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的舉動讓日本艦隊官兵和俄國艦隊司令羅傑斯特文斯基都大吃一驚,因爲如此一來,轉向後的日艦會妨礙到未轉向日艦的射擊,而在轉向這個點上,正在轉向的所有日本艦船都將會成爲俄國人的活靶子。
這個命令下達的幾分鐘後,俄國艦隊就率先開火了。日艦仍舊按照山本的命令,冒着俄國艦隊的炮火依次轉向,淺間號裝甲巡洋艦首先被命中,3發炮彈炸壞了它的船艉和船舵,使得淺間號轉向失靈,不得不退出戰鬥行列,其他日艦也有被命中的,不過都不是致命傷。
不到10分鐘,日艦大部分轉向完畢,並開始還擊。行駛在日本艦隊最前方的4艘戰列艦集中火力,攻擊俄國一艘旗艦,後面的六艘戰列艦和巡洋艦集中攻擊另一艘掛着指揮旗的旗艦。俄國艦隊由於2艘旗艦同時被攻擊,而艦隊又處在不利的位置,頓時陣腳大亂,一艘被集中攻擊的旗艦也燃起了大火和濃煙。
俄國艦隊的總司令羅傑斯特文斯基此時正在另一艘被集中攻擊的旗艦上,日本人準確的炮彈第二波就砸中了他的船,中將的頭、背、腳部都受了傷,在被轉移到指揮塔裡以後,就陷入了昏迷。司令官昏迷再加上分艦隊旗艦被打中燃起大火,使得俄國艦隊指揮混亂,無法集中火力攻擊日艦,再加上日本水兵的命中率極高,下瀨火藥的殺傷力巨大,俄國艦隊前面的主力艦損失慘重。
水面上日本聯合艦隊冒險搶奪T字頭,先捱揍後反擊,打的俄國艦隊一時間找不到北。而水下,在日俄艦隊混戰的水域邊上,幾十艘跟隨而來和預先埋伏的臺灣潛艇,也在緊張的通過水麪拖拽天線互相通訊,調整着自己的位置。就在羅傑斯特文斯基受傷昏迷的時候,新任第一潛艇大隊大隊長、這次行動的指揮官,臺灣海軍上校高建功,就發出了有限打擊日本戰列艦編隊的命令。隨着命令發出,靠近戰場北部的3艘“鯊魚級”潛艇,慢慢的調整好自身姿態,衝着正在前方1500米外行駛的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司令旗艦“三笠號”發出了6枚533毫米重型磁引爆魚雷。
“三笠號”上,山本權兵衛海軍中將在剛纔的冒險轉向中也被命中了2發炮彈,一發擊中了後主炮塔,造成後主炮無法轉動,另一發擊中了船艏,不過沒有爆炸,只是把船艏甲板砸了一個對穿的大洞,並砸壞了船錨倉。山本面對俄國人的炮彈,一直堅持站在指揮橋上指揮,被炮彈震碎的破玻璃,擊傷了他的腿。當率領日本艦隊轉向成功,橫在了俄國艦隊前面時,山本坐在椅子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在這種陣型前,自己的大口徑重炮可以肆無忌憚的轟擊俄國戰艦,而俄國人的船由於是頭衝着自己,基本上只能發揮5分之一的威力。
眼看着俄國人的兩艘旗艦都在自己指揮下被擊中起火,而剩下的俄國戰艦全在各自爲戰,山本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場和清國人的海戰。當年的海戰山本沒有親身參戰,不過戰前的策劃卻出自這位海軍少佐之手,包括如何奪取制海權、如何利用速射炮對付定遠和鎮遠這兩艘身披重甲的戰艦,事實證明,當時僅爲海軍少佐的山本權兵衛的確是很有遠見。不過想起自己的同鄉東鄉平八郎,山本不由得有些惋惜又有些氣憤,從當初在薩摩藩一起參加薩英戰爭開始,到一起考入海軍兵學校,兩個人一直都相互鼓勵着,爲日本海軍的強大而努力。誰承想,正當自己和東鄉逐漸掌握了海軍,並且駕馭着它沿着最先進、最強大的道路奔馳的時候,東鄉這個日本海軍的支柱之一,竟然隕落在了臺灣海。
就在山本權兵衛稍微失神想起東鄉,想起臺灣的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感動了上天,臺灣忽然出現在他眼前,準確的說,是臺灣潛艇發射的魚雷軌跡出現在“三笠號“的左舷幾百米處。
雖然已經是下午了,但是從早上開始的大霧並沒有消散乾淨,海面上還是有着一片一片的殘留,再加上日本戰列艦編隊正在和右舷的俄國艦隊進行炮戰,所以站在桅杆頂上的3名瞭望兵並沒有注意艦隊的左舷,也沒有提前發現533熱動力魚雷那又白又直的航跡。等到一名瞭望手無意中回頭觀測俄國跨射的炮彈落點時,才發現了那幾條很明顯的白色水線。
隨着刺耳的撞擊警報響起,山本也從參謀們的驚叫聲中找到了身後海面上疾駛而來的魚雷,幾百米距離,不用說笨重的戰列艦,就算是驅逐艦,也很難躲避開如此快速,如此全角度的魚雷攻擊。山本呆呆的看着海面上的白色航跡,並沒有下達規避命令,而是整了整軍裝,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扶着自己的指揮刀,眼望前方,對身邊的參謀們說:
“如果諸位能僥倖逃生,一定請轉告軍部,這是臺灣人的潛艇,親王和東鄉都死的太冤了。”山本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隨後,巨大的水壓直接把這艘15000多噸的戰列艦從中間高高頂起好幾米,船上的很多人都因爲瞬間的加速,而折斷了頸椎、脊椎或者腿骨。由於船體的自重,中間雖然在水壓下脫離了水面,但是兩頭卻還沉沉的壓進水中,等到水壓減弱,整個船體又重重的砸回水中,這樣一上一下,這條服役剛剛2年的一等戰列艦的龍骨就已經變形,從變形的船體縫隙中,海水像高壓水槍一樣,噴射進來。
如果現在就能及時損管,這條戰列艦雖然不能恢復以前的結構強度,但是維修以後,作爲近海海防艦還是可以的。可惜的是,幾秒鐘以後,第二枚魚雷又在船底幾米外的水中爆炸了。。。緊接着是第三枚。。。第四枚。。。“三笠號”就像一條在油鍋裡的死魚,不停的上下跳動,最後伴隨着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整個船體開始解體,大塊的鋼板和上層建築直接剝落了下來,在一片砸起的水花中,慢慢的消失在海面上。
“三笠號”後面的日本戰列艦編隊,在“三笠號”爆炸的瞬間,都已經忘記了開炮,從艦長到參謀人員,從炮手到瞭望兵,都愣愣的看着“三笠號”在強烈的水花中上下顛簸了好幾次,然後碎成一大片,沉入了海水。
“八嘎!!!這是怎麼回事?”日本聯合艦隊第一艦隊司令官三須宗太郎站在他的旗艦“日進號”上,暴怒着向身邊的參謀官問道。
“抱歉,閣下,我們離的太遠,目前還不清楚山本司令官的座艦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這就去詢問。”第一艦隊的參謀長也不知道“三笠號”爲何會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突然爆炸沉沒,而且從爆炸的狀態來看,也不像彈藥庫被擊中,因爲船上並沒有多少火光和黑煙。
“給戰列編隊發命令,讓他們不要受影響,繼續攻擊俄國艦隊,山本司令衝在第一個,就是他們的表率。”三須強忍着失去艦隊司令官的打擊,一絲不苟的履行着自己作爲第一艦隊,也就是戰列艦編隊指揮官的職責。
隨着參謀們用旗語聯絡通訊船,下達三須的命令並詢問前面戰列艦編隊發生的情況,日本戰列艦編隊在暫短的慌亂和停火後,繼續向俄國艦隊發起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