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沉浸在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不日就將病發的痛苦中不可自拔,躺在地上陷入了自我的灰暗世界當中。
這也不怪她長這麼大還對此一點常識都沒有。唐鳳羽也就是她的母親,在戰其鏜十歲那年就被戰鷹給氣走了。後來也只不回來也跟戰其鏜一樣,不喜歡京城裡的各種紛爭。
當母親的不在,你也不能指望戰鷹這個做父親的跟戰其鏜說這些個事。戰其鏜沒人教自然什麼都不懂。再加上她平時性格就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當成男孩子都是有可能的。
這幾年戰其鏜越發出落的漂亮了,該發育的地方都有在發育,來月事也是在情理之中。第一次月事,之前有在冰冷的地上睡着了,肚子疼也是自然的。對此一竅不通的戰其鏜就這麼的以爲自己得了絕症。
“其鏜,你怎麼躺在地上?”蘇政華聽說戰其鏜進過宮,今天又是下旨指婚的日子,心裡有些擔心便想着過來看看她。沒想到沒在房間找到人,倒是見人在祠堂躺着。
“地上涼,快起來。”蘇政華敲了敲沒關的窗戶,“你把門打開。”
戰其鏜起來把門打開,隨後坐在蒲團上,眼神放空的看着門外的院落。
蘇政華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是不願意嫁給自己。便本能的問道:“爲什麼不開心?”
“因爲我要不久於人世了。”戰其鏜過了最初的驚嚇,此時已經平靜了許多,淡淡的說道:“我今天進宮去見了二皇子,也沒別的事,就是突然被賜婚不適應。我一點都不喜歡皇宮,不想被關在那裡。”
蘇政華從來沒見過戰其鏜這個樣子,在他眼裡戰其鏜都是活潑開朗的,哪怕是上一世的戰其鏜,在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時,依然堅強的讓人看不出一丁點的破綻,而這時的戰其鏜讓他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蘇政華忙說道:“我不會讓你被關在皇宮的,你放心。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什麼叫你要不久於人世了?”
戰其鏜誤以爲蘇政華也不想跟自己成親,勉強笑了下道:“有你這句話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放心,我現在一點都不放心,快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蘇政華是真的有些急了,他還沒來得及對戰其鏜好,還沒來得及給她幸福,怎麼她就要先一步離開了呢?
戰其鏜隨手一直地面道:“你看我流血了,可我根本不記得有受過傷,我肚子還疼,渾身都不舒服。”
蘇政華皺眉道:“我去請太醫。”
戰其鏜忙攔住他道:“這麼晚了去哪請太醫,就不要麻煩人家了。我其實心裡有數,這種病我從來都沒聽過,只怕是很厲害的病症。只可惜我還有那麼多事沒有做,人生還真的有些遺憾呢。”
蘇政華想要安慰戰其鏜,聽她說這病從未聽過,他卻總覺得耳熟。最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試探的問道:“其鏜,你是哪裡流血了?”
戰其鏜立刻劈開雙腿給蘇政華看,蘇政華皺着眉把她的腿併攏,嚴厲道:“你是女孩子,這種事以後都不能再做了。”
“哦。
有什麼關係,哪有那麼多的以後。”戰其鏜滿不在乎的說道。
蘇政華已經舒展了眉眼,沒那麼着急了。“哪有什麼不治之症,這是女孩子都會發生的事情,廚房在哪裡,我去去就回,你在這裡等等我。”
戰其鏜見他要去廚房,又覺得自己已經快死了,沒必要守什麼規矩,便帶着蘇政華往廚房走去。邊走還邊問道:“你餓了嗎?我不知道晚飯吃了什麼,也許什麼都沒有,你自己會做嗎?”
“我不餓。”蘇政華有些無奈,到了廚房把戰其鏜安排到裡火爐近點的位置,自己找來柴生活,燒了熱水給戰其鏜喝。
戰其鏜喝了熱水覺得好多了,微微笑道:“謝謝。”
那笑容跟她平時比起來實在是差太多了,蘇政華皺了皺眉頭,“我還不相信我嗎?真的沒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好了,你現在去休息,明天我讓瑤曦過來給你講講是怎麼回事。”
戰其鏜好奇道:“瑤曦知道?”
“嗯。”蘇政華好笑的點點頭,忽然覺得自己今天來真的太對了,能在戰其鏜這麼無助的時候幫到她,簡直比做什麼都值得。
戰其鏜有點彆扭道:“可是,我怕弄髒牀啊。”
蘇政華畢竟不是女生,對這個還不是很瞭解。想了想把自己的大氅脫了下來交給戰其鏜,“你把這個鋪在牀上,弄髒了也不怕,我還有很多件。”
戰其鏜看看外面還沒融化乾淨的落雪,“你不冷嗎?”
蘇政華搖了搖頭,推着她往房間的方向走,“放心吧,皇宮裡這裡又不遠,我輕功也不差,幾步就到了。你快休息吧。”
戰其鏜還沒從自己的不治之症中緩過來,進屋前擁抱了一下蘇政華道:“你真好,我不是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那個皇宮,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蘇政華聽到前面那句還很高興,聽到後面就有些五味陳雜了。他很想知道站起他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東西。
天不亮的時候小秋子就來到了明府,指名要見明瑤曦。明瑤曦也剛起來,見到小秋子很是驚訝。
小秋子交給明瑤曦一封信道:“具體的奴才也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太子吩咐了,讓您看完信把信燒了。”
明瑤曦就更加好奇是什麼事了。按理說皇上已經指婚,那麼他們之間的走動多多少少是要避嫌的。更何況是書信往來,看完還要燒了,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南晉對女子的要求比較嚴格,二門不出大門不邁這是基本,更是要守三從四德,有違貞操者受千夫所指不說,是要浸豬籠的。
明瑤曦回到房間打開信,她其實並不應該看,不過雖然她跟太子一起試煉過,但是兩人的交集多數還是靠戰其鏜和明瑤宇來維繫,她實在是好奇信裡究竟寫着什麼內容。結果打開一看,沒看到最後她就笑得不行了。
看完信,明瑤曦聽話的把信給燒了。收拾妥當就去了戰府。
戰其鏜前一天睡的晚,這會兒還在睡,明瑤曦直接把人給拽起來,把專用的棉布拿出來遞給戰其鏜。
戰
其鏜一臉懵逼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你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嗎?這就是治那個病的藥。”明瑤曦笑着把月事是什麼告訴了戰其鏜。
戰其鏜一想到自己昨天的表現跟說了什麼,臉瞬間就紅了。這若是個女人也沒什麼,她娘不在不知道不會怎樣,可那偏偏是蘇政華,這讓她以後怎麼見人啊?
“真可惜,太子讓我把那封信燒了,不然我一定要留作證據,將來拿出來好好的嘲笑嘲笑你,連這種事都要別人來告訴。”明瑤曦搖頭笑道:“虧是太子,若是別人指不定自己要怎麼傳呢。”
戰其鏜一聽只有明瑤曦和蘇政華兩個人知道,頓時鬆了口氣,撒嬌道:“我娘都離家五年了,你就體諒下我嘛。”
明瑤曦怎麼會真的嘲笑戰其鏜,只是皺眉道:“對了,伯母什麼時候回來?”
戰其鏜歪着頭想想道:“應該快了吧,我娘說我出嫁的時候回來,聖旨都下了,她應該動身了。”說道這裡戰其鏜忽然想道:“對了,你真的想嫁給二皇子嗎?”
明瑤曦沒想到話題會轉到自己身上,頓時害羞的臉紅了,半晌才點點頭。
戰其鏜見她這個樣子怎麼還好意思多說什麼,只能自己憂愁道:“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要嫁進皇宮啊。”
明瑤曦知道戰其鏜的想法,無奈的說道:“皇奶奶那麼喜歡你,皇上若是指婚肯定少不了你,我以爲你心裡有數呢。”
戰其鏜無法回答明瑤曦的話,只能唉聲嘆氣的搖搖頭。
因爲太沒臉見人,戰其鏜足足在家呆了七日纔出門。之所以出門還是因爲不得不出門,關西節度使唐炳然完成使命帶着家眷赴京,在外駐紮十餘年,爲南晉立下了汗馬功勞,此次回來直接被封五菱侯,執掌中軍糧草補給和監軍。
皇上爲了迎接唐炳然,特此設宴,又照顧到唐炳然的女兒唐嫣然也剛到及第的年齡,特意叫他們這些同齡人一同赴宴,相互結交成爲好朋友。戰其鏜想在家繼續裝死都不成,不得不前去赴宴。
在宴會上唐炳然顯然是焦點,一直在說邊關的事情。而唐嫣然因爲長得如出水芙蓉一般,也被不少王公子弟簇擁着,其中林語堂就非常的積極。
戰其鏜躲在角落裡望着他們一羣人,自己吃的不亦樂乎。只有她這桌的吃食跟別人的都不一樣,全是他愛吃的,不吃就是在太浪費了。
“怎麼,好吃吧。”蘇政華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她身旁。
戰其鏜一想到那天的事臉就開始發燙,見蘇政華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想也不想的站起來就走。
因爲有很多孩子們,所以宴會沒有那麼多規矩,吃好就可以離開。戰其鏜走的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喂,棠之,你的簪子掉了。”蘇政華笑着說道。
戰其鏜信以爲真走過去要那回自己的簪子,蘇政華卻不讓她看,快速拿下她頭上的簪子,換上了新的戴上去。
戰其鏜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蘇政華。
“送給你。”蘇政華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