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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佑君絞盡腦汁,使勁把秦之初說的話掰開了,揉碎了,琢磨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琢磨出來什麼威脅的意味來,他看到的只有退縮和膽怯。
姬佑君不是第一次跟秦之初打照面,綠柳山莊和登州府那兩次,他對秦之初沒什麼印象,但是四方島和蓬萊島那兩次,秦之初對他做過什麼,他卻是記得一清二楚。
那時的秦之初,硬氣,寸步不讓,簡直就像是野蠻人一樣,可這次竟然是難得說了一句軟話,表示可以不追究他投毒的責任,這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秦之初,你該不會是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必死之局,礙於面子,硬撐着吧?”姬佑君哼哼一笑,“我跟你的樑子大了,想什麼井水不犯河水,沒門。
既然你說可以有相對的公平,那好,咱們就來此相對的公平,你要是不能解掉我在永|定縣大小水源投的藥,在永|定縣造成大量人口死亡,那麼你就要承認你無能,技不如人,以後只要我出現的地方,你都要退避三舍。要是你能夠破掉我設的局,那我……”
沒等姬佑君把他設想的條件說出來,秦之初就道:“那你就賠償我的損失,不多,來個兩三千塊中品晶石就成。”
姬佑君哂笑道:“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兩三千是不可能的,一千塊吧。我要是輸了,就給你一千塊中品晶石。”
一千塊中品晶石,也在秦之初能夠接受的底線之上,足夠他支付“讓修真者幫他通知永|定縣百姓移到長生牌位”以及“把人口從粵州遷過來”這兩件事的報酬了,甚至還略有剩餘。不過秦之初還是打算再爭取一下。
“姬佑君,你真說得出口,這次鬥法,要是本縣輸了,本縣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你怎麼着也得拿出來一筆過得去的中品晶石呀。本縣退一步,兩千塊中品晶石。”
兩人像個菜市場買菜的村婦和賣菜的攤販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討價還價起來,最後定下了個一千五百塊中品晶石的數字來。秦之初也不怕姬佑君賴賬,也不怕他事後反悔,殺人滅口。
姬佑君多少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賴賬,以後誰還信他,就算在道錄司內部,都無法立足。
至於殺人滅口,秦之初還沒有把姬佑君逼到殺人滅口那個份兒上,一千五百塊中品晶石對姬佑君來講,也不算是一筆特別大的數字,畢竟姬佑君有個好師傅,他自己成名也比較早,這點晶石應該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身價。
況且,姬佑君要是真的想殺人滅口,那就沒有必要往永|定縣的大小水源投毒了。姬佑君目前所追究的是出一口氣,是要讓秦之初身敗名裂,證明他比秦之初強。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姬佑君沒有殺死秦之初的意思,但是顯然,殺死秦之初這件事,他不想自己親自動手。跟秦之初一樣,他也是有些顧忌道錄司的,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他是不會親自動手,除掉秦之初這個眼中釘的。
兩人約定好鬥法的賭注,秦之初就帶着人離開了坊市,回到了縣衙。秦之初回到了自己的居室,關上了門窗,拿出了一套陣旗出來。這套陣旗就是白鬼尊、歆中道人他們用來遮蔽天地,封禁出來一塊獨立天地的那一套。
秦之初當時就發現置身在這套陣旗的空間中的時候,空間內外是相互不能溝通、聯繫的,雙向隔絕聲音、光線等任何能夠引起人注意的東西。
秦之初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套陣旗,他按照佈陣的方法,把陣旗在居室內布好,然後啓動了陣旗,頓時陣旗閃動,形成了一個十丈見方,與外界隔絕的空間。
秦之初眉心閃動,把昊天金闕放了出來,然後走到昊天金闕之中,只見泥胎金身擺放的長生牌位、神位牌位都是大放金光。這些金光從長生牌位、神位牌位上放出來,投射到昊天金闕之外,又投射到不知何處的虛空之中。
不久之前,秦之初的神識在昊天金闕中,和泥胎金身合而爲一,那一瞬間,他明悟了很多的東西。對香火之力有了一個極其深刻的認識,也明白了一些昊天金闕的前世今生。
香火之力就是信仰之力,信仰可以使人意志堅定,可以使人心平氣和,氣定神閒。秦之初這次就是要利用信仰的這一特性,通過昊天金闕,把信仰之力反饋給那些信奉他的信徒們,幫助他們鎮壓體內的劇毒,延緩劇毒發作的時間,然後利用爭取出來的這個時間差,尋找水源中存在的問題。
昊天金闕反哺回去的香火之力,通過一個玄之又玄的通道,重新折射到了現實世界的實體長生牌位之上,凡是聚集在長生牌位、神位牌位周圍的人,都沐浴在香火之力的光華之中。只是這些光華,一般人都看不到,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秦之初。
秦之初把昊天金闕留在了居室中,然後自己離開了居室,帶着人,先去縣衙中的水井、池塘中看了看,池塘中沒有毒,但是水井中卻有,毒性還很強,也不知道姬佑君是怎麼樣投入到水井中的。
秦之初確認了水井中的毒性,然後口述了一個方子,讓衙差去藥房抓藥,熬製藥汁之後,倒入到水井之中,中和一下毒性,水井裡面的水就可以繼續飲用了。那些喝了水井中水的人,喝一些中和後的井水,體內的毒素也會慢慢消除掉的。
就這樣,秦之初依仗着《穹上丹經》這本無上丹經,但是對永|定縣上百處大小水源進行了詳細的排查。姬佑君真是夠狠的,這些水源中,只要一少部分投入的是一種毒,絕大部分投入的是兩種,三種,甚至更多種毒混合在一起製成的劇毒。
這些毒中有相當一部分,就連《穹上丹經》上都沒有記載。秦之初無法找到有針對性的中和方案,不過《穹上丹經》上卻有幾種十分有效的解毒丹,能夠解很多種毒。秦之初抄錄了出來,讓人按方抓藥,熬製後,投入到水源中,效果也很不錯。
就這樣,秦之初一連忙了數日,把永|定縣的藥材全都耗幹了,又專門請人到省城等地,代爲進了一大批藥材,這才把整個永|定縣水源的毒情控制住。在這期間,還是出現了中毒爆斃的事件,死了個二三十個人,都是沒聽勸告,不肯聚攏到長生牌位周圍,這才導致死亡的。
秦之初讓人將這些死者深埋厚葬,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這道難關總算是度過去了。他先回到縣衙的居室中,走進陣法封閉起來的空間中,發現昊天金闕中的長生牌位的數量,不減反增,已經突破十萬大關了。
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裡,那些得到長生牌位、神位牌位庇護的人,都把長生牌位的神效誇上了天,滕向東等人也藉機大肆宣傳,推波助瀾,終於讓給秦之初樹立長生牌位的人家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十萬是個關頭,長生牌位的數量過了十萬,就意味着秦之初能夠因長生牌位而獲得更多的好處。秦之初沒有時間去體會一下新的好處是什麼,他匆匆地把昊天金闕收了起來,又撤了陣旗,然後帶上人,直奔坊市,找姬佑君討債去了。
姬佑君還在坊市,並沒有遁走,這幾天,他也在一直密切地關注永|定縣的變化,讓他大跌眼鏡的是他設想中的永|定縣百姓大規模死亡的現象,並沒有發生。
永|定縣中甚至沒有多少惶恐的情緒,更多的是平靜、是安靜的等待,百姓們流露出了對秦之初的極度信任,沒有任何人怪罪秦之初給他們招惹來災難,相反還感激秦之初救了他們,對他們進行了庇護。
姬佑君從來沒有研究過史書中記載的戰爭的場面,兩軍對壘,爲了取勝,什麼卑鄙無恥的招數都有人用。往水源中投毒,丟人和動物的死屍,引發瘟疫什麼的,那都是常用的手段。
十幾萬百姓匯聚在永|定縣,他們也怕有人給他們投毒,以前他們或許還擔心秦之初能否應付,現在這個問題,因爲姬佑君而給誘發了出來,秦之初交上了一份讓全城老百姓都滿意的答卷,他們還能強求秦之初什麼?
只是深深地慶幸有這樣一位縣太爺,在他們陷入危難的時候,願意搭救他們,而且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將他們帶上生的彼岸。
“姬佑君,我還以爲你跑了呢?怎麼樣?你所說的必死之局,被本縣破解了吧?你是不是該認賭服輸呀?”秦之初站在姬佑君面前,恨不得一腳踩在姬佑君那張臉上。
姬佑君臉上陰晴不定,永|定縣的變化,他有些看不明白,爲什麼那些世俗人聚集在長生牌位的周圍,就能夠拖延中毒身亡的時間?爲什麼他將幾種新賭投入到永|定縣的水源之中,還是能夠讓秦之初尋找到解毒的辦法?爲什麼這一次,又讓秦之初壓了他一頭?
“姬佑君,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秦之初對姬佑君說話,可沒有什麼客氣可講,“或者你是囊中羞澀,沒有晶石支付?沒關係,打個欠條也行啊。”
姬佑君差點被氣暈過去,打欠條?他可丟不起那個人。他一伸手,從懷中掏了一個晶石袋出來,丟給秦之初,“一千五百塊中品晶石,不多不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秦之初,咱們倆之間沒完,我以後還會找機會跟你鬥法的,你等着。”
秦之初當着姬佑君,還有不少圍觀者的面,把晶石袋裡面的中品晶石全都倒了出來,然後也不嫌麻煩,一塊一塊地數了起來,他這種做法,只是爲了表明他對姬佑君的極度不信任。
看着秦之初慢條斯理地數着晶石,姬佑君臉上火辣辣地燙,他有一種被秦之初羞辱的感覺。但他卻無法發作出來,秦之初數晶石,也不算有錯呀。
秦之初連數了三遍,第一遍故意數錯,第二遍故意數多,搞得姬佑君的心一會兒提起來,一會兒掉下來,七上八下,那個滋味就別提了。直到第三遍,秦之初才數對,笑嘻嘻地把晶石收了起來,“姬佑君,本縣正好缺晶石用,多謝你當運輸隊長,送晶石給我。”
姬佑君已經被秦之初折騰的有點喘不過氣來了,“哼,秦之初,你這個破坊市,我已經不想再多呆一天,現在就走。你給我記着我說過的話,咱們倆之間不算完。”
姬煜川、姬佑君還有那個侍從三人一起飛上天,揚長而去。看着姬佑君遠去的背影,秦之初暗道,這次只是讓你出點血,等以後帶找機會,要你拿命來賠。
有了晶石,秦之初當場在坊市兌現了他的承諾,給了每個幫忙通知永|定縣百姓聚攏在長生牌位、秦公祠附近的修真者,每人一塊中品晶石。
得到中品晶石的修真者們自然是歡喜非常,相比起一塊中品晶石的價值來,他們付出的就顯得有點太少了。
秦之初這會兒的心情很不錯。鬥法贏了姬佑君,昊天金闕中長生牌位的數量破了十萬大關,又多得了不少的中品晶石,心情想不好都難。
“各位道友,僧友,多謝大家在本縣有需要的時候,伸手援助。本縣身爲永|定縣的父母官,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用得着各位,還請各位到時候不吝出手,本縣一定不會虧待各位的。”秦之初發完懸紅之後,朗聲說道。
坊市中的修真者、修佛者等,自然是一片應諾、叫好聲,幾乎所有人都在慶幸到永|定縣,幫着秦之初守城,真是來對了。有境界丹可以得,有晶石可以拿,真是一樁好事接着一樁好事,這樣的日子委實太幸福了,希望它永遠都不要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