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兒子老婆等你吃飯呢,就差你了,都到家了,我說你老待在外面磨磨蹭蹭的,這可不像個好男人!”
鄭勇看劉洪走到門口,還在遲疑,鄭勇一惱,索性走到他背後,單手捏着他的後頸,用力向前一推,劉洪腳步踉蹌,撲倒在客廳中。
“爸爸!”
“老公!”
聽到老婆兒子的叫聲,劉洪擡起頭來,只見客廳正中央,已經多了一張餐桌,而餐桌上擺滿了菜,還有一些水果。餐桌旁邊,正坐着一青年,西裝筆挺,仿若沒有察覺到他進來,自顧地吃菜。而他老婆何然,則坐在青年身邊,如同一個溫柔體貼的碧玉佳人,爲青年盛湯。
“爸爸!你終於回家了,我好久都沒見到你了,那位叔叔說,只要我乖乖聽話,你今晚一定會回家的。”劉楓興奮的朝劉洪跑來,抱住他的脖子。
劉洪抱着兒子,看着怡然自得,正在喝湯的青年,臉色變換不停。他沒見過他,但當他看到青年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是誰,他也知道他所爲何來了。
“看你的神色,像是認識我!”吳志遠終於擡頭,隨意掃了劉洪一眼,“既然這樣,那就證明我沒有找錯人!”
“你老婆燒的菜不錯,這苦瓜,正合我胃口,天氣漸漸熱了,心情本來也不怎麼好,吃了消火。還有這燕窩湯,口感絕佳,滋人心脾,我本來很生氣的,這湯喝了一口,怒氣就消減了大半,你說奇怪不?這還是我第一次喝燕窩湯呢,聽說這是專門給女人喝的,滋陰養顏的,難怪你老婆這麼靚麗動人,不知道是該說你老婆福氣好呢?還是說你好福氣,只是這福氣能不能持續下去,得看你的表現了!”
吳志遠喝完湯,拿着一個蘋果,漫不經心地削着。
劉洪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何然身邊,把他拉在一旁,把兒子交給她,一齊護在身後,直盯着吳志遠。
“哼!不識擡舉!”鄭勇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去,準備有所動作,但看見吳志遠揚揚手,便頓住了身子。
“兄弟想要什麼,儘管說,錢,女人,我都會滿足你!”劉洪定了定神,終於開口。
“看來你還沒聽清楚我在說什麼!”吳志遠聲音冰冷起來。
吳志遠對鄭勇使了個眼神,鄭勇會意,從何然手中接過劉楓,拉着他,走上樓去。何然不是不想阻止,但她不敢,只能眼睜睜看着兒子跟着鄭勇上樓,如同方纔一樣,畫面重演。
“你……”
劉洪還想說什麼,卻發現手已經被吳志遠抓住,按在桌子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寒光一閃,咚!他的手被一把刀釘在桌子上,刀葉發出森森寒意。鮮紅的血順着刀鋒,從他的手背冒出來,滲人無比,
“啊……”
“啊……”
第一聲是慘叫,第二聲是何然的驚叫聲,如同悲切的二重唱,響徹整個客廳。
“我說你認識我,你卻偏偏裝作不認識,這不是自找苦吃麼?”吳志遠聲音冰寒無比,捏着刀把,用力一轉,劉洪又慘叫一聲,額頭汗珠滲了出來,打溼了他的臉。
吳志遠對他的痛苦置若罔聞,不經意間瞥了何然一眼,只見她臉色發白,牙齒緊緊咬着雙脣,簌簌發抖,有血從她的下脣流出,嬌豔無比,她卻絲毫不覺。
“這刀本來是用來削蘋果的,沒想到沾染血腥後,就越發鋒利了!哎!”吳志遠慢悠悠說道,但劉洪夫妻二人聽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老婆看着如此的嬌媚動人,秀色可餐,這把刀要在你老婆嬌嫩的俏臉上輕輕的劃一下,嚐嚐她的血,一定鮮美可口,你們夫妻的血融在一起,不知道它會不會變得更鋒利!我在想,它一定會歡呼起來,你說是不是?”
“我……”劉洪雙眼怒瞪,隨即又黯然了起來,他知道,今天栽了。
“老公……”劉洪還沒說什麼,何然就悽楚地喊道,“老公,你知道什麼就說吧!”
“你看你老婆多明事理,說吧!我洗耳恭聽!”吳志遠手鬆開刀把,掏出一支香菸,面帶笑容的給劉洪點上。然後他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紅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笑容,於此時此刻,猙獰無比。
劉洪深吸一口煙,忍着手掌傳來的劇痛,眼睛不停轉動着,還是沉默不語。氣氛一時很壓鬱,沒有人說話,血不斷從劉洪手背上流出,流到餐桌上,一片血紅。
突然,吳志遠一個閃身,如同一陣風,劉洪剛反應過來,只見吳志遠又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原本站在劉洪身後的何然,此時已經坐在吳志遠大腿上,撲在他的懷裡。
吳志遠像是含情脈脈一般,看着何然,一隻手環在她腰間,另一隻手,在她彈指可破的臉上撫摸着,她感覺通體冰涼,如同一條蛇在纏繞着她,何然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而白。
“你!”劉洪怒吼着,雙眼佈滿血絲,準備伸手把那釘在自己手心上的刀拔出來。
“砰砰砰!”他的手還沒碰到刀把,便被一隻大手摁住他的頭,猛烈的撞擊在桌子上。
“老公!”何然在吳志遠懷中大叫起來,然而始終掙脫不開。
“我就說你不識擡舉,你還不信!”鄭勇把劉洪的頭按在桌子上,轉頭對吳志遠道,“遠哥,那小傢伙睡着了,可能是白天玩累了!”
“你沒把他怎麼着吧!”吳志遠微微一笑。
“沒有!我又不是喪心病狂!劉總,你說是吧!”鄭勇說着,按在劉洪的手又用了幾分力。
“成吉思汗說過,人生最大的快樂莫過於到處追殺敵人,搶奪他們的土地財富,聽着他們妻兒的哭泣!對於這句話,我一向嗤之以鼻的,但現在看來,還是有一定的道理。既然你要講義氣,不顧妻兒的死活,那我成全你,讓你痛不欲生!”
吳志遠說得很緩慢,聲音卻越來越淡,他的手在何然玲瓏有致的身上游走,在劉洪的目光中,在何然的尖叫聲中,他的手解開了她旗袍的第一排扣子,胸口露出一片雪白。
“不!我說,我說!你放開我老婆!”劉洪用力掙扎,無奈被鄭勇死死按住,只能嘶吼着。
“早點配合不是一點事也沒有麼?非得受點罪才懂道理,哎!人吶!”吳志遠把何然推開,嗖的一聲,在劉洪又一聲慘叫聲中,把釘在桌子刀拔出來。
“給你三十秒,給你老公找塊布來包包手,別離開我的視線!”吳志遠瞟了何然一眼,淡淡說道。
“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把你老婆怎麼樣,我不是人渣!那種事我畢竟做不出來,我只會殺了她!”吳志遠說着頓了頓,目光銳利起來,“說!陳曦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劉洪搖頭,開口道。
“嗯?”吳志遠臉色一沉。
“媽的,給你臉你不要了是吧!”鄭勇說着,準備動手,但見吳志遠搖搖頭,他怒吼一聲,索性找個凳子坐下,虎目一直盯着劉洪。而此時,何然已經找來一塊白布,顫抖着手,爲劉洪包紮。
“那姑娘的確是我安排人綁的,但我真的不知道那她在哪裡。”劉洪想了想說道,看了吳志遠一眼,發現他的眼睛冒出一道寒光。
“那天晚上,高傑兄弟三人把她帶來之後,是我接應的,但我沒虧待她,立馬就給她鬆綁了。但到渝城之後,文哥安排她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保護着夫人,連家都不能回,其他的事情只有文哥一個人知道。”劉洪索性全部交代出來了。
“她,還好麼?”吳志遠沉聲問道,他問出這句話時,心裡有些忐忑,要是陳曦……他不敢想象。
“我們沒有把她怎樣,文哥做事雖然霸道,但一向有原則,他不是那種人,並沒有虧待她。這次去成都,也是因爲其他事情,並不是爲了綁你的女人。對於那姑娘,我很抱歉,但文哥的吩咐,我不得不做!”劉洪當然知道吳志遠所指的是什麼,他怕吳志遠狂怒起來,牽連他的妻兒。
“你說的文哥,是王文吧!他有原則?”吳志遠嗤笑一聲,但心裡卻鬆了口氣。
“這件事只是順帶而爲,文哥有個兒子,叫王正友,我想你應該認識,他看上陳曦了,所以……”
“所以爲了自己的兒子如願,偶爾違背自己的原則一次也無妨,所以不管別人怎麼想,爲了自己一己私慾,就綁了她。嗯?兒子?王正友是王文的兒子?”吳志遠說着,眉頭一挑。
“親生兒子,不過你放心,那姑娘應該沒事,文哥行事風格我能知道一二,定會先安撫那姑娘,一開始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的。而且據我所知,王正友還沒來得及去見那姑娘一眼,現在與夫人在一起,我剛從那邊過來。”劉洪看着吳志遠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急忙說道。
“夫人?梅雪兒麼?”吳志遠忽然上前一步,盯着他道。
“是,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劉洪嘆了口氣。
“在哪裡?”吳志遠追問。
“這……”劉洪猶豫不決,想了又想,最終咬牙道,“在城南郊區!成昆大道,88號!”
“那裡除了梅雪兒母子二人,還有其他人麼?”吳志遠說着站起身來。
“沒有,文哥暫時不想讓人知道她,只讓我一個人保護她,要不然我也不至於扔下老婆孩子不管。”劉洪搖搖頭,看了何然一眼。
“我懂!家醜不可外揚嘛!”吳志遠拍拍他的肩膀,深深看了他一眼。
“小勇,我出去一趟,你看着他們,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記錄下來,包括他工作生意,日常生活,全部用筆記錄下來,再讓他籤個字,哦!邊錄視頻邊記!”吳志遠說着,已經向外面走去。
“得嘞!”鄭勇嘿嘿笑道。
“兄弟能否善待夫人,她是好人!”吳志遠剛到門口,劉洪就喊道。
吳志遠身影頓了一下,沒說什麼,消失在黑暗中。看着吳志遠走了,劉洪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鬆了口氣。相對於吳志遠帶來的那種窒息的感覺,眼前這個虎背熊腰的青年雖然看着可怕,但此時此刻,壓力小多了。
渝城城南郊區,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內。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在收拾碗筷,她的不遠處,站着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板着臉,看着忙碌的婦人。忽然,青年走到夫人身邊,握住她的手,搖搖頭道:“媽,你坐下休息,我來收拾吧!”
“沒事,反正閒着也閒着!”梅雪兒看了王正友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溺愛之色。但王正友始終搖頭,不鬆手,她笑了笑,“好吧,你來吧!”
“兒子!你今後有什麼打算?要跟他學做生意嗎?”梅雪兒站在一旁,問道。
“不知道,再說吧!”王正友自然知道母親說的是誰,但一想到王文,王正友心裡就極其不舒服,語氣也淡了下來。
“反正也不急於一時,你好好的想想,畢竟剛來到這裡,需要時間適應!”
“嗯!”
“對了,聽說你喜歡一個姑娘,特別漂亮,還是你們同學來着?到時候帶來給媽看看!”梅雪兒忽然問道,一臉期待之色。
“這……”
“那位姑娘的確很漂亮,但不是誰都能打主意的!”王正友還沒說什麼,突然一道淡漠的聲音傳進母子二人耳中,兩人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青年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們的眼簾,如同一道幽靈,此時正不急不緩地朝他們走過來。
“你……”王正友突然臉色大變,指着來人,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
“小夥子,你是?”梅雪兒不明所以,但看到兒子驚慌失措的模樣,跨前一步,如同母雞護着小雞一般,把兒子護在身後,俏生生地擋在來人面前。
“夫人,你好!我是吳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