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回來了。”她的嗓音依舊清亮,但面對他的時候,還有一絲他才能感受到的溫柔。
龍厲扯脣一笑,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兩人分別兩月,算不上太久,只是他卻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在回來的路程上一再要求將士加快步伐,只是爲了提前回來見她。
但是見了她,看到她完好無損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如他離開時候的容光煥發、美豔絕倫,他又有些不是滋味,怎麼這女人都不會因爲思念丈夫而稍顯憔悴之色的嗎?
尤其,他一眼就看出來,秦長安是精心裝扮過的。
“爲了迎本王,王妃今日的妝容是花過巧思的——”他的手掌順着她的雙肩,落在她不贏一握的纖腰上,走之前還能感受到她有幾分豐盈,但如今又恢復到了懷孕前的身段,他摩挲着,強忍住把她整個人擁入懷中的舉動。
見秦長安但笑不語,他惡劣地湊近她,在她耳畔低語。“王妃人比花嬌,這是想把誰比下去啊?”
“王爺回來了,我心情好,當然就願意裝扮一下了,怎麼,王爺不喜歡?”她笑着瞥了他一眼,他並未曬黑多少,挺直鼻樑猶如雪山脊骨,到眉根聳起,讓人爲之沉迷,而那削薄的脣,脣色猶如鮮豔花朵,一副邪魅如魔的模樣,卻又讓她忍不住想湊上去咬一口。
龍厲沒說什麼,只是任由秦長安牽着他的手,一起進了芙蓉園,當關上門的那一剎那,秦長安已然撲到他身上,小臉上再無笑意,專注迅猛地脫下他身上的軟甲,繼而是裡面的紅袍、裡衣……
“長安,這麼猴急啊?天還沒黑呢,你就這麼急着脫本王的衣服?”他故意這麼調侃,卻很享受被她扒乾淨的感覺。
“少廢話!你可曾受傷?”她眉心緊蹙,繼續扯開他裡衣的領口,從脖子到胸膛再到腹部雙臂,每一寸肌膚都小心翼翼地查看着。
龍厲居高臨下地望下去,她雙眉之間的一點紅,彷彿像是點在他心上的一顆硃砂,永遠都無法磨滅。
一時之間,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想念,早已深入骨髓,此時竟然又像是幾年前,情動忍不住翻涌起來。
明明是關心至極,偏偏又生出一種兇悍味道來,他玩味地任由她的小手在身上摸來摸去,即便知道她不帶任何情慾,偏偏又滿心愉悅,眉眼彎彎,好似一隻被順毛的大型野獸,心中極爲開懷。
他並未開口解釋什麼,就算他說不曾受傷,這小女人也會把他翻來覆去檢查一遍,既然如此,又何必說呢?再者,他並不厭惡她滿懷關心的舉動,甚至還討好地問道。
“上身檢查完了,還要不要看看下身?”
小手本來就擱在他的褲腰帶上,耳畔傳來的聲音太過清滑,還透着幾分酥麻入骨的感覺,她不由地停下手裡的動作,擡頭看向那張笑得過分和善的俊臉。
心中一沉,提醒自己不要跳入某人的陷阱,當機立斷把手抽了回來,她相信龍厲不曾被戰事牽累,果然如他走之前說的,他會相當惜命,絕不會隻身冒險。
見秦長安不再檢查他的身體,龍厲有些惋惜,既然她不主動,自然要換他來了。
“長安,明明在街上看到本王,怎麼轉身就走?”他走到她的身後,不顧她正在爲他倒茶的動作,直接從背後把她整個人抱在懷中,下顎擱在她的肩窩上,慢條斯理地詢問。
懷中的人兒身子微微僵硬,他很清楚彼此都很想念對方,更是磨蹭了下她潔白如玉的脖頸,只聽得她不以爲然地說。“你看錯了吧。”她很是意外,記得當時龍厲不曾看向道路兩側的人羣,而她還在人牆最外頭一層,他沒道理瞧見她。
“就算在千萬人之中,本王也能一眼看到自己的女人……。”他低聲沉笑,雙臂橫亙在她的胸前,那一團久違的柔軟,令他浮想聯翩。
秦長安稍稍掙扎了下,但某人的雙臂越收越緊,彷彿是一條繩索把她五花大綁,她掙扎不開,索性就放棄反抗了。
長睫微微顫抖,她穩住手裡的茶壺,將一杯茶水倒的八分滿,只聽得他繼續跟她咬耳朵。
“其實,要看到你並不難,所有老百姓都跪了一地,就你這個特立獨行,鶴立雞羣的傢伙,本王想視而不見都不行。”
原來如此,她冷哼一聲:“我也不是不能給王爺下跪,王爺想看?”
扳過她稍顯冷淡的小臉,龍厲的薄脣越靠越近,黑眸熠熠生輝,熾熱的呼吸已然噴薄到她的臉上,他不懷好意地說道。“本王怎麼捨得?”
話音未落,不等秦長安反駁,薄脣已然封住了她,從一進王府看到站在正廳門外的她那一刻起,他就想這麼做了。
不,或許更久遠的時候,在遠離京城的每一夜,他都無法不懷念軟玉溫香在懷的溫暖和饜足,無法不回味她柔軟嬌嫩的脣瓣和脣齒糾纏的滋味。
兩個月或許不太久,但發生了太多太多事,秦長安不再回避內心的渴求,順應着他,迴應着他的吻,不顧他渾身上下只穿着一條黑色長褲而已,上身赤條條的,有種令人窒息的迷人。
她仰着下巴,雙臂主動勾住他的脖頸,雙目含春地望向他。
一個吻,已然能讓一個男人化身爲野獸。
龍厲內心的一團火熊熊燃燒着,他一手壓住她的後腦勺,讓她跟自己靠的更近,彷彿要吞噬她所有的氣息一般,吻的她面頰緋紅,宛若一朵盛開的桃花般嬌豔迷人。
再也不用考慮剋制,他直接把她抱上圓桌,整個人壓了上去,熟練地撩起她寬大的裙襬,順着她纖細白嫩的雙腿不斷遊走,身下的女人嬌美又動人,哪怕她衣裳完好無損,髮絲一分不亂,還是方纔那副端莊明豔的當家主母氣派,但龍厲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快,佔有她!
“撕拉”一聲,有什麼被徹底撕爛。
當兩人成爲一體,龍厲悶哼一聲,整張俊臉都散發出蠱惑的味道,十分快樂,極爲享受地擁住她,右手墊在她的腦後,避免因爲衝擊而讓她撞到冰涼的大理石桌面,但另一手則箍在她的腰際,做着夫妻之間最親密無間的情事。
半個時辰後,秦長安牢牢地抱着他,兩人早已從桌上轉戰到了榻上,不知爲何,她明明有滿腹的話要跟他說,卻又不曉得從何處說起。
他的手掌從她的上衣下襬裡探進去,撫摸着日思夜想的光潔肌膚,感受到秦長安有心事,啄了下她被吻的紅腫的脣,問道。
“怎麼心不在焉的?”
“我們該起來了。”她避重就輕,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繼而給他披上一件單薄的袍子,見他的脣也紅得兩眼,微微一笑,傾身用帕子替他擦去薄脣上的胭脂。
剛纔他吻的太兇,想必吞了她大半的胭脂,更別提他加註在她身上的一場又一場的暴風驟雨,幾度好似把她拋到半空一般玄妙,她無法阻攔他的霸道,只能讓他吃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徹底饜足爲止。
他懶洋洋地靠在榻上,交疊着長腿,任由秦長安給他擦拭脣上的女子胭脂,只是順着這個角度,他不難看到她衣領下的那一片白嫩,又開始心猿意馬。
“剛纔在街上,是不是看到了那個女人,所以吃醋了?”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長臂一伸,把她又抱回到自己腿上坐着,薄脣拂過她的耳後,碰了碰她軟嫩的耳垂。
“她是誰?”雖然第一眼看到,她的確心中不快,但見龍厲不曾把人帶回王府,便說明只是她多心了,她美目怒睜,實則沒有多少怒氣。
“孔雀王巴扎的小女兒,銀輝郡主。”手掌在她的後背上不停撫摸,雖然絲綢衣裳並不厚重,卻還是影響了他的手感,他不太滿意地皺眉。他已經想好了,暫時休息會兒,等到了晚上,可不能虧待了自己,輕饒了秦長安。
淫穢郡主?
秦長安撲哧一聲笑出來:“起的什麼名字啊?”
“終於肯笑了?剛纔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龍厲的語氣透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挑了挑眉,攫住她已然不見圓潤的精緻下巴。“你就不怕本王在外面偷吃,摘了一朵野花回來給你添堵?”
“王爺招惹的爛桃花還真不少,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自己惹得桃花債還是自己解決的好,別帶回來髒了我的眼。”
他似笑非笑地睇着她,這話說的氣勢十足,不過,酸味也十足啊。
“區區兩個月都忍不住,管不了自己下面的小兄弟,這樣的男人送我都不要。不管家花還是野花,有我在一日,靖王府就只能有一枝獨秀,絕無百花爭豔,王爺若是不滿意,大可休妻。”雙目灼灼,猶如一潭清水,直直地望入他的黑眸中,她態度高傲,卻又有着罕見的自信從容。
若他在西南當真找了個情人,剛纔也不必如狼似虎地把她吃的骨頭都不剩,再者,她此刻坐在他的腿上,已然感受到他還不曾徹底熄滅的慾望,分明是還不曾徹底滿足……若是在外面吃飽了,回家怎麼還會餓成這樣?
龍厲“嘖”了聲:“要當你的男人真不容易,一旦花心,腳踏兩條船,說不定你一氣之下,把人閹了。”
秦長安被他惹笑了,一拳打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不知是否是錯覺,他比過去似乎更結實了點,只是因爲身段頎長的關係,依舊給外人一種清瘦的感覺。
看到那張明媚燦爛的笑靨,他近乎貪婪地把人鎖在胸口,兩人又是一陣耳鬢廝磨,直到她氣喘吁吁地制止住他,他才收回了不規矩的手。
“說吧,怎麼會帶回來一個苗人女子?”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氣定神閒仰頭看他。
龍厲笑了。
他難得有這樣的笑容,好似陽光刺穿烏雲,露出萬丈明媚,給他本就俊美的面龐平添數分光華,耀眼無比。
皇兄給他送了葉楓這樣的女人來暖牀,他身爲弟弟,怎麼也該營造出一種兄友弟恭的場面,沒人知曉,孔雀王巴扎貿然提出要把女兒嫁過來,正是出於他的慫恿。
“孔雀王巴扎不太安分,想把女兒推給皇兄,本王便讓她同行,如今讓她暫住在京城別院,等待皇兄召見。”
她輕點螓首,這才起身朝着外面說了句。“準備熱水,把晚膳也端過來吧。”
兩人一道用了晚膳,乳孃把龍羽抱了過來,七月底的晚上還是很悶熱,龍厲從她手裡接過了孩子,慢慢走在庭院之中。
秦長安的腳步,最終停了下來,月光朦朦朧朧透過樹影照來,她與他相對而立,突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彷彿有什麼突然鑽進了她的心裡。
“三郎……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抱着兒子的男人神色驀地一冷,他死死地盯着秦長安,聲音也降到了冰點。“他開始刁難你了?”
她深吸一口氣,把這些天發生的事鉅細無遺地告訴龍厲,哪怕龍厲會得到一些消息,自然不如她這個當事人說的具體,當她好不容易說完了,卻被他陰狠的眼神所震懾。
“你做的很好。”龍厲空出一手,摸了摸她有點冰涼的臉。因爲不安,她臉上的紅暈也退下去了,看得他很不舒服。
換了其他女人,早就被攻破心防,手足無措,但秦長安始終不曾給咄咄逼人的皇帝留下任何確鑿證據,榮辱不驚,軟硬不吃,想必也讓皇帝恨得牙癢癢,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但當他聽說,皇帝在小行宮裡在蜜桔裡下毒,就爲了讓秦長安“現原形”,證明她百毒不侵的體質,他還是怒了。
秦長安是他的逆鱗,他見不得她受委屈,更別提是被人刻意下毒……哪怕,一般的毒藥根本無法傷害她,但他很清楚,毒藥帶來的傷痛,她卻能夠紮紮實實地感受到,因此,他很不忍心,向來麻木不仁的心,此刻隱隱作痛。
當她說起另一個晚上,在宮裡遭遇行刺,他跟覺得心痛,那種強烈的程度,像是有人拿刀狠狠插進他的胸口,利刃劃破血肉切開肉身,鮮明而尖銳。
即便,他明知給她留了足夠的暗衛保護她。
“我沒事,羽兒也沒事,說起來,還得謝謝小紅——”她粲然一笑,他滿臉陰森看來實在讓人懼怕,整個人都被一股黑暗的氣勢籠罩着,彷彿他體內鎮壓着一個魔頭,一旦符紙撕開,就要毀天滅地。
知道她刻意轉移話題,讓他安心,他壓抑痛楚,語氣澀然:“誰是小紅?”
“就是火狐狸啊,我們在四方城遇到的那隻。”她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靠近他的耳畔,溫聲細語。“若不是它提前把羽兒藏匿在地道,恐怕禁衛軍早就把羽兒抱到宮裡去了,到時候,我的處境就被動了。”
今晚,龍厲似乎沉默的過頭了。
屋子裡依舊有着濃濃暑氣,角落擺放着兩塊冰窖裡取來的冰塊,秦長安爲他寬衣解帶,只留着豆大燭火,哄着懷裡的兒子睡好了,才把龍羽輕放在大牀內側。
她剛剛躺下,龍厲就覆上她的身子,兩人四目相對,她直直地睇着他,在他的眉眼之處看到清晰的慾望,在他掀開她身上的薄被之後,她不曾拒絕。
半響之後,龍厲看着她潮紅的臉,忍不住又在她嫣紅的脣上印下一個吻,這個女人他怎麼要都要不夠。
她懶洋洋地不想動,唯有捧着龍厲的俊臉,迷離的雙眸氤氳着霧氣,指尖開始把玩他削薄的脣,動作顯得有些孩子氣。
他輕咬着她的手指,卻捨不得用力,在她縮回手後,他扭過頭啃咬着她光滑的肩頭,大手也慢慢移動下去。
她挑了挑漂亮英氣的眉,想不通這個男人怎麼會有源源不斷的體力,分明他們晚飯前纔剛剛擁抱過一回。
“連日趕路,你就不累嗎?”
“想早日回來見你,就差日夜兼程了,能不累嗎?是累了,再來一次就夠了。”他的脣角有笑,頎長的身段壓着她,在她身上揮汗如雨,明明他最厭惡流汗的感覺,可就是不排斥這種火熱場景。
秦長安無言以對,若不是她本着學醫的立場,常常有意無意地阻攔龍厲的燕好,再加上他們已有幾次短暫分離,她真怕這輩子找了個喜歡縱慾情愛的男人。畢竟,適當的魚水之歡可以滋潤女子,讓女人變得更加嬌美,但一旦過度,也很容易傷了身子。
不過,想着他們已經兩個月沒見面,今晚就索性由着他吧。
當她終於失去最後一分力氣,側過臉的時候,卻大吃一驚,歡愛中的兩人,誰也沒留意到睡在最裡面的小傢伙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睜着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單純地看着一對緊密糾纏着的身影,小嘴微咧,口水已然流了不少。
“你……停下!快把衣裳穿好!”她瞪了身上一絲不掛的男人,雖然他的身材很養眼,該精實的地方絕不柔弱,但在他後背上錘了幾拳,他不悅地皺了皺眉,似乎不喜歡中途被打擾,畢竟,兩個月積累的分量,這一次不可能草草收場。
“在牀上穿什麼衣服?”他不滿地丟下一句,七月底的晚上,他常常會熱的睡不着,更別提此刻他還在奮力耕耘。
“孩子看着呢!你這個當父王的,就不怕教壞小孩子?”她見他不受影響,反而動作愈發狂烈,咬牙切齒地捏了他一把,他偏頭,這纔看到龍羽這小子傻傻地瞧着自己爹孃歡愛的過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他跟孩子的孃親都很專注,以爲孩子睡着了,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但他從來都不是被人牽着鼻子走的角色,手掌覆在龍羽的雙眼之上,依舊不停猛鶩的動作,低頭一看,秦長安一臉見鬼的表情。
他的心情突然大好,竟然洋洋得意起來:“孩子這麼小,能懂什麼?再說,這小子還不是本王一次一次努力耕耘出來的嗎?否則,能有他嗎?”
這話龍厲敢說,秦長安都不敢聽,只覺得這個男人生性放浪慣了,若不是遇到她,還能稍稍剋制他一下,他必然要朝着大魔頭的那條路堅定不移地走下去,絕不回頭。
此話一出,龍羽卻又“咯咯咯”地笑出來,彷彿因爲眼前被手掌遮着,他覺得有趣,忍不住用小胖手去拉下龍厲的大手掌,讓人忍俊不禁。
秦長安見龍厲還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只能一把推開他,抓起外袍披在身上,檢查龍羽屁股下的尿布,並未尿牀,龍羽這傢伙晚上乖了不少,恐怕剛纔當真是牀搖的太猛了,才讓孩子中途醒來。
這般想着,她不由地有些汗顏。
“我哄哄他。”她輕聲說,身體上的戰慄和虛軟還不曾褪去,彷彿被他折騰了幾次,骨頭都酥了。
嫁給他不過一年半,但她已經很習慣跟他行房了,他有時候溫柔輕緩,猶如潤物春雨,有時候狂野粗暴粗暴,像是狂風驟雨,兩種截然不同的節奏,他們都能跟魚水般和諧。而這一個晚上,她感受到他跟之前不同了,不再在最後果斷抽離,避免精元入駐她身從而懷孕,這一夜,他似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