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漠然掐着戰其鏜的手並沒有用力,戰其鏜看着他森冷的模樣,眼底是寂冷,但到底是沒有多大的恨意。
可能出氣纔是方漠然這樣對待她的真實目的,畢竟他說的也對,爹死了,家沒了,所有的一切都沒了。自己也成了一個犯人,出個門還要躲着人走,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可戰其鏜還是忍不住辯解一句,“你爹那是做了錯事。”
“他做了什麼事跟我沒有關係。”方漠然掐着戰其鏜的手微微一緊,繼續道,“他死不死也跟我沒有多大的關係。”
“現在你在我的手裡,我要你去向蘇政華要一個人。”
這明明白白的威脅。
戰其鏜笑了,“我還真以爲你是什麼都不要,就單純的把我抓來出氣而已,現在看來我是想多了。你抓我來,還是爲了自己的目的。”
戰其鏜頗覺得有些諷刺,笑道,“說吧,你要什麼?”
要什麼?戰其鏜不過是客氣的問一問而已,都到了這個時候,可別指望着她會給。
後來的一陣清風徐來,捲起林子間的片片殘葉。戰其鏜的耳朵很靈敏,一下子就察覺到有人來了。
方漠然看了她一眼,掐着她的脖子將她轉了一個圈,將她面對着來人。
而來的人,正是蘇政華和江夢。
戰其鏜看着這張熟悉的臉,眼淚嘩啦啦的就下來了,“政華。”
她一流淚,蘇政華那雙深幽的眸子裡的緊張就多了一分,望向方漠然,“放開她!”
這句話,不是情求,不是威脅,而是……命令!
方漠然聽之一笑,手中的力道更緊,“我要是不放呢?”
蘇政華眼中淬滿了冷光,火光,他想衝過去將方漠然那張臉給撕碎,可是戰其鏜在他的手中,他不敢輕舉妄動。
方漠然笑的瘋狂又諷刺,“你不敢動,你是害怕我會一不小心掐死她呢?還是指望着我早點將她掐死,你好另娶呢?”
戰其鏜的脖子心裡都難受,現在不是方漠然掐不掐死她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將方漠然給掐死。
蘇政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動的是他身後的一個人,江夢。
江夢可不像蘇政華那樣會受方漠然的威脅,反正他掐不掐死戰其鏜,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戰其鏜在掙扎間看見江夢手中明晃晃的長劍直接刺了過來,在心裡哀嘆,好歹我們認識了也有這許久,你還真想看着我死嗎?
江夢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戰其鏜心中的吶喊,長劍即出,便再也沒有收回來的可能。
方漠然眼疾手快,帶着戰其鏜轉了一個圈,避開了江夢手中的長劍,冷笑着道,“看吧,你家王爺其實巴不得你死了。不然看着你的小命被我威脅,他怎麼還不出來阻止?”
戰其鏜心說你快閉嘴吧,好歹你不要再掐着她的脖子,這隨時都有可能下地獄的感覺,讓戰其鏜心裡驚的慌也堵的慌。
長劍又是一刺,方漠然帶着她再一躲。接着再次,方漠然再躲。
江夢老是刺不中,蘇政華已
經看不下去了,提着劍,準備親自動手。
方漠然卻停了下來,聲音冷然,“你若動手,我就立刻將她捏死。”
他掐着戰其鏜的手又是一緊。
戰其鏜真想罵娘,這下倒好,別人已經不說將她掐死而是直接將她給捏死了。被說成這樣,她現在跟那隻螞蟻還有什麼不同?
當然這不同還是有的,她的塊頭就不知道比螞蟻大出了多少倍。
看見方漠然又掐緊了戰其鏜的脖子,江夢心裡也是一緊,長劍收了收,“放開她!”
蘇政華方纔的那句放開她是命令,江夢這句,倒真的是在情求。
方漠然後退了幾步,在江夢及不到的地方落地,放開了戰其鏜。但這種不放開僅限於不再掐她的脖子,他現在改換了捏她的肩膀。
“弄疼你了嗎?”停下來的方漠然看着戰其鏜脖子上的幾個指印,出聲詢問。那冷漠的詢問聲就像在問一個不相關的人,你是誰?
戰其鏜皮笑肉不笑,“你讓我掐掐你的脖子試試?”
方漠然卻沒搭理她,淡望着她道,“我說過,只要你跟蘇政華要一個人,我就放了你。”
戰其鏜指了指不遠處的蘇政華,“他人就在那裡,你怎麼不親自問他要。”
方漠然道,“這件事我只與你商量。”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想搭理蘇政華。他不想搭理蘇政華,憑什麼就會以爲戰其鏜會搭理他,就因爲自己的小命被捏在了他的手上?
手指輕輕的活動,腳也輕輕的在扭動,戰其鏜往蘇政華那邊瞥了一眼,露出灑脫的笑容。
讓後她一個轉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個橫踢,一個側掃。即使是用力身體很痛,可是她學的那些武功招式都還在,而她戰其鏜本身的力氣,就不是能以常人論的。
方漠然很快的就避開了她這兩招,還未站穩,另一個黑色的身影閃入他的眼前,霸道強勁的力道以更迅猛的速度朝他掃貨來。
蘇政華一般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親自動手打架,可他這一動手,就必定是勁道十足。
方漠然被踢出幾步之遠。
蘇政華順勢將戰其鏜抱了過來,黑色的瞳孔裡難掩緊張擔憂之色,“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熟悉的懷抱。
戰其鏜總算在沒有被方漠然給折磨死之前見到了蘇政華,可是還是嫌他來的晚了點,一手垂在他的胸口之上,“都是因爲你,因爲你就算了,你怎麼纔來?”
蘇政華抱着她在空中一躍,將她放了下來,渾身上下的看着她,最後目光落到她的臉上,便伸出手去,想將她面上這張覆蓋着的人皮面具給撕下來。
方漠然因爲被蘇政華一腳給踢老遠,現在戰其鏜又被他搶走了,眼睛裡掠過冷光,就朝着蘇政華一掌飛過來。
“小心!”戰其鏜很害怕方漠然露出那樣陰森森的眼神來,看着他對蘇政華,便一下子將蘇政華給挪開。
但方漠然還沒有朝蘇政華撲過來,江夢手中的長劍又向方漠然刺了過去。
方漠然不得不
後退,他手中沒有別的武器,唯有一把隨身攜帶的摺扇左右抵擋。
蘇政華這才記起,這裡還有一個方漠然。他鬆開戰其鏜,眼底裡陰風掃過,“棠之,你先等等我。”
戰其鏜不是沒有見過蘇政華生氣的時候,識趣的後退一步。蘇政華不怒的時候隨她怎麼瘋都是可以的,可是他一生氣,戰其鏜,自己是不能招惹的。
蘇政華的利劍很快出竅,直指方漠然。戰其鏜心裡一驚,這下方漠然可是一個打兩個了,不知道蘇政華會不會在一怒之下砍了他。
方漠然對付起江夢並沒有餘全力,見蘇政華也朝他刺過來,身子一側,摺扇折過江夢的手臂,將她手中的劍隨着他的力道,轉向了蘇政華。
戰其鏜自詡自己也是一個打架能手,可方漠然如此之快的身手,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她在心裡推斷,或許此人是個武學奇才。
江夢手中的劍很快就落到了方漠然的手上,而江夢本人,也被方漠然一掌給拍飛了出去。
戰其鏜急忙過去接住了她,還好,雖然受了一掌,但江夢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的樣子。
江夢的眼神鎖在蘇政華和方漠然的身上,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打的難捨難分。她擔心之餘暼了戰其鏜一眼,“你沒事兒吧?”
關心的語氣淡淡的。
“你說呢?”戰其鏜被她問的好氣又好笑,“剛剛我被方漠然威脅的時候,你怎麼不來關心關心我有沒有事?”
現在她人都已經落到這裡來,這姑娘才跑過來關心她。即便戰其鏜的心一向大,也覺得這江姑娘是故意的。
可她卻不再說話,扭頭繼續看着蘇政華和方漠然,清澈的眼眸裡流露出幾許緊張和擔憂。
戰其鏜倒是不怎麼擔憂,蘇政華貴爲皇子,身上沒有一點兒防身的本事是不會貿然出來的。
且她瞭解蘇政華,若是做一件事情自己沒有十層的把握,也不會出來。方纔江夢進攻,方漠然挪着她躲閃,應該都被蘇政華看在眼裡。就算這方漠然是如何的厲害,想必他的心中也已經有了破解的法子。
江夢的目光跟着這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移動,戰其鏜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擔心蘇政華還是在擔心……
算了!戰其鏜想,江夢跟方漠然又不熟,怎麼也不可能去擔心他的。如今看來,她心裡猜測的不錯,或許這江夢,的確喜歡蘇政華。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這刀光劍影之中,蘇政華卻破了。方漠然很快便落了下風,一腳又被蘇政華給踹飛。
那一腳蘇政華用了十層的力氣,方漠然飛了出去,口吐鮮血。蘇政華身上的肅殺之氣正濃,眼神冷如寒冰,他手裡的劍便一起跟着方漠然飛了出去。
“不要!”
戰其鏜出聲,乖乖,她可不敢真的讓蘇政華把方漠然給解決了。雖說方漠然那樣對她,也的確不值得同情。可是要知道,他給她下的蠱毒還在她身上,這方漠然還沒有給她解藥呢。
可有人比戰其鏜的動作很快,她手都還沒伸出來,身邊的一個白影就飛了過去,攔在了方漠然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