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唸完聖旨笑呵呵的說道:“戰小姐,還等什麼,接旨吧。”
戰其鏜瞪大了眼睛看着海公公,“爲什麼,我還不想嫁人呢。”
戰鷹一巴掌打在戰其鏜後腦勺,這一下可一點力都沒省,直把戰其鏜給打趴下了。
海公公只當戰其鏜還小,而且平時就是出了名的闖禍精,他也就沒多說什麼,而是繼續笑着說道:“快些接旨吧,奴家還要去丞相府宣旨呢,不能耽誤工夫。”
“宣旨?皇上也給瑤曦賜婚了?”戰其鏜來了興致:“是跟誰?”
海公公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先接旨奴家才告訴你。”
戰其鏜就這麼傻傻的接旨了,主要是她不想接也不行,有她爹在怎麼可能讓她做出抗旨這等事情來。
海公公滿意的點點頭,見戰其鏜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便說道:“本來這事奴家是不能說的,可是過了今天便會貼出告示,到時候滿城的人就都知道了。”
戰其鏜不想聽他說這些廢話,催促道:“究竟是跟誰啊?”
“當然是二皇子。”海公公笑着說道:“太子和二皇子年齡相當,賜婚當然是一起賜了。”
戰其鏜一瞬間有點恍惚,畢竟小時候她對蘇恆玉的感覺還是很特殊的。海公公走了戰其鏜也沒反應過來,戰鷹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小兔崽子,皇上賜婚下了聖旨,你若是敢出什麼幺蛾子,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的。”戰鷹是真怕戰其鏜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反正戰其鏜也沒在怕的。所以先行威脅了一下。
戰其鏜壓根沒聽她爹在說什麼,拔腿就往皇宮跑去,可進了宮又不知道要去哪裡。找蘇政華讓他退婚?戰其鏜這麼想着,卻走到了福寧宮。
蘇恆玉正在看看書,看着見戰其鏜有些驚訝的問道:“其鏜,你來做什麼?”
戰其鏜微微一笑道:“那個,聖旨……你知道了?”
蘇恆玉點點頭,“父皇下旨,我們都得聽不是嗎?”
戰其鏜這才擡起頭看向蘇恆玉,她才發現兩人已經很久很久沒見了,久到都不記得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蘇恆玉又長高了,已經比戰其鏜高了一個頭,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皇子的服飾讓他看起來高高在上的。戰其鏜忽然覺得自己來錯了,勉強笑笑道:“你接着看書吧,我就是想走走。”
“其鏜。”蘇恆玉忽然拉住戰其鏜,不知道是像誰解釋一樣的說道:“母后喜歡瑤曦。”
“哦。”戰其鏜點點頭:“對瑤曦好點。”
戰其鏜從宮裡回來就去找了明瑤宇,拉着人去了醉仙樓,要了那裡最出名的桂花酒,也不多說什麼,低頭便開吃,吃幾口
再喝一口酒。一切都跟往常無異,可明瑤宇還是看出戰其鏜不對勁兒。
“你怎麼了?皇上賜婚,你怎麼跟失戀一樣?”明瑤宇知道戰其鏜對蘇恆玉有些不同,吃驚的問道:“不要告訴我你喜歡蘇恆玉。”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對此事也沒有最開始那麼避諱。
戰其鏜皺眉道:“怎麼說呢,就是覺得一直認爲的東西其實根本不是那樣的。就好像我一直把那隻小老虎當做貓,可是它突然有一天對我亮出了獠牙。這感覺對少不會太好。”
明瑤宇聽着這個解釋不太像喜歡一個人,稍微放心道:“那你現在就是爲了蘇恆玉難過了?因爲沒能嫁給他?”
“你少瞎猜啦。”戰其鏜不滿的嘟囔道:“我誰也不想嫁。”
“我還以爲你挺喜歡太子的呢。”明瑤宇替蘇政華抱不平道:“太子對你可是很上心的。”
戰其鏜仰頭喝了一口酒嘆氣道;“我纔不要嫁入皇宮呢,那裡整天不是鬥這個就是鬥那個,而且只要進了皇宮想出來就難了,我是要當大將軍的人,嫁過去就跟被關在籠子裡的鳥一樣。”
“我將來就算是要嫁人,也要找個像我爹對我娘那樣的。你別看他救了那個什麼女人回來,可他最愛的還是我娘。皇宮那種三宮六院,那婚姻當工具的地方,我不喜歡。”
明瑤宇無奈道:“可是蘇政華就是太子啊,你一點都不喜歡他?”
戰其鏜歪着腦袋仔細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說道:“我們就是哥們兒啊,就像你跟我這樣,難道我也要嫁給你?”
明瑤宇立刻擺手道:“別別別,你可別算上我。”
戰其鏜接着低頭吃東西,吃了一會兒就沒心情了,苦惱的抓着頭髮道:“好煩啊。”
“真難得你也有煩惱的這一天。”明瑤宇幸災樂禍的說道。
戰其鏜不滿的說道:“找你來是解決事情的,平時鬼主意那麼多,怎麼這會兒不見你出主意了。”
“你要我出什麼主意,聖旨都已經下了,難道我還能說動皇上收回成命?”明瑤宇翻了個白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是皇上說的話。
戰其鏜卻聽了他的話眼神瞬間就亮了,猛地一拍桌子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明瑤宇一頭霧水,戰其鏜已經從窗戶跑了出去。明瑤宇抓狂的大喊:“喂,我被你拉出來的時候沒帶錢啊。”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戰其鏜已經跑遠了,明瑤宇讓店小二去丞相府找竹枝。忽然反應過來戰其鏜有了什麼主意,氣直跺腳。“皇上的旨意怎麼可能說改就改,你可別幹傻事啊。”
且說戰其鏜憋着一股勁兒直接回了戰府,見到她爹的面直接道:“爹,你能不能去跟皇上說,我不嫁。”
戰鷹被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弄懵了,直接把一旁凳子踹碎,拿起一條凳子腿嚇唬戰其鏜道:“我怎麼跟你說的,你當耳旁風了是不是,皇上的旨意是你想改就改的?”
戰其鏜一點都沒被威脅到,直言道:“反正我就是不嫁,我纔不要被關進皇宮裡。你看皇奶奶,我就沒見她出過皇宮,無聊時也只能在慈寧宮守着,等我們有空想着她了纔去陪她。我纔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簡直胡鬧,居然拿自己跟太后想比。你要氣死我。是不是要整個戰家陪你一起受罰才甘心?”戰鷹氣的把凳子腿往地上一扔,“你給我去祠堂面壁思過,好好想想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
戰其鏜最不怕的就是她爹打她,大不了她可以逃,反正先動手的那個總是沒理的。可是戰鷹這次不打她了,而是讓她跪祠堂,這讓戰其鏜非常的不適應。
戰鷹也是覺得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再用責打來教育顯然不管用了。而且他也是真生氣了,平時戰其鏜怎麼胡鬧都行,但聖旨是萬萬不能違抗的。本來戰鷹手上就有兵權,違抗聖旨實在是太容易惹人遐想。
現在蘇政華和蘇恆玉都參政,正是豐滿羽翼之際,變數實在太多,戰鷹不想參與黨政之中,卻被皇上逼着跟太子綁在了一起。他總不見得眼看着自己女兒過的不好。
戰其鏜自己進了祠堂,起初還跪着,邊跪邊唸叨:“戰家的列祖列宗,保佑我不要嫁入皇宮,咱們戰家一直一門忠烈,歷代都是保家衛國的將軍,我也要做將軍,像娘一樣爲戰家爭光。纔不要成爲籠子裡的金絲雀,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啊。”
跪的久了,戰其鏜覺得腿疼,最後乾脆坐在了角落裡,望着列祖列宗的一個個牌位,唉聲嘆氣的,不知不覺也就睡着了。
“哎喲。”戰其鏜擡頭看看天色,外面黑布隆冬的看不出是什麼時辰。自己還在角落裡,看來她爹是氣急了,並沒有來看她。
跪祠堂是家法,戰其鏜不敢私自離開。她覺得自己渾身都難受,尤其是肚子疼的厲害,但她沒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更沒有受什麼傷,戰其鏜也納悶自己怎麼就突然肚子疼了。
她疼的躺在地上打滾,總覺得哪哪都不舒服,自己揉着肚子又覺得腰疼,揉着腰肚子又受不了。最後乾脆蜷縮起來,愣是完成了一個圓形。
祠堂裡一直都有長明燈,戰其鏜感覺自己好了一些才鬆了口氣,想要站起來,起碼挪到蒲團上,地上實在太涼了。可是誰知她一挪動,就看到地上有一塊類似血跡的東西。
她震驚的開始找自己身上,沒發現自己哪受傷了啊。可是地上確實有暗紅色沒錯。戰其鏜查找半天終於發現是哪裡不對了,最終把視線定格在了自己兩腿中間位置。那裡白色的衣服已經被染了一塊塊血跡了。
“這是怎麼回事?”戰其鏜不解的看着那裡,明明自己沒感覺到那裡有傷口,也不疼,爲什麼會有血跡呢?而讓自己疼的要死的肚子卻沒有任何傷口。她跟殷黎塘也學過點簡單的醫術,可也沒聽說有那個病是這種情況的。
戰其鏜第一次產生了恐懼,默默的唸叨着:“我該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