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志突然來襲,弄得所有人措手不及,戰其鏜還沒等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藏起來,人都已經進屋了。蘇政華也只能背過身算作躲藏了。
“怎麼一大早上這麼熱鬧?啊,這位是?”
顧懷志仔細打量着明瑤曦,他對蘇政華本來就不信任,這時候又莫名的有陌生人在這,就更加的不信任了。一雙眼睛如鉤子一般,看的明瑤曦渾身不自在。
戰其鏜迅速反應過來,也不藏着那些東西了。她想着顧懷志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幹什麼用的。給明瑤曦使了一個眼色道:“那什麼,蘇鏜他過敏臉上起了疹子,這不我找個大夫過來給他看看嗎?”
“大夫?”顧懷志明顯不信,別說這京城就是整個南晉女大夫都是少之又少,有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明瑤曦也火速反應過來,彎腰收拾桌子上的東西道:“我也不算是大夫,就是祖上傳下來了一些膏藥,治療疹子天花什麼的有良效,先生不認識我也正常,那說明你們家沒人得這種病。”
顧懷志確實不認識那些瓶瓶罐罐,上面也沒寫字,明瑤曦愛美,把最開始的盒子全換成了精美的瓶子,如此一來自然也沒人能認出什麼來。
“蘇兄,你背對着我做什麼?”顧懷志決定還是跟蘇政華說倆句。
蘇政華頗有些無奈的轉過身,用手遮擋了自己的口鼻,但也額頭和露出來的皮膚上依然清晰可見紅色的疹子,有些甚至像水痘一樣。
顧懷志看一眼就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弄得?”說着還想上前摸一下,確認是不是真的水痘。
蘇政華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明瑤曦立馬開口道:“先生最好還是不要碰,遠遠地看着就好。”
顧懷志果然停了下來,不解的問道:“你們不是說過敏嗎?怎麼過敏還傳染?”
明瑤曦搖了搖頭:“這過敏當然不傳染,但是人皮膚本來就嬌貴,吃了什麼引起病變的話,可就說不好了。”
顧懷志不動了,眉頭皺的死緊道:“那算了,你讓你弟弟過來,我有點事要交代他。”
夜風通風報信之後就又從窗戶翻了出去,此時像模像樣的從正門走進來,算是把顧懷志給迎了出去。
戰其鏜這才鬆了一口氣,不住的摸着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氣。“嚇死我了,他怎麼忽然就來了呢?”
明瑤曦也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是嚇死了好嗎?你們究竟在弄什麼名堂,太子的弟弟?那不是王爺嗎?”
戰其鏜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邊收拾邊想措辭道:“這事說來話長,那天恆玉不是讓人襲擊了嗎?我就想看看這夥人是誰,現在好不容易跟他們接觸上了,這不是怕露出馬腳,才找你學化妝呢嗎?”
“這麼危險。”明瑤曦看看蘇政華道:“爲何不報官。”
“哎呀,你不懂,報官多沒勁。”戰其鏜一臉的躍躍欲試。
明瑤曦再看蘇政華一臉默許的模樣,也明白了,這太子其實是在
陪戰其鏜玩呢。想着蘇政華不會讓戰其鏜和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明瑤曦也就由着他們去了。
“還是要請個大夫,這臉上這些天就不要擦任何東西了,真要出門就找個面巾遮上點,應該不會有人非要你摘了面巾。”明瑤曦囑咐完便離開了。
戰其鏜回頭看着蘇政華滿臉麻子的樣子,覺得莫名的喜感,可是偏偏這種情況根本笑不出來。她很自責因爲自己什麼都不懂,把蘇政華弄成現在這個模樣。兩種心情糾葛在一起,憋得她實在是難受。
“這樣也好,瑤曦那個妝一時半會兒也不容易學會,帶着面紗省事不少。”蘇政華變着法的安慰戰其鏜。
戰其鏜被他的溫柔感染到了,臉上熱熱的。湊過去問道:“我道歉,下次不會絕對不亂弄了。”
蘇政華點點頭,“這個要記上,等我好了記得給我獎勵。”
這個獎勵不言而喻就是親親,兩個人成了親還玩這麼純真的遊戲,也是讓人無可奈何的。
戰其鏜被這麼一提醒,非常配合的湊過去親了蘇政華一下。蘇政華往後躲沒躲開,再次教育道:“臉上疹子,你也不怕傳染。”
“傳染怎麼了?我要是跟你一樣臉上都是疹子,你就不要我了嗎?”戰其鏜歪着頭瞪着眼睛問道,明顯是在試探。
蘇政華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忍不住笑出聲,被戰其鏜無情的推了一把。“快點回答。”
“當然不會,那樣覬覦你的人就沒有了,我反而能更安心了。”蘇政華笑着說道。
早上的陽光明媚絢爛,透過緊閉的窗戶帶着一絲朦朧美照在蘇政華臉上,如果忽略臉上那些疹子,真心是一個美麗的畫面。
戰其鏜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她覺得這樣的蘇政華很好玩,難得跟蘇政華一個想法,並不覺得滿臉疹子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地方。
夜風跟顧懷志聊完順便去請了大夫,過敏這種事只能慢慢養,疹子也好痘痘也好都會消失的。開了些清熱排毒的藥方。大夫又看了看明瑤曦留下的風清露,表示這東西很好用,才離開。
戰其鏜見蘇政華沒什麼事了才安下心,不過蘇政華是沒什麼事了,可顧懷志有。
夜風把跟顧懷志交代的事情說了一遍,還帶上了自己的看法。“東城集市的攤位擱置很久了,他希望我們能儘快開工。不過我覺得他好像又不是那麼希望我們開工一樣。”
“大概是我們的情況太多了,他打算換個人選吧。”蘇政華把顧懷志的心思摸了個底透。本來兩人就談不上信任,蘇政華這邊又三番五次出事,他會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公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夜風武功不錯,辦事利落,但是人際交往上就差了很多,除了守口如瓶以外,交談上根本無法跟顧懷志過招。
蘇政華低頭沉思,“我們的身份不值得推敲的地方太多,也經不住調查,只能快刀斬亂麻,儘快找到他們的賬本。”
說到找東西,那無疑是戰其
鏜的強項。戰其鏜躍躍欲試道:“今晚我就去他家翻。”
“不行,賬本肯定藏在隱秘的地方,說不定用的還是暗語。你若是去了沒能找到容易打草驚蛇。”蘇政華沒說他更在意戰其鏜的安全,因爲開口戰其鏜一定會生氣。
顧懷志是個精明的人,賬本除了定期分贓需要拿出來以外,定然是藏在一個十分安全隱秘的地方。必須要跟他十分親密纔有可能打探到消息。
十分親密的話……
戰其鏜忽然一拍大腿道:“有了,我們可以用美人計啊!”
蘇政華斜着眼睛看戰其鏜,戰其鏜有點退縮,舔了舔嘴脣才道:“我可以勾引他,然後混進他家,想辦法套出賬本在哪……”
戰其鏜越說越小聲,因爲蘇政華的臉已經黑如鍋底了,她嚥了口口水,這纔再次說道:“好啦,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他那麼個老頭子還打得過我嗎?”
蘇政華當然不是懷疑戰其鏜的武功,而是擔心他們用噁心的手段對付戰其鏜。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讓戰其鏜用什麼美人計。
對話就這麼不歡而散。戰其鏜跟蘇政華生悶氣,一個人在街上亂逛。說來也好巧不巧,偏偏就遇上了顧懷志。
顧懷志一個人在酒館喝酒,戰其鏜進去買酒,兩人一打照面都是一愣。
還是顧懷志最先反應過來,笑着問道:“蘇夫人是來給相公打酒的?”
戰其鏜愣了一下計上心頭道:“沒有,我自己買酒喝。”
說着就坐在了顧懷志對面,這倒是把顧懷志弄得一愣,側着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着問道:“怎麼,小倆口吵架了?”
“還不是他起了一臉疹子,非要怪我的不是,都不知道是去哪沾花惹草弄成現在的模樣,怪我個毛線。”戰其鏜仰頭就把酒給幹了。
顧懷志想攔着點不讓她喝了。可戰其鏜喝酒就跟喝水一樣,一碗一碗乾的十分的麻利,不多時撲通一聲趴在了桌子上,任憑顧懷志怎麼叫都叫不醒。
“蘇夫人?你是不是喝多了啊。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戰其鏜一開始怎麼都沒反應,一聽回家立馬坐起來擺手道:“不回家,一臉麻子誰要回家看他啊。”
顧懷志無法,眼看酒館要打烊了,只能把戰其鏜扶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要不給你找家客棧?”
戰其鏜接着搖頭道:“不住客棧,太貴了。”
顧懷志雖然一直以來作風不錯,但是也不是一個正人君子,有些時候也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然也不會把自己女兒給了北燕人。
他看戰其鏜喝的東倒西歪,還不回家不住客棧,心裡冷笑,“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莫要怪我沒給你機會纔是。”
戰其鏜就跟沒聽見一般,左躲右閃的轉悠。就差人事不省的睡過去了。
顧懷志也不矜持了,乾脆拉着人往自己的府邸走,戰其鏜居然也不反抗,跟着人走的飛快,倒也真用了美人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