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腥風血雨_第二十三章:梅嶺大捷(2)

陳建峰指示戴致力:告訴全團將士,校長誓與全團共存亡,大家如若還不想死,那全團就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來,狹路相逢從來都是勇者勝,這纔是活下來的唯一途徑。”

陳建峰下達作戰命令:蘇懋祿的第三營及機槍連餘部,火速增援蔣民雲營,利用地形優勢,大量消滅敵軍有生力量。

蔣民雲第一營的陣地前,敵軍避開大路,從側面山坡展開強攻,蔣民雲指揮士兵依靠工事,正在痛擊來敵。戰鬥正酣,蔣民雲殺得興起,親自抱着一挺輕機槍於掩體內向外掃射。正在此時陳建峰率部來到。

陳建峰伏在蔣民雲身邊,察看戰場的情況,但見戰壕之下,漫山遍野都是敵軍,陣地前沿堆滿了敵人的屍體,敵軍死傷無數,但敵軍對此熟視無睹,仍舊不管不顧,向上仰攻。陳建峰一看敵軍的攻勢如潮,暗自點頭,軍官帶隊,拼死強攻,頗爲強悍,看來此次所面之敵,倒也不是什麼弱旅,是其精銳,不愧是主力師。但陳建峰還是心有感慨,打仗敢拼命,不怕死是一支部隊在戰場上賴以生存之關鍵,但作爲部隊主官,一定要有審時度勢之觀察力,不能讓自己的士兵白白送死。面前的這場攻防戰,其敵軍主官的戰術就很值得商榷,這樣高密集地強攻,如果自己這一方火力配置不強,戰鬥力不行,倒是可以如此爲之,一二個衝鋒也就衝上來了,問題是,現在戰場上,蔣民雲的第一營在戰壕裡,交叉配置了五挺馬克沁重機槍,居高臨下,馬克沁一掃,死傷就是一片,碗口粗的樹幹都可以打斷,更不用說是血肉之軀了,只要被掃中,不是斷頭就是斷腳,第一營的陣地前早就血流成河,此時還展開集團衝鋒,那就是愚蠢,是找死,此時作爲主官應該變通,展開小規模的決死之戰,依靠山間之岩石,靈活機動地迂迴進攻,將馬克沁的威力減到最低,減少傷亡,這纔是聰明的戰術。

儘管與這樣的主官交戰,陳建峰樂得輕鬆,但看着對方敵軍成片成片的倒在陣地前沿,陳建峰心裡還是暗歎,可惜了,這些可都是敢拼命的好兵啊。

蔣民雲抹了一把臉:“媽的,還別說,這些士兵有種。”

陳建峰擡手敲掉了躲在石頭後面的一挺重機槍,嘆息:“要是能爲我所用就好了。”

蔣民雲手裡的機槍不停,邊打邊罵,說:“你他媽儘想好事,你做政治工作有一套,要不你現在大聲疾呼,讓對方放下武器,集體反水。”

陳建峰笑蔣民雲這是餿主意,只怕自己站在陣前,還來不及說話,就會被子彈打成馬蜂窩。

機槍連餘下的幾挺馬克沁和第三營的輕重機槍此時已經架置裝彈完畢,第三營的官兵都也已有序進入主陣地,這麼多挺馬克沁重機槍和第三營的官兵再一加入戰團,形勢不言而喻,試想剛纔蔣民雲一個營的兵力固守尚且固若金湯,敵軍久攻不下,現在兵力火力大增,敵軍要想突破更是沒了可能,攻堅就成了簡單的屠殺,成建制的衝鋒,用了不了半小時,生龍活虎的士兵就成了屍體,陳屍荒野。

方圓二公里陣地前的樹木都被打得光餘樹兜,樹幹樹葉早就蕩然無存,又經二個小時的激戰,敵軍戰術單一,仍是一味強攻,沒有改進,自是死傷慘重,第一營第三營雖然也有死傷,但相對於敵軍,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佔局至此,勝負已定,沒了懸念。

此時即便是傻瓜都看得明白,再衝鋒就是無謂地送死,平添冤魂,敵軍軍心大亂,再也無心也無力發動衝鋒,殘部有了退卻之意,敵師長此時方纔如夢初醒,革命軍是在以前鋒團爲餌,釣他主力師的大魚。現在前鋒團沒有搭救出來,自己手頭的二個團也拼得所剩無幾,敵師長至此方纔醒悟,命令各部不再戀戰,撤出戰鬥,但爲時已晚,陳建峰豈會給敵軍以機會,戰壕裡,陳建峰一看陣勢就明白,敵軍有意撤退,命令司號員,吹號,全團反擊,反衝鋒,一鼓作氣,勇往直前,轄勝利之威將餘寇剿滅,爲撤離贏得時機。

將令一出,一時間,山澗之中殺聲頓起,周曙光的第二營按令留一連與行營警衛連防守水路要塞,其他各連從生米街殺出,與谷底前鋒團的殘敵遭遇,短兵相接,第二營手中二十響的駁殼槍就成了殺敵的利器,駁殼槍一響,殘敵紛紛倒地,此時谷底殘存之敵,已經不足三百,早就魂飛魄散,精疲力竭,毫無鬥志,如何能抵擋得住養精蓄銳良久周曙光營的這一波衝擊,不消片刻,又是死傷大半,殘存之敵,即便是想作垂死掙扎,也是無益,只得舉手,繳械投降,敵軍前鋒團至此一個不剩,全團覆滅。

按陳建峰的計劃,除加強營固守梅嶺一線靜止不動,以防不測,一三營從山頭一躍而起,與第二營合流,警衛團奔騰向前,一時裹起重重熱浪,警衛團士氣高昂,在陳建峰的帶領下,一鼓作氣,直朝敵主力師的殘部裹去,將士們高喊:狹路相逢勇者勝。氣壯山河,有如猛虎出籠,自是銳不可擋。退卻的敵軍根本來不及跑遠,就被警衛團咬住,敵師一個主力團於梅嶺谷底被絞殺乾乾淨淨,二三團又被第一營和第三營先後絞殺,此時已是元氣大傷,如何能抵擋警衛團的驍勇,一個衝鋒,敵師殘部就被警衛團打得七零八落,負隅頑抗者,一端槍,就會遭遇駁殼槍的點射,殘敵再無鬥志,一時驚慌失措,抱頭鼠躥,陳建峰念其英勇,不願趕盡殺絕,但凡舉手投降者,只繳械,不屠殺,一時降者無數,事後清點,投降者不下千人。

此一役,陳建峰營重創敵主力師,就此將該師從孫傳芳部隊的番號中除名。

梅嶺大捷,爲二次進攻南昌以來唯一一場以少勝多的戰役。傳令兵回生米街向*報告最新戰況,儘管梅嶺方向的槍聲已經稀稀落落,戰鬥明顯進入尾聲,而敵軍沒有突進生米街,不消說,此役警衛團勝,*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但具體的戰果如何,*還是無從知曉。此時聽傳令兵報告,敵一個主力師折損大半,除小部分人得以僥倖逃脫,連敵師長都在亂軍中被亂槍打死,*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興高采烈:“誰說我黃埔校軍離開共產黨就今不如昔,警衛團這一仗,以少勝多,堪稱經典,真是揚眉吐氣,大快人心,這個陳建峰,不愧爲我*的學生,不辱厚望,給我*長臉了。”

蔣先雲趁機進言:“校長,梅嶺大捷,咱們撤吧。”

*心情大好,點頭:“此時不撤,更待何時。”

*此言一出,總司令部的一應參謀從心裡都長吁了一口氣,心想,看來陳建峰又建奇功了。往日陳建峰爲*器重,*身邊的參謀未免都有些嫉妒,心想都是校長身邊之人,憑什麼校長對陳建峰更是器重一籌。有些人的資歷比陳建峰要老,陳建峰年紀輕輕就官至少將,不服者大有人在,這一仗下來,都是心悅誠服,心知如若陳建峰梅嶺戰敗,校長即便有心殺身成仁,但也絕無此可能,陳建峰和蔣先雲肯定會誓死保駕,即便是綁也會將*綁走,但到了那時,亂陣之中,他們這些作戰參謀肯定會被棄之一邊,能不能活命,就看各自的造化。梅嶺方向的戰鬥一打響,參謀們自始至終都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生怕陳建峰戰敗,剛纔傳令兵進來通報梅嶺大捷的消息,參謀們心裡的石頭纔算落地,但*不說撤,誰都不敢在此時露出一絲膽怯,現在一聽*說撤軍,自是從心裡暗叫萬幸,終於可以和*從容離開這危險之地,而且經此一劫,就有了與校長共赴患難之緣,爲今後仕途加分不少,雖然受了驚嚇,但是現在看來,很是值當。梅嶺大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建峰對他們這些作戰參謀就有了救命之恩,從今以後,自是不會再對陳建峰再生嫉妒了。

*一改上午時的沮喪,精神煥發,大手一揮:“走,經梅嶺往高安撤退。”

此時的梅嶺一帶,警衛團開始有序撤退,所有的輕傷員都已配備戰馬,重傷員已經置於馬車和擔架之上,先行朝高安方向撤離。這是陳建峰一貫的宗旨,一戰下來,傷員總是第一考慮,陳建峰從不棄傷員而不顧,這是一種態度,對毫髮未損的戰士也是一種暗示,自己即便將來受傷了,同樣也不會被遺棄,下一次作戰,纔會更加堅定地衝鋒陷陣。而此戰陣亡將士的遺體,因爲時間緊迫,警衛團可以說是孤軍在後,敵軍隨時都會反撲,警衛團暫且沒有時間掩埋戰友的遺體,陳建峰命令將將士的遺體置於梅嶺的一個山坳之中,用樹枝掩蓋,陳建峰帶隊向犧牲戰友的遺體敬禮,一待殺回梅嶺,定讓遺體入土爲安。

*打馬來到梅嶺,戰場上硝煙未盡,到處都是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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