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華千辛萬苦的把管家找出來,就是爲了讓管家把江南所有跟蘇旋樺有關的官員都找來,然後一個個的問話。
樹倒猢猻散,蘇旋樺這次倒了大黴是肯定的,跟他交往太深的抱着兔死狗烹的心理什麼都不會說。但是一些邊緣人士就不一定了。
很快那些從江南來的官員,從一開始無人指認,到後來的挨個指認,最後互相接老底,可謂是一場絕無僅有的好戲。
誰對誰錯暫不論處,蘇旋樺的罪是定了。
蘇旋樺仰天長嘆,看着那些畏畏縮縮的官員一陣搖頭,“脣亡齒寒,可是我若是倒了,你們連牙都沒有,都等着給我陪葬吧。”
有一個官員大膽點的立馬說道:“我們最多抄家發配,至於陪葬,我們還不夠格。”
冷冉光不敢置信的看着蘇旋樺道:“八貝子,你就這麼認栽了?不行,你認栽我可怎麼辦?你不能認啊?”
蘇旋樺冷笑道:“有他們這幫豬隊友,我還有什麼認不認的。”
“不行,不行,你說是誰,我替你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都殺了他們。”冷冉光顯然已經瘋癲,有就是這樣,死裡逃生之後,只會越來越惜命。
十二年前他被捕入獄,都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但是蘇旋樺救了他。十二年裡他的這種僥倖心理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嚴重。
他站起來在堂中看了兩圈,發現他以爲已經弄死的方弦之居然沒死。明明流了那麼多血,他也重重踢了好幾腳,應該會內傷無數纔對。可是他還活着。
“都是因爲你,沒有你,就沒有這麼多事。十二年前你父親沒能殺死我,十二年後你也不能,不能。”
冷冉光發了狠的向方弦之跑去,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方弦之恐怕已經死了幾個來回了。
兩旁的衙役見他行動立馬把他按到在地。方弦之身邊左邊是戰其鏜,右面是上官婉兒,其實就算他真的撲過來,也是找死的命。
“犯人冷冉光,十二年前連續殺人兇手冷冉光,在逃十二年,今日歸案,特此對其實施斬邢,今日午時斬首示衆。前方淮訟師,被奸人所害,方家一家滿門抄斬,實屬惋惜,特此追封一六品侍郎,方家倖存者賞銀萬兩。”
蘇政華扔下一個寫着斬字的令牌,接着說道:“八貝子蘇旋樺,勾結亂黨謀反罪名成立,在位期間,以權謀私,增加賦稅,給江南百姓帶來了數不盡的再難,特此對其實施斬邢,今日午時斬首示衆。”
話音剛落,百姓們都沸騰了,紛紛議論起來。
“真的處死了?”
“我還以爲會說什麼念及皇室血脈這種話,最後無視我們百姓受的苦,網開一面呢!”
“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審理的案子,太子能跟別人一樣嗎?”
側堂裡面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所有人都側頭看向那邊。
蘇政華見正好安靜了下來,乾脆繼續說道:“前八王府管家,在位期間殘殺府內女婢,今日歸案,特此對其實施斬邢,今日午時斬首示衆。”
“來人啊。”蘇政華也不等大家
的反應了,一拍驚堂木道:“將人犯壓往刑場,即可執行。退堂。”
正常情況下,就算是死刑也要緩期執行,多數都是秋後問斬,中間也跟人上訴的機會。
所以蘇旋樺當即就擡了擡眉毛道:“兄長這麼做未免不符合規格,太急躁了吧。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此時有我一人承擔。”蘇旋樺冷着臉道:“行刑。”
衙役纔不會去管什麼制度不是制度,上面吩咐什麼他們照着做就是了。
百姓們自發的往行刑的地方走去,這裡沒什麼熱鬧可看了,自然找有熱鬧可看的地方。
戰其鏜和上官婉兒一起攙扶着方弦之走向蘇政華。
方弦之擔憂的說道:“你這麼做於法不容,只怕會受到懲罰。”
蘇政華搖了搖頭道:“夜長夢多,等到秋後,我們誰都無法預料會有什麼後果。”
蘇旋樺這樣的人,有多少後手都不一定,皇上在一心軟,來個掉包計,把其他犯人換過來,放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這樣,他們就白費了這麼多的努力了。
果然,他們正說着話呢,海公公從側堂走了出來。對蘇政華說道:“太子殿下,皇上請您過去說話。”
蘇政華點了點頭,回頭對戰其鏜道:“帶弦之去刑場,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確保蘇旋樺被斬首。他這個人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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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不必多說,蘇旋樺是個瘋子,是個變態,如果活了下來,會做出什麼事都不一定。那麼他們這些合夥扳倒他的人將會是報復的第一個對象。
戰其鏜點了點頭,方弦之把皇上賜給他的那個免死玉佩拿出來道:“關鍵時候,還有它能保你一命。”
蘇政華也點了點頭,轉身往側堂走去。
皇上已經在側堂等候多時了。見了蘇政華就是一個茶盞扔過去。蘇政華知道皇上在氣頭上,也不躲閃,就那麼站在那,愣生生被熱水潑了一身,眉頭都沒皺一下。
“逆子,定罪這麼大的事爲何不跟我商量一下?”
蘇政華不卑不亢的說道:“回稟父皇,您說了讓兒臣全權負責此案的審理,您只是來旁聽而已。”
“混賬,你明明知道他是朕最愛的晚輩,爲何不能給他一條生路,還要立刻執行斬首,你快給朕收回斬首的命令。”此次案件皇上早就昭告天下,讓太子全權負責,若是他出爾反爾,只會讓百姓心寒誤會。所以纔會讓蘇政華收回命令。
蘇政華並不動,只是低着頭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皇上氣的直哆嗦道:“好歹你把時間改爲秋後問斬,朕也能……”
“父皇明知道他有謀反之心,還在您的湯藥裡下毒,難道還要留他不可?”蘇政華打算了皇上的話。
皇上自然不滿,何時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簡直就是翻天了。
“好,好啊,看來太子這個位置讓你太囂張,你信不信我撤了你太子的職位?”
“父皇認我德行不足,無法承擔太子的重則,兒臣無話可說。但是蘇旋樺的案子,兒臣還想讓您看一件
東西。”蘇政華說着讓人把那兩棵金樹擡了進來。
皇上看了金樹就愣了,他自己都沒見過這麼多金銀珠寶,當然也跟他自己沒進過國庫有關係。
蘇政華冷靜的說道:“這還只是一小部分,因爲堂中房樑太矮,樹尖的東西都被兒臣收好,待八王府抄家整理時會一稟向父皇呈現。”
“你剛剛就讓在大庭廣衆把他給百姓看,朕終於知道你爲何會公開審理這個案子,你是不給他留條活路,讓朕都無法開口求情。你明知道朕從未想過將王位傳位於他,你爲何就是容不下他?”
皇上痛心疾首的說道:“上位者的孤獨我想你應該能懂,爲何不能留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呢?”
蘇政華還是那個樣子,語調沒有絲毫變化道:“父皇,您並不瞭解蘇旋樺,他並不是像想象中那麼純良無害的。他對皇位已經動了想法,就算拋開這個不談,他的所作所爲,也不足以稱之爲人了。”
“管家所述的您還不信的話,方弦之方侍郎被冷冉光殘害之前,和蘇旋樺有過短暫的交流,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也出自他的手,他也可以證明蘇旋樺的爲人狠厲和乖張。”
“方侍郎和他是情敵的關係,你讓朕怎麼信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更不信管家說的話了。
蘇政華看了眼這個一直以來都有疑心病的父親,再次覺得他很可憐。有些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最再多的事也只是會顯得自己蠢而已。
皇上痛心疾首道,“放他一條生路吧。讓他做一個普通平民,從此以後不再入京。”
“父皇,有些人放他就等於放虎歸山。”蘇政華無奈道:“剛剛審問的過程您都聽的一清二楚,您叫兒臣如何能收回命令?”
“逆子……”皇上氣的直接站起來了。
蘇政華冷靜的說道:“剛剛海公公應該聽到了,我跟太子妃等人說了,無論如何也要保證行刑成功,所以父皇,我的命令收不回來。”
皇上看向海公公,海公公害怕的點點頭。
“好,你不收回命令,那朕自己收回命令總可以了吧。”皇上抖着手說道:“來人啊……”
戰其鏜和方弦之往刑場走去,走了一半方弦之忽然說道:“婉兒,你去把我的官服拿來。”
“拿官服做什麼?”上官婉兒看了眼不遠處聚集的百姓,很想說這時候就過去就好了。
戰其鏜無奈道:“讓你拿就去拿吧,路上小心點。”
“哦!”上官婉兒答應着,明顯很擔心方弦之。也因此她來去很快。
方弦之在路上找了間客棧把官服換上了。
三人等在刑場,不出所料等來了皇上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因八貝子蘇旋樺乃是皇室血脈,特此改爲緩期執行,欽此。”
百姓們一片譁然,所有都不約而同的想到:果然如此,皇帝昏庸。
蘇旋樺高興的仰天大笑,他就說自己不會那麼容易死,那個皇帝不捨得殺他。
正當衙役要放人的時候,方弦之站了出來,“慢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