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彆彆扭扭的由他扶着坐下,對杜衡道:“杜衡仙君,你去敲一下門吧!我昨日可是跟忘憂說好的,今日會同她出去走走,順便幫她一些忙。”
杜衡也不多問,連忙站起身,客氣道:“神妃稍等,我這就去敲門。”
辛夷微笑點了點頭。
杜衡走到門口,擡手敲了幾下門,喊道:“神君,您起來了嗎?”
杜衡話音剛落,房門毫無預兆的打開,檀霄衣袍邊緣還染着斑駁血痕,手上也滿是乾涸的血跡。
杜衡駭然瞪大了眼,手指發顫指着檀霄袖擺,問道:“神君,您身上,怎麼會有血?”
檀霄眸色清冷,想了想,心口一陣沉悶的疼,皺眉道:“昨夜,我險些殺了忘憂,這血,是忘憂的。”
“你說什麼!你險些殺了忘憂?”辛夷騰的站起身,着急慌忙朝門口跑去。
時染連忙拉住她的手,咂舌道:“辛夷,你先別急,先聽他把話說完。”
“我懶得聽,我得進去看看忘憂。”辛夷惱火的甩開時染的手,快步朝着屏風後跑去。
時染想了想,急躁的問:“檀霄,你倒是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清楚,可我不想傷她。我回過神時,只知她腹部受傷,問我爲何要殺她。”檀霄凝眉答着,轉了身望着屏風後牀榻。
•ттkan •c ○ 辛夷已經停在牀邊,手足無措看着忘憂蒼白的臉色,顫聲問:“忘憂,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忘憂緩緩睜開眼,吃力坐起身,勉強笑着道:“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過兩日就好。”
辛夷心中忿忿不平,吸口氣道:“不行,我得替你好好問問他,爲何要這般對你。”
“辛夷,與他無關,他並不想傷我。”忘憂搖搖頭,慌忙拉住辛夷的手。
辛夷皺着眉,煩躁嘆口氣,在牀邊坐下,心疼道:“自藥毒獸之事後,你便與檀霄神君糾纏不清,好不容易纔讓他喜歡上你。如今你受了諸般苦楚,就算是代價也足夠了,你怎麼還要如此爲難自己?若是愛一個人如此累,又是何苦?”
“我說了,不是他的錯。而且,我與他也快成婚了,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算了,我不說了,不過從今日起,你不能再與他住在一起。婚禮還未籌備,你連個名分都沒有,這不是作踐自己嗎?”辛夷咬着脣,說的極慎重。
“那你與時染不也是……”
“我與時染不同,那時他已在籌備婚事,而且請帖都已經發出去。”辛夷打斷她的話,極理智的將兩人的情況做對比。
彼時,時染與檀霄已經進了房間,時染走到辛夷面前,拉了拉她的袖擺悄聲道:“辛夷,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兒,你就別瞎摻和了。”
辛夷冷哼一聲,甩開時染的手:“你就不能站在忘憂的立場想一想嗎?她受了多大委屈,卻一個字都不多說,你不心疼我可心疼。”
時染哭笑不得,搖搖頭道:“我怎麼想?這事兒咱們根本就沒鬧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怎麼替她想?”
“……”辛夷一時語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忘憂擡眼凝望着檀霄的眼睛,深吸口氣:“我等會兒與辛夷有事要出去一趟,或許會晚些回來。”
檀霄心中疼痛,輕聲道:“你受了傷,總該好好歇着。”
“我已無大礙,不會有事。而且有辛夷在我身邊照顧,你只管放心。”
檀霄默了一陣,才緩慢點頭。
辛夷這才扶着忘憂下了牀,幫她理了理散亂的頭髮。
檀霄親自從衣櫃中取出乾淨衣服,交給辛夷幫她換上。
出了寢殿,檀霄與時染沿着迴廊緩步走着。
走了一陣,時染突然頓住腳步,惆悵嘆口氣道:“我覺着,你若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所做作爲,還是不要讓忘憂與你住在藥香殿好些。另外,婚事也要緩上一緩,這萬一新婚之夜,你再下手把她給殺了,豈不是痛悔終生?”
“這兩日,我也一直在想婚事是否該緩一緩。可昨日我試探了一下她的反應,她似乎很失望,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檀霄微閉上眼,心底疼痛愈發難捱。
時染斜眼瞧着他,默了默,問道:“檀霄,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與忘憂,是否已有了夫妻之實?”
檀霄凝眉,頷首道:“此事,也是我的錯。”
“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問題是,既然你們已有了肌膚之親,這婚事拖着也不妥當,若拖得久了,你叫她如何想?”
“可若成了婚,我也不能讓她留在我身邊。難道,她就不會多想嗎?”
時染託着腮,爲難起來,想了一陣,嘆氣道:“這可如何是好?成婚也不是,不成婚也不是。”
“如今,我只能拖着,改日去魔界走一遭。或許如憂兒所猜測那般,與魔君修熠有些關係。”檀霄深吸口氣,如是猜測道。
兩人繼續慢悠悠走着,時染拿摺扇敲了下他肩膀,嘖聲道:“爲了忘憂的安全,也爲了找出你情緒失控的原因,我覺着暫時還是別成婚了。至於魔界那邊,到時候我陪你一道去。忘憂那邊,我回頭跟辛夷說一聲,讓辛夷好好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時染,多謝你。”檀霄勉強一笑,卻仍是心事重重。
彼時,忘憂與辛夷已收拾好從大殿走來,辛夷極爲不滿的斜睨了檀霄一眼,撇了撇嘴:“真不知道有些人怎麼就那麼狠的心,連自己最愛之人都下的去手。想來,千年前雙手染滿血腥,也並非誤傳。”
“辛夷,你別亂說。”忘憂皺眉拉了拉辛夷的衣袖,心下一片寒涼。無論檀霄如何傷她,她都不覺得是故意。
辛夷輕哼一聲,望着她語重心長:“我可是爲你好,你怎麼不明白呢?”
“我明白,不過,你別再提千年前之事了。那件事並非他的錯。”忘憂精神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辛夷不忍心與她爭辯,無奈嘆了口氣,道:“算了,我不說就是。不過,你說要我幫你的事,還要幫嗎?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