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小檐日日燕飛來

bookmark

【一】《掛真兒.嬌紅記》孟稱舜.元曲

曉起香閨靜悄悄,

紗窗畔花色誰嬌?

慵理新妝,腰肢瘦減,

寬掩湘裙多少?

孫文嬌也不去理會紅英,只顧着低頭繡花。

紅英拿掉文嬌手裡的繡針,又來拉文嬌的手臂。

文嬌推託說:“我懶得動,看那花花草草,愈添煩愁。”

紅英忙道:“不是我多嘴多舌,我看小姐近來,繡裙寬了三四褶,腰肢瘦了一兩圍,就知你心中有事,小姐每日裡錦衣玉食,老太爺、夫人又視若掌上明珠,會有什麼難事,惹得你這般愁上眉梢?”紅英莞爾一笑,“我猜呀,小姐定是聽了那子規悲啼,怕春光漸去……可這事又說不出口,是不是?”

文嬌聽到這話兒,觸動了心事,便冷了臉說:“是什麼?子規悲啼,春光漸去,與我何干?”

紅英不待她說完便接言道:“是哩,是哩,是與小姐無干,不過閨閣中形單影隻,身邊也該有個說體己話的人才對。待老太爺發話,定有人來說親,只不知……”

文嬌慌忙打斷她的話,嗔怒問:“死丫頭還不住口,不知什麼?”

“嗯……不知小姐心上想要什樣的人?”

文嬌一聽,羞得雙頰飛紅,粉頸低垂,心想:這個死丫頭,就你多嘴,我一個女孩兒家,這事兒你教我怎麼說得出口呢?

紅英見小姐嬌羞難當,難以啓齒,便四下裡看了看,走近前來,俯耳道:“這裡就你我兩人,小姐但說無妨,說出來,我也好替你周全周全。”

“這……”文嬌此時的確想找個可信的人吐吐心事,見紅英一臉的真誠,便有心說出來,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紅英知道這關乎終身大事的話,讓小姐自己說出來確實強人所難,便笑了笑,引誘道:“這京城之中,像李參議的衙內,趙員外的公子,這些天價富貴的子弟,怎麼樣?”

文嬌鼻子裡哼了一聲,心想:紈絝子弟,仗了爺孃老子的權勢銀錢,個個不學無術,不過是些紙鸞鳳,草麒麟,金玉其外罷了。若嫁與這般子弟,那才叫好花輸與村郎折。我是斷不肯要這樣的姻緣!

紅英見文嬌一臉的不屑,進一步試探問:“那是要揀個讀聖賢書的風流才子了?”

文嬌冷笑道:“那也不見得,就說那才子,也有不同。”

“怎麼不同?”

“那漢司馬才高八斗,也算得上是古今第一才子了,可一但駟馬高車得坐,還不是將當初不顧一切隨他當壚賣酒的文君拋棄了嗎?唉,風流才子大多薄情寡義、見異思遷,哪裡靠得住。”

紅英佯愁道:“有錢有勢的不好,有才有貌的又靠不住,那可如何是好?”

文嬌輕嘆一聲說:“自古紅顏薄命,好花易折,但得個同心子,生同舍,死共穴,相知相重一輩子,也就知足了。”說罷自覺失言,忙用綃帕捂住羞紅的粉面。

紅英心中明鏡似的,進一步試探:“姻緣本是命中註定,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能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焉能得個同心子?哎~,眼前有個人,才貌俱佳,又是與小姐自幼相知,倒是天生地就的一對兒。”

文嬌被紅英一語道破心事,頓時嬌羞難當,佯怒道:“你一個小妮子家,淨說些沒羞沒恥的話,我和他兄妹排連,怎麼能結姻緣?”

紅英心想,我還沒說是誰呢,你到不打自招了,便說:“這也是好事,說說何妨?況且親上加親,有何不好?”

文嬌變了臉起身壓低嗓子指着旁邊說:“死丫頭,就不怕隔牆有耳、暗中聽去了嗎?你嘴上沒個遮攔,浪語輕聲,找死啊!”

紅英見小姐認真起來,也怕再說下去反倒沒趣,連連擺手:“算了,算了,全怪我多管閒事、多嘴多舌行了吧!時候不早了,我看夫人去。”

紅英隨即轉身走了,暗忖:你五分心事,我已知三分,何須抵口遮藏,死不承認。小姐呀小姐,你雖獨種情深,我亦頗知佳趣,你若要做那鶯鶯,也少不得我做那紅娘爲你穿針引線。

【二】《浣紗溪.惡相思》孟稱舜.元曲

惡相思,無憑據,

到今日轉展成虛。

你熱處呵,似花香春樹蜂聲聚;

你冷處呵,似雲暝秋江雁影孤。

情怎訴,空則是將人兒來撇下。

我想來,倒不如早辦取歸去何如。

我今衷腸無可告訴,

則索性題詩綠窗[1]處。

孫文嬌被紅英道破心事,愈發情思綿綿,不覺已是暮雲四合,月兔東昇,思量春夜漫長,不由長嘆了一聲。

音猶未了,就覺得身後有腳步輕響,驚得回頭觀望,卻見文秀儒巾青衫翩然而至,芳心早突突跳作一團,慌忙把頭轉過來。

文秀本是路過此處,一眼瞥見文嬌倚着繡牀兒顰眉凝睇,悄然長嘆,似有動情之意。看看左右無人,心中暗自慶幸,天賜良機,何不就此上前向她表明心跡?

他趨步來到她的跟前,低聲問道:“妹妹爲何對月長嘆?是有所思?還是有所約?”

文嬌一時不知如何對答,埋頭不語,半晌穩住心神,這才凝妝正色說:“三哥這是從何處而來?天色已晚,且春寒逼人,你感覺不到嗎?”

文秀見文嬌故意把話岔開,便無可奈何地嘆道:“春寒自寒,春意卻濃!”

文嬌正視文秀半晌,欲言又止,忽地轉身出廊迤邐而去。

文秀喊不得追不得,茫茫然不知所措,心中悲嘆:“瑩卿啊瑩卿,真不知你心中是何主意?難道你真的對我無動於衷嗎?只可憐我這單相思就這樣讓你禍害乾淨了……”

一陣風襲來,侵肌徹骨,不禁打了個寒顫,身心一陣抽搐。文秀少情無緒地回到書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萬般無奈下,便在綠窗處題了一首詩,聊以安慰自己那顆受傷的心。

————————————

註釋

[1]綠窗

①綠窗:綠色紗窗。指女子居室。

宋.張先《賀聖朝.雙調》詞:

淡黃衫子濃妝了,步縷金鞋小。愛來書幌綠窗前,半和嬌笑。

謝家姊妹,詩名空杳。何曾機巧。爭如奴道,春來情思,亂如芳草。

②綠窗:指貧女的居室。與紅樓相對,紅樓爲富家女子居室。

唐.白居易《秦中吟.議婚(一作貧家女)》

天下無正聲,悅耳即爲娛。人間無正色,悅目即爲姝。顏色非相遠,貧富則有殊。

貧爲時所棄,富爲時所趨。紅樓富家女,金縷繡羅襦。見人不斂手,嬌癡二八初。

母兄未開口,已嫁不須臾。綠窗貧家女,寂寞二十餘。荊釵不直錢,衣上無真珠。

幾回人慾聘,臨日又踟躕。主人會良媒,置酒滿玉壺。四座且勿飲,聽我歌兩途。

富家女易嫁,嫁早輕其夫。貧家女難嫁,嫁晚孝於姑。聞君欲娶婦,娶婦意何如。

第51章 野風吹散白棠落第37章 曾經兩度過蒲州第160章 鞦韆笑惱牆外人第69章 今日東閣開玳筵第7章 無端隔水拋蓮子第128章 戀雨卻怕繡衣溼第202章 丹陽郭裡別知己第74章 遠近高低各不同第217章 冰魂無夢到瑤階第161章 牡丹盛拆春將暮第6章 鬒鬢嚲鬆休整理第22章 惜春連日醉昏昏第70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第2章 東風官柳舞雕牆第36章 夢來還隔一重簾第43章 可憐半世聰明種第25章 雨到中霄寂不鳴第30章 憑高座久漸生寒第171章 溪上殘春黃鳥稀第239章 如果人不迷酒色第12章 心有靈犀一點通第155章 故人西辭黃鶴樓第213章 與其這樣苟延喘第142章 空餘幽韻滿離騷第40章 始信嬋娟能解憂第119章 臘月廿五祓舊年第82章 綠葉低垂探入窗第215章 天生麗質難自棄第146章 離腸百結解無由第73章 一杯悶酒尊前過第59章 疑是水仙梳洗處第50章 一點芭蕉一點愁第104章 吹折數枝聞雀鳴第31章 枕邊不見香羅帕第42章 梨花未發梅花落第173章 畢竟西湖六月中第97章 芙蓉庭院晚風涼第86章 不知何事苦匆匆第68章 疏簾搖曳日晃晃第87章 人約粉牆花影裡第6章 鬒鬢嚲鬆休整理第67章 樹陰滿地日當午第168章 著人似醉昏難醒第158章 梅花已謝杏花新第136章 行到橫翠雲深處第109章 東風門巷日悠哉第78章 池水澄澄江月明第213章 與其這樣苟延喘第56章 憑闌拂袖雪花楊第131章 燕引鶯招柳夾途第133章 雖然日逐笙歌樂第99章 料得也應憐宋玉第197章 增之一分則太長第198章 減之一分則太短第80章 不信東風喚不回第37章 樓上四垂簾不卷第182章 病如西子勝三分第54章 兩兩巫峰最斷腸第208章 大布縫衫重七斤第156章 煙花三月下揚州第67章 問渠那得清如許第137章 欲得周郎誤拂弦第192章 一朵芙蓉著雨秀第188章 風過猶疑醞釀香第150章 衣香醉人花氣薰第143章 最憐無奈窮耽酒第16章 千里佳期一夕休第141章 翠幕珠簾深不見第198章 最怕星稀月殘淡第59章 開卷惝怳令人愁第34章 一般如雪映羅襦第43章 秋氣堪悲未必然第69章 今日東閣開玳筵第85章 白泠泠潸然涕零第59章 疑是水仙梳洗處第31章 枕邊不見香羅帕第17章 日暮躡履出淑房第37章 樓上四垂簾不卷第125章 淒涼斷續愁將暮第209章 從今覓醉其當勉第168章 深巷紅遍鬱金花第180章 時有微涼不是風第103章 花動拂牆紅萼墜第140章 一叢萱草幾芭蕉第182章 一枝折得繞溪行第179章 雲收雨過江添景第217章 冰魂無夢到瑤階第62章 看花玩月特分明第73章 曾經滄海難爲水第107章 不盡滄波連太液第70章 酒盞酌來須滿滿第70章 唱後櫻花葉裡無第95章 霜花不上胭脂面第97章 一種風情兩處忙第49章 鶯嘴啄花紅溜溜第46章 淡煙流水幽清晨第235章 酒徒狂態少威儀第179章 蔞蒿滿地蘆芽短第155章 故人西辭黃鶴樓第194章 百川沸騰山冢塌
第51章 野風吹散白棠落第37章 曾經兩度過蒲州第160章 鞦韆笑惱牆外人第69章 今日東閣開玳筵第7章 無端隔水拋蓮子第128章 戀雨卻怕繡衣溼第202章 丹陽郭裡別知己第74章 遠近高低各不同第217章 冰魂無夢到瑤階第161章 牡丹盛拆春將暮第6章 鬒鬢嚲鬆休整理第22章 惜春連日醉昏昏第70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第2章 東風官柳舞雕牆第36章 夢來還隔一重簾第43章 可憐半世聰明種第25章 雨到中霄寂不鳴第30章 憑高座久漸生寒第171章 溪上殘春黃鳥稀第239章 如果人不迷酒色第12章 心有靈犀一點通第155章 故人西辭黃鶴樓第213章 與其這樣苟延喘第142章 空餘幽韻滿離騷第40章 始信嬋娟能解憂第119章 臘月廿五祓舊年第82章 綠葉低垂探入窗第215章 天生麗質難自棄第146章 離腸百結解無由第73章 一杯悶酒尊前過第59章 疑是水仙梳洗處第50章 一點芭蕉一點愁第104章 吹折數枝聞雀鳴第31章 枕邊不見香羅帕第42章 梨花未發梅花落第173章 畢竟西湖六月中第97章 芙蓉庭院晚風涼第86章 不知何事苦匆匆第68章 疏簾搖曳日晃晃第87章 人約粉牆花影裡第6章 鬒鬢嚲鬆休整理第67章 樹陰滿地日當午第168章 著人似醉昏難醒第158章 梅花已謝杏花新第136章 行到橫翠雲深處第109章 東風門巷日悠哉第78章 池水澄澄江月明第213章 與其這樣苟延喘第56章 憑闌拂袖雪花楊第131章 燕引鶯招柳夾途第133章 雖然日逐笙歌樂第99章 料得也應憐宋玉第197章 增之一分則太長第198章 減之一分則太短第80章 不信東風喚不回第37章 樓上四垂簾不卷第182章 病如西子勝三分第54章 兩兩巫峰最斷腸第208章 大布縫衫重七斤第156章 煙花三月下揚州第67章 問渠那得清如許第137章 欲得周郎誤拂弦第192章 一朵芙蓉著雨秀第188章 風過猶疑醞釀香第150章 衣香醉人花氣薰第143章 最憐無奈窮耽酒第16章 千里佳期一夕休第141章 翠幕珠簾深不見第198章 最怕星稀月殘淡第59章 開卷惝怳令人愁第34章 一般如雪映羅襦第43章 秋氣堪悲未必然第69章 今日東閣開玳筵第85章 白泠泠潸然涕零第59章 疑是水仙梳洗處第31章 枕邊不見香羅帕第17章 日暮躡履出淑房第37章 樓上四垂簾不卷第125章 淒涼斷續愁將暮第209章 從今覓醉其當勉第168章 深巷紅遍鬱金花第180章 時有微涼不是風第103章 花動拂牆紅萼墜第140章 一叢萱草幾芭蕉第182章 一枝折得繞溪行第179章 雲收雨過江添景第217章 冰魂無夢到瑤階第62章 看花玩月特分明第73章 曾經滄海難爲水第107章 不盡滄波連太液第70章 酒盞酌來須滿滿第70章 唱後櫻花葉裡無第95章 霜花不上胭脂面第97章 一種風情兩處忙第49章 鶯嘴啄花紅溜溜第46章 淡煙流水幽清晨第235章 酒徒狂態少威儀第179章 蔞蒿滿地蘆芽短第155章 故人西辭黃鶴樓第194章 百川沸騰山冢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