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上究竟是否是誠心留下殷黎塘他們,事已至此大家在京城留過中秋,便就會各奔東西。暫且不表。
中秋那天戰其鏜興致不高,連皇太后送她禮物她收的也是心不在焉。等宴席結束之後,蘇政華把戰其鏜叫到東宮,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朵臘梅來。
“天啊,這時候你上哪弄的臘梅?”戰其鏜好奇的問道:“梅花不是隻有冬天纔開嗎?”
蘇政華頗有些得意道:“我臨走前讓小秋子把一顆臘梅搬到了冰庫中,未造成冬天的環境,它果真秋天就開花了。本來是想送給皇祖母哄她老人家開心,現在用來哄你了。怎麼不捨得跟他們分別?”
“也不是啊,總能見面的。”戰其鏜頗有些擔心道:“我前兩天去找清流哥哥了,可是那裡的人說他早就不在了。”
蘇政華眼中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清流啊,你還真是關心他。”
“因爲他是個很好的人啊。”戰其鏜也不知道是感慨還是自我安慰道:“其實也挺好,他那地方也不是長久之計,就是都沒給我留個話,去了哪裡之類的。”
“估計不在京城了吧,畢竟他那身份去哪裡都聽尷尬的。”蘇政華不想在清流的身上過多糾纏,轉移話題道:“對了,中秋之後我就要入朝聽政,不能陪你在國子監讀書了。”
戰其鏜點點頭,“沒關係,你來我也不能陪你玩了。”
這話聽的蘇政華嘴角重新上揚,無奈搖頭,“是是是,不能陪我玩。也不知道誰的成績那麼慘不忍睹。”
戰其鏜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道。“我也要好好看書了,誰叫你和瑤宇學習那麼的好呢。”
蘇政華根本就沒把戰其鏜說的話當回事,倒不是不相信戰其鏜說的話,而是她性子好動,安下心來學習還真有些難度。以前戰其鏜就抱怨,爲什麼古人要寫這麼多個沒用的書出來。
“那正好,瑤宇要參加明年的科舉,他也陪不了你了。”蘇政華淡淡的開口,他是不會將自己威脅明瑤宇的事情說出來的。
戰其鏜果然吃驚的說道:“誒,瑤宇到了可以科舉的年齡了嗎?”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整天在家窩着看書,晚幾年早幾年都是一樣的。”蘇政華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皇上把那一小塊火靈芝賞給了他,他還不早點報效國家怎麼行。”
戰其鏜也沒深究這問題,反而開始掰着手指頭說道:“那就是說,今後只有我,瑤曦,林語堂,還有恆玉,我們四個熟悉的一起去國子監了?”
蘇政華突然想到還有蘇恆玉每天在戰其鏜眼前晃悠,打壓明瑤宇那點愉悅感瞬間就化爲烏有了。卻還要面無表情的說道:“二弟他也會參政的,嗯,很快。”
中秋過後果然皇上讓二皇子蘇恆玉參政。明瑤宇聽聞這個消息立馬就進宮了。坐在東宮中堂的椅子上放聲大笑。
“哎喲,不行了,笑死我了,我們的太子殿下爲了美人,居然提攜自己的政敵,哎喲,笑死我了。”
蘇政華正在看皇上交給他的任務,被明瑤宇這麼吵着也不動怒,只是淡淡的說道:“作爲我的伴讀,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明瑤宇立馬見好就收,坐的那叫一個端端正正,微笑道:“還請問伴讀有什麼事可以爲太子您效勞的嗎?”
蘇政華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桂花糕道:“去給棠之送點桂花糕吧。學了這半日,只怕是要餓壞了。”
明瑤宇抖落着一身的雞皮疙瘩站起來,行了個不算禮的禮,大聲道:“是,太子殿下。”
說起來明瑤宇當初跟蘇恆玉都要比蘇政華的關係要好,不過兩人有皇儲之爭,心計自然不比常人。他是丞相之子,將來定然要入朝爲官,奪嫡站隊這條路不得不走。
現在之所以會跟蘇政華如此相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戰其鏜。他也能看出來蘇政華是真的對戰其鏜好。連帶着連自己這樣的邊緣人物也能一忍再忍。這愛屋及烏的功力也不是凡人能比,當然吃醋的本領也很強大。
手裡端着桂花糕站在國子監的門口,明瑤宇笑得是一臉明媚。玉太傅在前面講着大道之行也天下爲公,選賢舉能。戰其鏜昏昏欲睡之際被桂花糕打醒,隨後就見明瑤宇堂而皇之的在窗外吃了起來。
看着戰其鏜氣急敗壞就要破窗而出的樣子,明瑤宇覺得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轉而新年,戰其鏜到了豆蔻年華,國子監不再收十三歲以上的女學生,女子改爲在家跟母親學女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等到十五及第,該婚配婚配,該聯姻聯姻。
唐鳳羽被戰鷹氣的已經兩年未回家,沒人教戰其鏜女子該學的東西,但是她依然在家待得消消停停。京城裡再也沒有戰家小祖宗鬧街的景象了。
直到三月科舉考完,明瑤宇好奇的到戰家一看,才知道這戰其鏜是跟他爹在學兵法。
戰鷹見明瑤宇撞破了自己教戰其鏜兵法,無奈說道:“人家母親都在,我們家這不是特殊情況嗎?但是不管怎麼說別人有的教育我們其鏜也不能少。我教也一樣。”
明瑤宇心說這怎麼可能一樣,回想到自己妹妹整天學的那些小家碧玉的東西,再看戰其鏜在這推沙盤,只覺得頭頂一片烏鴉飛過。
“伯父說得對。”戰其鏜這情況,他說什麼也沒用,再看戰其鏜認真的模樣,明瑤宇乾脆嘿嘿一笑道:“這個挺適合其鏜的。”
戰其鏜終於下了命令進攻,這才抽出空問道:“你科舉考的怎麼樣?”
明瑤宇不要皇上的賞賜決定自己考科舉就是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聽戰其鏜問,笑着打包票道:“當然沒問題,也不看看我是誰。”
戰其鏜呲着牙說明瑤宇‘吹牛皮’,結果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他爹給攻破了城池,損失慘重,輸的是一敗塗地。戰其鏜當即氣的拍桌子。
“都是你害我分心了,不然我也不會輸。不行不行再來一盤。”
明瑤宇無奈攤手,故作傷心道:“我特意來看你,你怎麼還這麼說我?
”
戰其鏜對他露出一口白牙道:“要不咱們倆來一盤?”
明瑤宇:“……”
三人推沙盤更加考驗人的膽魄與計謀。但明瑤宇明顯志不在贏,而是邊布兵邊說道:“太子說動皇上更改邢部的制度了,今年科舉估計會選出大批推理判案的人才來。”
“是嗎,這是好事。”戰其鏜笑着說道:“蘇政華還挺有兩下子的嘛。”
“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怎麼能直呼太子的名諱。”戰鷹不滿的打了戰其鏜腦袋一下,自己接過話題道:“太子的提案很好,被採納也是正常的。”
明瑤宇點點頭,“太子在推行減負稅收的新政,只是不太順利。”
戰鷹無奈道:“這個爭議很大,不少官員反對,所以一直定不下來。而且如果減負稅收,國家開銷就必須減少。”
戰其鏜聽到這裡淡笑道:“爹,你不覺得京城太過繁榮了嗎?”
戰鷹是上過沙場的人,邊境百姓過着怎麼樣的生活他比誰都明白和清楚。再看京城,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但他無能爲力,戰場畢竟只是戰場,不能指望遠離戰場的人也過那樣的生活。
“一個國家的富饒全都體現在他的國都了。”戰鷹無奈道。
戰其鏜沒有接話,連着做了幾番部署一拍桌子開心道:“耶,我贏了。”
隔天皇太后向皇上提出節省後宮開支來支持減免賦稅的政策。並且將自己多年受到的賞賜拿出來充盈國庫,後宮妃嬪紛紛效仿,就連皇后都迫於壓力拿出了幾樣至寶。
皇上這才鬆口決定一部分地區先行新政,再逐步推進。太子蘇政華在民間纔算正式有了威望。
蘇政華抽空來看戰其鏜,帶了她最愛的海棠酒,酒香四溢,戰其鏜連連叫好。
“這是我那年打碎玉太傅海棠酒時埋下的,如此已經過了三年,雖然不及玉太傅那壇,不過我覺得拿這酒來感謝你最適合了。”蘇政華笑着說道:“我埋了二十壇,以後每年我們都拿出一罈喝怎麼樣?”
戰其鏜立馬笑着說道:“好啊,好啊,喝一罈埋一罈,以後每年我都有酒喝了。”
她笑得眉眼彎彎,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是下了守護終身的許諾,以後每年都有酒喝,也就是說以後兩人一直會在一起。
蘇政華眼裡全是笑意,“是你去找皇祖母求的情吧。不然她怎麼會知道推行新政的事呢?”
戰其鏜笑嘻嘻的說道:“皇祖母喜歡我啊,我稍微暗示了那麼一下下她就同意了。話說是不是你讓瑤宇過來跟我說的,下次可以你自己直接跟我說啊,這種利國利民的事我還是會支持的。”
蘇政華微微搖頭,“並不是我說的,而且我也很好奇他還未封官怎麼會知道朝堂上的事。”
戰其鏜坐起來,直覺這事茲事體大,想了想那天推沙盤,她爹戰鷹的反應也很奇怪,平時在家他是一句朝堂上的事都不會說的。
“我怎麼覺得大家都在算計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