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厲撩開金色帳幔,正紅色的錦被早已被換上新的,他起身擦臉洗漱,悠閒地問。“人死了嗎?”
慎行鬆了一口氣:“陸姑娘的院子裡有口小井,還好她沒跳井。”
他若不可見地勾了勾脣,這女人從八歲就進了王府,如果真是那種蠢笨的角色,也不可能忍到今天。
很快的,龍厲目光轉冷。“我要見周奉嚴。”昨晚身體的異樣,讓他化身爲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他纔會不顧原則佔有了身份卑微的陸青晚。
他不喜歡被病痛折磨的失去理智,他習慣了一切都盡在掌握,雖然她的確讓他躁動的血液平靜下來,到最後,他幾乎是沉淪在魚水之歡中不能自拔,纔會不顧她是處子之身,折騰了好幾回才盡興。
周奉嚴趕了過來,他狐疑地看向龍厲的臉色,是春風一度後的暢快瀟灑。
“本王昨晚突然病發,而且來勢洶洶——”
“或許王爺情緒起伏太大,大喜大怒,激發了青桑毒最後一點餘毒。”周奉嚴試探。“王爺動怒了?還氣得不輕?”
龍厲不正面回答,只是重重哼了聲,不想多談。一想起在桃花林裡她面對溫如意那副毫無防備,笑容迷人的樣子,他就心情陰沉。
“餘毒全都排解出去,王爺可以高枕無憂了。”
“周奉嚴,你對本王有所保留?藥人不只是血液珍貴吧。”龍厲森眸一眯,語氣不善。“陰陽調和,隨氣血行走,一旦跟藥人翻雲覆雨的話,獲益良多吧?”
周奉嚴面露尷尬,這話說的太過露骨,但他卻無法否認。“王爺說的無處考證。”
“好一個無處考證。”龍厲涼涼一笑:“知情不報的下場是什麼,你不該不清楚。”
這一句,猶如當頭棒喝,令跪着的周奉嚴眉頭緊鎖。他曾看過一本奇書,說藥人全身上下都是寶,男女交合也有解毒的功能。
但他把這個秘密藏了好多年,除了不太確定之外,他不願看到年幼的陸青晚備受摧殘。
“本王信你一回。周家全族的回鄉令已經下了,另外,本王賞你五千兩黃金,算是這些年你醫治本王的回報。”
周奉嚴大喜過望,俯身磕頭:“謝王爺。”
“本王的事,若有走漏風聲,你就等着滅族吧。”龍厲袍袖一揮。
“王爺,我想順道去看看丫頭。”
他睨視着周奉嚴,黑眸裡有着耐人尋味的笑意。“你去了,也是吃個閉門羹而已。昨晚她累了一夜,也許還在睡。”
周奉嚴瞠目結舌,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沒有陸青晚的血,靖王根本不可能痊癒,但靖王還是動了她!
那扇門緊閉着,他卻不知該不該在這個時機去敲門。
“師父?”陸青晚打開門,喚了聲。
“我們進去說話。”周奉嚴快步走向前,眼看着徒弟一臉憔悴,毫無血色,不由自主地心疼起來。
“我這兩天就要離開京城了。”
“師父一直盼着能回老家豐縣,終於夢想成真了!”她擠出一絲笑意。
“你初六師兄也會一起回去,往後,京城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一定要小心行事。”周奉嚴無聲嘆了口氣。
“師父不必爲我擔心,我就像野草,命硬得很。”瞧,就算失去女人最看重的清白,她卻一點也沒動尋死的念頭,不是嗎?
周奉嚴沉默許久,心情莫名複雜起來:“我跟你坦誠,當年之所以願意收你爲徒,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替代我的位置……。你會怨我嗎?”
“能被利用,說明我還有用處。師父,對麼?”她擡起清冷眼眸,淡淡一笑,隨即語氣堅決。“但我不會一輩子受制於人的。”
“周家酒肆的鑰匙,我留給你,想出去喘口氣的時候,好歹也有個容身之所。我最近爲你搜羅了幾本毒物志,也都留在裡頭。”
從他手裡接過那一枚金色鑰匙,心中百轉千回,等她再度擡起臉時,雙眸已然泛紅。
相處七年時間,周奉嚴對她極好,怎麼可能沒半點感情?
壓下心中失落,她恢復往日的從容不迫:“師父,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身處逆境,反而不想任人宰割,只要還有一線生機,絕不會草率地放棄生命。我早就猜到你希望全身而退,換做是我,也不想一輩子陪着那個喜怒無常生性暴戾的男人,你的選擇再正確不過。”
周奉嚴無聲地點頭,眼神一暗再暗。她從小就有着超齡的聰慧,可惜身爲官奴,能遇到的人和機遇都太少了,這輩子果真能有翻身之日嗎?
……
這是龍厲第二次踏入陸青晚的房間。
昨夜他強要了她,他不至於愧疚難安,倒是很好奇她的反應……她不哭不鬧不上吊,安靜的可怕。
派去打探消息的慎行回來說,她感染風寒,臥牀不起……
牀上的人睡得很沉,連他走近都沒發覺,她白皙的膚色近乎透明,連皮膚下的青色脈絡都看的一清二楚。
屏風後的浴桶裡滿是清水,長指撥過水麪,沒有一點溫度,裝着的是冷水!地上還有未乾的水痕,可見她剛剛沐浴過——用冷水洗浴,能不受風寒嗎?!
隨後,陰鶩的眼陡然眯起,被他碰過後,她覺得髒?!
“醒來!”龍厲不悅地拽住她的手腕,從錦被下拉起她,她還有惺忪睡意,但身體緊繃,右掌毫不留情地朝他劈過。
“不但會弩箭,還會擊殺之術!可惜,就這麼兩下子,傷不了本王!”龍厲敏捷閃過,薄脣含笑,俊美麪皮上隱隱含怒。
她被鉗制住雙手,美眸怒睜,瞪着這個不知何時闖入屋子的男人。“可惜我沒有武功底子,只能以擊殺術防身,否則,你又何嘗是我的對手?”
終究是意識到龍厲的可怕之處,身體纔會啓動防禦機制,要知道,這兩招擊殺術,還是年幼時二哥教她學着玩的,哪知道會在多年後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