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總算是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國公爺讓你到書房見他。”韓忠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哎呀,我的爺,你這是怎麼了?額頭咋就腫成這樣了?”
韓青石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我爹叫我什麼事呀?”
韓忠搖了搖頭,“奴才不知道。爺,我聽說你昨天晚上一個人都沒帶,就出了府門。不是我這個做奴才的說爺你,你這樣做,冒失了。大房那邊恨不得將你和夫人置之於死地,爺你隻身出門,不是給大房那邊製造機會嗎?”
韓忠自從白虎嶺一事後,得到了韓青石的信任,有些原本不應該由家丁口中說出來的話,他也敢在韓青石面前說了。他這話是真心地替韓青石考慮,畢竟國公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韓青石的手下,韓青石在韓國公府混得不好,他也沒好處。
韓青石嗯了一聲,“爺知道了。行了,別廢話了,趕快跟爺一起去見我爹。”
韓青石帶着韓忠到了前院的書房,韓國公名曰韓啓明,五十歲出頭,正當壯年,精力旺盛。他坐在書房的書桌後面,身穿一身家居常服。在書案的旁邊,還站着一個人,三十左右,氣度沉穩,濃眉大眼,他就是韓國公的嫡長子,韓國公世子,韓青石的同父異母的大哥,小公爺韓青玉。
韓青玉的衣着要比韓國公正規多了,頭戴東坡巾,身着青色行衣,腰繫玉質鈕釦青色大帶,腳蹬同色雲頭鞋。
韓青玉因爲是國公世子,註定了將來是要做國公爺的,所以並沒有任何文武官職。不過他可以按照朝廷的規定,穿國公世子的服飾,只是他爹看着不順眼,讓他換掉了,只能換上這樣一身。
韓青石進來的時候,韓青玉正在研磨,韓啓明手握兔毫筆,在名貴的端硯中蘸上墨,筆走龍蛇,在鋪在書桌上的上好的宣紙上寫起字來。
韓國公韓啓明在書法上有很深的造詣,很快,一副蒼勁有力的大字就寫好了。他把兔毫筆放到青花花卉紋五峰筆架上,拿起一方潔白的毛巾擦了擦手。
“青玉,青石,你們兄弟倆都過來看看。”韓啓明的聲音雄厚有力,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在裡面。只可惜他聲音再好,也無法讓後宅寧靜。
韓青玉、韓青石哥倆不和,但是在韓啓明的面前,還是會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來。哥倆一起湊到書桌旁,看着父親寫的字,一共八個字,“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韓啓明語重心長地說道:“咱們韓家一向人丁單薄,從你們太爺爺那一代起,一直到我這一代,連着三代都是一脈單傳,天可憐見,到了你們兄弟這一代,有了你們這樣兩個男丁。你們是骨肉相連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連着筋。只有相互扶持,相互協助,才能讓咱們韓國公府穩穩地在大周王朝之中,佔有一席之地。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八個字,你們哥倆要好好地體會,不要辜負了爲父的一片苦心。”
韓青玉忙道:“請父親放心,孩子定會謹記於心。”
韓青石橫了韓青玉一眼,“父親,我當然願意和大哥搞好關係了,就怕人家看不上我。”
韓啓明哼了一聲,“你說的都是混賬話。你跟一個外人都能稱兄道弟,跟自己的親哥哥倒是見外上了,啊?有你這樣做弟弟的嗎?”
“爹,我大哥不是外人,要不是他,在白虎嶺,我跟我娘就得是倆死人,這會兒說不定早就讓狼吃到肚子裡,變成糞便,不知道拉到那個犄角旮旯裡去了。”韓青石直來直去地說道。
韓啓明的臉色不太好看,“你看看你,衣着豔麗,舉止輕浮,言語粗俗,那裡有一點國公之子的模樣?哼,你要不是還有那麼一點眼力,我真看不出來你有什麼可取的地方。”
韓青石給根竹竿就順着往上爬,“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老人家在誇我?”
韓啓明撩起眼皮,有些無奈地看了看這個庶子,“哼,你那個結拜大哥,我已經派人查過了。人還可以,禮闈時文章寫得甚好,深得皇上的聖心,能夠高中會元,實屬不易。
我觀此人眉目清朗,胸有溝壑,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以後要好好的拉攏於他,說不定能夠成爲我韓國公府的一大助力。
青玉,我知道你看不起讀書人,但是爲父希望你明白讀書人能夠發揮的作用,一點不比我們這些功勳之後小,如今在朝堂中呼風喚雨的,有哪個不是讀書人出身?
齊國公他們爲什麼要花費那麼大的力氣,在今年的禮闈考場上,徇私舞弊,還不是爲了能夠在朝堂和地方上,安插上子侄親信嗎?
咱們韓家人丁單薄,不可能有人去參加科舉,在這方面,就只能尋求外援了。”
韓青玉唯唯稱是,心中卻不以爲然,做爲未來的韓國公,他很清楚韓國公府究竟掌握着什麼樣的力量,跟這樣的力量相比,一個小小的秦之初算得了什麼?往大了講,天下的讀書人又算得了什麼?
韓國公從袖袋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葫蘆形狀的瓷瓶來,放到了桌子上,“青石,昨天晚上你去豫州會館探視秦之初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是爲父給他準備的清血丸,讓他服下,對他所受的內傷有好處。好了,你別耽誤時間了,拿上丹藥,趕快去吧。”
“是,爹。”韓青石抓起來瓷瓶,轉身就走。
還沒等他出門,韓啓明就叫住了他,“等會兒,還有一件事。你見到秦之初,跟他說,歡迎他到咱們韓國公府做客。如果爲父有時間的話,還要設宴款待他,感謝他在白虎嶺伸出援手,救下了你們母子。”
豫州會館。
天亮時,經過幾個小時的打坐,秦之初利用體內的靈氣,將上丹田以及受損的經脈修復了一些,因爲不太懂得其中的技巧,他修復的並不是很好,未能做到恢復如初,只是把傷勢暫時壓了下去,使得自己行動間,不再感覺到疼痛了。
這已經是秦之初能夠做到的極限了,再往下,他就無能爲力了。《成仙大法》實在是太過簡單,修煉的時間越久,就會發現它欠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秦之初睜開了眼,從牀上下來,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徐世森、秋東海以及多名舉人就在門外面守着,見秦之初走了出來,衆人嘩啦一聲圍了過去。
“秦兄,怎麼樣了?好點沒有?”徐世森代表大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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