。

映月低聲吩咐了幾句站在廳外的下人,回到了季連清身邊。很快,一名丫鬟用盤子端着一隻碗走了過來。

映月從丫鬟手裡接過藥碗,本想服侍季連清喝下,卻在手指碰到碗的時候,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她重重的將藥碗放到石桌上,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王妃不敬!”

映月雖然也是下人,可畢竟是季連清身邊的貼身丫鬟,又是從孃家帶來的人,地位自然比王府其他下人都要高。一般的丫鬟聽到這種話,早就嚇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而這個丫鬟卻不是。

她驚愕的擡起頭,滿臉不解的辯駁道,“映月姑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雖然她已經剋制了說話的語調,可語氣裡還是不經意流露出傲嬌與不服。

映月手指着她,眼裡有怒火在噴涌,“好大的膽子,犯了錯誤居然不承認,還在這裡狡辯!”她指了指桌上的藥碗,憤憤道,“王妃身體不好,每日要服用三次藥。如今已是初冬時節,你居然端了這麼一碗快要涼透的藥過來,是存心想要讓王妃的身體越來越差嗎?你說,你是不是對王妃不敬!”

映月雖然平日裡在季連清面前像個小孩一般,可面對這些對她家小姐不敬的人,她內心的小宇宙就瞬間被激發了出來。

丫鬟面對映月的質問,根本沒有絲毫的緊張,目視着映月靜靜地說道,“映月姑娘,飯能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就憑一碗湯藥,你就污衊我對王妃不敬,豈不是太過武斷□□了!再說了,如果這碗湯藥真的有問題,那也是廚房林媽媽的錯,是她沒有將王妃的湯藥一直溫着,才導致王妃要喝的時候涼了。”

“你……你……你居然還敢頂嘴!”映月指着她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因爲生氣連說話都開始打結。從來沒有哪個下人,敢這麼當着小姐的面頂撞的!

季連清本也不想追究此事,由着映月說罵兩句就打發了人走,卻沒想到對方是個牙尖嘴利的角色,讓她忍不住擡起頭,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子。

她有着一雙如明珠般燦然的明眸,細長的柳眉輕彎,精緻小巧的鼻下是一張粉嫩的紅脣,白皙的皮膚如雪般純淨,在日光下泛着瑩潤透亮的光澤。果然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

季連清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女子。

秦沐兒覺察到季連清的視線,目光從映月身上轉向了季連清,在觸到季連清的目光時,忍不住心頭一驚,忙低下了頭。雖然季連清只是淡淡的審視了秦沐兒幾眼,可她卻覺得,季連清眼裡的幽謐和深邃彷佛能將人心看透,潛藏在心底所有的想法,在與她目光相觸的那一刻,好似都會被她讀取到,這種感覺,讓秦沐兒感到莫名的心慌。

“小姐……”映月嘟着嘴,扯了扯季連清的衣袖,希望她能開口,懲治這個大不敬的丫鬟!

季連清的目光在秦沐兒身上停留了會,便收了回來,淡淡的道,“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再拿回廚房裡熱好了送上來吧。”太后在西鑰昇出使白楓國的時候,送了王府幾名女子的事情,她這幾日已經聽雪舞說了。如果她未猜錯,這名女子,便是太后賞來的人。

她畢竟是剛回王府,如果一回來就因爲一些小事懲治了太后送來的人,傳到太后耳裡,必會惹了太后不悅。所以,即使是這名女子今日真的犯了錯誤,她也不便懲罰,又何況是曲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話音剛落,亭外突然傳來一聲威嚴含怒的聲音,“誰說不是大事,這王府的下人都沒了規矩了嗎?區區一個下人,誰給的膽子敢對王妃不敬!”

季連清擡頭,發現西鑰昇已經走到了亭外,後面跟着雲叔。他身上的朝服已經換下,穿了一件絳紫色錦服,腰間束着一條墨黑色祥雲金線滾邊的錦帶,只綴着一枚色潤通透的白玉佩。他眉宇微微擰着,臉上的表情冷凝含怒。

西鑰昇緩緩走到季連清身邊,撫上了她放在膝上的雙手,手心在觸到她手上的冰涼時,眉頭更是皺了起來,“手怎麼這麼涼?”他將她的雙手圈在掌心,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

季連清沒想到他的情緒變化的還真是快,前一刻還是威嚴冷厲的樣子,後一刻又可以如此的柔情似水。

“可能是出來久了吧。”

西鑰昇坐到季連清身旁,目光投向石桌上已經沒了熱氣的藥碗,眼裡閃過一絲冷厲的寒光,“雲叔,你是怎麼管教下人的,越發沒了規矩,連王妃都敢頂撞了!還不拖下去!”

秦沐兒見到西鑰昇突然出現,內心十分高興,本想在他面前留個好印象,卻沒想到聽到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她嚇的早已沒了其他心思,忙跪在地上求饒,淚光點點的望向西鑰昇,希望自己此刻楚楚可憐的樣子能博得他的同情。

雲叔一愣,忙上前答道,“王爺,老奴有罪,只是這……”他看了一眼秦沐兒,心裡犯了難。王爺雖然沒有明說,可他自是明白,王爺的意思是要讓他處置了秦沐兒。可秦沐兒畢竟是太后的人,突然在王府沒了性命,太后要是追問起來……

雲叔偷偷的望向季連清,季連清當下便明白了他的難處。她只是以爲西鑰昇要讓雲叔將秦沐兒帶下去打幾板子就當教訓了,並未想到他所謂的“帶下去”,竟是要秦沐兒的命!可她也覺得,冒然懲罰了秦沐兒,怕是會惹來太后的不悅。

“怎麼,沒聽懂本王的話嗎?”西鑰昇提高了嗓音,明顯有了怒意。

季連清忙拉住他的手,輕聲道,“西……王爺,算了,本就是小事,她也不是成心的,這次就饒了她吧。”

西鑰昇望着她,終是點了點頭,既然清兒親口向她求情,他豈有不答應的!他對着雲叔擺了擺手,“下去吧,立刻讓她在本王面前消失!”

秦沐兒本還想開口說話,她不想西鑰昇對她有了壞的印象,試圖再嘗試一次。還未開口,已被庭外的下人拉了起來,拖起她隨着雲叔出了亭子。

“今日負責王妃藥膳的人,全部罰一個月的月銀。”

亭外的下人聽到西鑰昇的指示,恭敬的應了“是”,立刻往雲叔離開的方向追去。

季連清眼中滑過一絲淡淡的無奈,輕聲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這樣懲罰他們,是不是有點太重了。”一個月的月銀,雖然不是很多,可她真心覺得,其實西鑰昇不必如此的。

西鑰昇一直垂着頭,雙手輕揉的揉搓着季連清冰涼的雙手,直到她的手漸漸有了暖意,他才停了下來。他擡起頭,一隻手撫上季連清的臉龐,替她攏去了散在鬢間的碎髮,溫柔的笑道,“傻瓜,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關於你的所有事情,不分大小,都不能有絲毫的怠慢!”

他眼底的怒意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密的疼惜,他寵溺的笑着,“天這麼涼,你也不多穿點,難怪手這麼涼。”

映月在一旁看着兩人的甜蜜樣子,心裡十分高興,忙接道,“王爺,您錯怪小姐了,是映月照顧不周。”

西鑰昇淡淡的道,“嗯,知道就好,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你也不配留在你們家小姐身邊了。”

“是,映月一定謹記在心。”映月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西鑰昇的話聽起來有些威脅,可她的心裡早已樂翻了天。王爺對他說這些重話,是要她好好服侍小姐,這證明王爺心裡有小姐啊,把小姐看的十分重要,她能不高興嗎!

季連清擡眸看了眼映月,真是哭笑不得,這個丫頭,什麼時候起,嘴巴變得這麼靈巧了,居然敢和西鑰昇一唱一和了。她這個正主還沒用發話呢,這兩人倒是配合的很好啊!

“好了,你去吩咐廚房,重新爲王妃煎一劑藥送到瀟玉軒。”說完,西鑰昇拉起一臉哭笑不得的季連清,出了亭子。

季連清發現今日的西鑰昇有些反常。讓她說出到底哪裡反常,她又不知從何說起,可每次她望他時,他眼中的那抹神秘的笑意,又讓她覺得她並不是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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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鑰昇看着一旁欲言又止,幾次想開口又停下的某人,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他端起桌上已經涼了一會的藥碗,遞到某個正愁苦着臉的人面前,“乖,快趁熱將藥喝了。”

季連清楚楚可憐的凝着西鑰昇,十分委屈的癟了癟嘴,“能不喝嗎?真的好苦的。”真不是她不願意喝藥,從小到大,她的藥都沒用斷過。可從來沒有一次,藥如這次這般苦澀過,每次喝完藥,她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染上了苦味,澀的她的心都要麻木了。

她甚至懷疑,風曲泠是不是故意整她的,纔給她開了這麼苦的藥!這哪是藥啊,簡直就是奪魂湯,一口此生難忘啊……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預告:等了許久的清兒和昇王羞羞,終於要來了,就在下週,就在下週!!!小天使們記得關注我的微博奧,完整版會在微博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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