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弟,”他改口倒是改的挺快的,“我們今夜要就進捷城去探探情況嗎?”
戰其鏜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去,儘快早點兒去,早點兒完事早點抽身。”
她想了想,道,“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這件事情萬一到時候被人發現了,我們就跑。萬一不小心被抓住了,打死也不能說自己是正南府的人,知道嗎?”
難爲她還記得不能給蘇政華臉上抹黑。
江瀾笑了笑,“王妃請放心,這件事情只要我們好好謀劃謀劃,就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戰其鏜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上下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什麼時候等我們查看過之後再說。對了,虎子怎麼樣了?”
說起虎子,戰其鏜覺得自己的頭就有些痛。
她帶着虎子跟她一起來,本來想着是這讓那傻徒弟來給自己打下手的。可是虎子一到了捷城,這裡大千世界就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滿城到處跑,戰其鏜攔都攔不住。
就這麼不到一天的事情,虎子已經搶了六個小孩子的冰糖葫蘆,順手牽走了五個肉包子沒給錢,還盯着一個漂亮的姑娘直流口水。
戰其鏜的臉都快被那個傻小子給丟到姥姥家了,她一直不知道,原來虎子這小子也是喜歡美妞的。改什麼時候,她是不是該考慮給那個傻小子娶個媳婦兒回家了?
“虎子跳了一天,現在已經睡下了。”
戰其鏜鬆了一口氣,睡下就好,睡下就好,不然又等着這小子出來給自己惹事,戰其鏜真會忍不住將他一腳給他踹回他姥姥家去。
說動就動,是夜戰其鏜就跟江瀾換了夜行衣,溜進了捷城。走之前她還特地去看了一眼虎子,那小子睡的很熟,在夢裡都還叫着什麼雞腿,打劫……之類的話。
戰其鏜確定他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就放心的跟着江瀾一起去了捷城。
從那高高的城牆翻進去,戰其鏜終於明白爲什麼有人會說這裡易守難攻了。
從小到大最擅長爬圍牆的她,差點兒就不能從這座城牆裡翻進來。最後還是在江瀾的幫助下她才溜進來,還險些被守城巡邏的人給發現了。
她一邊默默的摸胸口慶幸自己的有驚無險,一邊又忍不住的想要罵人。這裡真是一個坑,可是蘇政華還騙着她往這裡跳,結果她還真的跳了。
城內不似城外那般有人氣,這裡就跟兵火打仗似的,四處都佈置有武器。牆上之上還燃着烽火,上面有士兵舉着火把在巡邏。
戰其鏜有一種潛入了敵營的錯覺。
“王妃,這邊。”因爲事先研究過了地形——蘇政華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捷城內的地形圖。所以江瀾很輕易的就找到了路線。
戰其鏜自己是個不太能夠記路的人,跟隨着江瀾的身影左拐右拐,十分巧妙的避開了那些巡邏的人。
這樣一看,她才發現這存着糧食的捷城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四處都有人在巡邏,正因爲是這樣,才足以證明這捷城的重要性。
“快快快,”前面有士兵舉着火把,不知
道在催促着什麼,“少城主今日來要查城,你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能給老子丟人,聽見了嗎?”
少城主要來查城?大半夜的來查城?戰其鏜的腦袋有些暈,他們這少城主,可還真是夠盡職盡責的。大白天的不來查,偏偏要等到晚上來。真會挑時候!
江瀾在戰其鏜身後悄悄提醒她,“王妃,捷城存糧的地方有很多處,很多都是存在地上,還有專門修建的倉庫。這些地方二十小時都有人看管着,待會兒那少城主過來,我們就化妝成他的屬下偷偷跟着他。”
戰其鏜一聽,覺得這是一個辦法。既然有重兵把手的話。肯定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但如果跟着這裡的少城主進去的話,那可就容易多了。
在黑夜裡瞅了瞅,戰其鏜貓着身子轉向另外一邊,“走!”
要化妝成少城主的屬下,可是少城主架子大,現在連個鬼影都沒有看見。戰其鏜跟江瀾只好隨便拍暈了兩個看守的人,套上他們的衣物,混了進去。
他們的動作十分的利落,竟然沒有被人發現這裡多出來了兩個人。
戰其鏜跟江瀾低着頭,走向了那個類似於這裡領頭的人,靜聽他的命令。
“你們兩個又跑去偷懶了還是怎麼着?”那人手中拿着鞭子,看着戰其鏜跟江瀾畏手畏腳的過來,舉着鞭子就要抽過來。由此可見,這人的脾氣真是一點兒都不好。戰其鏜在心裡默默道。
江瀾自然是不可能讓戰其鏜被抽的,主動站出來護在戰其鏜面前,恭敬抱拳道,“是屬下失職了。”
他打算硬接下這一鞭子,戰其鏜有些驚異。剛來就要捱打,這叫什麼事兒?
“快看,少城主來了。”就在那人的鞭子準備落下的時候,戰其鏜的手往後一指,聲音不自覺的帶了一分驚喜。
那要準備打人的動作驀然頓住,戰其鏜沒有說假話,少城主的確是來了,而且還是在一堆人簇擁下過來的。
戰其鏜從來沒有這樣感激過一個人及時出現,不然就真要被打了。
那頭領怔愣之餘不忘回頭瞪着戰其鏜和江瀾,呵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迎接?!”
戰其鏜跟江瀾交換了一個眼色,默默的跟在那人身後準備去迎接他們的少城主。
因爲此間是晚上,剛剛又隔的太遠,戰其鏜遠遠只能看到一團很有氣勢的黑影。這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這位少城主的尊容。
那是戰其鏜第一次見到吳羽,這人眉目硬挺,斜眉入鬢,身材高大,跟戰其鏜原先所預想的文弱書生完全不同。
他身上穿着黑色甲衣,身後披了一件披風,腰上配着一把劍,一手摁在劍柄之上,一看這人就是一位不怎麼好惹的主兒。
戰其鏜原本還在想,若是這位少城主昏庸一點兒,她還可以尋着機會趁機下手。可是這樣一看,吳大人能放心的將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自己的乾兒子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吳羽,看上去的確是位人物。
“如何了?”吳羽的聲音十分的在磁性,但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帶有幾分不近人情的冷硬。而他的眼神,也是鋒利中透着漠然之
氣的。
這種漠然之氣與戰其鏜從別人身上所看到的漠然都不同,她感覺的到,眼前的這個男人,骨子裡就冷漠。
那領頭的人在吳羽面前立刻從一隻老虎變成了貓兒,戰其鏜覺得他很怕吳羽。
“回少城主,沒有什麼異常,就等着少城主你來了。”
吳羽看都沒看那領頭的人一眼,鋒利的目光倒是從戰其鏜和江瀾身上淡淡掃過。
“你這裡又換新人了?”他問那領頭之人。
戰其鏜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可是黑夜啊黑夜,他們又穿着黑衣,又刻意將頭埋的很低。這吳羽的眼睛是什麼做的,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新人?
領頭之人沒有反應過來吳羽指的是什麼,回答,“少城主,前兩日是提拔上來了幾個新人,不知道少城主對此事有何指教?”
領頭之人心頭不解,這少城主做事一向嚴謹是沒錯,怎麼今日突然就問起這個來了呢?
戰其鏜面色保持着鎮靜,心中卻在想可千萬不要被發現了。他們這兒還都沒有開始行動,就不要被掐死在搖籃裡了。
吳羽的視線在他們身上停了兩秒之後移開,邁着長步往上走去,“最近很多人都對捷城虎視眈眈,會有人冒充進來也說不一定。你們做什麼事情,還是多長几雙眼睛,這種事情,不要讓我再來提醒你。”
他的聲線還是硬氣的,模樣卻顯得沒有什麼耐心的樣子。
領頭之人似乎從吳羽的話裡聽出了什麼來,回頭看了戰其鏜跟江瀾一眼,又將頭縮了回去。
那一眼看得戰其鏜心裡又是一緊。
戰其鏜低着頭,保持着臉上的淡定。卻在那領頭之人轉過去的時候與江瀾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江瀾目光灼灼,對着戰其鏜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戰其鏜一想也是,人都已經到了這裡,大不了他們就小心一點兒行事,也不一定會出什麼問題的。
這樣一想戰其鏜心裡底氣就足了幾分,邁着步子跟着上去。
少城主一來,那可是八面威風,所有人都紛紛弓身行禮,幾乎都是異口同聲的,“少城主。”
戰其鏜在心裡默默算了一下,以自己的身份,這吳羽是不是也應該對自己行禮。若是讓他跟一個女人行禮,不知道會是一副怎樣的場面呢?
吳羽過去,只是問了一個大家今天周圍的情況,沒有人察覺到戰其鏜他們已經偷偷溜了進來,都說沒事。
“帶我去糧倉看看。”他下達了命令。
戰其鏜心裡按捺不住激動,要去看糧倉了。親愛的糧食啊,我來了。
戰其鏜懷着激動的心情,跟着吳羽到了糧倉的門口。
走在前面的吳羽忽然挺住腳步,那鋒利的目光在跟着他身後的人身上掃視了一圈之後,道,“你們三個跟我進去,其他人留在外面。”
他指了指戰其鏜身邊的兩個士兵,再加上那個領頭之人,剛好三個。
靠!戰其鏜真想罵娘,別來到門口又不讓她進去啊。
“那個,”她弱弱的舉了個手,準備毛遂自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