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嫺歌這幾日都住在完顏酒樓,和完顏朵儼然一副好姐妹的模樣。方南蜀作爲超級電燈泡,天天混在兩人中間刷存在感,試圖讓自己引人注目。
這天,他專門找了個噱頭和任嫺歌比試武術。
一番近身搏鬥比試下來,兩人居然不相上下,方南蜀驚異道:“你這功夫是哪裡學的?”
“無門無派!”任嫺歌一甩手,懶得與他多說。難不成,還要她給他解釋什麼叫做跆拳道和散打麼?
方南蜀鍥而不捨追上去,嚷嚷道:“你這個女人,不要這麼不近人情嘛。”
那天在擂臺上,他就好奇任嫺歌的武功路數,後來知道她是女子,更是覺得身手不凡,絕對師從名師。他素來癡迷武術,死纏爛打想要知道她的師父是誰,結果這個狡猾的女人,卻半點口風都不露。
任樓樓從迴廊一邊走過來,手中還抱着一個紅蘋果,看到方南蜀又在糾纏自己的母上大人,頓時不屑道:“你離我孃親遠一點!”
“哎呦你這個小子,大人都沒說話,你插什麼嘴?”方南蜀叫到,一臉不服氣。
“你離我遠一點。”任嫺歌淡淡的看他一眼,從一旁繞過去。
“你看,我早就說讓你走遠一點吧!”任樓樓看着自己的孃親走遠,朝還在發愣的方南蜀撇嘴道。
“咦西。”方南蜀吸氣,這對母子!他氣的叉腰轉身看着任嫺歌的背影離去。
任樓樓“嘖嘖嘖”的感嘆着,專程在她眼前晃悠,臉上是大寫的得意。
“吃你的蘋果!”方南蜀黑了臉,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
任樓樓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扔了手裡的蘋果,爬在長廊上看底下流動的湖水,小手從懷裡掏出那塊紫色的玉佩,憂愁的嘆氣……
唉,爹爹還不來看他。
他拿着玉佩細細的看,看着看着,就看出來些許熟悉的感覺……
方南蜀坐在廊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嘆氣的小糰子,他手中的玉佩迎着陽光和湖水,散射出流光溢彩的波紋,閃耀的不可直視。
好東西……方南蜀咂咂嘴,肯定還有個不同尋常的故事!
他開口,想讓任樓樓把玉借他把玩一下,他好研究研究,結果還沒開口,就看見底下的小人發現新大陸一樣,猛地跳起來,朝他孃親屋子跑去!
什麼情況?!
方南蜀連猶豫都沒有的就跟了上去,看看這小人到底去幹嘛。
任樓樓一路小跑進了任嫺歌住的庭院,走到門口就開始大喊大叫:“孃親,孃親,你在哪?”
任嫺歌走出來,看着風風火火跑過來的小兒子,一把把他攬進懷裡:“怎麼了?”
“孃親孃親,你進來!”任樓樓神秘兮兮的將她拉進屋,還把其他人都攆了出去,這才從懷裡掏出那塊玉,小聲說道:“孃親,你看這塊玉,像不像你當年賣掉的那塊?”
任嫺歌皺眉接過玉,仔細翻看一番,抿脣道:“不怎麼像吧……”
任嫺歌賣過一塊玉,那時候任樓樓病重,她走投無路,賣了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去換了藥材,才救回任樓樓一條命。
可那塊玉……
時間太久遠了,她也有些記不清了。
那是原主的東西,自她一穿越過來就有,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會去賣。
可就算有關係,也不應該和許盎城給的玉有關係啊……她搖搖頭,把腦海中滑稽的想法拋出去。
“你那麼小,怎麼記得?”任嫺歌拍拍他的頭,笑道:“怎麼,想你爹了?”
現在,任嫺歌已經承認任樓樓有個武術高超又腹黑的“爹”了,說起他來也自然的很。
“……想。”任樓樓沮喪的跳下凳子,本來以爲和這玉有點關係,看來是真沒有了。
方南蜀爬在屋頂上,小心的扣上磚瓦,摸了摸下巴,嗯,果然是快有故事的玉。
夜深人靜。
有黑影從門外掠過。
小糰子任樓樓翻了一個身,舔舔小嘴睡的正香。
一個黑影輕手輕腳的摸到他的牀前,伸手在他的牀上飛快的找尋着什麼。
然而,一無所獲……
黑影頓了頓,突然想起來什麼,伸手朝小人的脖子邊摸去,果然摸到一條紅繩,再往下就是那塊玉佩。
黑衣人一喜,就要將玉佩取下來——
結果耳邊悠悠傳來一聲清脆的小人聲音,帶着濃濃的不屑,哪裡有應該睡着的朦朧,全是清明:“方叔叔,你偷東西,能不能練好技術再來?”
方南蜀愣在牀前,尷尬之意宛若悲傷,逆流成河。
上次沒偷到武功秘籍就罷了,這次還被小孩發現。
他的功力,已經退步到如此地步了嗎?
“孃親說做壞事會上癮,叔叔你是偷東西上癮了嗎?”任樓樓將他的手從胸前扒拉開,站在牀上抱着胳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睛裡全是輕蔑。
“額……”方南蜀在黑暗裡看着牀上的小人身影,心中波濤洶涌,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還真有點上癮……
“叔叔只是想看看你的玉……”方南蜀撓撓頭,賠笑道,可那嘴角的笑,怎麼看怎麼不自然。
“那你怎麼不和我說,一定要趁我睡覺來偷呢?鬼才信你!”任樓樓嘲諷道,大眼睛毫不掩飾的瞪他。
“我這不是怕問你要,你不給我……”方南蜀試圖解釋,口中有些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小人的質問,他還有點緊張。
“你問都沒問,怎麼知道我不給你?”他的話被小糰子打斷,任樓樓“哼”一聲,朝他說道。
“行行行,那我問,”方南蜀突然感覺頭很疼,他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小破孩:“你能給我看看你的玉嗎?”
“不能!”任樓樓理直氣壯的拒絕道。
靠之……
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惡的熊孩子?
屋子裡的燈亮起來,燈油如豆。
任樓樓搖着小短腿坐在方桌前,方南蜀坐在一邊。
兩個人面前擺的就是那塊紫玉。
方南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塊玉,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翻看,誰知他剛一伸手,就被任樓樓用力拍開,力氣大的疼的他一揪心。
“不許摸,只能看!”任樓樓,酷酷的包子臉皺起來,嚴肅道。
“好好好,不摸,只看。”方南蜀用後腦勺翻了一個白眼,揉着自己的手說道。
“可是就這樣,我也看不出來什麼啊?”他在那轉了半圈,皺着眉朝任樓樓抱怨道,然後摩拳擦掌:“要不然……”
“那你就別看了。”任樓樓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根本不上他的套,伸手就要把玉佩收回去。
“哎哎哎!別,我看,我看還不行嗎?”方南蜀呲牙一笑,趕緊討好道。
真是難伺候的小祖宗!
他爬在桌子上看了半天,只覺得那玉佩上的麒麟紋路很是詭異,帶着鬼斧神工的奇藝之感,看的久了,就像真有麒麟衝出來一般!
熟悉,不可捉摸的熟悉……
可他,就是想不出來到底在哪裡見過,真是該死。
任樓樓看着他的表情變化多端,小臉也認真起來,忍不住伸手戳他:“你看出什麼了嗎?”
“這塊玉佩有問題!”方南蜀老神在在的捋了捋自己莫須有的鬍子,眸中傳出光彩,聲音低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