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土崩瓦解

“沒有其他人的所失,就沒有一個人的所得。”——普利留斯·塞盧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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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培軍的左翼首當其衝,他們還在保持着先前的警戒狀態沒有變換,騎兵和象兵串聯在一起,佈置在最前線,步兵還在後面,舉着鐵鍬與十字鎬,進行着尚未完工的壁壘。這時候,他們看到凱撒的“雲雀”五軍團,大部分是剽悍輕裝的劍士,喊着凱爾特人的戰鬥號角,吹着金馬軍號,怒潮般趕在十二和十五軍團前衝了過來,頭頂上飛舞着十五軍團在後列射出來的獵矛和箭羽,揮舞着手中的長砍劍,居然直接朝着象羣殺去。

轟隆隆的聲音裡,在車頭上點着火的輕戰車,也伴隨着雲雀軍團一起衝鋒,它們風馳電掣,帶着雙輪急速嗡嗡轉動的長鐮刀,捲入了大象間的努米底亞騎兵羣裡,人和馬的碎肢一起飛舞。而象羣本身,也被十五軍團精準而密集射來的梭鏢、獵矛、投石和鉛彈打得胡亂踐踏,勇敢的雲雀軍團,在接受了凱撒“如何與大象作戰”的訓練後,十分嫺熟地分成十個人二十個人的小隊,他們沒有像李必達那樣採取守勢,而是各自圍住一頭大象,直接將船隻槳手使用的長鐮刀和船槳給拿在手裡,在頭上綁上利刃,並且點起火燃燒,對着大象沒有護甲的軀體猛刺猛戳,結果恰如李必達所預料的那樣,這些大型的牲畜其實是最脆弱的,它們比人類還害怕尖銳和細小的武器傷害,很快這些大象被殺死了些,一批倒着沖垮了己方後續的隊形,還有幾頭在原地轉圈發狂暴走。

不少象師都立即用自己手裡的刺棒,處決了胯下龐大的坐騎,但隨後他們就被蠻勇的高盧人給拉下,自己也被長劍分屍處決。

最後還有頭大象,被飛石和長鐮刀給打瘋了,在亂戰裡它撞翻了個五軍團上來撿取戰利品的軍奴,隨即怒叫着跪下,將那軍奴活活碾死,接着五軍團的一名百夫長勇敢衝了上去,結果和賴布魯斯一樣,被這畜生的長鼻子給牢牢圈住舉了起來,但好在他使用的是長劍,胳膊始終露在外面,便猛砍大象的鼻子,最後把那個部位剁得傷痕累累,只能悲叫着將其放下,轉身逃跑,另外幾個五軍團兵士接着撲上來,用長鐮刀鋸那大象的腿,結果它只能在痛楚聲裡跪下來,再也不動,表示降服,再也不敢反抗了,於是膽子奇大的五軍團軍奴也上來,用鎖鏈和繩索把它給牽住,當作戰利品給“繳獲”了。

掩護戰象的,或者希望得到戰象掩護的努米底亞騎兵,在戰車和步兵的衝擊下,也轉身逃跑,這樣繼續在後面跟進的十二和十五軍團,也隨着五軍團一起紛擁點着火把,衝上攀登龐培軍左翼的營壘,和扔下工具拿起武器抵禦的敵人展開殘酷的交戰,到處都是“勝利”的口號,火光將黑夜照得如白晝般,塔普蘇斯和米克寧鹽湖南方的龐培黨徒看得無不心驚膽戰。

左翼的兩個軍團,也殺了過來,龐培方前線的第一個壁壘被攻陷,裡面的人員除了少量逃走外,其餘全在絕望和恐怖裡被殺死,接下來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龐培第一軍團的首席百夫長維布里烏斯,舉着金野兔旗幟,在他四周的兵士都戰死或負傷後,還立在滿地屍體前,大聲鼓舞着己方的兵士,要求他們不要捨棄旗幟和狄克推多閣下,隨即黑夜和火光裡,凱撒的色韋弗騎兵攜着咆哮的馬蹄聲,衝了過來,擲來的標槍刺穿了維布里烏斯的額頭,但他沒有倒下,還在那裡緊緊攥着軍團的驕傲,憑藉着殘存的本能,騎兵一個接着一個從他的身軀邊掠過,他身上扎的標槍越來越多,漸漸化爲了座如同刺蝟般的雕塑,直到幾名舉着斧頭和棍棒的軍奴,將他的手砍斷,取下了那面旗幟爲止。

這時候,龐培剛剛與裴萊塔烏斯一起,帶着扈從衛隊,走出米克寧鎮,準備前往前線督戰,結果他直接看到了雪崩般逃來的敗兵,就明白了所有,第一、第二和第六軍團,都是他慘淡經營多年的精銳,他對其中任何一個軍團的戰鬥力都是放心的,但現在——也就是說,偉大的龐培,戰無不勝的龐培,大概在徹底失敗一次後,就隨着他所有的榮耀,消散在阿非利加的風塵當中了吧!

但他還是要像鷹那樣而死,龐培怒吼着對所有的敗兵說到,“掉回頭去,面向着敵人而死,我格涅烏斯·龐培與你們在一起!”說完,他親自騎在馬背上,操起根長矛,裹着亞歷山大斗篷,帶着衛隊衝了上去,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二十三歲的時候,那個英俊捲髮而羞澀,繼承了父親的軍隊,親自在戰鬥裡躍馬持矛,刺敵將於馬下的少年,年紀輕輕就在軍隊裡獲得了“英佩拉託”稱號的俊傑,所有民衆都熱愛他,所有貴族都嫉妒他,“跟隨我衝鋒啊,龐培的戰士們!”他歡快而熱烈的大喊,就像己方取得勝利,在追逐敵人的敗兵那般。

龐培的身影縱橫在混戰當中,但此刻戰場上卻滿是“feri”、“feri”的大喊聲,這是羅馬軍隊約定俗成的,追擊敗逃敵人的口號,不過喊起來的全是凱撒方的兵士,這聲浪甚至傳到了塔普蘇斯城中,而呆在封鎖線裡的十三軍團,正在“屠殺”着從城中奔逃出來的塔普蘇斯人。

因爲這座城市的陸海全部被封死了,所以許多人只能泅水,從靠着海的一道小門,抱着木板企圖游上陸地跑走,但這一帶全部被李必達副將佩特涅烏斯控制住了,安放了四門風箱炮和十二門蠍子弩,以及兩個大隊的弓手,一道道火龍從水面掠過,那兒是個極其狹窄的海灘,水有齊腰深,塔爾蘇斯人必須跋過這個距離才能逃生,但風箱炮射出的火焰將他們的軀體與毛髮燒焦,許多人哀叫着慢慢倒在了水裡,僥倖躲過火焰爬上岸的,也被弓箭和投槍射死。

聽到了“feri”的喊叫聲越來越遠,指揮官佩特涅烏斯也按捺不住了,他召集了軍團六個步兵大隊,發言說,“塔普蘇斯人簡直沒有任何作爲,所以我準備出擊,不然這場戰爭我軍團將毫無名譽可言。”

計較已定的佩特涅烏斯,很輕蔑將塔普蘇斯扔在一邊,只留下弓隊和少量騎兵、炮手,配合艦隊繼續封鎖絞殺,自己則帶着步兵大隊,也喊着高昂的“feri”口號,衝出了營盤。

在這樣的口號裡,塔普蘇斯在顫抖,米克寧湖在顫抖,利比亞海岸在顫抖,火焰和海水在沸騰燃燒着。龐培的三個軍團潰敗了,但許多又因爲主帥的訓斥,和鷹旗的榮譽,而成羣結隊重新靠攏在一起,與來攻的凱撒軍繼續奮勇搏殺在一起,最後在飛蝗般的箭矢和投石下,陸續倒下。

十三軍團的前隊兵馬,踩在滿地人馬屍體上前進着,在岔路上遇到了帶着衛隊,從南端走廊營地那邊趕過來的前任騎兵長官,於是紛紛停下敬禮,“同袍們,兵士們,你們喊feri的時機看來太遲了!”十三軍團的兵士哈哈笑起來,繼續手持武器追擊起來,而後李必達向佩特涅烏斯問到,“龐培軍下屬現在抵抗的意志怎麼樣?”

年老的副將搖搖頭,說反正他現在所見到的,只是兩軍先前對壘線左右的無數撲倒屍體而已,我方軍隊已經深入到敵方的壁壘區去了。

“那我交付你個任務,也許凱撒閣下是不忍心去執行的。”馬背上的李必達晃悠着,說到。

“謹遵官長的命令。”佩特涅烏斯絕無拖延地回答。

“凱撒閣下,不希望龐培在這場戰爭結束後還活着。”火光裡,李必達的側臉聳然,輕輕說到。

佩特涅烏斯表示可以執行,他的十三軍團會跟着前面五個軍團的步伐,剿滅戰場上任何殘餘下來的敵兵。

“還有,把龐培的老兵,及他那邊的元老全部殺掉,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這是李必達追加的命令,而後圖裡努斯十分興奮模樣,騎着頭溫和些的騾子,也趕了上來,於是李必達和佩特涅烏斯互相會意地點點頭,接着後者就加快步伐,前去指揮軍團追擊了。

“請快些監護人,我希望和您一起去見舅公,來慶賀他這場無與倫比的勝利。”圖裡努斯的面色潮紅,他的瘧疾和發燒才痊癒不久,看起來骨瘦如柴,但卻精神奕奕。

“你和軍隊的騾子已經很熟了,圖裡努斯。”李必達望着服服帖帖的騾子說到。

“當然,我騎上它就是個好兆頭,因爲這騾子名字就叫做‘勝利’。”圖裡努斯笑着說。

這會兒,星辰慢慢隱沒,夏日的陽光照耀在整片鹽湖與陸地上,米克寧鎮也被凱撒取下,在裡面抵禦的龐培一軍團首席大隊的殘兵,全被十五軍團殺死,總算是報了當年在科菲尼烏姆伏擊戰裡的一箭之仇,龐培最精銳的老兵展現了最大程度的不屈,他們全部蝟集在堵斷牆的角落裡,煙熏火燎下,每個人的屍體都擠壓在一起,這導致沒有任何人倒下,都像站着般,身上、鎧甲和盾牌上,全部都是密集射在上面的箭羽,從下到上,簡直讓有恐怖症的人不忍直視,血一攤攤流出來,汩汩淌在斷牆前的溝渠裡。

在米克寧城鎮外的處靠着鹽湖的高丘前,龐培和裴萊塔烏斯,及所有的衛隊被發現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想要逃,偉大的將軍親自持矛,對凱撒圍上來的兵士進行了幾次衝擊,不過十五軍團的兵士全部列出了密集的橫隊,用梭鏢與弓箭將他給射了回去,最後次衝鋒時,衰老的龐培坐下的馬匹被射死,他肋部也中了發流矢,長矛噹啷墜地,本人也坐在了石頭上,裴萊塔烏斯和幾名老兵,雖然衣甲都在廝殺裡幾乎成了碎片,但還是舉着盾牌,護衛在了龐培的四周,擋下了其他射來的箭矢。

“拉賓努斯逃走了沒?對不起,裴萊塔烏斯,雖然先前約定好了,你和維布里烏斯應該活一個下來,但他犧牲得太早了,因爲護衛鷹旗而戰死的,現在你則又要爲了保護我而死了。”龐培咬着牙,掀開了鎧甲,那發箭矢入肉很深,暫時是拔不出來的,他便喘着粗氣說着這些話,但是前面的裴萊塔烏斯一動不動,龐培定睛看去,老戰友的腰部和手臂上,剛纔已經中了五箭,血瞬間就流乾了,因爲十五軍團的箭簇帶着倒鉤和溝槽。

龐培苦笑了兩下,而後他拄着“奧拓利庫斯”這把鑲着鑽石和黃金的長劍,緩緩站起來,那也是他的榮耀,來自米特拉達梯六世的戰利品。

這會兒,幾個大隊的兵士,靜靜地將那座山丘給包圍住了,龐培裹緊了身上的斗篷,鎮定地望着山下,滿地的屍體和兵士,不久在束棒扈從和旗幟的導引下,凱撒、李必達、圖裡努斯以及所有的將佐都騎馬而來。

凱撒就在山下,騎着馬,也看着煙火當中站立的龐培,雙方對視了會兒,凱撒說到:“從先前在盧比孔河開始,再到布林迪西,再到這兒,我一直想與你有個交談的機會。”

“不是始終在用刀劍交談嗎?現在有一方大概要閉嘴了。”龐培輕蔑地笑笑,說到。

“格涅烏斯,難道我們非得如此嗎?我相信,不過是有人在我倆當中挑撥離間,是哪些聒噪無比的元老們,克魯斯、蘇爾庇修斯、小加圖、杜米久斯等等,他們是不允許你我這樣的英雄出現的,你我都是被命運和復仇神祇嫉妒的人,爲什麼還要自相殘殺呢?”凱撒這話語,不但是說給龐培聽的,更是說給在場所有的兵士聽的,他希望所有人都能明白這場戰爭的含義是什麼,不是爭權奪利,也不是要傾覆共和,而只是被奸人挑唆的巨大誤會,一場針對他自身的陰謀。

龐培捂着被箭射傷的創口,做出大笑的姿勢,說“不管如何吧,當年連羅慕路斯與雷穆斯兄弟都會翻臉廝殺,我記得有句很有名的話,叫兄弟終爲仇人,是不是?尤利烏斯,別抱怨任何命運了,只有勝利者纔有資格做這樣的事,而失敗者只能坦然接受——我失敗了。”

隨後,龐培看到了凱撒身後,控轡而立的副手李必達烏斯,便笑起來,舉起手裡的“奧拓利庫斯”對他說,“這把英雄之劍,應該是那位你所熟稔之人理應擁有的,我不希望將它帶入墳墓當中去。”

說完,龐培顫巍巍地將劍解下,擺在了石塊上,李必達拉着繮繩,控制好坐騎轉向後,便對凱撒說到:“閣下繼續在此,我前去指揮前線的軍團繼續追襲,不但要攻佔龐培方所有的城鎮和壁壘,還要繼續驅逐殺死他們,不讓任何人有重新集結的機會。”

凱撒側過臉來點點頭,就在李必達準備前行的時候,山丘上只剩下孤家寡人的龐培繼續喊到,“尤利烏斯,我已經沒有任何話語可和你談論的了,命運不喜歡龐培家族,那就隨它去吧!感謝你最後給予了我這次暢快戰鬥的機會,不至於讓羅馬人忘記了馬格努斯·龐培的存在,從這點來看,我要比被雷電劈死的家父要幸運得多。”

而後,龐培慢慢將頭髮給用手捋好,笑着看着凱撒,以及對方身後冷着眼的李必達,及騎着騾子滿臉興奮的圖裡努斯,慨嘆了句,“今日我爲腐肉,他日你也趨同。就讓無休無止飛下來的禿鷲,在盛宴上高歌吧!”

話音剛落,凱撒就在馬鞍上伸長了手臂,喊到“格涅烏斯”。

而龐培則扶着傷口,滾下了山坡的另外面,十五軍團的前列兵士都齊齊喊叫了聲,踏上了山丘,凱撒也縱馬跑了上去,但見龐培在鹽湖的邊沿,掙扎着爬起,雙手緊緊拉着已經骯髒碎裂的亞歷山大斗篷,執拗地朝湖水的深處邁步走去,水漸漸漫到了他的腰部,又很快沒到了頭頂,直到身影完全消失爲止。

“格涅烏斯……”看着這個情景的凱撒,除了在心中默唸名字外,實在是沒有什麼其他好想的,好說的。

上萬具屍體橫在米克寧湖北端的走廊砂地上,凱撒軍團繳獲了三面鷹旗,也就是敵人軍隊鷹旗的全額,外加數十面隊標,“不準停下,將所有戰利品交給軍奴處理,所有兵士克服眼前困難,朝魯斯皮納城挺進!”李必達騎着馬,厲聲要求所有的百夫長,統御好屬下的隊伍,繼續瘋狂追擊,萬千兵士齊聲喊着“feri”的口號,組成了席捲整個荒野的洪流。

在湖南的走廊,六軍團的營地,包括四千名附屬騎兵,也列好了陣勢,逼近了西庇阿與朱巴王的營地,這兩位帶着騎兵出來準備迎戰,其實他們的心中已經惴惴,因爲昨晚湖北走廊的戰鬥驚天動地,西庇阿不知最終的結局如何,但安岡第努斯很快告訴了他:大約二十頭被俘虜的戰象,披着華麗的服飾,乖乖地與六軍團的陣列站在一起。

“完了,全完了。”西庇阿嘴脣發青,緩緩說到,隨後他抖得厲害,惡狠狠說,“還不算完,我們先走!”

接着,崩潰又開始了,營地裡騎兵和象兵爭先潰走,軍奴被踩死時發出的慘叫聲讓聽者無不悚然,西庇阿知道他們的部隊只有瘋狂地朝烏提卡城跑,越過先前凱撒軍隊所佔據的魯斯皮納直到傑馬勒山間的陣地,纔能有一線生機。

杜鬆維耶、維欽託利、明達茲、漢斯克的四千騎兵,搶在六軍團前,對西庇阿的營地進行了突擊追襲,場面立刻演變爲了屠殺和劫掠。

大約到日中時分,戰事蔓延到了魯斯皮納和萊普提斯城下,“反攻的時刻到來,我方在塔普蘇斯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安東尼興奮地大喊道,隨後帶着十四和三十七軍團(原先高盧行省的十五軍團,在前文裡直接寫成十五軍團,和‘塞拉匹斯’軍團混淆了,特此更正)打開城門,奮勇突出,他們拋出火把,將孔狄西烏斯的圍城營寨工事全部焚燬,孔狄西烏斯剛準備組織身邊的人手抵抗時,就發覺元老蘇爾庇修斯攜帶着軍團的旗幟,護送自己與自己的資產率先朝烏提卡城逃走了,氣得孔狄西烏斯大喊所有的元老和騎士都是不折不扣的懦夫。接着他憑據着自己的營寨,抵抗了一陣後,安東尼的兵馬砍翻柵欄,填平壕溝一擁而入——孔狄西烏斯便放火將自己燒死了。

那邊,凱撒舊營地裡的數個軍團,也趁勢對圖拉斯發起了反攻,圖拉斯的三軍團根本抵禦不住,也被殺得大敗,圖拉斯身中數枚標槍,墜落馬下,被踐踏成爲肉泥,他的三軍團大部分見脫逃無望,全部投降,結果也被凱撒的軍團全部拉到了魯斯皮納城下的工事牆壁前,統統屠殺了,用來血祭被朱巴王與龐培殺害的同袍們。

這會兒,李必達指揮的軍團已如旋風般趕到,沒來及跑掉的蘇爾庇修斯,和殘餘的兵士全部爬上魯斯皮納城邊的一座小山上,一隊隊站得筆直不動,哭喊着,全力伸着手臂,滿身抖着,反覆喊着羅馬軍隊的致敬口號,直到嗓子嘶啞,並扔下所有的武器,這是他們乞求憐憫的行爲。

“不留俘虜,不管兵士還是元老,全部殺死。”李必達對佩特涅烏斯冷酷地重複了這個命令,隨後他又悠悠地暗笑着,單手扶在角鞍上,轉頭對着所有圍山的人馬,悠長地喊到,“喂,我替這些人求情,他們不過是唆使了這場戰亂的爆發而已,並沒有什麼可以判處死刑的過錯。”

佩特涅烏斯將手一擺,十軍團的老兵們,率先挺着明晃晃的利刃,咬牙切齒地涌了上去,“殺死這些帶頭出壞主意的混蛋!”接着其餘的軍團也吶喊着,憤怒地衝了上去,慘叫聲裡山上的那些人被逐個砍倒、踩死,手臂和頭顱到處落下,看着眼前慘劇,山丘上絕望的其他人,甚至哭着跪下來告饒,但回答他們的只是喉嚨被利索地割開的聲音,“我詛咒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可是高貴的父親。”蘇爾庇修斯被兵士特意拉出來,他還在大喊大叫着,隨後就被拉到了李必達面前。

“早就勸你保命了,既然你這麼愛龐培和小加圖,那就隨他們殉葬好了,凱撒需要你們死去,掃清他前進的道路。”李必達對着頭被摁住,跪在自己馬前的蘇爾庇修斯說到,隨即扈從直接從束棒裡抽出斧頭,剁下了蘇爾庇修斯的腦袋。

在魯斯皮納城外,四十七名元老,外帶他們的親屬,即兩百多騎士,全部被處死,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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