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離開,羅頗急的快要哭出來。
“少爺,在咱們夜郎國,你可沒有殺過狼!我聽說狼羣總是一起行動,窮兇極惡,多的時候,連老虎、獅子都敢招惹,太危險,你還是別去了。”
“答應了別人的事,怎麼能夠隨便反悔呢?”阿木笑道,看一眼尼珠和灼華,都悶悶不樂,想是擔心自己。
“尼珠,我看這個領頭的男子,胸有成竹,應該是狩獵的高手,跟着他不會有問題的。還有,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們看,方纔的那一箭,穩、準、狠,狼想要傷我,也絕不是說到就能做到的,別擔心。”
尼珠看一眼阿木,嗔怒道。
“我知道,你是不會聽我說的,獵狼那麼危險的事情,你都不看我一眼,不問我一聲,就答應了。”眼圈一紅,眼淚險些下來。
“我……我還想着跟你到長安,你幫我料理生意,如果你要有個意外,那我們怎麼辦,這裡離家幾千裡,人生地不熟的,整個馬隊的人都指着你。”說到傷心處,尼珠頓時眼淚忍不住往下流,撒腿就跑。
阿木忙跟上去,幾步路,追上尼珠,伸出手,拉住尼珠的手。
尼珠開始時生氣,想要掙脫,但被阿木拉緊了,順勢一拉,把尼珠拉進懷裡。
尼珠臉上還掛着淚珠,卻禁不住羞澀,臉兒暈紅,伸出纖纖玉指,在阿木腦門子上戳了一下,又嗔又哭。
“你呀,知不知道危險?知不知道,別人會擔心……會傷心?”
佳人在懷,吹氣如蘭,感受到尼珠少女身體傳來的陣陣幽香,懷抱處涌出的嬌軀的彈力和熱力,阿木再也忍不住,低下頭,對着尼珠嬌豔欲滴的紅脣,輕輕吻下去。
剎那間,尼珠想發出“啊”的一聲,嘴脣卻被阿木堵住了,發不出來。只覺得一顆心雲裡霧裡,飄飄蕩蕩,彷彿要炸裂,腿上一點勁都使不上來,嬌軀貼的阿木更緊,又是欣喜,又是害羞,眼睛也不敢睜開,只把一張俏臉,埋在阿木懷裡。
“他吻我了!他要我了!從此以後,我就有了歸處!風裡雨裡,水裡火裡,我總是跟着他,不再分開。他要有危險,我幫他分擔危險;他要有不開心,我就讓他開心;任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尼珠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阿木,眼神依然羞澀,但已回覆清明。
阿木輕輕放開尼珠,凝視她,說道。
“尼珠,男子漢有所爲,有所不爲,這個高大的男子,絕非普通的獵戶,我看他氣度、神態,不比赤烏大哥、僰王大哥稍遜,這樣的英雄,阿木是一定要結交的。還有,我一直注重謀略,多少忽略自身實戰的戰力,想要變強,就一定要跟隨強者,在戰鬥中領悟我以前所學的東西,紙上得來終覺淺。獵狼,就是一個鍛鍊實戰的絕好機會!”
尼珠拉着阿木的手,輕聲道。
“你們男人要做的事情,許多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道理。阿木,你去獵狼,我支持你。”
灼華在旁邊,此時大喜笑道。
“尼珠姐姐,你真美,雨打梨花!嘻嘻,什麼時候做新娘子?”再看着阿木笑道。
“阿木公子,阿木……姐夫?”
阿木俊臉也羞紅,不知如何回答。尼珠甜甜一笑,拉過灼華,斜晲阿木一眼。
“妹妹,他開不來玩笑的!放過他吧。”
臉色一下變得嚴肅,對三人說。
“趕快回去,備馬!”
阿木騎馬來到集合的地方,四人已經在等候了。一見阿木,那高大的男子二話不說,遞過來一張弓,一壺箭,滿滿當當。
阿木拿過弓,握在手裡,略有些沉,手感極爲舒服,當是以前有人經常使用。
“好弓!”
“這張弓,算是我的心愛之物,陪伴我多年,也是歷經風雨,借你用吧。”那男子一笑。
旁邊三人,禁不住露出豔羨之色,阿木眼觀六路,心思剔透,知道這張弓不簡單。
豈止是不簡單,死在這張弓下的亡魂,不知凡幾,有多少還是赫赫有名的英雄!
當下,阿木仿照四人,將弓箭整理好,背在背上,一起出發。
領頭的男子說道。
“小兄弟,蒙你盛情,酒也喝了,飯也吃了,現在還要一起獵狼,算是共患難。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木忙躬身,對着四人一一行禮。
“在下阿木,有幸結識衆位好漢!”
那男子略爲沉吟,道。
“阿木兄弟,聽你的口音,不像長安人氏。你來自何方?”
“在下來的地方,頗爲遙遠,叫做夜郎,不知衆位可曾聽說過。”
四人面面相覷,皆是不約而同的搖頭。
阿木笑道。
“也難怪衆位不知,夜郎距離此地足有數千裡之遙,還在巴蜀之外,在下一干人等走了將近四個月纔到這裡的。”
四人大驚。
“可是,阿木小兄弟,你聽得懂,也會說長安話,這又是什麼道理?”
阿木回答道。
“在下有一老師,祖上是中原人,能說中原話,在下跟隨老師,故而學了一些。”
那高大男子,手輕捋鬍鬚,點頭稱道。
“所謂英雄不問出處,誠不我欺!阿木兄弟不遠千里而來,且與我等一見如故,當真緣分不淺。在下李廣,這兩位是我的兄弟。”用手一指另外的兩人,兩人連忙跟阿木見禮。
李廣雖說那兩人是他的兄弟,但阿木卻是看得出來,兩人對李廣甚是尊敬,絲毫不以兄弟自居,舉手投足間,彷彿下屬對待上司。
阿木也一一回禮,李廣指着跟阿木一般大小的年輕人,呵呵一笑。
“這是犬子,排行老三,叫李敢。”
李敢倒也爽快,躬身行禮。
“在下李敢,阿木大哥,請多關照。”
阿木回禮,笑道。
“李敢兄弟,不知你大還是我大?”
“小弟今年二十,生日在八月。”李敢回答。
“哈,你真要叫我哥,我也二十,不過我是四月的生日。”阿木大笑,衆人也大笑起來。
阿木轉身朝着李廣施了一禮。
“既然阿木和李敢兄弟一般大小,以後,就讓晚輩叫你李伯吧。”
李廣大笑。
“好!”
駿馬一路疾馳,早衝出幾十裡遠。
路上,李敢便將狼羣的大致情況告訴阿木。
原來,這裡有座山,當地百姓喚做“狼山”,狼山延綿廣闊,人跡罕至,許多野獸出沒,最多的,就是狼。一到冬天,狼羣沒有吃的,就蜂擁而來,潛入鎮子,大肆破壞,咬殺村民的豬、牛、馬、羊,餓急的時候連人不放過,當地百姓聞風喪膽,狼羣越來越壯大,爲患十幾年,官兵都對此毫無辦法。據當地村民有膽大上山採藥、砍柴的,目測,狼羣已經壯大到近四十匹之多。
李廣正賦閒在家,聽聞此事,當即邀約幾個弟兄,帶上兒子李敢,前來獵狼。幾天前已經勘測過地形,並且瞭解到狼羣的大致情況,準備今晚獵殺。
“我們準備怎麼做?”阿木問道。
李敢回答。
“勘測地形時,我們發現一個地方,四周高,中間低,方圓百米,像是一個天然的圍場,只要我們能把狼羣引入圍場,堵住出口,狼羣勢必不能一涌而出。然後我們站在高處,發現有逃出的狼,就近射殺,這一招足以全殲羣狼。”
阿木讚道。
“好計策!但是怎樣把狼羣吸引來呢?”
李敢大笑。
“阿木哥,說難不難,只要進入狼穴,抓來幾隻狼崽,羣狼護崽,一定會窮追不捨,如果我們再善加引誘,一定可以將狼羣引進圍場。”
阿木沉吟。
“好倒是好,可是進入狼窩抓狼崽,太危險,誰去呢?”
李敢一拍胸口。
“當然是我!前次來,我們已經探測過狼窩所在,算是輕車熟路,抓住幾隻狼崽就跑,不會有問題的。”
阿木道。
“李敢兄弟,我跟你去,接應你。如果狼穴有成年老狼守護,我可以幫你引開,你更加容易得手。”
李廣也是頷首。
“好,就讓阿木和李敢去狼窩抓狼崽,互相照應。我們三人,就埋伏在圍場周圍。”
幾人邊走邊談,到了圍場。李廣示意,如何引狼入室,如何伏擊狼羣,如何斷後,指揮得當,有條不紊。
“這李伯,絕非獵戶,倒像是一位戰場上指揮若定的將軍,但看他的裝束又不像,他,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細心地阿木,還是發現一個破綻。
“李伯,引狼入室,李敢兄弟就一定要先進入圍場,但是他自己怎麼出來呢?”
李廣一拍腦門。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把這個問題想漏了!怎麼辦?”
阿木提議,在圍場的某個地方,繫好一根繩子,垂入圍場,李敢將狼羣引入圍場後,即可利用繩子,攀爬而出。
衆人一起稱是。
再次確認好各自的位置,然後出發。
天已經快要黑了,正是金秋時節,秋高氣爽,一輪明月早早掛在天空。
阿木和李敢將馬蹄和馬脖上的鈴鐺都用碎布包裹,以免發出聲響,兩人摸索着,朝狼穴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