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會讓你好好活着的

躺在龍厲的懷裡,她睜着眼,望着頭頂上的房樑,身畔的男人已有輕微的呼吸聲傳來,她知道他已經睡了。

年幼淪爲官奴後,她就被囚禁在靖王府,一直渴望着能擺脫那個魔鬼般的男人。來到北漠後,面對男人的愛慕,她卻總能拿捏得當,冷靜處理,從不讓自己的心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爲什麼非要是龍厲呢?!

像他那樣冷酷乖戾的男人,把心剖開來,恐怕也是黑的。他向來無法無天,作惡多端,肆無忌憚,狂的無人能夠左右控制……被他看上的女人,很不幸吧。

但更不幸的是,他們的重遇是從各自被種上情蠱後展開的,不可避免地用男女之間最親近的方式感受對方真實的存在……甚至,久而久之,會產生一種錯覺,好似彼此也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無法分割。

她時不時地刻意挑釁他的底線,本以爲他吹毛求疵的挑剔性格,會讓兩人日漸疏遠,卻沒料到,他的獨佔欲和忍耐力超出常人,這不是偏執是什麼?!

他索求的太多,愛慾太重,淺嘗輒止滿足不了他心中的無底洞。

……

龍厲醒來的時候,手往身畔一撈,身邊的位置卻是空空如也,沒有想象中的軟玉溫香。

他不悅地睜眼,秦長安不在,他也懶得在牀上膩歪,穿了墨色袍子,拖行着右腿緩步走到門口。

古娜大嬸正拉着秦長安說話,一副古道熱腸的熱情笑臉。“姑娘,我知道這會兒我說這話不太合適,不過你那男人是不是不行啊?”

他的臉頓時陰下。說他不行?對於男人而言,這就是個最大的忌諱!

秦長安笑了笑,不置可否:“大嬸,你想問什麼,就直說吧。”

“我說的是他的身子骨,人好看有什麼用啊,這連牀都下不來,裡裡外外靠你一個女人張羅着,多辛苦。”

她抿了抿脣,雙眸清亮,俯下身子,打開火上的砂鍋,一股濃重的藥味迎面撲來。

古娜捂着鼻子咳嗽:“每天都喝藥?”

“再喝幾天就行了。”秦長安說的是實話,但在別人眼裡,這就是心有苦衷,打腫臉充胖子。

“你每回都說再喝幾天……”古娜把秦長安當成是委屈可憐的小媳婦,湊到她耳畔,神秘兮兮地說。“前幾天你去鎮子上的藥鋪抓藥,裡頭的阿曼大夫瞧見你,覺得你一個婦道人家嫁給一個藥罐子,實在讓人心疼,打算親自給你男人看看病,這不讓我來傳話了嗎?”

秦長安強忍住想笑的衝動,原來有人把她當成是年紀輕輕馬上要守寡的女人了?不過就算是這樣,屋子裡的男人還沒嚥氣,就找上新歡,大漠的風氣就這麼開明嗎?

她乖巧地迴應,眼神卻異常堅定。“大嬸,我男人只是生病而已,不是絕症,我手裡有以前大夫開的的藥方,就不勞煩別人來特意走一遭了。”

對於秦長安的反應,龍厲很滿意,薄脣無聲勾起一道弧度,興致高昂地繼續看戲。

“傻姑娘,在大嬸面前有什麼好逞強的?實話說了吧,阿曼大夫是我們鎮子上財力豐厚的男人,又生的魁梧強壯,跟你那個被吹一吹就倒的男人可不能比——”古娜大嬸越說越離譜了,口沫橫飛,恨不能把阿曼大夫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她冷淡地打斷了大嬸的話:“您該不會是媒婆吧?”

古娜大嬸一愣,很快眼神再度迸射出熠熠的光彩。“我是覺得你這麼好,不能一輩子守着個病秧子,女人呀,要找一個能夠依靠的男人。就算你暫時沒這個心思,讓阿曼大夫來診治,你也沒吃虧啊。”

“大嬸收了他的錢?”她徹底沒了笑臉,嗓音透着清冷。

“你這話說的!大嬸雖然是說媒的,但也不是鑽在錢眼裡的!”古娜大嬸挺起豐滿胸脯,一臉不容詆譭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男人該喝藥了,就不送您了。”她淺淺一笑,下了逐客令。

“好好好……你有空再考慮考慮。”

秦長安剛走到門口,就發現龍厲半個身子隱沒在門邊,他面沉如水,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你都聽到了?”

“聽的很清楚。”那個租了院子給他們的大嬸是本地人,出奇的大嗓門,哪怕她故意壓低,一字一句都逃不過他驚人的耳力。

她面無懼色,恢復原有的笑臉:“你在想什麼?可是跟我想的一樣?”

龍厲伸手,輕佻地颳了刮她的下巴:“誰讓你出去對別人笑,一天到晚招惹些爛桃花。”

她瞪了一眼。“說正經的。”

“正經話就是……”他抓過她的手臂,環顧院子一圈,嗓音低沉下來。“進屋再說。”

看他一瘸一拐地走路,落在別人頭上必是狼狽之際,可是他周身的尊貴氣勢,不容任何人取笑。

他一回頭,就迎上秦長安沉寂的眼神,他異樣的走路姿態在被她視若無物,心中微微一動,攬緊了她,這女人他就是不想放手!

“我去藥鋪買藥的時候,能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至於那個什麼阿曼大夫,我沒有任何印象。”她靜靜地說,頭腦裡思緒分明。

他低低一笑。

“神仙膏被毀,凌家堡肯定會懷疑是曹家莊使壞,恐怕如今正在狗咬狗,斗的你死我活,而我們做的很乾淨,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頭上。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阿曼大夫,要麼真是對你一見鍾情的,要麼就該是上官德的手下了。”

攪動着手裡的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她若有所思,低聲道。“如果他知道我的長相,那麼在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認出我的身份了,何必多此一舉?所以,我的猜測沒錯,我根本沒在藥鋪見過他,他要求上門看病,是居心叵測。”

龍厲掀脣冷笑,語氣是一貫的輕蔑。“既然這麼好奇,爲什麼要拒絕那個好心辦壞事的鄉下婆娘?”

“你以爲拒絕了他就不會不請自來了?”

他勾了勾脣,一個想來試探的探子不至於讓他心神不寧,二十個暗衛全都是身手不凡的,但是這麼快就來攪合他的清淨,那就是找死了。

一個小小的院子,蕭索的環境,乏味的飲食,甚至睡起來咯着骨頭的木牀,卻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單純生活。

不是這種日子本身有什麼妙不可言的滋味,而是這種生活裡,有跟她的朝夕相對。

“喝藥。”她看向手邊的藥。

目光一觸及碗裡那黑漆漆的藥湯,臉色就變了,龍厲一挑眉:“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苦到極點的藥?”

“怕苦?”她哭笑不得,這男人暴戾之外,其實藏着孩子心性。就是因爲極度任性纔會顯得殘暴無道,但恐怕這一點,除了她之外,沒人會有機會發現。

他沒說話。

從一出生,他就是皇子,衆星拱月,殘酷和冷漠都是與生俱來的,誰也不能相信,誰也不能依賴。

忍受將近二十年的病痛折磨,不知多少回掙扎在生死邊緣,喝下各種噁心欲嘔的苦澀藥汁,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活下去。

但人生來就是有喜好的,他怕苦,嗜甜。

他將任何喜惡都隱藏起來,只因不能被任何人抓住軟肋,但這麼多年……就是沒有一個人發現。

這讓他怎麼能放過秦長安?!只因這天地間只有她,只有她一個最懂他啊!

他算計着這所有的一切,在小倌倌裡成功取代了明遙,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態已經從單純地想要得到秦長安的心,到想把她永遠地留在自己身邊,最好能讓她心裡眼裡只能有他一個人。

“這裡有柿餅,甜到掉牙。”她淡淡一笑。

龍厲將藥湯喝的一口不剩,這種能將自己最真實的面貌坦誠在人面前的感覺,是頭一回……但他沒有後顧之憂,不必擔心後患無窮。他優雅地細細咬着柿餅,化解口中的苦澀,突然摟住她,毫無理由地吻上她。

口中的滋味很複雜,有苦有甜,正如她此刻的心境,他們的親密不是作假,他的眼神有着笑容,不是溫煦無害的春風,而是堅定熾熱的烈陽,炙烤着她的心。

“陪我在院子裡走走,我不想總是這幅跛足模樣。”他挽住她的手,是要求,但不容商量。“喝了你的藥,好了很多。”

她目不斜視,任由他把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一手環住他的窄腰,陪他繞着不大的院子來回地走動。

院子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棵光禿禿的棗樹,走路的時候甚至不能欣賞風景。

每一天,他們都會抽出一個時辰,龍厲走的很專注,兩人很少說話。

他的側臉上散發着一抹罕見的平和,光線從他的長睫落下,讓那張陰沉奸佞的臉有了人味,他的右腿漸漸恢復了力道,不再累贅般地被拖行。

他突然開口。“我不會變成跛子的。”

她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有我在,當然不能讓你變成跛子。”

倒不是她多在乎他日後的生活,就算他不良於行,也多的是人伺候。只是想到一旦他變成殘廢,恐怕脾氣會更陰沉殘暴,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你的男人,只能給你帶來驕傲和榮光,絕不能是個跛子。”龍厲倨傲地摸上她的臉,有着他固執的堅持。

就在他說完這一番話,胸臆中情愫蠢蠢欲動,俊臉越靠越近,快要貼上她的脣,門口傳出一陣急促有力的敲門聲。

“不長眼的東西!”他肝火很旺,暴躁地低喝一聲,偏偏這時候有人來不識相的擾人清靜。

她很不客氣地笑出聲來,自如地走到門口開門,古娜大嬸滿臉堆笑,二話不說直接闖入院子。

龍厲攸地黑眸一眯,臉上很是不悅,幾乎能刮下一層寒霜。

古娜笑眯眯地說:“今天你男人終於能下牀了?腿腳不便啊,是天生的嗎?”

“只是受傷了。”秦長安意興闌珊,當然不想透露更多。

不過,古娜大嬸顯然認爲她不好意思說出實情,篤定龍厲不但是個藥罐子,還是個跛子,而也認定了這樁婚事讓秦長安吃盡了苦頭,還不能跟外人說……多苦命的丫頭啊!

古娜苦口婆心地說。“你上回不答應,不就是怕別人說閒話嗎?我在這裡,你不就能避嫌了?再說,阿曼大夫是真心想幫幫你們,人都來了,你瞧,人家多好心啊。”

秦長安果不其然在門口瞥見一角暗灰色衣袍,心中想魚兒上鉤了,回頭跟龍厲對視一眼,他下顎一點,她纔開口。

“請進吧。”

阿曼是當地人典型的男人長相,身材高大壯實,五官深邃立體,蜜色肌膚,不算年輕,有着一股彪悍的男人味。

秦長安並未直接跟阿曼說話,而是扶着龍厲在院子裡坐下,能感受到阿曼的眼神火辣辣的,一直跟隨着他們。

她佯裝不知,自若一笑。“我本來都拒絕大嬸的好意了。”

阿曼不太愛笑,面色肅然。“公子切忌操之過急,我看你臉色發白,額頭冒汗,走路這事只能慢慢來。”

秦長安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阿曼給龍厲把脈,每個地方的醫術都有很大差別,民間的醫學也有不少派別。

一等把完脈,龍厲就抽回了手,掏出乾淨的帕子反覆擦拭手腕處,她適時地站在他面前,跟阿曼對視。

“要緊嗎?”

“需要靜養,當地有很適合養傷的藥材,你可以去拿着我的藥方去抓藥。”

“多謝阿曼大夫。”

龍厲冷淡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我累了。”

“大嬸,我就不留你們了。”秦長安把人送出門,回到屋內,細細查看阿曼寫出來的藥方。

“藥方是假的?”

“幾味藥是藥性相沖的,要麼他只懂個皮毛,要麼就是臨時背默出來的。”她將藥方揉作一團,放在燭火上炙烤。

“他今天來探門,確定你是長安郡主,想必不會蟄伏太久,很快就會動手。”龍厲沉吟。“你到李闖他們住下的地方敲三下門,他們會伺機而動的。”

她點頭。

睡到三更半夜,遠處的犬吠聲,由遠及近,愈發清晰。

龍厲抱了抱幽然轉醒來的秦長安,坐起身,點亮了燭火。“我去看看。”

外頭剛結束一場廝殺,十幾個暗衛把五六個男人制服了,五花大綁,全都點了啞穴,而領頭的正是白天才見過的阿曼大夫。

秦長安很快穿了外衣,提着燈籠走出去,只見龍厲一腳揣在阿曼小腹,阿曼痛的面色發白,但嘴巴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阿曼?上官德的爪牙?”龍厲冷冷一笑。

阿曼的嘴裡淌出血水,馬超給他解了啞穴,但他卻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兇悍地瞪着對自己施暴的男人。他滿心震動,白日裡看到的男人右腳微跛,雖然氣質高傲,但跟此刻看到的截然不同。

此刻的龍厲,哪怕嘴角有笑,也是吃人不吐骨頭般的殘獰,那是強者纔有的毒辣暴戾,睥睨俯望的姿態,無不證明他們惹上了不該惹的角色。

龍厲對於這種硬骨頭見多不怪,無視那些死士一道道垂死掙扎好似利劍般要吃人的目光,他輕拍着自己緩緩收回的右腿,面無表情地又問一次。

“上官德給了你多少好處?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你家裡不是還有兩個弟妹嗎?他們的命也不要了?”

阿曼被戳中軟肋,頓時不肯降服的眼神裡多了動搖,隱隱閃爍着。

龍厲一腳踩在阿曼的臉上,加大力道,俊邪的臉上陰惻惻的,彷彿所有的黑暗,全都是從他背後散發出來的。

阿曼的整張臉幾乎都陷入沙地,鮮血合着沙土,涌入口鼻中,四肢不停地顫抖抽搐,卻依舊沒有開口說哪怕一個字。

“我的耐心是很好,不急。”龍厲呵呵一笑,眸子有熠火,偏着輪廓不分明的俊臉,寒着嗓子下令。“把這些人全都殺了。”

阿曼吃力地擡起頭,眼底盡是殺意,眼睜睜看着暗衛揚起手中的兵器,手起刀落,血泉噴濺,幾個同伴全都一命歸西。

“敢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馬超,把他眼珠子挖出來。”龍厲擡眼望向黑暗中依舊明顯的血泊,他眼底的神情無比淡漠。

馬超很快動手,阿曼再度被鎖住穴道,只能不停地大口喘氣,被生生地剜了眼,一對血淋淋的眼珠子落在地上,臉上全是血污,不堪入目。

院子裡依舊很安靜,甚至連遠處的狗吠聲都歸於平靜,那些人死的時候,連一聲哀鳴都不曾發出。

“阿曼,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免得你有僥倖心。你的大妹小弟住在隔壁巷子,把他們抓來,花不了多少時間。讓他們看着你這個大哥是怎麼誤入歧途,又是怎麼被折磨致死的,你覺得如何?”龍厲壓下頎長的身軀,冷眼盯着地上的眼珠,笑着的語氣麻木不仁:“還是,你把實情都招了,一個人乾乾淨淨無牽無掛地走?”

“我……我說,放過我的弟妹……”阿曼無力匍匐在沙地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不再選擇負隅頑抗。

龍厲一轉身,卻見秦長安已經提着燈籠回屋去,他臉色一沉,囑咐道。“把他的話原原本本記下來,給他一刀痛快。”

“是,爺。”

“這些人埋了。”他丟下最後一句,緩步回了房。

桌上一盞燭火,微弱的光亮點亮並不寬敞的房間,秦長安趴在桌上,美眸半合,好似已經睡着。

他繞過她的身後,徑直去了擺放水盆的地方,仔仔細細用皁豆洗手,擦身,繼而換了乾淨的袍子。

門外,是馬超的聲音。

“爺,我們在阿曼身上搜到一封文書。”

龍厲瞥了一眼動也不動的秦長安,開門,接了過來。倚靠在門後看完,幽冷的眼神深不可測。

“什麼東西?”她的嗓音飄了過來,情緒不太分明。

“珍珠泉這裡有個螢石曠,阿曼是上官德的親信,常年守在這裡,是礦場的管事。他親口招認,每年都有一批上等螢石,他經手用此等螢石的價格,流通到上官德手裡。”

“上官德好大的膽子!在北漠,任何珠寶礦石全都是官家開採,私人不得過手,他卻敢打礦場的主意,果然該死了。”她冷冷一笑,燭光也無法溫暖那雙寒霜般的眼瞳。

他無聲走到她的背後,雙手輕輕握住她纖細僵硬的肩膀,看到剛纔他在院子裡所做的,他卻無法猜透她此刻的心情。

“不要怪我出手太重。”

秦長安轉過臉,幽幽地望向他稍顯清瘦的俊臉,心中感慨萬千。“我怪你做什麼?你習慣了斬草除根,不留後患。要怪,也是怪上官德欺人太甚,咬的太緊。”

龍厲輕輕吐出一口氣,將下顎抵住她的發間,她沒閃躲,他心一動,雙臂將她圈住。“這些都是死士,不用最狠的法子,是什麼話都套不出來的……貓捉老鼠這些天了,我無心戀戰,是時候揪出上官德的小辮子了,否則,我們就無法徹底絆倒他這隻老狐狸。”

素來知道他的作風陰狠,但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但她沒有婦人之仁,清楚這個關鍵時刻,容不得她仁慈。

她默默點頭。

“暗衛可有受傷?”

龍厲回的輕描淡寫:“來的不是省心貨,皮肉傷是難免的。”

“等埋好了屍首,讓我瞧瞧他們的傷,不能拖,畢竟他們還要護送我們去祁連山。”

他俊眉微蹙:“對他們這麼好?”

她回的理所應當:“折騰一晚上,反正也睡不着了。”

在龍厲看來,暗衛也不過是高一級的下人,死了傷了從不放在心上,反正每年都會替補一批新鮮血液進來。但他看出秦長安的態度不同,一路上她對這些暗衛很尊重,分寸拿捏的剛剛好,他能看出馬超李闖他們對她極爲敬重……當然,這是好事,以後她成爲王府的當家主母,就需要這份威嚴和信服。

“好,依你。”他輕撫着她的長髮,眼波一閃。“一看就沒花心思保養這頭青絲。”

她只覺得他神來一筆,怎麼突然就提起頭髮來了?是要緩解她心中的緊繃感嗎?

秦長安哭笑不得,說道。“這些全都是婢女要做的,我從不花心思。”

說完了,瞥了龍厲垂在自己面頰旁的一縷黑髮,眼底流光閃爍,低聲呢喃。“倒是你,以前有這麼黑亮美麗的頭髮嗎?”

記憶中,他是寒鴉色的長髮,並不是此刻黑色綢緞般的上等質感,也沒有這麼好的光澤,足以讓女子望塵莫及。

龍厲垂着眼,沒讓秦長安看到自己的表情,心中很是沉悶,連俊眉都緊緊皺着。

是,他曾經一度很羨慕她那一頭墨黑豔麗的長髮,厭恨自己花上千金都無法養出那種絲。

如今,算是如他所願嗎?

他身體康健,連傷口癒合的能力都比一般人更快,髮色也是他日益強壯的最好證明!

但她呢?!

她獻出三年的鮮血爲藥引子,髮色漸漸變淡,身子無法受孕生子……

他們好像已經無聲息地交換了人生。

記憶很鮮明的話,對他就很殘忍了。

他無言地緊緊摟住她,將脣貼在她柔軟的髮絲上,胸臆間波濤洶涌,肆意掀風作浪,久久不能平息。

感受到身後男人突然變得緊窒的擁抱,她不明所以,他的情緒太過猛烈,甚至不用隻字片言就感染到她。

“長安,本王會讓你好好活着的。”

她有些微怔,龍厲很少說承諾,因爲他生在長在帝王家,清楚太輕易的許諾都是空頭話。不管是寵臣也好,寵妃也罷,能給一時的承諾,但能一輩子護住的卻寥寥無幾。

他給她的承諾也不多,但勢必都會做到,這或許是他性格中唯一可取之處。他認定了,就不放手,要麼寵極,要麼拋棄,在感情上頭他不屑也懶得吊着任何人,至少不來虛的。

就算她認定他是個病態又極端扭曲的男人,但現在看來,他的感情反而有一絲別人沒有的純粹。

032 龍厲的羈絆060 知我相思苦062 用別的方法給本王送行050 揪出下毒兇手046 見招拆招012 開青樓的皇后?047 又是兒子?091 兒子在,不方便040 我要死了,你就這麼激動?026 皇后生了095 先保住大人!027 連本帶利討回來079 寵妾滅妻?005 傲嬌男人038 遠來的客人056 欺君之罪006 我可以更禽獸些047 本王要吻你,隨時隨地都可以007 你在緊張?040 見到西朗狼王100 疑心生暗鬼094 去青樓009 不易有孕099 跟他搶媳婦?020 砍死明遙081說你愛我077 我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085 在牀上,萬事好商量051 不像王爺張口就咬人038 龍厲解開裴九秘密072 你會帶孩子嗎?061 王爺好棒068 七日之約004 不是處子066 你是誰?050 娘要跟爹一起睡075 一起蹲大牢024 不怕她的口水?003 明遙公子039 陰陽調和039 想跟你翻雲覆雨044 諾敏出現了036 把你弄髒096 找什麼後孃?010 我已經成爲你的弱點了?004 同生共死014 如果我不再是王爺063 會會十八公主060 她手裡有春藥022 怎麼可能不心疼033 我就是善妒,如何?086 不許再上我的牀091 兒子在,不方便007 你在緊張?091 兒子在,不方便078 給誰用的春藥047 藥人之謎解開046 我垂涎你?001 天選之人009 不易有孕050 領兵親征032 你不能吻我!047 藥人之謎解開035 忤逆他?030 簡直反了063 說喜歡你,你還不信009 不易有孕041 賞他一夜061 再見蔣思荷064 苗蠱008 爺的嘴只有一個人能親041 算什麼男人?041 沒有人喜歡被拋棄060 她手裡有春藥010 婢女爬牀033 守護本王048 他還活着!035 讓他做小?034 溫如意的夢中人064 貪戀朕的美色048 你可以來碰本王了022 是死心塌地嗎093 兩個女人的較量021 保護女人031 裴九的底細016 求神不如求己041 賞他一夜065 扮豬吃老虎059 公主來和親?041 算什麼男人?068 世子不見了!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95 先保住大人!027 後院只能有我一個082 天上掉下來的和親031 她的秘密056 欺君之罪087 沒有人願意自取滅亡018 滅門慘案047 相當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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