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爹爹你也吃。”任樓樓看着自家的許爹爹略微陰沉的臉,立馬伸長着脖子,腆着臉故作討好,也餵了塊棗泥糕給他。
任嫺歌吃着棗泥糕,差點噴了,這種本來就是女孩子家或者小孩子吃的玩意兒,自己嘴裡的這個棗泥糕,更加是甜的有些倒牙齒。
一看許盎城就是那種討厭甜食的人,更可況方纔他眉頭皺了一下,被眼睛利索的任嫺歌捕捉到了,此刻眼中的嫌棄更是不少。
不過她可沒這麼好心,去提醒樓樓這個男人不喜歡吃,畢竟之前這個男人,說自己大娘之類的這種話擠兌自己,可得付出點代價。
任樓樓看着許盎城默不作聲的樣子,半晌都沒吃自己餵給他的棗泥糕,頓時就委屈了,“許爹爹,你是不是不喜歡樓樓了……”
任嫺歌看到兒子的這變臉速度,這演技堪比影帝了,不禁爲自家兒子在心裡放起了炮仗,仍然沒打算爲許盎城解難,一副“我不知道,我只是來吃棗泥糕”的樣子。
看着眼前快要哭了的小孩兒,許盎城不禁有些頭疼起來,這孩子怎麼這麼容易就要哭,只得嫌棄地吃了一口棗泥糕。
看到許盎城吃了口棗泥糕,一副便秘的表情,任嫺歌的內心,已經拍桌狂笑了,可把她給逗的,讓這人活該。
任樓樓一副要哭的模樣,瞬間切換成了一張可愛的笑臉,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純真地問着:“好吃嗎?”
“還行。”許盎城艱難地嚥下了棗泥糕,完全不敢在嘴裡繼續咀嚼,越是在口腔裡停留,那股子甜膩膩的味道就快要全部散發出來了,只得一口嚥下去。
“孃親,好吃嗎?”小傢伙問道。
“好吃。”任嫺歌偷笑着回答小傢伙的話,這個兒子太給力了,一定得獎勵獎勵他,不過倒也有些心疼,眼前這個方纔臉色本是鐵青的男人,現在在樓樓的討好下,已經變黒了,“樓樓,給他倒杯水。”
許盎城聞言擡起了頭,看着任嫺歌,黑色的杏眼微眯,帶着些許笑意,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
這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竟是如此的望不到底,如同一口深幽的古井般,像是下一秒就要捲起漩渦,將她攝了進去。
任嫺歌心跳有些加快,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個男的眼睛給迷到,有些狼狽啊。
不過此時的許盎城,也好不到那兒去,女子的一雙眼眸,像是泛着星星點點的光芒,如星辰般耀眼,竟是也如此攝人心魂,帶着笑的眼睛,一時如同春日裡萬物復甦,帶着暖陽的目光,可卻又能感受到不同的是,任嫺歌眼中,有些其他女子沒有的深邃和堅毅。
許盎城都有些懷疑,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了,倒是有趣的緊。
這兩個人在這兒眼神對視和交流,一向聰慧的任樓樓也發現了,任嫺歌說的“他”就是許爹爹,小傢伙聽話的倒了杯茶給許盎城,也順帶倒了杯茶給自己喝了。直到自己的爹爹和孃親眼神交流好像結束了,任樓樓才吱聲:“許爹爹,喝茶。”
而此刻的二人,也都是聽到了這個童聲才如夢初醒,都暗罵道自己一時出了神。
許盎城的口裡確實是甜的要死,立馬就端過了茶杯,喝了口茶,這纔將嘴裡的甜味減去不少,仍是覺得太甜,又倒了幾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雖然任嫺歌喜歡吃甜食,但這棗泥糕也甜的有些過頭了,自己還吃了那麼大一塊,這個時候倒是也想喝水了。
看着自家兒子這麼沒心沒肺,有了爹就忘了孃的小東西,不禁有心咬牙切齒,伸出手去拎着他的耳朵。
“你個小東西,孃親的茶呢?”任嫺歌咬了咬牙,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有了爹就忘了親孃。”
任樓樓面部表情頓時變得誇張,眉頭緊皺,面露痛楚,極爲痛苦的樣子,大叫着:“孃親,孃親,你輕些。”
任嫺歌可不管這麼多,更何況自己下了多大勁兒,自己知道,也清楚兒子一向是個演技派,自己可不信他。
任樓樓見疼他的孃親居然不搭理他,立馬把目光轉向了許盎城,楚楚可憐,淚眼汪汪的看着他。
許盎城更是直接別過臉去,站了起來,對任嫺歌拱了拱手道:“大娘教育自家兒子,在下就先走了。”
語罷,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哎呦,孃親,你別生氣了嘛。”任樓樓露出談好的笑容對着任嫺歌,誰知任嫺歌理都不理,手上的勁兒更是加大了些。
“你個小兔崽子,這麼快就忘了娘,到底誰是你親的。”任嫺歌使勁兒的瞪了一眼自家這個故意賣萌的兒子,手上的勁鬆了不少,險些鬆開了手,奈何自己一向抵禦不了兒子賣萌啊。
“孃親,我錯了。”小傢伙立馬就順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這個杯子,方纔是許盎城喝過的……
任嫺歌接過茶想都沒想一口喝了下去,猛然擡頭,眼睛眯了眯,散發出一股子令人寒顫的氣息。
我的媽呀……孃親好嚇人,趕緊跑。
任樓樓不敢做出其他的思考,拔起小短腿就往外跑,頭都不敢回。
“任樓樓,你給我站住!”
身後傳來了孃親恐怖的怒吼,嚇得小傢伙跑的更快,路都沒看,“哎呦……”
“疼死我了。”任樓樓捂着臉,揉了揉鼻子,擡頭一看,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完顏姐姐!”
完顏朵看到許盎城從樓上下來了,想着幾個人大抵是說完話了,思考着要不要上去,沒想到剛上去,任樓樓就撞了過來,伸出了手,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心疼的柔聲問道:“怎麼了?”
哎呦……好害羞啊,完顏姐姐抱着自己吶。完顏姐姐身上好香啊,真好聞。
小傢伙也不覺得疼了,臉上不禁泛起了紅暈,覺得有些害羞,正想說:“完顏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身後就傳來了孃親的聲音,任樓樓突然驚覺自己還在被孃親追殺,立馬從完顏朵身上掙扎下來了。
“任、樓、樓!”
“哎呀,完顏姐姐,我孃親找你有事呢!”
任樓樓頭也不回的撒腿就往外跑了,還不忘叫着,“爹爹等等我。”
完顏朵看着任嫺歌滿臉怒氣,臉又突然間變黑,有些莫名其妙,緩緩地走了過去:“嫺歌,發生什麼事了?”
任嫺歌不禁覺得有些尷尬,難道她要跟完顏朵說,被自家兒子坑了,喝了許盎城喝動的茶杯?
“沒事兒,沒事兒。”任嫺歌咳了咳,低了低頭,收斂了身邊的氣息,尷尬的打着圓場。
完顏朵可不是什麼蠢女人,一看就知道了他們大概發生了些什麼。
她瞧着啊,嫺歌和這許盎城兩個人有緣分的很,怕是兩個人有些什麼吧,沒什麼也會有些什麼。這倆人,郎才女貌的。
“樓樓剛剛說你找我有事?”完顏朵也不再多問,就支開了話題。
“別理這小兔崽子,不過我還真有事找你。我們回房間說。”
……
“這樣啊,人脈廣的,無非不就是那些身在高位之人,想要調查些什麼也是輕而易舉的。”完顏朵聽了任嫺歌說的後,若有所悟的回答道。
任嫺歌上回帶着任樓樓去找他爹,將那榮善揍了一頓,最後也居然不是樓樓的爹。不管怎麼樣,自己都得找到小傢伙的親生父親,以及自己這具身體的原男人。
所以她想知道順便打探一下,這具身體在生任樓樓之前,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也好以此查到任樓樓的生父。
“身在高位之人,未免有些不太可能了,我也不過是個平凡的人,不認得尚書什麼的,好不容易認識個丞相,自己還把他兒子給揍了,我哪裡敢去。”任嫺歌有些無語的說道,“何況,自己逃了出來,也不知道榮家有沒有再繼續追查我們。”
“倒也是,這陣子你也先不要出去了,在這酒樓裡待着便是,過陣子再出去。”
“嗯,那是自然的。”
“不過,除去那些高官,江湖上人脈最廣的怕是鬼手九了。”
“鬼手九?”
“對。鬼手九是江湖上衆人對他的稱呼,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顏。不過這不重要,他可是什麼都知道的。”
任嫺歌聽到這個,倒是有些激動了,終於是有希望了,不過通常武林高手或者了不起的人物,總是有些怪癖什麼的對吧?要不就是找不到人……
“倒是想見識一番,不知要怎麼樣才能找得到他?”任嫺歌目光平靜,緩緩地問着。
完顏朵被這一問也頓了頓,也有些不解的答着:“鬼手九近幾年江湖上幾乎沒有他的什麼消息,我給你留意一下,要不了多久,過陣子也就能得到他消息了。”
聽了完顏朵的話我,任嫺歌若有所思,看來自己也得等段時間了,不過也不急,剛來到這裡自己還沒帶着兒子到處玩玩。
不過……突然又想到剛剛喝的那杯茶,任嫺歌方纔滅下去的火又升了起來。
果然實力坑孃的,非兒子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