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瞧着他清亮的眸子,想了想,問道:“還有多久纔到呢?”
本是想問,他的臉,是先天的?還是後天造成的?
可是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不甚熟悉,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真話;就像她,不也隱瞞了身份麼?
她問之時,他正揚頭喝水;白晰的脖子,在他揚頭之間,駁了立領的遮擋美意,清清楚楚的露於眼前。
微顯的喉結,在他咽水之間,上下滑動;那脣微啓微合,就似在品着瓊脂玉液,讓人想奪了他的水囊嚐個究竟。
那人喝了水,舌尖輕輕的露了出來,將脣上沾着的水珠輕輕一掃,卻又迅速的縮了回去,彷彿那粉.嫩的舌尖不過是眼花看錯罷了。
楚慈目光,在他的脖子和脣上輕輕一掃,蔓過那慘不忍睹的臉,最後落到那雙蠶食人心的眸子上。
真不明白,兩種極端爲何會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過了這採石場,便能採些普通草藥了。”
被水潤過的聲音,越發的動聽;他晗首之間,楚慈眼睜睜看着那脖子被立領遮擋,好不容易纔壓下那股欲.望。
她真想,剝開他的衣裳,好生瞧瞧!
爲何面上肌膚慘不忍睹,脖子和手臂的肌膚卻是那般嬌.嫩白晰?
她甚至在想,他身上的肌膚,是否也這般完美?
人吶,就是不能有莫名其妙的念想!就因爲總想證實心中所想,所以,再次上路時,楚慈幾次走神,險些踩滑,摔了自個兒。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
意識到自己心態不好了,楚慈忙收起心思,一心一意趕路。
過了採石場,前頭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大山。山上樹木成林,大樹枝繁葉茂,樹下花草叢生。
此番景象與方纔那貧瘠之地相比,真乃天壤之別。
“從這裡採藥上山,過了這山頭,方能採到我所需之藥。”
一邊說着,他拿着小鋤頭,挖着她要的草藥。
楚慈跟在他身旁,拿出方子又過了一遍藥名,這才收起方子,尋着草藥。
一路往上,日頭也越大;所幸有樹木相擋,不至於曬成魚乾。
爬山採藥,費時費力,特別是楚慈這身子骨不太給力,小伍的身子好像也不怎麼爭氣。
再一次回頭,看到小伍面上的紅斑顏色越發豔麗之時,楚慈停了下來,“我太累了,再休息一下可好?”
那人呼吸沉重,點頭代表了言語。
抹着額頭的汗,楚慈看着他越發白的脣色,試探性的說道:“小伍,你若受不得累,在這裡等我便好,我去採了藥就回來。”
“不,不必了。”
小伍忙擺手,一副尷尬模樣:“我這身子,是這樣的,你不必擔心;過前頭的山,有人盤查,若我不與你同行,你過不去的。”
這樣啊!
楚慈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看來,小伍的身份真是不一般的。
時不待人,得在今夜趕回去,所以,耽擱不得。
休息片刻,二人又往上行;有一段路,需靠着藤蔓攀爬而行;楚慈是沒什麼問題,可小伍昨夜手被燙傷,好似用不上力,好幾次險些跌落。
那人再一次踩空了腳,石子‘嘩嘩’的往下掉着;看着下方怪石嵯峨,楚慈退了回來。
將藤蔓纏於腰間,這才舉着柴刀,砍斷兩根藤蔓。
“你跟着我,若是累了,與我說一聲。”
一邊說着,藤蔓兩頭綁在二人腰間。
小伍明白了她的用意,忙搖頭說道:“不可!若是我滑了下去,你會受了牽連!”
“非我之故,你也不會打翻藥,更不會燙傷了手。”說話間,藤蔓將二人綁住,她笑道:“若說牽連什麼的,是我麻煩了你纔是。”
她這般說,他眸子一眨,半響之後,緩聲說道:“都是我這身子不爭氣,你手上有傷,還這般生龍活虎,我不過是燙了手罷了,卻是這般無用。”
“身體不好,那就多加鍛鍊;怨天尤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自暴自棄只會讓人瞧不起;看你也不是認命之人,繼續往前走,泥濘之路,總會化作通天大道。”
她的話,讓小伍一時愣住。
“好了,你跟着我,若是累了,與我說一聲。”
轉首之前,她送他一個燦爛的笑容;陽光撒向崖壁,照耀在她消瘦的面容之上,竟似渡了一層金光。
晃神之人,在她抓了藤蔓往上爬時,終於是收起了心思。垂眼跟上之時,腳尖一抹,將硬石上,方纔踩出的凹陷之處給抹去了痕跡。
“來,手給我。”
兩米高的崖壁,終於是到了頭。楚慈當先而上,趴在上頭,朝他伸了手。
小伍咬牙將手伸去,她捉了他手腕,儘量不碰到他燙傷之處。
瘦小的人,手上有傷,卻是眉頭也不皺的,將他往上拉着。
小伍的思緒,回到了昨夜。
邰正源說,門後有水缸,後頭有井;她卻是直接去井裡打了水,只因井水更涼,能消除他的痛楚。
今晨相遇之時,他險些摔倒,她大步一邁,避着他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如今,她同樣心思縝密,拉他上去,卻是小心避着他的傷處。
一路上,她顧着他的尊嚴,只道是自己累了要休息;可真實目的,卻是爲他。
雖然,知她所爲,也不過是以利用爲前提,可瞧着她眸中的那份堅定之時,他只覺得心中隱有異樣。
看到他這張臉,她竟是沒有鄙夷之態;面對這張臉,能如此待他的,她還是第一人呢!
呵,她可真是,有意思呢!
他氣喘吁吁的坐到地上,似累的狠了。
楚慈將腰上藤蔓砍掉,問道:“從西沙到南灣,只有這條路嗎?”
若是這樣,那些人來來回回的,豈不是麻煩?
“不是的。”
喝了水,平復了呼吸,小伍這才說道:“我們採藥,走這條路更省時;若是走正道,會繞很大一圈才能到這山頭來。”
說話間,他指着山的右方:“從這裡過去,便是南灣地界,這裡還未開荒,鮮少有人來;再加上島主下令,島上藥物匱乏,不得將養藥之山開墾,故此這裡無人敢來。”
“島主?”楚慈一愣,“這不是流放之處?何以還有島主?”
“小慈不知?”小伍看來的目光中,透着不解:“荒蕪島本是南、北瑤相奪之處。三十年前,父,副島被北瑤攻下,最後整個島嶼歸北瑤所有。雖說島主是歸順於北瑤,歸順條件卻是,只要荒蕪島不背叛北瑤,皇上不得干涉島上之事。”
所以,這荒蕪島,還是島主說了算?
也就是說,島主相當於這裡的土皇帝?
“既然如此,皇上還將北瑤之犯流放而來,不怕出事?”
若是一些普通的罪犯還好,朝廷罪臣流放而來,不怕那些人幹些見不得光的事?畢竟,大臣可是知曉國家大事的!
“這便是我所不知的了。我只知,荒蕪島歸順第三年,皇上便修改了律法,謀反噬君之主謀處以死刑,受牽連之人,一律流放至此;其他罪行流放而來,均可用銀子疏通關係,到西沙得個普通的身份,不至於發派去開荒。”
所以,這也是楚家流放而來,還能有宅子住,不必去開荒的原因?
只是,北瑤皇帝這腦回路,怎麼這般奇怪?將自個兒的罪臣流放到別人的地盤上來,他真是這般寬心?就不怕島主藉此機會生事兒?
而且,既然是罪犯,還給人喘氣的機會,皇帝確定是在罰人麼?
表示,對這些事兒理不透,楚慈搖頭一笑,背起揹簍,指着前頭的山問道“你的藥在那頭?”
“嗯,白鶴靈芝和甜珠草只有那片山纔有。”
白鶴靈芝?
楚慈眸光一閃,點了點頭。
白鶴靈芝乃清毒之物,看來,他面容成這副模樣,與毒有關。
沒再多言,二人沿着崎嶇山路,緩緩而下。
上山不易,下山終於是好了些。
雖說山路崎嶇,卻好歹有條路的樣子,不像方纔那樣,得靠着藤蔓往上爬。
過了這片山,便瞧着前頭有一處柵門;柵門外,有一間五十來平的屋子。柵門處,一排守衛持槍而守。
守衛看着小伍時,挑了挑眉:“喲,又換人了?”
接下來的話,自然與西沙那守衛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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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伍同樣表明楚慈不會跑之後,守衛同樣譏笑。
楚慈眨了眨眼,未曾多言,守衛瞧她一眼,警告道:“小子,老實點兒!別以爲到了南灣,你就能逃!這兒每人都是有記錄的,連乞丐都有手印記錄,若是你想乘機逃跑,被捉着了,拉去開荒是小;不聽話,直接弄死!”
楚慈一副惶恐模樣,忙回道:“小的記着了,多謝官爺提醒。”
“得了,去吧!”
瞧着楚慈這諂媚模樣,守衛這纔將牌子還了回來。
二人出了柵門,那守衛一聲譏笑,“一個不如一個,先前那幾個好歹算得上清秀,先丟去野館,再拉去開荒,還有的賺。”
此話,聽的小伍步子一頓,回頭看向守衛,與那人四目相對。
“喲,對了,爺還不知道這事兒呢!不過,爺知道了又如何?難不成讓你家裡頭的下人給你疏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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