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塘護着何念桃往來時的路逃,他們兩個人都不會武功,殷黎塘勉強能打跑幾個小流氓,小時候全部的經歷都用來學醫了。
“等等,前面有人。”殷黎塘直覺會有危險,爲什麼會着火?殷黎塘猜測是御林軍乾的,目的就是將杭州所有染病的人都殺死。現在着火了,一般人都急忙東城跑,還在西城轉悠的八成都不是什麼好人。
殷黎塘拉着何念桃躲在了一個角落裡,用手捂住何念桃的嘴,緊張的盯着越走越近的黑衣人。
何念桃也察覺出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趴在殷黎塘的懷裡不敢動。人影一直在附近轉悠,好像是在挨家挨戶的查看有沒有人。
“他們是誰?爲什麼要殺人?”何念桃可沒想過皇上會殺自己的兒子,
御林軍選擇這個時間放火,也是怕人睡太死,大抵還是想要放蘇政華一馬,不過同樣的,那些百姓也就能逃走,就多出了御林軍找人這一幕。
殷黎塘想了無數種可能性,都值得推敲,眼下並不適合解釋。眼看黑衣人進了一戶人家,殷黎塘抓緊時間,鬆開了捂着何念桃的手。
“我一會兒出去引開他們,你往東走,王婆婆家右側的小巷子出去就能找到王爺他們……”
殷黎塘還沒說完,何念桃立馬打斷道:“不行,怎麼能讓你冒這個險,你也不會武功。”
“我是不會武功,可是保護女人的能力還是有點。”殷黎塘小聲的說道:“就算沒有,也不能讓心愛的女人受半點傷害。”
“什麼?你昨天不是……”何念桃眨了眨眼,不明白昨日明明已經表明了態度,今日爲何又要說喜歡這種話。
殷黎塘低頭道:“昨日我沒有回答你的問題,不是因爲接受不了你的過去,你又沒殺人放火,只因爲認識了那樣的人,就要把罪責怪在你身上,那樣太不公平了。我們誰不認識壞人?或多或少都會跟他們接觸。”
何念桃奇怪的問道:“那你……”爲何會露出那麼難過的表情,難過的何念桃以爲自己傷了一個人的心一般。
殷黎塘苦笑了一下道:“我是覺得你的心已經滿了,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何念桃愣了一下,就這麼一下,殷黎塘已經跑了出去,敲了敲黑衣人進去的那戶人家,裝作受到驚嚇往遠處跑,然後邊往西邊跑,邊跑邊喊,“如果有來生,我願先一步認識你。”
黑衣人見到人自然會追,他們不是沒想過會有別人躲起來,但是黑衣人一波又一波,完全不用擔心人不夠用,大部分人便都追着殷黎塘走遠了。剩下幾個在街道上來回的查看,邊邊夾夾都不放過。
何念桃也不是傻子,心裡再着急,殷黎塘都已經跑遠了,而且她去了什麼都幫不上忙,只會拖後腿,還不如回去搬救兵。
她仗着身形嬌小,溜邊趴地無所不用愣是爬到了街口,一路往王婆婆的家走去。那王婆婆腿腳不便,每次做完飯,她都會先給老人家送去一碗粥,所以這段路對她來說簡直不能再熟悉了。
可是現在她
卻覺得這條路非常的遙遠,簡直一眼望不到盡頭。她趴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往前挪,深怕被人發現。
戰其鏜和蘇政華這頭也不輕鬆,他們帶着人去救火,首先去的是衙門,哪裡有他們所有的糧食和藥材,如果搶救不來,不燒死也不餓死了。
“有黑衣人?”戰其鏜指着不遠處的一閃而過的人影,跟着就追了過去。
蘇政華讓程旭指揮大家救火,自己也追了上去。
戰其鏜追過去就見一羣黑衣人在四處找着什麼,進到屋子裡就出來,顯然不是搶錢。而另一邊何念桃正往街口爬,被戰其鏜突然起來的一聲喊給嚇了一跳。
“你們是幹什麼的?”戰其鏜喊完就衝過去了,打算之抓人。
黑衣人短暫的交流了一下道:“那女子是誰?愛管閒事的莫不是王妃?”
“上面讓我們燒城不就是爲了把人燒死,還要顧忌是誰嗎?”
因爲人家都是奉命行事,對待命令只有服從沒有遲疑。戰其鏜又是見不慣這種燒殺搶掠的事。所以兩夥人直接就打了起來,但顯然戰其鏜一個打十個綽綽有餘。
何念桃見此也不爬了,站起來大喊道:“其鏜,你快去西邊,殷侍郎被人追……”
戰其鏜見到何念桃非常欣喜,揮了揮手道:“小桃,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不要管他們了,快點去找黎塘,他爲了救我被人追殺呢。”何念桃着急的喊道。
戰其鏜幾拳把面前的人打倒,一時還真分不開身,不然她前腳才走,後腳何念桃就糟糕了。但是殷黎塘被人追殺,沒人救纔是最糟糕的。
“蘇政華你在不在啊?”
蘇政華在後面‘嗯’了一聲,戰其鏜回頭就見蘇政華站在屋頂,顯然是擔心她特意趕過來的。她笑眯眯的說道:“這幾個我能對付,你去找黎塘唄。”
蘇政華看了眼何念桃點點頭,轉身去救殷黎塘了。
殷黎塘跑出去很快就被追上了,他的功夫稀鬆平常,一開始還有還手的餘地,沒多久就只剩下單方面虐打了。
御林軍的人平時除了練武就是巡邏,外派的情況並不多。燒殺搶掠的事是不會做的,但是這裡顯然混進了其他人。蘇政華髮現殷黎塘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正打算用劍刺穿殷黎塘的胸膛。
“御林軍的人怎麼敢隨便殺人?”蘇政華用石子做武器打掉了那人手中的劍。
“火燒杭州城是皇上的旨意,我們是奉命行事,殺人並不違規。”那人冷笑,“哪怕我們殺了你都不會受到懲罰的。”
“是嗎?那曾將軍爲什麼不敢殺我?”蘇政華一步一步走過去,站在殷黎塘身前,和那個黑衣人對視。
黑衣人顯然有所顧慮,並不打算出招,但蘇政華從他的站姿和握劍的手勢就能看出,他是個習武之人,很可能武功很高。
那人對身邊人道:“我們撤。”
黑衣人很聽他的話,轉身就消失了。蘇政華也沒追,這件事要查也不急於一時。
殷黎塘躺在地
上人事不省,蘇政華背起他往戰其鏜所在的地方走去。何念桃見到殷黎塘暈在蘇政華背上,忙走過去檢查,結果一摸手上都是血,頓時忘記了該怎麼說話。
“我們先找個地方,今晚也不能住在燒了的屋子裡。”蘇政華揹着人率先往前走。可是他們又不能去東城區,萬一東城再被燒了,整個杭州就不用要了,而且他們不少人還在病重。
“去靈隱寺吧。”戰其鏜忽然說道,“這裡離靈隱寺不遠,去那裡剛剛好,反正之前都打擾過了,不差這一次。”
靈隱寺確實是他們唯一的去處,哪裡好歹有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
四人剛走到西湖邊,就見湖水裡一陣騷動,有人在裡面費力掙扎着。
戰其鏜眼尖看見了,想也沒想就跳進去想要幫忙。“誰掉進水裡了?需不需要幫忙。”
“其鏜……”蘇政華擔心有詐,把殷黎塘交給何念桃照顧,自己也跳進去了。
“其鏜……快來……”方弦之虛弱的開口。
戰其鏜這才知道那人是方弦之,忙走過去。“這是……婉兒?她怎麼了?”
方弦之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他抱着上官婉兒跳入西湖,好不容易纔把人救到岸邊不遠的地方。體力已經耗得差不多了。
戰其鏜接過上官婉兒,他幾乎下一秒就要跪進水裡。蘇政華在後面扶着他,四個人踉踉蹌蹌的上了岸。
一共六個人,兩個重傷,一個病重,癱在地上一時讓人無所適從。
“我們快點去靈隱寺吧,他們究竟傷的如何還不知道,耽誤不得。”蘇政華站起來,揹着殷黎塘。
戰其鏜揹着上官婉兒,何念桃扶着方弦之。六個人艱難的上了飛來峰,敲響了靈隱寺的大門。
靈隱寺的玄慈方丈會一些醫術,匆匆給殷黎塘和上官婉兒檢查了一下身體,從房間出來之後一直搖頭。
方弦之一個健步走過去,卻還是保留了一段距離,擔心自己的病傳染給其他人。他焦急的問道:“婉兒究竟怎麼樣了?”
玄慈方丈搖了搖頭道:“先說那位公子,身上多處骨折,內臟也有受損似乎,應該是被人用武力打的。殷施主本身就會醫術,醒來之後應該可以自己給自己開一個方子。但是那個姑娘……”
“婉兒怎麼樣了?”戰其鏜也沉不住氣了,她焦急的問道,還看向方弦之,用眼神詢問上官婉兒究竟經歷了什麼。
方弦之搖頭道:“不可能,我們沒收到攻擊,她就是被燒着的木頭砸了一下,不會有生命危險纔對。”
“那位姑娘確實沒有生命危險。當然她是一個女子,老衲不方便動手檢查,一會兒還請兩位女施主幫忙檢查一下,看看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傷。老衲要說的事別的。”
玄慈方丈一直不肯說,反而讓人更焦急。方弦之真的很想掐死玄慈方丈。
“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說了。”
“阿彌陀佛。”玄慈方丈道了聲佛號道:“那位姑娘很可能會毀容,面部大面積燒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