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秦之初恨不得一巴掌將姬佑君拍死,但是想殺死姬佑君,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姬煜川就在一旁看着,想殺姬佑君,就得過姬煜川那一關。何況,他和姬佑君同爲道錄司中人,要是當着劍眉道長等人的面,殺了姬佑君,道錄司那邊馬上就會得到消息,這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姬大師,姬佑君以永|定縣十六七萬百姓的性命相要挾,此可謂殘害天下蒼生之舉,你難道就不出面阻止他一下嗎?”。秦之初面向着姬煜川,質問道。
姬煜川撩了撩眼皮,“只要你不太無能,永|定縣的百姓就不會有事。還有,到了最後關頭,佑君自然會出手解除永|定縣百姓的危難。”
姬佑君接話道:“秦之初,只要你當着在場幾百名道友的面,承認你軟弱無能,技不如人,答應以後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都要退避三舍,那麼我就可以替你解除永|定縣百姓的這一災難,要不然的話,還是讓永|定縣百姓的性命來驗證你的無能吧。”
姬煜川、姬佑君真不愧是一對師徒,論調都如此的一致,簡直就是一個模子拓出來的。
定如、劍眉道長等人都不願意得罪姬煜川、姬佑君師徒,或許在他們眼中,秦之初竭盡全力維護的世俗百姓並沒有什麼價值,或者說價值的總量還不足以讓他們跟姬煜川、姬佑君師徒發生正面衝突。
定如站在秦之初身後,小聲說道:“大人,與姬佑君理論是理論不出來任何結果的,還是趕快想辦法治理永|定縣的大小水源吧。時間緊迫,不容浪費。”
秦之初狠狠地瞪了姬佑君一眼,一甩袖子,轉身朝着坊市外面走去,“咱們走。”
姬佑君看着秦之初的背影,冷冷一笑,“秦之初,這次我一定要將你打落凡塵,然後復了原形,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發完狠,姬佑君一伸手又從懷裡面取了幾個瓷瓶出來,臉上堆上了笑容,“各位道友,在下這裡有些丹藥,不知誰想要呀?價格公道,貨真價實,包你滿意。”
看着像換了一個人一般的姬佑君,不少人後脊樑發寒,不過更多的人還是衝着姬煜川多年積累下來的聲望,走到姬佑君身邊,挑選自己所需要的丹藥。
永|定縣縣城內外一共有五條河流,上百口水井,還有幾處泉眼,數十處河塘、池塘。這些就是永|定縣的大小水源了。
出了坊市,秦之初趕到最近一條小河的旁邊,這條河是永|定縣新城牆圈起來的土地上,最重要的一條河流,永|定縣六分之一以上的百姓靠吃這條河的生活,另外灌溉農田,牲畜飲水等等,也指着這條河。
定如、劍眉道長等人還有潘知文都到河中抄了一捧水,各展手段,看了又看,卻都沒有發現這條河有什麼異常。河水一如既往的清冽,沒有任何異味的存在。
秦之初曾經大致的讀過永|定縣的縣誌,知道眼前這條河長有上百里,光被新城牆圍起來的長度就有五十餘里。想在這麼長的河段中,發現異常,並不是一件輕鬆地事情。何況,除了這條河,還有其他的水井、泉眼、河塘、池塘等需要查看。
姬佑君給秦之初的時間並不多,又是提前投了毒之後,再現身告訴秦之初。他留給秦之初的時間只有區區幾個時辰,可以說已經把秦之初擠壓到了牆角,一點餘地都不留了。
奚一鬆分析着情況的險峻,越說越覺得不容樂觀:
“少爺,姬佑君乃是姬大師的徒弟,相信他爲了刁難少爺你,一定不會介意多使用幾種毒藥的。就算是你查清了這條河流的情況,也並不代表着在其他水源處,姬佑君所投的毒是同一種。
永|定縣有這麼多的水源地,難以一一摸排清楚情況,這是一個難點,還有一個,就算是把所有水源的情況,摸排清楚了,並且是百分之百正確,沒有錯誤,可要消除水源中的餘毒,肅清永|定縣十六七萬百姓身上的流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所需要消耗的藥材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呀。”
“大哥,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姬佑君那小子的心腸恁地歹毒,他這是要絕大哥你的根基呀。”韓青石義憤填膺地說道。
一旦永|定縣發生難民大規模死亡的事件,秦之初丟官罷職是一定的,永|定縣也將變得人心惶惶,安南王大軍一到,只怕不用攻打,永|定縣百姓就會開城歸降了。
定如、劍眉道長他們都覺得有些絕望,姬佑君搞了這麼一出,讓他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即便是想幫秦之初,也是無從下手。
只有潘知文的神情最爲平淡,時不時地還要看秦之初一眼,似乎是想借機觀察一下秦之初是如何度過這次的難關的。
“潘兄,你有什麼辦法沒有?”秦之初也發現了潘知文的平靜,還以爲潘知文有什麼解決的辦法,連忙問道。
潘知文很乾脆地搖了搖頭,“抱歉,大人,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我相信大人能夠走到今天,期間不知闖過多少難關,這次也一定能夠順風順水的闖過去的。”
秦之初也不知道潘知文是真的沒有辦法,還是雖有辦法,卻不想幫他。他臉上難掩失望之色,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靚影,面對着如此危局,大概只有郭貞嫺能夠幫到他,可是郭貞嫺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她現在在何方,又該如何聯絡到她,秦之初是一概不知。
在眼下這個要命的關頭,想尋找到郭貞嫺,實在是千難萬難,不比破解姬佑君擺下的這道難題容易多少。
一想到聚集在永|定縣十六七萬人口有可能被姬佑君用毒藥全部撂倒,秦之初就不寒而慄。這些人如果都死了,昊天金闕中的長生牌位的數量必將銳減三四萬個。他費了不知道秄f8嗌儺難拍艹ど莆壞氖吭黽擁攪訟衷詰氖浚綣咳竇酰壞貌幻娑砸桓鏊薹ǔ惺艿木藪笏鶚А?br/
秦之初深諳《穹上丹經》,精通丹術之道,並不是沒有辦法發現姬佑君都投出了什麼毒,也不是沒有辦法進行有針對性的防治。他所面對的最主要問題就是時間太緊迫了,如果不能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內,發現問題並解決問題,那等待着他還有永|定縣百姓的就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災難。
秦之初根本就不相信姬煜川、姬佑君師徒的話,說什麼“到了最後關頭,一定會出手救治”,那都是唬人的屁話。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姬佑君就算是出手解決他炮製出來的投毒災難,那也得等永|定縣死上幾千上萬口子人之後的事情了。
這樣的損失,秦之初同樣不願意承受。這些人可都是他治下的子民,也是給他樹立長生牌位的根源,少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驀然,秦之初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請各位幫我護法,本縣要想一想,看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定如、劍眉道長等人也不知道秦之初打的是什麼主意,但還是依照秦之初的要求,散開,神色凝重地幫着秦之初護起法來。奚一鬆、韓青石站在距離秦之初比較近的地方,兩人面面相覷,一點主意都沒有。唯有潘知文風輕雲淡,一副天塌下來,都跟他沒有半文錢關係的表情。
秦之初找了一塊平地,盤腿坐下,神識飛速地進入到了泥丸宮中,停在了青銅殘印的面前,“青銅殘印啊青銅殘印,你曾經幫我度過了無數次的危難,這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一把。”
秦之初祈禱了多次,青銅殘印一點動靜都沒有,無奈,秦之初的神識又順着青銅殘印繫繩子的那個孔中的黑洞,鑽了進去。來到了昊天金闕的面前。
秦之初的神識化成他本人的模樣,踏進了昊天金闕的大門,他擡頭看看端坐供臺上的泥胎金身,那泥胎金身的相貌與他一般無二,紋絲不差。
秦之初撂袍跪倒在供桌的前面,“你的模樣與我一模一樣,長生牌位和神位牌位上也是我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是我,還是別的某路神仙。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我現在也是沒有別的招數可想了,只好求求你了。如果你是我,就請你幫幫我。”
當秦之初跪在自己的泥胎金身面前的時候,泥胎金身突然放出成千上萬道金色毫光,擺放在泥胎金身前的長生牌位、神位牌位都震顫了起來。
片刻之後,泥胎金身放出的金色毫光匯聚在一起,投射在秦之初的神識之上,將神識拉扯了起來,令其緩緩飛起來,和泥胎金身融爲一體。
秦之初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好像有雷霆炸響一般,一瞬間,似乎有很多的東西衝入到了他的腦海之中,和他融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