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趨身向前,展開雙臂摟住她,脣印在她的腮上,在她發紅的耳畔低語。“有什麼好生氣的?爺雖然討厭別人的觸碰,但從來都是允許你亂來的,今晚,我們要不要試試別的招數?”
還玩?
她已經見識過他在牀第之間太多太多的花招了,用一句大開眼界來形容她這幾年的心境,完全不過分。
說她亂來?最好是!
她的美眸怒瞪,拉下他越收越緊的手臂,回過頭來,正色道。“今天沒興致,我有話要問你。”
龍厲的臉上瞬間浮現一抹失望,他的雙手摩挲着她的細腰,垂着眼,輕輕嘆了口氣。“問吧。”他還想努力耕耘,多換幾個高難度的姿勢,好讓秦長安第二胎就給他生個軟乎乎嬌滴滴的女兒呢。
“皇上怎麼會專寵銀輝?今日我在皇后生辰上見到了,她氣焰囂張,看着並無過人之處,不貌美不溫柔,好生奇怪。”
“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不就成了?”他輕描淡寫地說,嘴巴依舊毒辣。
至於秦長安,則不會傻傻地追問,到底誰是王八,誰是綠豆,她眉心微蹙,嗓音輕柔,卻又擲地有聲。
“你知道皇帝在皇后壽辰上鬧了多大的事嗎?齊妃因爲背後數落了銀輝幾句,就被趕出了皇宮;藍心姑姑因爲護主心切,要口無遮攔的銀輝跟皇后道歉,卻被打了三十板子;皇后實在看不過去,皇帝卻插手後宮之事,竟然說要讓銀輝當皇后,好端端的壽辰搞的人仰馬翻,亂七八糟,這都什麼事!”
“還真是出了很大的亂子。”修長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他下顎一點,眸色深沉幾許。
“三郎,銀輝此人,身上一定有貓膩。人是你從西南苗地帶回來的,你還能對她一無所知嗎?”
龍厲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一雙劍眉下深邃的眼眸,深不可測,薄脣溢出魅惑之氣,而略勾的鼻又透着不馴,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話來。“不過是個女人,還能有什麼能耐?雖然姿色一般,說不定牀上功夫過人。皇兄正值壯年,后妃又都是一些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想來熱情似火的沒幾個,木頭美人看多了,眼下來了個跳脫常規的苗人女子,性子奔放,不就一下子脫穎而出了?”
她眉心緊蹙,不喜歡他這幅輕佻語氣,連那顆硃砂痣也彷彿黯然失色了。他明知道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答案,爲何還是不肯告訴她真相?
他當真是半點不知曉嗎?
“你皇兄在感情上是搖擺不定了點,但還不至於是個沉迷女色的昏君,而且,我聽說他已經半月沒上早朝了,恐怕人心浮動,文武百官對他的怨言也不少。”
“長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若不是那位苗人郡主學習了什麼魅惑人心的邪門歪道,就是她善用蠱術。”她頓了頓,一把扣住他的手臂,雙目過分清亮,照的他眼底的陰霾迅速退散。“孔雀王世子單槍匹馬試圖刺殺你,你連我都瞞着,是因爲那個世子便是中了蠱,意識被人操控,對嗎?”
龍厲的眼底有一小簇火光,轉瞬即逝,他沒有沉默太久,反而輕忽一笑。“爺沒跟你說,是因爲世子當場就被斬殺,爺毫髮無損,何必說出來讓你擔心?”
“龍厲!”她低喝一聲,每當她快到底線的時候,就忍不住對他直呼其名。“你別給我避重就輕!說實話!”
他嗓音突然有着澀意。“世子的確被人種了蠱,至於銀輝,她的生母是苗人善用蠱術的那一派,在苗地用蠱司空見慣,但多半都是有因纔有果,不至於無端端地惹上麻煩。皇兄對銀輝始終看不上眼,這纔會激怒銀輝,不願苦等下去,用了極端的法子。不過,她到底耍了什麼小手段,的確不在爺的計劃之內,只能說,老天爺都站在我們這邊,要讓皇兄多吃點苦頭罷了。”
她靜默不語,但心中已有決定。
龍厲看着那張異常堅決的小臉,陡然之間,胸口一震,他一把反握住她的皓腕,嗓音低沉的猶如從地下而來。
“馬上就要見分曉了,你無需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惹那個瘋婆子,你我都嘗過情蠱的痛苦,別再重蹈覆轍。”
秦長安怔怔地站在原地,五味陳雜,紅脣中溢出一句話,有些輕軟無力。“可是,皇后是無辜的……”
“福禍相依,不當皇后,不見得就是悲劇收場,長安,別太快下結論。”他墨色雙眸猶如一泓深潭,嘴角再無任何笑意,可見他是認真的。
皇帝眼下的情況,是內憂外患,四面楚歌嗎?他的身體被銀輝下了蠱,那雙眼睛只看得到銀輝一人,心也只感受到銀輝一人,那種古怪的蠱,令他自己沉迷在虛幻的愛戀之中,無法自拔。且不說這種蠱對男人有沒有巨大的殺傷力,光是縱慾,便會讓人迅速消弭下去,短短一個月,她就已經看出來皇帝的氣色很差,如果現在中斷,他的身體還能用一年半載調養回來,若是繼續下去,她就不好說了。
再者,外面對皇帝的風評,已然不再像過去那麼單純了,正如她今天在外面聽到的,內容十分精彩。
怪不得,他淡定從容地陪她在大卿寺地牢待了三天;怪不得,他無所謂地把先帝賜予他的令牌交出來;怪不得,他冷眼旁觀如今皇帝所受的一切……只因,他早已謀劃出了對策,而且,一切進行的十分順利,天時地利人和,他全都一手掌握。
沉默了許久,龍厲徑自去了隔壁的淨房,他不喜歡出汗的感覺,除非是跟秦長安在牀上耳鬢廝磨的時候,既然她說沒興致,他便很快地洗了個澡,回到屋內,打算休息。
回來的時候,桌上的碗筷已經收拾乾淨,但秦長安依舊坐在桌旁,瞥見她額頭和翹挺的鼻尖冒出細小汗珠,雙頰與耳朵泛着淺紅色,幾根髮絲染了薄汗,輕輕黏在她的頸後。
“你也這般怕熱?”他的嗓音有笑,一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說道。“去洗個澡吧。”
“三郎,孔雀王有幾個女兒?”她沒看他,目光落在桌上的燭臺上,燭光在她清明的眼底跳躍着,卻讓此刻的她看起來有些異於平常。
龍厲嘴角的笑意,無聲斂去。
“我明白你對我一向有所保留,畢竟你認爲這是男人的大事,其中的九曲十八繞,我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你對我好,我懂得。可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着不尋常,孔雀王的世子被人下了蠱,雖說刺殺未遂也丟了性命,但孔雀王礙於你的身份,必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是如何巴結你的,我且不管,你們是如何各取所需,我也不問,但既然因爲蠱而痛失愛子,我不認爲他膽敢把一個精通蠱術的女兒送到天子身邊來,除非,他想造反,自己當皇帝。”她眉眼斂下,一手輕輕抵制胸前,彷彿這麼做,才能抑制住心窩處似有似無的詭異不適。
這會兒,她總算擡起臉來,龍厲垂眼俯視着她,那深瞳似有異樣的光輝,好戲黑色漩渦,一不留神就要把人往裡面捲進去。
“長安,爺不能對你說太多,是因爲你夠聰明,一點就破,還能觸類旁通。你若還是那位北漠郡主,不入皇室,你可以把這些都當成是看戲的橋段一般,無論喜怒,都不會影響你的內心。但如今不一樣了,你在金雁王朝的皇室裡認識了不少人,有人讓你同情,有人讓你擔憂,爺若一開始就把所有計劃都全盤托出,只怕你不見得可以承受,就算勉強可以承受,你的心也很難輕鬆吧。”
見秦長安聽的專注,他淡然扯脣,眉峰微蹙,又說。“孔雀王的妻妾成羣,庶子庶女一大堆,銀輝的確是他的小女兒,只是他對兒子管的很嚴,對女兒則是放任的態度。這個小女兒本不是他要送來的人選,而是另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但就在離開之前,銀輝等在我們離開的必經之地,爺短暫地見了她一面,她說她比自己姐姐更有把握抓住皇帝的心,若讓她一試,爺不會失望。”
“所以,銀輝就頂替了她的姐姐,跟着你來了京城?”
“銀輝很有野心,雖然容貌不及她姐姐,但想得出來阻攔軍隊這一招,可不是尋常人吶。對於此事,孔雀王並無太大的反對,恐怕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小女兒打着什麼樣的心思,見本王執意要換人,礙於世子刺殺一事,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反正左右是自己女兒,只要能進宮當后妃,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你當真不知道她會下蠱?”她挑眉,神色還是有些賭氣的意思。
“都說到這兒了,你還不信?”龍厲無奈一笑,眼底卻多了幾分寵溺,他拿來乾淨的帕子,一點一滴地給她擦拭鼻尖的細小汗珠,“到底爺在你眼裡,是多麼十惡不赦、不可信任之人?”
秦長安分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她無聲嘆了口氣:“我不是有心懷疑你——”
“本王也是這陣子覺得皇兄對銀輝的寵愛過了頭,才教人回西南打聽銀輝的身世,銀輝的生母是擅長使蠱,但在三年前就已經病逝,至於銀輝當初跟着生母學到多少,這就無人得知了。據說蠱術的學習過程,極爲漫長,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時間,而且多數爲一對一私密教授,學的好的,能學到幾十種蠱的施法。只是不知這個銀輝,到底屬於剛入門的徒弟,還是已經成爲箇中翹楚。”
“三郎,我認爲銀輝此人不能留。”她握了握拳頭,眼神冷沉。“至少,不能讓她留在京城。”
話音未落,她就被抓進一個寬敞溼熱的胸懷,龍厲跟她四目相對,他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面頰。
“我們心知肚明皇兄意識並不清醒,但外人看了,可不這麼認爲。皇兄被一個女人蠱惑了身心,甚至把蔣思荷趕下了後位,要捧一個苗人女子當皇后,你可知道,此事會掀起多大的風浪?”他的眼神好認真,好嚴肅,可是,又好……冷漠。
喉嚨似乎被什麼堵住,她被他看的整個人都微微顫抖,卻又無法壓抑內心的軒然大波,她知道,皇后能坐穩後位,是因爲蔣家的關係,皇后當不成皇后,蔣家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哪怕此事並非龍厲主使,但事情的走向,她已經看的很清楚,蔣家不能善罷甘休,畢竟若沒有蔣家,皇帝會失去一大筆支持他的力量,因此,即便龍奕愛的是楚白霜,他也從來沒有心思敢動蔣思荷的位置。
眼下,一旦維持風平浪靜的天平有了偏倚,打破了多年來的平衡,又會發生怎樣的一連串後果?
以兩兄弟如今劍拔弩張的立場來看,龍厲的確樂見其成,一旦皇帝跟蔣家關係破裂,說不定他日會被他所用,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他有漁翁得利的想法,也是正常。
“你又生氣了?”龍厲嘆息道。“生氣的時候就不想理人,這樣的壞毛病該改改,以後等你當了皇后,也打算給爺臉色看嗎?”
秦長安又是身子一震,若是數月前,她尚且知道成敗的機率並不明顯,畢竟皇帝也早已在五年內養成了可用的親信,但如今,爲何她隱約有種直覺,龍厲此事成了的可能很大?當他的嘴裡說出來她以後是皇后的人選,爲何她滿心茫然,也不知該笑,還是該……
“不是生氣,我沒在生氣,只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有點累了。”菱脣輕輕抿着,她近乎苦笑,從他的身前站了起來。“你先睡吧,我去沐浴。”
龍厲當下沒說什麼,唯獨想抓住她的手,卻只是跟她的衣袖擦了一下而已,那種手裡的虛無感,令他的眼神變得陰惻惻的。
泡在溫熱的浴桶之內,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水溫漸漸變涼,秦長安頭一回腦子裡這麼亂,洗溼了的長髮就這麼用玉簪簪了個素髻,露出一截美玉般纖細脖子,鎖骨之下的嬌軀,全都浸透在水下,若隱若現的美感令人難以把持。
有朝一日,她當真會成爲金雁王朝的皇后嗎?走到這一步,她並不是對皇后那個位子有所迷戀,正如她看着蔣思荷的痛苦糾結,直覺告訴自己,位置越高,責任越大,但同時遭遇的也更多,也更加身不由己。
她有種古怪的虛浮感,說不上來的那種情緒,整個人飄飄的,胸口有些空洞,腦子動的很慢,很不踏實。
龍厲就站在屏風旁,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看着她一動不動地沉在水裡,表情透着一股子的茫然和麻木,這輩子,他一點也不陌生這樣的表情。
只是,對他而言,那不算是什麼美好的回憶,是他在二十歲的時候,強佔了十五歲的秦長安,那時候,她就是用這樣的表情面對他。
他以爲,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一雙手毫無徵兆地撫摸上她的肩膀,她心下一驚,掙扎起來,搖晃着螓首,溼透了的髮絲甩出不少晶瑩水珠,就像是情絲般挑逗着他易怒又敏感的感官。
他不顧她的掙扎,捏着她的下巴,食指用力,逼着她張嘴,舌尖已然鑽入她的脣內,發了瘋一般在她脣齒之間流竄。
溼濡、下流、霸道,他根本不管,怎麼舒服怎麼來,只要能讓他熄滅那把怒火,包括怒火背後隱隱的不安,咬着她的脣瓣,將她裡裡外外染上他的氣息,他的味道。
“秦長安,事到如今,我們沒有回頭路可走,你明白嗎?”他緊緊擁着她的身子,惡狠狠地等着她,嗓音裡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始終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脣上的疼痛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一場幻境,她能做出唯一的迴應,便是攀着他的肩膀,十指深深陷入他單薄的袍子之內,在他的皮膚上留下淡淡的指痕。
漸漸的,他單薄的袍子也已然被弄溼了,唯獨兩人誰也沒有別的動作,就這麼抱着。
龍厲的薄脣抿成一線,深幽地瞅着她,那張臉可以有多冷若冰霜,他是見識過的,但他不想她有半點退縮。
他是一定要讓秦長安成爲金雁王朝的皇后,一旦失敗,皇兄絕無可能對他手軟,這也是他早就瞭然於胸的。
他們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企圖,各有各的顧忌,因此,做不到殊途同歸。
胸口震動了兩下,秦長安感受到他身子的緊繃,咬了咬脣,平息了剛纔那個讓人心痛的吻帶來的呼吸急促,靜靜地說道。“我有點冷。”
龍厲瞅了她一眼,其實他並不冷,抱着她的時候,總能驅散他的疲憊和孤寂,心窩暖暖的,跟她柔軟嬌軀貼合的身體也暖乎乎的。可是,他終究是無法對她狠心。
“秦長安,你真是本王的剋星。”
“你克我,我也克你,你和我是相生相剋。”她低聲呢喃,輕柔地摟住他的脖子。
兩人渾身皆溼,滴滴答答地落下水珠,卻無心理會。
這一次,他眉眼之間的怒氣又消散了大半,承接着她的柔軟馨香,一手拉下屏風上的白布,爲她擦拭身上的水珠,繼而用乾淨袍子匆匆包裹了下,打橫抱起。
他胸口溢出激切,嗓音暗啞:“長安,說你愛我。”
她微微一愣,他們互相明白對方的情意,若沒有情意,她不可能留在靖王府給他生孩子,但是他就這麼露骨直接地讓她表白心跡。
ωwш▲ttκΛ n▲¢ ○ “你……”他今晚有些反常。
龍厲很堅持。“哪怕心照不宣,但還是想聽,至少,會讓我覺得,做這些都是值得的。爲了你我的將來,爲了再無任何人要挾你,我必須聽你親口說。”
“我自然是愛你的。”秦長安半坐起身,而他則躺着,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略微腫破的脣,相信自己也是這幅狼狽模樣。
他們剛纔的那個吻,一點也不溫柔。
他的黑眸深幽,她的美目刷上一層水亮,在無聲中往來刺探,仍未分出勝負。
“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性子刁鑽的很,吃穿用度一個不讓你滿意,你就要大發雷霆,可你願意爲了我,不讓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打我的主意,寧願陪我在地牢呆了三天。我知道……在金雁王朝,不見得能有幾個男人願意放下身段,如此維護一個女人。哪怕你我是夫妻,但世間的夫妻也是千百種姿態,三郎,不管過去我多麼怨你、恨你,但如今我嫁給你,便是因爲我心裡有你。你說得對,我們不可能回頭了,哪怕心情有些難以言喻,我會繼續跟你往前走,不會再遲疑了。”
聽見她信誓旦旦的話語,俊美無儔的男性面容淡垂,脣角揚起一抹優美弧度,沉靜地滲出笑容來。
“還記得爺很早之前跟你說過的嗎?只要你想要的,爺都能給你。”
秦長安長睫微微一動,近看着面前這張俊臉,墨眉似畫,脣色猶如梅果般鮮豔,鼻子生的很直挺,這是宜男益女的相貌,卻又沒有一絲陰柔,亦不曾給人一種絕對剛強之感,總而言之,當真是萬里挑一的好皮囊。
她伸手替他解開金冠,五指陷入他柔亮的髮絲內,故意弄亂了他的頭髮,烏黑髮絲襯托出他的玉容雪膚,這男人未免美的太過招人心魂、太不像話、太讓人垂涎了,若不是他陰狠暴戾的性子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還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要撲過來呢。
“我最想要的,便是一個人專注地愛我,給我一個家,予我堅若磐石的感情。三郎,你已經給我了,我別無所求。”若是龍奕不曾咄咄相逼,他們不至於迫不及待要反擊,再者,龍厲若是一開始就想稱帝,也不必幫了龍奕那麼多忙,做了那麼多骯髒事。
瞧着她愈發柔軟的精緻五官,那張瑩白小臉上再無一絲麻木冷淡,他無法控制理智,抱着她的後腦,狂烈地吻着她,手已經在解開她裡衣胸口的盤扣,一顆、兩顆、三顆。他捨不得,抱緊她,輾轉地吻着她的脣。
或許因爲這一場歡愛太過激烈,秦長安整個晚上再也沒有出現過心亂如麻的感受,一晚上睡的很好,直到清晨醒來,纔看到龍厲已經坐在牀畔穿衣了。
“皇上不是不上早朝嗎?怎麼起的這麼早?”她扳過他的身子,主動替他繫上腰帶。
龍厲瞥了一眼她只着一件單薄粉色肚兜的身子,從脖子到鎖骨,再到胸前……全都是他留下的吻痕,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沉下,一股火熱慢慢升騰出來。
“第一批鹽到了,身爲合夥人,本王總該去看看,走個過場。之前跟承平候說好的,四方城他負責,京城則由本王來負責。”他的手掌在她光潔的手臂上滑動了兩下,但趁着自己體內的慾望再度燃燒之前,他站了起來,笑道。“你再睡會兒,昨晚本王又累着你了。”
她淺淺一笑,臉頰有着粉紅的好氣色,但着實不再是害羞的少女了,眼底有着真實的柔情,目送着他離去。
當然是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第一批走水運到京城的,不只是三十條大船上的鹽,還有……邊家軍。
回到依舊殘留他的體溫的被窩之中,秦長安又躺了半個時辰,才喚人來梳洗,更衣。
進來換被褥的,依舊是趙姓婆子,她沉默寡言,秉持着多幹活少說話的原則,秦長安幾乎沒見過她一天說過十句話。
但也正因爲如此,婆子打開門,聞到這滿屋子的情慾味道,不至於讓她臉皮薄,即便她跟龍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可是這檔子事,像他做的這麼勤的,恐怕也找不到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