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個年紀不是很大的青衣丫鬟,秦之初突然想到了跟他年紀差不多的李玉玲,這會兒估計李玉玲快要到登州府了,可能已經讓郭貞嫺派來的人接走了,兩人只怕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再見面了。
想到李玉玲,秦之初心沒來由的一軟,“好,我就聽聽你要跟我說什麼。”
秦之初跟着那青衣丫鬟離開了人羣,鑽到了一個小巷裡面,在小巷深處,有一個院門,院門口站着兩個身強體壯的家丁,見秦之初跟着那青衣丫鬟走了過來,那家丁連忙讓他們進去。
一進院門,大門就被關上了,一個靚影從門房走走了出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秦之初面前,“請公子救命。”
秦之初凝神細看,只見跪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子,大概十八九的樣子,相貌清秀,眼波動人,身條窈窕,玲瓏有致,整體來講,屬於中等偏上的美女了。讓秦之初吃驚的是此女身上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喜服。
秦之初心中一動,“你是誰?難道你就是要拍繡球招親的滕小姐?”
那女子驚訝地看着秦之初,“我確實就是滕青,公子何以知曉?”
秦之初沒想到真的是那名命苦的滕小姐,“我怎麼知道的,你就不要問了,我剛纔可是看到縣太爺催促你父親,讓你趕快拋繡球招親了。你還在這裡磨蹭,難道不怕縣太爺找你父親的麻煩嗎?”
滕小姐說道:“公子,你剛纔應該看到了,洪浩義擺出那樣的架勢,到時候,不管我這個弱女子怎麼樣拋繡球,最後繡球都只能落在洪衙內那個混蛋的手中。我寧肯死,也不要嫁給他。請公子無論如何都要救救我。”
秦之初啞然失笑,“滕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救你呀?”
“救我的辦法有兩個,一個是讓我把繡球拋到我表哥頭上,這樣的話,我就能和我表哥成親,不用再嫁給洪衙內那個混蛋。另外一個,”說到這裡,滕小姐咬了咬嘴脣,“就是讓公子把繡球搶去,公子氣質高雅,不是常人,要是你搶去了繡球,我也願意委身於公子。”
秦之初對滕小姐沒有什麼興趣,從相貌氣質上來講,滕小姐比郭貞嫺差遠了,論身家,秦之初又不稀罕騰家的那些錢財,當然更主要的是秦之初是修真者,他是不可能選一個世俗人做妻子的。
“對不起,滕小姐,你這兩個辦法,我都幫不上忙。滕小姐,在下以爲你這件事做得有些唐突了,你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
秦之初說的沒錯,滕小姐確實是病急亂投醫,她被洪浩義逼迫着選擇了拋繡球招親之後,就派人通知了表哥,誰知道表哥剛進青浦縣,就被投到大牢裡面,是她以死相逼,洪浩義纔不情不願地把表哥從大牢裡面放了出來。
自那以後,滕小姐就知道洪浩義一定會在這次拋繡球招親儀式上搞鬼,今天綵棚剛剛搭好,那些皁隸就過來圈佔場地了,這就更進一步證明了她的猜測。
滕小姐深知洪浩義貪婪成性,他的兒子也不是個東西,真要是嫁給他,估計過不了兩年,就得被洪家的這對爺們給活活氣死,到時候,自己老父親辛苦半輩子賺到了家產,全都得改姓洪。
滕小姐不甘心自己的命運,暗中找人幫忙,一開始跟人說起自己遭遇的時候,很多人都是義憤填膺,可是當得知洪浩義是幕後黑手的時候,那些人全都顧左右而言他,再也不肯插手這件事了。
滕小姐都快絕望了,都已經打算拼死一搏了,等會兒登上繡樓,拋出繡球,要是表哥或者別的男人接到繡球,還則罷了,要是讓洪衙內接到繡球,她就直接從繡樓綵棚上跳下去,死也不嫁給洪衙內那個混蛋。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時候,在繡樓上暗自神傷的滕小姐無意之中,在看熱鬧的人羣中看見了秦之初,不知爲何,滕小姐一看到秦之初,就覺得秦之初不是一般人,或許這個氣質出衆的男人有可能救他。要知道青浦縣做爲大周朝最爲繁華的地域之一,經常有王公貴族、江湖豪客出沒,這些人可不怕青浦縣縣令,或許這人能夠救她。
抱着試試看的念頭,滕小姐連想都沒想,就讓自己身邊一個最不起眼的丫頭,去請秦之初。於是就有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滕小姐這會兒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求能夠不跟洪衙內那個混蛋沾上邊,“公子,只要你肯救我出苦海,什麼條件,我都能夠答應你。我可以給你做妻做妾,甚至做奴婢都行,我家有萬貫家產,可以都給你,我身邊還有十幾個丫頭,有的比我還漂亮,可以送給你,做通房丫頭。”
秦之初搖了搖頭,他雖然很同情滕小姐的遭遇,卻不想爲了她,去給一個正六品的知縣發生衝突。
滕小姐急了,“公子,你只要能救我,我可以給你立長生牌位,給你做奴做婢,鞍前馬後地伺候你。”
長生牌位?
秦之初聽到這四個字,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一道靈光,他想到了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昊天金闕,還有供奉在泥胎金身前面的那些長生牌位。直到現在,秦之初都不知道昊天金闕對他意味着什麼,那些長生牌位又代表着什麼?
不過按照青銅殘印長期以來的表現,這些長生牌位應該對他有大用,可能是現在供奉的人太少,還顯現不出來。
想讓人給自己離長生牌位,必須得讓對方心甘情願才行,強迫的話,心不夠誠,恐怕自己一離開,對方就把長生牌位給毀掉了。
“好,滕小姐,看在你一個弱女子能夠鼓足勇氣,抗爭自己命運的勇氣上,看在你老父親就你一個女兒的面子上,我就幫你一回。我不圖財,不圖你的人,只求能夠通過救你這件事,積點陰德。”秦之初不可能明說讓滕小姐事後給他豎長生牌位,只能用這種比較隱晦的話,提醒她了。
滕小姐這會兒只求能夠脫離苦海,哪怕說秦之初要她的身子,她也願意,至少秦之初長的不讓她討厭,氣質又超過了洪衙內太多了,就算是自己的表哥也遠有不如。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願意給她表哥做媳婦,畢竟兩人是青梅竹馬的感情。
“好了,滕小姐,你去拋繡球去吧,我保證,你的繡球一定會落在你表哥的頭上的。對了,別忘了,我叫秦之初。”
滕小姐急道:“公子,就這麼簡單嗎?你難道不用給我一個暗器什麼的?”
秦之初聞言,哈哈一笑,“不用,你放心,不用任何暗器,我也能夠讓你的繡球順利地砸在你表哥的頭上。我這次乾脆送佛送到西,幫你一塊解決掉洪浩義父子這對禍患,讓他們事後不能找你們父女的麻煩。”
滕小姐不知是否該信秦之初,可是這會兒已經沒有更多的事情讓她考慮了,已經有人過來催她走了,她除非是不顧父親的死活,否則的話,只能現在就去拋繡球招親了。
“公子,小女子後半輩子的幸福,就託付給你了。”滕小姐趴在地上,給秦之初磕了幾個響頭。“要是我的繡球沒有落在我表哥頭上,我就跳樓自盡。”
“你放心,你一定能夠順利地和你表哥拜堂成親的。”秦之初拍着胸脯保證道。
滕小姐在丫頭的陪同下,匆匆地走了,秦之初重新回到大街上,一看,圍在滕小姐表哥身周的那幾個非善類還在。
秦之初冷冷一笑,手掐法訣,揮出了拳頭,幾個虛幻的拳印飛了出去,穿過人羣,狠狠地砸在了那幾個地痞無賴的腳面上。
秦之初打出的那幾個拳印都有上百斤的氣力,砸在腳面上,帶來的傷害可想而知,那幾個地痞無賴都是世俗凡人,就算是身強體壯,又能如何?
一個個抱着腳丫子慘叫起來,“哎呀,哪個王八蛋踩我的腳了?”“孃的,我的腳,我的腳……”
他們幾個,好點的,腳腫成了一個大包,不過大多數還是被砸碎了骨頭,腳弓都塌了下去,一個個抱着腳丫子,滾在地上,這時候,他們那裡還有工夫去顧及滕小姐的那個表哥呀。
洪浩義高坐在繡樓綵棚上,把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皺起了眉頭,暗道這幾個人真是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回頭就把他們投到大牢裡面去,不把牢底坐穿,別想出來。
洪浩義也沒多想,他之所以安排幾個地痞無賴看着滕小姐的表哥,只是爲了預防萬一,現在他已經在臺下做了周密的部署,滕小姐的力氣有多大,他還是比較清楚地,根本就不可能把繡球扔到皁隸們圍起來的那個半圓形場地之外。
要知道,他爲了保證這一點,還特地在繡球上做了手腳,那繡球要比一般的繡球輕了至少三分之一,塊頭又比普通繡球大了整整一圈,只要往外一拋,空氣的阻力就會阻擋繡球往前飛,能夠飛到繡樓綵棚一丈之外,就算不錯了。到時候,那繡球穩穩地會讓他的兒子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