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染其實早已醒來,見辛夷望着他,納悶問道:“小辛夷,你這是怎麼了?”
辛夷慌張坐起身,皺着眉道:“我怎麼忘了答應忘憂的事兒呢?不能繼續睡了,得趕緊起來。”
時染拿了外袍幫她披上,溫柔笑了笑道:“究竟什麼事兒?你怎麼急成這樣?”
“我現在不能跟你說,你幫我一個忙,想辦法帶檀霄神君離開仙草園,申時末再回來,到時候就什麼都知道了。”辛夷也不多說,推搡着時染起牀。
時染無奈笑着搖搖頭,只好取了外袍穿上,隨後幫着她整理衣飾整理頭髮,不住的點着頭:“好好好,我這就出去,幫你把檀霄支開,趕在申時末回來。到時候,再看看你們兩個到底要做什麼。”
辛夷也不點頭,深吸一口氣,握住時染的手,神情肅然:“夫君,麻煩你,一定一定帶檀霄神君一同離開仙草園。至於理由,你隨便找一個便是。記清楚,申時末,一定要趕回來。”
時染忍不住納悶起來,問道:“小辛夷,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兒,總之你聽我的就好,先別問那麼多。”辛夷說着,已是推着他到了門口。
時染又是好笑又是鬱悶,無奈搖着頭,被她推着打開了門。
忘憂正站在門口,心情大好的衝着他揮揮手打招呼:“時染神君,早啊!”
“早。”時染呵呵笑,勉強積壓了滿腹疑問,纔沒開口繼續追問。
辛夷看他又定住不走,白了他一眼道:“你再磨嘰,信不信我一個月都不搭理你。”
時染怕了,忙討好的笑着道:“好了,我聽你的。這就和檀霄一同出去,申時末一定回來。”
“這就對了。”辛夷衝着他粲然一笑,點了點頭。
時染這才理了理精神,清了清嗓子,臉也不洗就朝藥香殿悠然而行。
看着時染進了藥香殿,忘憂忍不住“噗哧”笑出聲,歪着頭看着辛夷道:“人家堂堂一上神,誰也料不到竟是個怕老婆的。辛夷,你可真有本事,竟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把他吃的死死的,那也是他願意被我吃的死死地。不過說實話,我其實很在乎他。若說他被我吃的死死地,那也是他慣出來的。”辛夷頗傲嬌的說道。
忘憂深呼吸一口氣道,淺笑道:“好了,你還是趕緊梳洗一下,等時染引檀霄離開後,咱們快點準備。”
“嗯,你等我一下。”辛夷點了點頭,忙跑回房間梳洗打扮。
藥香殿正殿。
檀霄早已起牀,此時正坐在偏殿處,一手執着茶杯,一手捧着一本書,隨意看着。
時染瞟了他一眼,直接進了檀霄寢居,在洗臉檯上撩了水洗了把臉,擦乾淨之後,才走到他對面站定。
檀霄將書放下,擡眼看着他,淡笑一聲,問道:“是被辛夷趕出來了嗎?怎麼連個臉都不給你洗?”
時染眼珠轉了轉,繼而苦着臉在他對面坐下,忿忿輕哼一聲:“這女人,平日真是被我給寵壞了。你看這,一大早的便擺臉色給我看,我堂堂上神混到今日這個地步,說出去可真是丟臉。”
檀霄淡淡笑着道:“當初可是你追了她七八百年,好不容易娶到手,你寵着她,也無可厚非。”
“話是這麼說,可她總得給我留一點面子吧!”
時染煩悶的拿着扇子重重一敲,繼而瞥了檀霄一眼,悶悶道:“不管了,偶爾我這也得冷落她一下,這樣吧!今日你就陪我去人界走走,咱們去戲樓聽戲,或者去樂坊看歌舞,你看如何?”
檀霄搖搖頭,輕笑一聲:“我對這些,並無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你說,我陪你去,你看如何?”時染連忙提議着問道。
檀霄想了想道:“好像也沒有什麼我覺得特別有興趣之事。你既提議了,咱們還是去聽戲吧!”
時染笑着點了點頭,手掌心一旋,幻化了一身白色衣袍,一派風流公子之態。
檀霄卻只是袍袖一揮,換了身素青色衣袍,看起來少了幾分令人不可親近的冷傲高雅,平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溫潤。
時染呵呵笑了笑,先一步朝外走去,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藥香殿,施法去往人界。
忘憂躲在門縫看着兩人離開後,長出一口氣,對身後悠閒坐着的辛夷招招手:“他們走了,咱們開始安排吧!”
“嗯,現在就開始。”辛夷點了點頭站起身,兩人一同朝忘憂的房間走回。
走到門口站定,忘憂想了想,喊了一聲:“杜衡。”
杜衡平日無聊的時候比較多,加上這會兒檀霄剛走,他就更無聊,正窩在房頂上曬太陽。一聽忘憂叫他,麻溜兒坐起身,躍身停在迴廊中,問道:“忘憂神君可是有什麼吩咐?”
忘憂抿了抿脣,淺笑着道:“今日檀霄神君與時染神君去了人界,怕是要到申時末纔會回來。你呢,把所有人手都調起來,開始佈置喜堂。”
杜衡以爲自己是聽錯了,不確定的看着忘憂,以求確認:“忘憂神君,您剛纔說佈置什麼來着?”
“喜堂,有問題嗎?”忘憂眨了眨眼,認真重申。
杜衡先是驚異張大了嘴,繼而興奮起來,傻呵呵笑着連連點頭:“沒問題,我一定會調集所有人手儘快籌備。等神君這杯喜酒,我可等了一千多年呢!”
“一千多年,有那麼久嗎?”忘憂忍不住笑着調侃。
“當然有那麼久,一千多年前,本是盼着喝神君與縈藍上君的喜酒,沒成想,縈藍上君卻……”
話說到一半,杜衡驀地意識到,這樣的話是不該說的,連忙打住,乾巴巴笑着擺手:“好了,不說那麼多了。我得趕緊安排人手開始佈置,等神君回來,這可是個大驚喜。”
忘憂到底還是有些介意,聽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勉強笑着點了點頭。
辛夷察覺到她情緒忽然有些低落,抿了抿脣,輕嘆口氣道:“忘憂,那些事,早已是過去之事。再怎麼說縈藍上君早已不在,如今,只有你纔是他最愛之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