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青城在江南待了兩天,這兩天已經是極限了。戰其鏜大多時候都跟戰青城在一起,跟他練過一次槍,說過一些話。跟他練長槍的時候,戰其鏜一個不小心挑開了戰青城的衣袖,一方手帕從他的袖子裡掉落出來。
戰其鏜眼尖,一眼就認出那是女人的東西,搶先一步將那紫色的絲巾拾了起來,看着自己哥哥,在他面前晃悠,“有情況哦,快老實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讓我看看,上面竟然還有名字,”
戰青城欲伸手去搶,被戰其鏜給避開,調笑他,“哥哥,想不到你也會害羞,也會思春吶。”
“什麼思春!”戰青城臉色真浮現出一抹紅暈,瞪了戰其鏜一眼,“不要口無遮攔。”
戰其鏜就是口無遮攔,“明明是你自己有情況嘛,你還說我,快給我說說,她是一個怎樣的姑娘,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你準備什麼時候娶她過門吶?”
戰其鏜笑嘻嘻的湊到他哥哥面前,拿着絲巾在他面前晃,就是不還給他。
戰青城也不伸手來搶了,他知道自己是搶不過戰其鏜的,視線隨着那方絲巾飄動,眼眸溫柔。
那樣如同見到情人一般溫柔的眼色,戰其鏜還是第一次從她哥哥的眼中看見。看來她這木訥不開竅的哥哥,也終於在京城裡找到了他的春天。
戰其鏜很替她的哥哥開心,拉着戰青城坐了下來,興沖沖的讓他給她講講京城裡的那個姑娘是什麼樣的。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才能入了她哥哥的眼,她想,那一定是一個非常非常溫柔的女子。
戰青城拗不過戰其鏜,坐下來跟她簡略的說了一下嶽瑤坊中的花妙柔。
戰青城在說起她的時候,平漠的眼神中斂着春光,他說,“等這次歸來,我定會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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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其鏜覺得能入了她哥哥眼中的人,一定不會是什麼京城裡的大家閨秀,她已經做好準備要聽聽那個姑娘的來歷了。卻還是沒有猜到,那居然會是一個青樓女子。
原來她哥哥竟然好這口。
“哥哥,”她手一拍,“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應該帶着你京城去京城裡的各大青樓逛逛,你也不至於到現在才遇到一個喜歡的姑娘啊!”
戰其鏜的反應有些出乎於戰青城的預料,他展顏笑了,“棠之,你真不愧是我妹妹。”
從他喜歡花妙柔以來,京城裡不知道傳出了多少的流言蜚語,可是戰鷹和唐鳳羽卻接受了他跟一個青樓女子的感情。還有,他的妹妹。
他是不介意別人的看法如何,但是唯一支持他的人,也只有他們。戰青城從心裡由衷的覺得……真好,這個世界上有他這樣的家人,真好。
戰其鏜覺得她哥哥的那句謝謝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也沒有細想,而是很熱情的跟他問起了那花妙柔到底是一個什麼性子的姑娘。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戰青城也啓辰,去汀州,到東興。他走的那天戰其鏜騎着馬去送他,也不知道隨着他的馬跑了多少路程。
戰青城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他絕塵而去的背影那樣拒絕,戰其鏜遠
遠的看着,看着看着心就空了。
那一刻她很想跟着戰青城一起去戰場,戰家人是應該在一起的,她的心裡也有些亂,她不知道戰青城這一走,那可惡的爹這一走,還有那親愛的孃親這一走,他們何時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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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鷹騎着戰馬往東興的方向策馬奔騰而去,唐鳳羽騎着一四紅馬,跑的比他還要快。
看着唐鳳羽騎馬的風姿,戰鷹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女兒,那個上躥下跳就知道給他惹是生非的女兒。那個已經去了江南,到現在他還沒有見過一面的女兒。
媽的!他揚鞭策馬,等他這次回來,他一定要去江南,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個不懂事的小崽子。上次他給她寫去了一封信,她竟然到現在都不回給他,真不將他這個爹放在眼裡。
戰其鏜本是看着戰青城離去的背影在默默的哀傷,忽然又打了一個噴嚏,她覺得自己最近總去在打噴嚏。
“棠之,”蘇政華的聲音緊張,戰其鏜立刻做了一個打住的動作,笑道,“王爺,我沒有生病,你無須緊張,我很好。”
她每次一打噴嚏,爲什麼蘇政華就認爲她是生病了?她明明強健的跟一頭牛一樣。
蘇政華還是抓住了手,“你在傷心?”
“沒有,”戰其鏜搖頭,“我有什麼好傷心的,哥哥能去戰場,我羨慕還來不及呢?”
沒有什麼好傷心的,可是心底裡那股隱隱的想哭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她趴在蘇政華身上,問他,“哥哥他們會平安回來是不是?”
爹爹和孃親也一定可以平安回來的對不對?
蘇政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他想回答,“是。”可是這個答案他並不能確定。可如果他回答不是的話,他一定會上戰其鏜傷心的。他將戰其鏜攔入自己的懷抱,“你要相信他們。”
“我們王爺對王妃還真是好,”蘇政華他們去送戰青城,程蝶衣,殷黎塘一行人也跟了出來,程蝶衣看着他們,不由發出了一聲感嘆。
“怎麼?”何念桃取笑他,“王爺不對我們王妃好,難道還要對你好嗎?你有那個本事讓我們王爺對你好嗎?”
程蝶衣笑了笑,“念桃姑娘莫要取笑我,我們王爺可是一個專情的男子。而且王爺對我們大家不也都是挺好的嗎?”
“那你在哪兒感嘆個什麼勁兒,”衆人鬨笑,“有本事你也去娶一個媳婦兒會來疼着寵着,也不至於這樣幹瞪着呢。”
大家的笑聲和成一片,在夕陽西下之中,也略顯的有些悲涼。
明清過來,看着沉默寡言的林琳一直在盯着蘇政華的背影,伸手拉了拉林琳的手,“姐姐?”
林琳回神,對着明清輕輕一笑,“怎麼了?”
明清仰望着看着林琳的眼睛,林琳平時都不怎麼說話,人卻很好的,特別去喜歡關照他們這些小朋友。時間久了,明清大概也明白,林琳喜歡蘇政華。
“姐姐,王爺是不是會離開江南,離開我們?”
“你怎麼會這麼問?”林琳的聲音很細,蹲
下來平時着明清,“放心吧,王爺會跟我們在一起的。”
她的目光略有避閃,明清知道,林琳在騙他。
蘇政華遲早都會離開江南,離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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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興發兵,並不是一件舉國震驚的事情,但近些日子皇上卻寢食難安。
前方的戰報還未傳來,北燕倒是傳來了消息。玉太傅的公子玉慎獨的確在北燕阻止了講兩國聯盟,卻也傳來消息,這只是暫時的事情,他們必須儘快打敗東興,證明他南晉的國力。
否則的話,北燕是不會放過他們這一塊肥肉的。
說起這位南晉的又一個傳奇玉慎獨,他在北燕的日子,過的實在是……太過逍遙。
玉慎獨此人的性情一大半自生,只有一小半隨了他老爹。隨他老爹的那一分溫潤儒雅,而他的骨子裡卻是放蕩不羈我愛怎樣就怎樣呢的個性。
長年一壺酒不離身,出口就是一篇篇膾炙人口的文章。他就是憑着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得到了北燕皇帝的看重。纔將他邀請到宮中來,做賢士看待。
而玉慎獨不是那種皇上你要請我來我就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人,他來北燕王室的目的很簡單。猶記的那年風景正好,天時地利人和都齊聚,他那驚鴻一瞥之間,看上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站在江河畔上,頭戴金冠鳳釵,一身金絲鐫繡着的紅衣華服從百花叢中路過。鳳眸斜畔,目光生輝,將整個北燕的風華氣貿都聚在她的眼中。
這樣美的美人兒,玉慎獨一口老酒在懷,自己吊在一顆樹枝上睡絕,順便看着那地上的美人兒。想着自己是否應該上去跟她打聲招呼,順便再與她談談人生理想和婚姻大事。
可是時機實在太不湊巧,美人的對面迎過來了另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兩人相識一笑。玉慎獨才發現,原來美人兒是來這裡私會情郎的。
這就有些尷尬了,本欲想一觸芳澤,怎奈天下隨處都有虐狗之人。玉慎獨喝了一口悶酒,翻了一個身準備繼續睡覺。結果他失策了,他鬱悶的忘記了自己這是在路上,翻過身去,姿勢都還沒來得及調整,他便從樹上落了下去。
呈直線的掉落在了美人跟情郎之間。他這一摔不要緊,關鍵去他驚來了很多的人,他們發現了美人跟情郎,大驚失色。
後馬上招來了一個穿着明黃衣服的男人,他一來,就下令將美人跟情郎分開。玉慎獨白白的被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最關鍵的是居然沒人來扶他,悻悻的起身,隨手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
退到那顆大樹之下,靠着繼續悠閒的喝他的爛酒。他就這樣成爲了那個棒打鴛鴦之人,遭來了美人恨恨的目光。
玉慎獨被那美人給看的渾身不自在,張口就吟唱了幾句詩,本想表達自己的無辜,卻不幸的引起了美人對面那男人——也就是穿明黃衣服之人的注意。
那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那是誤闖了北燕跟東興兩個密談的秘密場所。這情況就更有點兒尷尬了,美人眼神輕蔑,目光又恨又怨,吵嚷着說她不願意跟東興之人合作,東興之人都是虎狼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