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見她如此模樣,沒再多話,退出了房門。他轉身進了自己的另一個房間,換去了自己一身帶血的衣物。他身上有帶血的鞭痕,但並不嚴重。只是那些血有些顯眼罷了!
他現在的內心在做着非常劇烈的掙扎,戰其鏜就在他的旁邊,如果他現在對她下手的話,可以說是出其不意就會將她給拿下。
他再將她的身份給暴露出來,再將這件事情傳到京城裡,對蘇政華來說一定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說不定他們還可以藉着戰其鏜去威脅蘇政華。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可是……他爲什麼要猶豫?因爲蘇政華真的當成了他的心腹而信任他?還是因爲,蘇政華的確是一個爲了百姓的好王爺喚醒了自己心底裡那一點點的良知?
江瀾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此刻糾結萬分。
而此刻在江瀾旁邊房間的戰其鏜也沒有閒着,她決定寫信給蘇政華。沒辦法了,是她沒用,這個時候她也只能想到蘇政華或許可以想出辦法來幫助她。
窗外忽然閃過一抹黑影,戰其鏜眸色一動,跑到窗邊推開窗門,可是外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但是窗邊的梳妝檯上卻留在一個字條,上面是她熟悉的人熟悉的自己,紙條上留下兩個字:勿動!
戰其鏜看着那兩個字,鼻子忽然一圈。她將頭探了出來,又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蘇政華的身影。而這個世界上,能夠來無影去無蹤的人,恐怕也只有蘇政華身邊的那個夜風了。
她將字條收好,在心中腹誹,什麼勿動,明明知道這裡的情況還有心情給她傳來一個字條,真當她是個玩的。
不過這麼說的話,夜風肯定是清楚虎子的情況了,蘇政華讓她勿動的話,那她就先不動好了。
終歸,她是相信他的。
這一夜,戰其鏜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擔心虎子,怕那些人會給虎子用刑,又怕他們會套虎子的話。
虎子智力不高,戰其鏜很怕他會說出什麼對蘇政華不利的話來。這麼想了好一會兒,戰其鏜還是決定起身,再去一趟捷城。
她起身的時候見江瀾房間裡的燈已經滅了,想來他身上也有傷,戰其鏜也沒有叫他,獨自轉身去了捷城。
而此刻,正南王府。
蘇政華也將這裡的時候給安排好,下面的官員都是十分負責任的人,河道工程也暫時穩定了。
現在他要還不動身去捷城的話,他的夫人不知道又會在那裡受怎樣的委屈,他可真的不忍心。
“王爺,”夜風很佩服蘇政華的速度,“現在這件事情還未傳到京城,王爺打算怎麼做?”
這個爛攤子,夜風認爲是很難收場的。但是他相信蘇政華一定可以收場,可是要怎麼才能做到完美,他還真不能確定。
蘇政華冷笑,“吳守成對他那個義子如此看重的話,夜風,你想到了什麼?”
夜風自然想到了什麼,他們的王爺恐怕一開始就想除掉那個吳羽了。
蘇政華笑的有些高深莫測的。
戰其鏜進了捷城,跟她想象中不同的是,經過了昨天的事情,這捷城的守衛並沒
有跟以前跟嚴密。看來那吳羽是料定了她會再次前來,所以纔敢這樣有恃無恐。
真是過分。
戰其鏜用了最快的速度確定了虎子所在的地方,令她大跌眼鏡的是,這虎子並沒有被關押在這裡的牢房裡,而是被請進了一間豪華的屋子內,各種好吃的好喝都給他罷了上來。
虎子一邊在那兒胡吃海塞,一邊說,“你們快告訴我師父在哪裡,不然我就將你們給揍翻。”
戰其鏜心中一陣沉默,虎子啊虎子,你這是還沒有看明白你現在所處的環境呢?你還要揍翻別人,你不被別人給揍翻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真不知道你這膽子是跟誰學的。
那些下人將虎子當祖宗一邊的供着,一邊套他的話,“昨夜是有兩個男人闖進我們這裡,不知道你口中的師父指的是哪一個?”
虎子將雞腿啃到一半,愣了一會兒,“我的師父穿的的確是男裝,不過她可是個女人,她可厲害了!”
戰其鏜拍腦門,虎子你這智商,話還沒說一句就已經將她的性別給暴露了。
那下人欣喜,又將面前的豬肘子給推到虎子面前,“這位小哥,不知道你那師父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家裡有幾口人?”
他這問的還真夠仔細的,你以爲自己這是在查戶口呢?
虎子又認真想了想,戰其鏜心裡一緊,心想虎子你可別再想了,再想她的老底都要給你全部給抖出來了。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你們快告訴我,我師父呢?我要見我師父,我要她給我買冰糖葫蘆。”
戰其鏜又是滿頭黑線,想見她的原因就是爲了要吃冰糖葫蘆是吧?
那下人道,“其實我們也可以給你買冰糖葫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過你要先將你師父所有的訊息都告訴給我們。”
虎子問他們,“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們?”
下人覺得虎子好騙,開始扯謊,“因爲我們少城主看上你家師父了,想將你師父娶回來當城主夫人,所以這些東西,總是該瞭解清楚吧?”
虎子剛喝進去的一口酒水給噴了出來,“你說那個壞人要娶我師父?”
“不行!”虎子怒了,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酒也不喝了雞腿也不啃了。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
虎子一臉的氣氛,“他要娶師父,我也要娶師父,我要跟那個壞人打一架,一決勝負。”
說着他挽着袖子就要衝出來去找吳羽打架。
戰其鏜不止覺得有些頭大,她還覺得有些頭痛。想處了這麼久她竟不知道虎子心裡竟然藏了這樣的心思。
要娶她?吳羽也就算了,難道虎子不知道她已經是正南王妃了嗎?就不怕蘇政華會巴掌劈死他?
戰其鏜正在思考該怎麼進去將虎子那個死小子給弄出來,別讓他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有人的手掌卻拍上她的肩,戰其鏜下意識的就不敢動,她這是又被人給發現了?
“跟我走。”那人就附在她的耳邊,聲音溫涼,是她熟悉的。
“王,”她還未開口,蘇政華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和眼睛,“不要說話,跟我走。”
說話間蘇政華已經橫打着將她抱了起來,轉身隱匿在黑夜中。
戰其鏜的心如雷鼓,覺得有些空,有有些激動。
“政華,虎子還在那裡。”戰其鏜想,要走也應該將虎子給一同帶走吧。
蘇政華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低沉的聲音裡帶笑,“不是讓你別動別動嗎,你怎麼又偷偷跑到這裡來了,實在太不老實,該罰。”
戰其鏜心中委屈,“你還說呢,要不是因爲你我能到這裡來,又……又會遇到這些狀況嗎?都是因爲你!”
她說的激動,用手捶打着蘇政華的胸膛,“我不管,你一定要去把虎子給我救出來,還要替我修理那個吳羽。”
論平時,這些小女兒略帶嬌氣的話絕對不是戰其鏜會說出來的,可是這兩日她心中受的委屈和打擊的確有些大。
不知不覺的就對蘇政華髮出來了。
蘇政華笑的很開懷,“好,本王答應你。”
夜黑風高,蘇政華帶着戰其鏜在城樓之上竄了一圈之後將她給放了下來,對着空氣道,“夜風!”
那個普通鬼魅一般的夜風出現在戰其鏜跟蘇政華的身後。
戰其鏜心裡明是有準備的,還是禁不住被嚇了一跳。夜風望見了她,又對她道,“王妃。”
“嗯,”戰其鏜嗯了一聲,目光落到夜風身上。很多時候她心裡都不住的在想,這個夜風到底是人是鬼,每次一出現都跟個魂魄似的,悄無聲息。
“去將虎子帶走吧,那小子吃也吃夠了,鬧也鬧夠了,也該回家了。”
“是。”夜風又消失了。
戰其鏜道,“不要將虎子帶回客棧了,這捷城現在都很不安全,全都是那少城主的眼線。”
蘇政華伸出手指彈了一下戰其鏜的額頭,“這裡是別人的地盤,當然到處都是別人的眼線了。放心,夜風會把那小子給送回江南的。”
戰其鏜驚異,扳着手指頭算了一下,“夜風回一趟江南,需要多久?”
這夜風總是來去無蹤,想必輕功一定非常逆天了。
蘇政華挑眉笑問,“棠之,這不重要。眼下我們要做的時候,還是先回一趟客棧,仔細想想明天要怎麼來修理吳羽吧!”
戰其鏜聽出了蘇政華語氣中的那抹冷意。
夜風的武功本來是已經高出了一個新境界,戰其鏜跟蘇政華準備回客棧,卻聽見遠處一間屋子裡發出來噼裡啪啦的聲響。
戰其鏜聽見有人在叫保護少城主。
也聽見有人在喊抓刺客。
總之那個地方一時之間都擠滿了人。
戰其鏜心裡有些擔憂,“那吳羽不好對付,剛纔虎子急着衝進去找他麻煩,以吳羽的性子,可能已經先一步找了虎子的麻煩了。”
蘇政華嘴角浮起帶着冷意的弧度深了幾許,吳羽不好對付又如何?當年的吳守成不是一樣也不好對付,最終還不是死在他的手裡?
“棠之,”蘇政華環起了戰其鏜的腰,將她抱着從城樓上一躍而下,“不過兩日的功夫,想不到你對吳羽的性子已經瞭解的這麼透徹了。”
戰其鏜知道,他這醋罈子又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