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本是窩在小伍懷中,被他抱起來時,一人一貓用那溼漉漉的眸子看着邰正源。兩雙眸子同時一眨,眨出氤氳光霧。
“師父……”
“喵……”
一人一貓同時開口,那軟糯的聲音伴着眨巴的大眼,當真是讓人瞧着心裡頭發軟。
邰正源從來都知道,對面那人的眼睛有殺人的本事;哪怕那人不說話,只用這麼一雙眼睛看着你,也比天下任何一個能說會道,能演會唱的人更能讓人憐惜。
所以啊,楚月慈在這麼一雙眼下能逃掉,那纔是天方夜譚!
逃不掉纔是好啊!算算日子,中秋也當到了,他也當幫着小伍讓楚月慈動心纔是。
輕聲一笑,坐到小伍對面,邰正源說道:“這招對付小慈倒是不錯。”
“可是小慈都要被師父搶走了啊。”小伍話語中盡是委屈。
“看她聰慧,只想她到了南灣對黎睿提點一二。”邰正源將蜜糖抱在懷中逗.弄着,說道:“與她談了條件,算是交易。她受了傷,明日興許不會來,你要不要去瞧瞧?”
“人在受傷之時防線最低,也最易感動。我的身份不適合去,以銀面修羅的身份去,將來只會便宜了那人。所以,還是算了吧。”
不去便不去,說那麼多,無非是想說一件事:邰正源先他一步去找了楚慈,不管是交易也好,別有用心也罷,最佳時間被邰正源搶了,旁人再去,就沒了作用。
邰正源明白小伍話中之意,淺淺一笑,說道:“不管我如何作爲,予你均是有益。你知我對黎睿多有擔憂,讓我一次機會沒那麼誇張吧?”
“師父與我同心同爲,我不過是說笑罷了。”
二人同時沉默,小伍伸手,輕輕順着蜜糖下顎,聽着小東西‘呼呼’的呼嚕聲。
小伍沉默半響,說道:“師父,你密室裡的毒箭木我方纔用了。”
邰正源正摸着蜜糖的小腦袋,聽小伍這話,手上動作一頓,“你知道了?”
小伍點頭,“倒是想不到,她竟然能瞧出那些道道,只是不知她能不能如師父的意了?”
邰正源繼續着手上的動作,蜜糖在二人輕緩的動作之下,舒服的直呼嚕。好半響,邰正源才說道:“能鬧便鬧吧,若是鬧不起來,我也就打消那些念頭罷了。仔細一想海棠已去,我再去折騰再去鬧也沒意思;罷了,倒不如讓她助你,早日在你父皇面前露面的好。”
這話,就似經歷大喜大悲之後的心如止水;正所謂哀大莫過於心死,這話說的,就似心如死灰,欲將那些是非恩怨都放過一般。
小伍脣一緊,而後微微一勾,彷彿是在笑,又好似笑不出一般。邰正源看他這副模樣,眸光微閃,想說什麼,最後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似對眼下局面有心無力。
話題,結束與此,各自垂下的眸子似在嘲笑着師徒的異心……
五更之時,天色已是大亮;楚柯明躺在牀上思量着後路,二姨娘猶豫着心中之計是否能成?思量之間,看着楊柯明鬢角白髮,終是開了口,說道:“老爺,您這次去南灣,可是有了好消息?”
這話早就想問,怎奈府上的事兒不大也不小,卻讓楚柯明費了心思。
二姨娘之問,楚柯明並不答話,雙手相握疊放於被上,兩個拇指輕輕的叩着薄被。本是憂心忡忡,卻還擺出這麼一副輕鬆的神情來,二姨娘瞧着便是心中暗罵一句:“假把式!”
“老爺,您……”
“小澤無事,你當感謝老天救你一命。”打斷二姨娘的話,楚柯明轉首,就這麼不喜不怒的說道:“我早前與你說過,府上幾位小姐,一個也少不得;小澤更是我的老來子,你是將我以往說的話都當了耳旁風?”
楚柯明這冷眼相問,二姨娘嚇的面色一白,忙翻身而起,跪在牀上,面色惶恐的說道:“老爺息怒,這次是妾身糊塗!只當幾位小姐是在鬧着玩兒,不承想,竟是玩的過了火;非但六小姐與七少爺玩到了後頭的塘裡,二小姐更是傷了腳,雖說二小姐貌美如花令人動心,可足下有傷,終究是不再完美。”
楚柯明就這麼看着跪在牀上認錯的人,對二姨娘這番話,可真是惱的說不出話來。
說是討饒,可不是在提醒着他,府上這幾個小姐,只有大女和二女生的容貌傾城?
瞧瞧府裡頭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個的在這島上還在算計着!以往在京中,他怎的就沒發現這些個美嬌娘都是毒蛇猛獸?
二姨娘心知楚柯明忍了這麼兩天也是極限,雖說這些話說出來是在討嫌,她卻不得不爲楚月蘭說好話。
“妾身沒甚本事,只能竭盡所能爲老爺分憂。府上幾個小姐和小少爺都是可人的,如今個個長了年歲,小姐們個個生的閉月羞花,少爺更是翩翩公子令人神往。妾身瞧着這些小主子都是爲老爺開心的,只是妾身不管如何也只是個妾,莫說護好小主子們的周全,便是自個兒都是有口難言;這次之事,是妾身處事不周,請老爺責罰。妾身能力有限,讓老爺失望了,大小姐自幼聰慧,看來還得讓大小姐受累了。”
說來說去,又在提醒着楚柯明,將來能給楚家帶來益處的,也只有貌美如花的大女和二女兒罷了。可後面那話,又有請罪棄權的意味;雖說二姨娘沒管府上多少事兒,可終究是個管事的,她主動提出放權,看似無奈之舉。
聽着二姨娘這話,楚柯明心中不由的冷笑。怎麼着,走到這一步,是想拿二女兒來威脅他了?
“爲了我這楚家,你可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啊!”冷冷的說了這一句,楚柯明掀被便起。
二姨娘脣上一緊,慌忙跟着起身;一邊伺候着楚柯明更衣,揚聲喊道:“伺候老爺梳洗。”
話落,外頭倆丫鬟端着水盆碎步而進;二姨娘目光看向端水而來的念柔,二人目光相接時,二姨娘朝念柔微微轉眼,示意念柔按計劃行事。
念柔想着二姨娘的交待,又看了看面色發沉的楚柯明,心中有了怯意;可對上二姨娘發狠的眸子時,慌忙垂眼,端着水大步上前。
本該擰了巾帕給楚柯明淨臉,念柔卻在楚柯明轉身之時,念柔腳下一歪,‘一不小心’將手中的水盆朝楚柯明倒了過去。
‘嘩啦’一聲響,只見楚柯明才穿上的衣裳被溼透。
“莽撞的丫頭!你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沒長眼睛嗎?”二姨娘冷聲開罵。
念柔面上一急,忙跪了下去,“奴婢沒用!奴婢沒用!請老爺責罰!”
本來楚柯明就因爲二姨娘之故心有惱意,此時再被念柔潑了一身的水,火氣自然就冒了出來;垂眼一看,正要開罵,卻見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面容之上布着怯意,眸中更是布着氤氳水光,迷離的很。
這丫鬟楚柯明自然認得,她是楚月慈的貼身丫鬟,怎麼到二姨娘院中來伺候了?
本來是要罵,可是,看着泫然欲泣的念柔時,楚柯明不由的眯了眼。
這丫鬟以往跟在楚月慈跟前,他不曾多上心,此時瞧着,卻是雙眼眯的一閃。
這丫鬟,仔細一瞧卻是生的挺水靈的。與老三、老四亦是有的一拼!特別是念柔面上布着惶恐,眸中含淚,因着害怕而瑟瑟發抖的小身子,任何男人瞧着了都會心有憐惜!
瞧着楚柯明眯眼模樣,二姨娘便知道自己這一招是安排對了!在楚柯明發問之前,惱怒說道:“平日裡你就是莽撞慣了!難怪六小姐不要你,將你推到我這兒來!如今你竟是往老爺身上也敢潑水了,看來你是想去採石場過活了!”
二姨娘這話一出,念柔眸中含着的淚便是滾了出來,也顧不得自個兒身份,扯着楚柯明還在滴水的袍邊,哽咽着討饒:“老爺饒命啊!奴婢,奴婢往後再也不敢了,再不敢惹六小姐生怒,也不敢再這般莽撞了!還請老爺饒命啊!”
念柔哭着討饒,楚柯明這才輕咳一聲,問道:“六小姐如何不要你了?”
“六,六小姐說奴婢做事莽撞,便將奴婢關在了院外,奴婢實在是沒法子了,這纔來求了二姨娘;二姨娘說這事兒她也做不得主,只能等老爺回府方能決定奴婢的去處。”
說到這,念柔便是哽咽的越發厲害,也不敢擡手抹淚,只能揚着淚臉,可憐兮兮的看着楚柯明,“老爺,老爺您饒了奴婢吧!”
梨花帶雨,真真是我見猶憐!楚柯明看着這樣的念柔,忽然覺得有些不忍。
這樣水靈的丫鬟去了採石場,可不是糟蹋了?
心中想着,問着二姨娘,“小慈是不要這丫頭了?”
“哎。”嘆了口氣,二姨娘說道:“念柔也去求過了,可六小姐卻是如何也不要她回去了,這幾日都是用着七少爺院兒中的聽雙,想來是真的不想要念柔了。”
(補2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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