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極爲糾結的時候,一道清亮的鳳鳴聲一如勝利的號角,陡然響起。任嫺歌身形一拔,在無數環繞飛舞的火球中,飛身而出,正如涅槃的鳳凰,正在浴火重生!
看到這,衆人心頭才暢快的吐出一口氣,目光越發炙熱的看着場中的女子,不敢有一刻的錯目。
而任嫺歌手中的紅綢已經燃燒至了頂端,在衆人灼熱的目光下,悄然鬆手,一顆顆火球如流星般,先後墜入了圓臺中的火盆中。
任嫺歌抓着三層的紅綢,立住身子,回眸看着衆人微微一笑,眼底的清冷與妖嬈完美的糅合在一起,看的衆人心頭一跳,一顆跳動的心,彷彿跟着那個絕美的女子一起,消失在了盡頭。
良久,座下衆人,都保持着同樣一個 仰頭的角度,久久不能回神。
任嫺歌飛身在三層站定,覷眼看了看樓下的衆人,輕呼一口氣。轉過頭,卻看到身側的玲瓏一雙眼睛,亮的如同流星一般,閃爍着難以言明的一種光芒。
任嫺歌一愣,擡手捏了捏玲瓏軟嫩的臉頰,條小道:“這是怎麼了?”
只見玲瓏一臉驚喜的撲上來,小手緊緊地攥住任嫺歌的胳膊,激動的語無倫次:“小姐!你簡直太神了!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舞!”
看着玲瓏一臉興奮不已的神情,任嫺歌彎脣笑了笑,道:“這有什麼,以後有時間,我教你便是。”說着,頓了頓,看着臺下依舊呆愣的衆人,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接口道:“好了,下面的人還等你招呼,記得,今晚所有的費用,提高十成!”
現在的玲瓏簡直對小姐佩服的五體投地,當下如小雞啄米一點連連點頭:“小姐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一定幫你辦好!現在這羣人,別說十成,怕是三十成也沒有問題!”
對於玲瓏的能力,任嫺歌心中早有計較,看着小丫頭自信滿滿的樣子,笑着拍拍肩膀:“好!那下面便交給你了。”
說完,也不等玲瓏搭話,任嫺歌直接轉身走進屋內,一雙鳳眸中閃過一絲憂慮,不知道拖了這麼久,完顏朵的情況如何了。
玲瓏看着任嫺歌的背影,心中越發的欽佩,當下暗中下定決心,決心日後一定要誓死追隨小姐!
想罷,玲瓏穩了穩心神,輕咳一聲,聲音清亮動聽:“點燈!”
隨着光線緩緩增強,衆人這才緩過神來,而場中表演的女子突然消失不見,當下喝彩聲,叫聲好響成一片。
更有幾個好事之人,直接站出來,衝着三層張狂的喊道:“讓完顏掌櫃出來再跳一次,我出十萬兩黃金!”
一有人起頭,底下的人更是激動,一個個羣情激憤,嚷嚷着要完顏朵再出來表演一次,價格更是止不住的飆升。
“我出五十萬兩黃金!”
“我出一百萬!只要她能出來!”
衆人眼紅脖子粗的相互攀比,更是被任嫺歌之前的一首曲子,跳動的心情激憤,頓時爭論聲越發明顯。
玲瓏在樓上看着,眉頭輕輕皺起,對於這樣的場面,若是武力鎮壓似乎只會適得其反,但若是好言相勸,只怕也是效果甚微,一時之間竟兩項爲難,不知該如何處理,正準備敲門去徵求小姐意見的時候,只聽的“砰”的一聲巨響,溫二層軟閣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一扇沉重的木門轟然倒地,讓原本爭論不休的人一下子閉上了嘴巴。
玲瓏眼眸一頓,趕緊跑到二層,這才發現,一個身着墨綠色錦衫的男子面目如玉,但是眼睛卻黑如寒星,正負手站在欄杆處,冷冷的看着底下的衆人。
衆人被聲音嚇了一跳,正要擡頭喝罵,待看清那人之後,又生生將話咽回了肚子裡,一個個心虛的垂下頭,不敢再放肆。
這人,正是西夏國威名遠揚的少年將軍,孟錚。
許盎城在包間內,看到孟錚的出現也是眼帶驚異,不過轉念一想,便緩了神色,看到一向爲人清冷的孟錚居然也會站出來以權壓人,任嫺歌,你可當真是個惑人心神的妖精!
一想到那個女人,許盎城冷哼一聲,既然孟錚已經站出來,之後也不會再出什麼亂子,許盎城垂眸想了想,眼眸一閃,對着暗一低聲吩咐幾句,看着暗一離開,許盎城眼中露出一絲凝重的神色,身形一閃,從窗外,直接往三層躍去。
三層房間內,任嫺歌也僅僅來得及換下身上的紅色長裙,臉上的妝還未去掉,就看到完顏朵已經氣息微弱,面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看着完顏朵的情況,任嫺歌眉心緊皺,想也不想,直接拉開窗戶,便要向窗外躍去,沒想到剛剛拉開窗戶,卻看到一個深紫色的人影一閃,許盎城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躍入眼簾。
任嫺歌神情一驚,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了許盎城!
想到自己臉上的妝,任嫺歌心頭稍稍一鬆,鳳眸輕眨,濃密纖長的睫毛如同扇子般刷的人心癢癢,順勢靠在窗口,脣角上挑,看着許盎城道:“不知這位公子,居然有過門不入,破窗而進的癖好,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看着裝模作樣的任嫺歌,許盎城眼底閃過一絲輕笑,也不點破,順着任嫺歌的目光反而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桌旁,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道:“都說完顏老闆見多識廣,看來也名不屬實。”
看着許盎城自來熟的模樣,任嫺歌一陣氣結,要不是對自己的化妝術有信心,恐怕早就被他認出來了。任嫺歌輕哼一聲,走上前隨手拿起許盎城倒滿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道:“多謝公子。若是沒什麼事,還請由何處來往何處去吧!”
許盎城對於任嫺歌的動作倒是絲毫不以爲意,反而挑眉看着任嫺歌道:“完顏老闆這就下逐客令了嗎?”
任嫺歌眼眸一凜,冷聲道:“破窗而入的,可從來不是我的客人!”
許盎城脣角微彎,看着任嫺歌一副炸毛的樣子,心中自覺十分可愛,正要開口,卻聽到窗外一陣微動,眼神一閃,倏然站起身,一雙黑眸定定的看着任嫺歌的眼睛,看着那雙如水的鳳眸,強自壓下心頭想要將人一把擁入懷裡的衝動,壓低聲音道:“不要亂跑,今天晚上很亂很危險,保護好自己。”
說完,任嫺歌只看到他身形一閃,已然不見了蹤影。
想着剛剛許盎城的話,任嫺歌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眼底的流光隱現,但是看到牀幔後的完顏朵,任嫺歌只能咬咬牙,不管今天晚上到底是誰的局,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完顏朵死!
當下不再猶豫,帶上黑色面紗,趁着漆黑的夜色,換好夜行衣,從窗前一躍而出。
任嫺歌低斂呼吸,身形極快,越是靠近懷王府,就越發謹慎的感受着周圍人的氣息,果然,一踏入懷王府的一里之內,任嫺歌就感覺到懷王府四周,暗藏着的呼吸聲,只是人數並不是很多。
任嫺歌眼底一凝,眉心皺緊,越發的謹慎,潛下身形,屏住呼吸,將氣息降至最弱,緩緩的朝壞王府靠近,藏身在一顆樹上,仔細觀察着懷王府的人員巡邏。
看着府內巡邏井然有序的隊列,任嫺歌眉心皺緊,今天完顏朵被懷王的毒所傷,必然是驚動了壞王府內的人,這懷王府即便不是燈火通明,防衛森嚴,也斷然不會是現在這般正常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任嫺歌眼底閃過一絲暗光,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其一,許揚城沒有料到會有人殺個回馬槍,其二嘛,便是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等着完顏朵這邊的人往裡跳。
能和許盎城爭皇位的人,任嫺歌不相信他是個蠢人,所以,現在的懷王府,必然是外鬆內緊,就等着自己跳進去。
任嫺歌眼底閃過一絲凝重,想到完顏朵的毒,心頭一橫,就算這壞王府是龍潭虎穴,爲了完顏朵,自己也必須去。
就在任嫺歌準備奮力一搏的時候,突然,身後一隻手扣住任嫺歌的肩膀。
任嫺歌一驚,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近自己的身,鳳眸中露出殺意,本能的朝身後的人攻去,暴虐嗜血的氣息瞬間暴露。
“呵~”聽得一聲低沉的笑聲,任嫺歌心頭一動,似乎有些熟悉,腦中靈光一閃,是許盎城。
當下手中的力道更是加了三分,身手極快朝許盎城砍去。
看到這女人在明知道是自己的情況下,還下此狠手,許盎城面色一沉,擡手硬生生接住了任嫺歌這一掌,原本並沒有太過在意任嫺歌的攻擊力,待到那掌結結實實的,劈到自己身上,卻感覺到一個極爲沉悶的氣力壓過來,氣血有些翻涌。
許盎城壓下胸口的悶氣,黑着臉一把將任嫺歌拽到身前,一雙深潭般的眸子沉沉的看着任嫺歌,輕聲斥道:“你這個女人,瘋了嗎!明知道是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