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看了看楚月澤,更顯爲難了。
方纔楚月澤買的發冠,都是楚慈給的銀子,他總不可能讓楚月澤付賬吧?
“那什麼,姑娘這簪子一共兩百八十兩,裡頭那老爺說不是他付賬,我這,小的只能來問您要了。”
這頭楚月蘭與夥計正說着,一人嘴裡塞着包子,瞧着楚慈蹲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時,像只歡快的鳥兒衝了過來。
“小子!你也在啊!”
聽得這熟悉的聲音,楚慈一擡頭,就見那丫頭歡喜雀躍的跑了過來。
“吶,我這裡有包子,你要不要吃?”
那人一衝來,便是蹲到她身旁,將手中包着的包子遞了過去。
楚慈笑眯眯的點頭,也不客氣,拿了一個開吃。
楚月澤瞧着薛彥彤,便是頭一轉,不想看她。
薛彥彤卻因上次教訓了楚月澤,心裡頭的氣早消了,故此不計他的仇,拿了一個包子遞過去,說道:“吶,吃包子。”
“我才……”
“包子挺好吃的,不吃後悔哦。”楚慈笑眯眯的打斷了他的話。
楚月澤看着楚慈那神情,訕訕的接過包子,蹲到楚慈另一邊啃着。
見他乖了,楚慈這才滿意的繼續開啃。
這纔對嘛,哪兒能跟一個小丫頭計較?人家小丫頭歡喜的請你吃包子,你給人甩臉色那也太沒肚量了。
薛彥彤在這兒遇着楚慈,表示很高興。本就高興的人,瞧着楚慈手中的玉佩時,伸手去搖了搖鈴鐺,問道:“這是你的麼?”
“你這不廢話麼?在她手中,不是她的,還能是你的?”楚月澤不甚耐煩的回了一句,見薛彥彤鼓着腮幫子看來時,接着說道:“哦,對了,你既然來了,就是你的了,這玩意兒她就是給你買的!”
楚慈轉首看了多嘴的人一眼,心道這小子怎麼這麼多話呢?她準備找機會一起喝個茶,說說真實身份的時候再送給薛彥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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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彥彤一聽這話,本來對這玉佩有三分喜歡,如今就是十分喜歡了。
將包子往楚慈手中一塞,自然的奪了那玉佩往腰上一帶。
擡手使勁兒的搖了搖,聽着悅耳的鈴鐺聲,便是歡喜的說道:“小子,真是送給我的呀?我真喜歡!”
楚慈又拿了一個包子開啃,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沒甚力氣的說道:“嗯,你喜歡就好。”
這頭薛彥彤高興得很,那頭的楚月蘭卻是心中發恨。
爹爹爲何只讓夥計來追她這金簪?難道能給楚月澤買,就不能給她買嗎?
夥計一臉爲難的看着楚月蘭,再一次說道:“姑娘,一共兩百八十兩,銀子還是銀票?”
“那他的呢?”
本是悅耳的鈴鐺聲,聽在楚月蘭耳中,卻是刺耳的很。指着楚月澤頭上的發冠,以及薛彥彤腰間的玉佩,冷聲問道:“那兩個你爲何不讓他們付銀子?難道里頭的老爺能給他們付銀子,就不能給我這簪子付銀子?”
楚月蘭這惱怒的質問,夥計啞然。瞧着薛彥彤狐疑看來時,夥計忙道:“那發冠和玉佩,那位少爺已經付了銀子了。”
指着楚慈,夥計說道:“那位少爺已經付了銀子,爲何還要再付?”
聽得是楚慈付的銀子,薛彥彤面上的笑這才燦爛起來。若是送她的東西還要旁人付銀子,她纔不稀罕!
楚月蘭卻是瞪大了眼,不相信的說道:“你說謊!她根本就沒有銀子,如何能買這些東西?那分明就是爹爹買的!”
“不是,姑娘,這……”
“我說,醜八怪!你自己喜歡,不會自己買嗎?你憑什麼說曉辭沒銀子?”薛彥彤不滿的罵道:“你若連個金簪都買不起,給人戴出來做什麼?你是想偷還是想搶啊?”
長得比她漂亮,卻不如她有自知之明,這樣的女人好討厭!
薛彥彤這姑娘本就聲音大,放粗了聲音這麼吼兩句,路人立馬圍觀。
二姨娘在世時,楚月蘭在家中那也是作威作福的人物。二姨娘死後,楚月蘭在楚家這些日子雖是受盡了委屈,卻也只是在家裡。
如今被薛彥彤這麼一吼,滿街的人都瞧了過來,便是對她指指點點。
“生的這麼好看,卻做這等事,雖說南灣有些流放來的,可到底正經人家居多。這人不會是犯人家裡的吧?”
“說不準是的,你瞧她那狐媚模樣,瞧着就不像什麼好人。”
路人指指點點,楚月蘭眸子便是微微發紅。其中有怒,更有難堪。
楚慈沒料到薛彥彤這姑娘哪兒都能惹事兒,心道這姑奶奶真是個禍害!忙拉着薛彥彤退開,與路人說道:“她胡說八道呢,人家可是付了銀子的,就她閒不住亂說話。”
薛彥彤瞪了楚慈一眼,正準備反駁,楚慈卻是扯着她走開了。
走到人少之處,楚慈說道:“我後悔了,這玉佩不送你了。”
“哎,爲什麼啊?”雙手死死的悟着玉佩,薛彥彤說道:“你送都送出來了,收回去做什麼?送出來的東西再收回去,你會倒大黴的!”
楚慈:“……”她怎麼會覺得這丫頭有意思?分明是個不定時炸彈啊!
頭疼的揉着眉心,楚慈在想着,這次送了東西,以後乾脆別再來往了?遇着也裝不認識?
楚月澤見楚慈頭疼模樣,便是賤兮兮的湊到楚慈跟前,笑着問道:“怎麼樣?感覺是不是特別好?”
“你給我閉嘴!”橫了那人一眼,楚慈嘆了口氣,與薛彥彤說道:“我要去選禮物,你可以跟我一起,但是,從此時起,你得閉嘴!不然,你現在就走!”
薛彥彤哪兒能走?死死的抿着嘴,拼命的點頭。
瞧着楚慈搖頭轉身,薛彥彤搖着玉佩上的鈴鐺,歡喜的兩眼彎彎。
這玉佩,是她收過最喜歡的禮了!
哦不對。看着手腕上的珠鏈,薛彥彤心道:“這小子送的禮,都合我心意!”
楚慈轉身瞧去時,楚柯明已是立於門口,將楚月蘭給喊了進去。
有人瞧着沒熱鬧看了,便走了。有人卻是守在路邊,想瞧瞧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楚柯明將人喊過去,二話不說便將那金簪從楚月蘭發間取走,還給了夥計。
外頭瞧熱鬧的見此,便是笑了幾聲。
楚柯明覺得楚月蘭丟了他的臉,楚月蘭覺得楚柯明讓她失了面子。二人均是有怒,面色同樣不好看。
到最後,楚柯明選了一個普通玉鎮尺,帶着眸帶嘲諷的楚月陌和心中惱恨的楚月蘭走了出來。
楚月澤看着楚月蘭難看的神色,便是朝楚慈擠眉弄眼。
此時,他越發覺得六姐是心疼他的!給了他三百兩,也沒問他要剩下的銀子,今兒個他要發冠她便買了。
其實,就算她不買,他也不能真個纏着要,所以,六姐對他是真的好!
不過……
轉首看着神經大條,跟在一旁滿臉歡喜的薛彥彤,楚月澤不明白六姐爲何要花銀子送東西給她?
正在想着,薛彥彤搖了搖鈴鐺,擡首說道:“小子,你還欠我一錠銀子呢!”
楚慈點頭,“嗯,有銀子自然還你。”
楚月澤:“……”
姐!你腦子讓門兒擠了是不?你送她那玉佩,遠遠朝過她借給你的銀子好吧!
一行人就這麼不愉快的上了馬車。楚慈琢磨着薛彥彤不能跟楚月蘭呆一塊兒,而且薛彥彤也不知道她要去葉府。
所以,那三人上馬車時,楚慈與楚柯明說道:“爹爹,我還要去選東西,不如,你們先去葉府。”
反正楚柯明是要帶着兩個女兒出來露臉的,她才懶得跟去。
楚柯明蹙着眉頭,正想叫她回來,她卻是扯着薛彥彤走遠了。
走了甚遠,薛彥彤才搖着鈴鐺,不解的問道:“你爲何喚楚大人爹爹?你不是楚家的下人嗎?”
楚慈和楚月澤相視一眼,同時停了步子。
楚月澤瞧着一旁有賣粥的,便扯了扯楚慈,說道:“姐,我們去喝粥坐會兒?”
其實,他想看看,這薛彥彤到底能蠢到什麼程度!?
楚慈也覺得這時候該與薛彥彤說明白了,便點頭走了過去。
賣粥的是四十來歲的婦人,婦人端來三碗白粥,又按薛彥彤要求拿了幾個油果子過來。
薛彥彤將包子往邊兒上一放,吃着油果子問道:“你跟楚大人是什麼關係啊?”
眼瞧那包子要被薛彥彤給丟了,楚慈將包子拿過來,遞了一個給楚月澤。
楚月澤不依,蹙眉道:“我要吃油果子,這包子誰買的誰吃!”
薛彥彤又是鼓着腮幫子,說道:“油果子也是我買的!”
“我自己買!”那人說罷,便要婦人再上油果子。
楚慈一看桌上這些東西都吃不完了,哪兒能再叫?踢了楚月澤一下,說道:“吃包子,包子好吃。”
“吃不完就丟了,我纔不吃!”
這小子此時也是犟了。
楚慈喝了口粥,說道:“銀子是自己的,資源是大家的。你這會兒叫了不吃,呆會兒有人來買又沒得賣了。別以爲島上東西來得容易,吃多少點多少,浪費會遭雷劈的。”
楚慈這話,賣粥的婦人聽着了,便是回頭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