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幾乎不能移開自己的眼睛,江,江瀾真的被抓了?昨天這些人不是在騙她?
江瀾被帶過來的時候擡眸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清澈的笑意,但是那笑對此刻的他來說,還是很狼狽的。
吳羽坐在踏上,一隻腳橫在踏上,“見到同伴的滋味如何?”
這句話是在問戰其鏜。
戰其鏜的臉色有些僵硬。
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下來,深深的望着江瀾,大聲呼喊,“大哥,二弟對不起你啊!我們只是慕名前來投奔少城主,卻被當成賊人抓起來。這些人不敢正面跟你交鋒,居然用了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來逼迫我。”
江瀾微笑,這個時候也不忘配合戰其鏜,“二弟,莫哭了,丟人!”
戰其鏜心裡一陣無語,到底是誰更丟人?身爲蘇政華的人居然任由別人將自己打成這個樣子,她就算想替他報仇,都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
吳羽眼神帶過一抹冷笑,一把將戰其鏜給抱到了自己懷裡。不錯,他是直接攔着她的腰抱過來的,姿勢瀟灑帥氣,動作一氣呵成,而且還是放着江瀾的面。
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吳羽說,“昨晚你哭也哭了,叫也叫了,今兒個怎麼還哭?”
語氣說不上多溫情,但是語句足夠讓人誤會。
瞭解昨晚詳情的士兵們都擡着頭顱東想西想,他們什麼也沒有看見,他們不知道自己少城主是一個斷袖。
江瀾眼神閃過一抹錯愕,作勢要衝過來,“你對她做了什麼?”
吳羽將戰其鏜窟在自己懷裡,一隻手掌又開始摸戰其鏜的臉,“我一向都很欣賞那些膽子大的,也喜歡那些能夠挑戰我的耐心的人。”
吳羽的手掌輕輕向下,戰其鏜一動都不敢動,因爲她察覺到了吳羽大掌中蘊含的力道,那一不小心就會將自己腦袋給擰下來的力道。
“可是我不太喜歡別人挑戰我的極限,所以我給你們兩個一個選擇,誰先說出事情的真相,我就饒過誰。”
戰其鏜想着這吳羽可還真狠,用自己的命去威脅江瀾,又用江瀾的命來威脅自己。
這個人看來不止是武功了得,手段也非常了得。
吳羽的手在自己的臉上和脖子上游走,讓戰其鏜很是不舒服。這種感覺彷彿就是一個階下囚,被人肆意玩弄的感覺。
戰其鏜又想錯了,她現在本來就是一個階下囚來着。
在內心裡掙扎了一番,戰其鏜沒去看江瀾的眼神,道,“你別生氣,我,我說就是。”
她忸怩了一下身子,“反正我也跑不了,你可不可以先將我給放開?”
她被他抱在懷中,姿勢還很怪異,其他人不知道她是個女人沒什麼,可是江瀾知道,吳羽也知道。而他知道還這麼做,簡直就是太肆意妄爲了。
戰其鏜如果現在可以亮出她正南王妃的身份,她一定要株連他的九族,割掉他的……讓他不能再傳宗接代。
吳羽卻並沒有將她放開,而是叫人弄來了一個沙漏,“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誰先說,我就留誰。”
言下之意,不說或者說晚了的那個人必定是會死了。
戰其鏜心裡更加的不
舒服,她竟然又被別人給威脅了。
“媽的,”她爆了粗口,狠狠的瞪着吳羽,手不自禁的捏緊,真想一拳朝着他揮過去。
吳羽無視她的眼神,“計時開始。”
而後他冷笑了一聲,“既然淪爲了階下囚,就要有身爲階下囚的自覺。我再說一遍,我沒那麼好的耐心。”
江瀾的眼神也黯了黯,向戰其鏜投去一眼,可是戰其鏜氣鼓鼓的正盯着吳羽,並未察覺到他的眼神。
半柱香的時間過的是很快的,戰其鏜的手捏緊,實在不行的話,她到時候就偷襲這個人,再帶着江瀾逃走。憑什麼她要留在這裡被這吳羽給威脅?尼瑪她真的是無語了。
“看來你們都是不準備說了,”這半柱香的時間還沒有過去,吳羽就冷硬的開口,轉眼望着江瀾,“拿就先將他的雙手給砍下來吧。”
戰其鏜的手動了動,怎奈被他給摁的死死的,她動不了。
“不準!”戰其鏜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站起來,想要去拔吳羽的劍,但是吳羽的反應也是非常的快。
戰其鏜一笑,直奔江瀾,將他身邊的兩個小兵給打趴下,拉着江瀾就準備奔逃。
吳羽沒有去追,一大波人很快又圍了上來,戰其鏜心頭一陣無語。尼瑪這是全城的兵都在此時給出動了吧?
“還能打嗎?”戰其鏜問江瀾。
江瀾笑,“當然了,王,二弟。”
“快,快抓住這兩個人。”前後左右的人都要來夾擊他們兩個人。
戰其鏜身子一轉,從腳底下騰起來一把劍,手中劍光一閃,她的笑在陽光下有些耀眼。
“喂,無語,你給我本大爺看好了。昨夜不過是我讓着你才讓你有了下手的機會,你以爲你今天還有這個機會嗎?”她的笑有些耀眼,但也足夠放肆。
“王妃,”江瀾低聲提醒她,“不要戀戰了,要是再被抓住,我們可沒有第二次逃出來的機會。”
“明白!”戰其鏜起身,一個劍光過去,劃倒了一大片的人。
她跟江瀾兩個就着城樓飛身而下。
這城裡城外白天是通着的,夜晚城門會關閉。今日不知道爲何這大白天城門也給關閉了,戰其鏜和江瀾從城樓上往下跳的時候,驚嚇了城下一大片的人。
特別是江瀾還渾身是血,他們都以爲自己這看見了鬼。
戰其鏜帶着江瀾四處逃竄,人羣本來就是最好的掩護。他們混跡到人羣中間,很快便消失不見。
“王,王妃,”他們逃到一個巷子裡,江瀾背貼着牆壁,陽光灑落下來,他臉色微微蒼白。
戰其鏜用力拍了他一下,“他們昨晚對你下狠手了?”
江瀾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了一句,“無事。”
戰其鏜忍不住數落他,“你說你,昨晚看着那些人來捉你你也不知道反抗一下,你一反抗,我們還可以一起對付他們。你也不用被打成這樣了。”
“現在倒好,我們暴露了,這要偷糧食的計劃,鐵定泡湯了。”戰其鏜很是喪氣,江南還有那麼多的百姓等着,想想自己這乾的叫什麼事兒啊?
江瀾被抓了不說,自己還……
“王妃,
”江瀾忽然猛的握住了她的肩,他的力氣有些大,戰其鏜被捏的有些疼,“昨晚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戰其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江瀾指的是什麼。
“王妃,”江瀾的表情很是自責,“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王爺。我……我應該好好保護你的。”
戰其鏜拍了拍他的肩,軟聲安慰他,“沒事沒事,我又沒有怎麼滴,你自責個什麼勁兒,現在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江瀾沉默着從懷中逃出一串鑰匙和地圖來,“這是城中糧倉詳細的地形圖,每一處通往糧倉都修建有地道。這兒是倉庫的鑰匙,王妃,江瀾無能……”
戰其鏜本來還在想接下來該怎麼,眼看着江瀾變戲法兒似的從懷中掏出來這些東西,驚訝了,“你從哪兒弄來的?”
“獄卒身上。”
“……”
“……”
空氣有些靜默,戰其鏜覺得有些奇怪。江瀾也察覺到了,爲什麼他們跑出來這麼久,外面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戰其鏜探着腦袋,準備出去打探打探情況。
江瀾攔住她,“王妃,還是讓我去吧。”
戰其鏜瞅了瞅他身上破爛的黑衣服,和滿臉滿身的血,“我突然想起一個事兒。”
“什麼?”
“虎子現在是不是還在客棧裡?”
戰其鏜一說完,江瀾跟她又同時愣了。這下倆人沒有再有爭議,紛紛轉身朝着那客棧飛奔而去。
虎子平時最黏戰其鏜了,這一下要是發現戰其鏜不見了,這還得了?
然而當他們踢開客棧房間的時候發現,虎子不見了,房間的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江瀾拿過紙條一看,上面寫着一句話:想要這胖子活命,你們就自己來領人。
江瀾看完遞給戰其鏜,“是吳羽的字跡。”
戰其鏜沒有去細想爲什麼江瀾會知道這是吳羽的字跡,當她發現虎子不見的那一刻心裡就空了,大腦也變成一片空白了。
大腦裡只充斥着一個訊息,虎子不見了,那個傻小子不見了,那個傻小子被捉回去了。
她心裡空空的,同時覺得自己的頭也很大,目無焦慮的看向江瀾,有些慌神,“我,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那個吳羽可打的真是好主意,知道戰其鏜會主動回去找他,所以纔沒有派人追出來吧?
“王妃別急,”江瀾此時就顯的鎮靜的多了,“虎子現在不會有危險的,他只要還想王妃你出面,就一定不會對虎子做什麼。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選擇一個最可行的方法救出虎子,絕對不可以衝動的過去自投羅網。”
如今的情形,戰其鏜心裡也有幾分明白。她現在在捷城鬧出了事情,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就罷了,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再傳到皇上耳裡的話。那便會對蘇政華在江南的立場造成幾大的不便。
在房間裡靜默了一會兒,她的腦袋也逐漸清明起來。
靜聲道,“江瀾,你去將自己身上的傷收拾一下吧。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我不止要救回虎子,我還要拿到糧食。”
她握緊了江瀾交給她的地圖和鑰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