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山匪像我這麼可愛的?”楚慈不要臉的誇着自個兒,“山匪可都是凶神惡煞的,你瞧過這麼溫柔可人的山匪麼?”
楚慈之言,陳科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場。
說實話,這些日子的瞭解看來,她與‘天真無害’‘溫柔可人’這些字眼完全不搭。
楚慈白了陳科一眼,陳科一聲輕咳,換上一副認真的模樣。
“大娘,若我說你隔壁那些人家纔是山匪,你會信麼?”
楚慈之問,四人面面相覷。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漢終是開口問道。
楚慈想了想,說道:“自年前東臨郡王便開始剿匪之事,你們可知?”
年輕的男人點頭,“自然是知曉的。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山匪越發猖獗。”
話語之中,滿滿的怨氣。
陳科面色有些難看,楚慈摸了摸鼻子,說道:“想必郡王爲何捉不到山匪,你們亦是清楚。如今我帶着前鋒而來,想以最快的速度將這片山的山匪給剿了,你們可願相助?”
“這……”老漢狐疑的看着楚慈,“我們如何信你?”
楚慈一笑,起身說道:“幾位與我到地窖一看便知。”
說罷,讓陳科引路,往地窖而去。
當幾人看着地窖中躺滿了人事不醒的村民之時,嚇得雙腿發軟。
“這些人,想必你們都認識。他們家中的男人都是以狩獵爲主吧?”
楚慈之問,幾人相視一眼,同時點頭。
“你們自己就有打獵,應當知道僅靠打獵爲生,換個溫飽還差不多,哪裡還有多餘的銀錢揮霍?他們常常一出門就是十天半月,回來就能給妻兒買好東西,你們就不懷疑他們的銀子從何而來?”楚慈問道。
“他們打獵之餘在外打零工,幫人扛貨物賺的銀子,我家男人都有去的。”小婦人回道。
“哦?所有人都是幫人打零工賺銀子?你男人既然也有打零工,可是遇着過他們?”
楚慈之問,小婦人將目光轉向年輕的男人。男人想了想,搖頭說道:“他們都是去的外鎮,我不放心家人,就在鎮上沒走遠。”
聳了聳肩,楚慈說道:“每當郡王追到此處時,是誰帶頭趕着牛羊擋了路?又是誰在郡王要進山時,大喊着郡王捉不到山匪就拿百姓充數?”
楚慈這兩個問題,婆媳二人相視一眼,目光同時轉向了角落那個婦人。
“娘,張大嫂每次是叫得最早厲害的。”小婦人小聲說道。
老婦人點了點頭,卻是不語。
楚慈接着說道:“就算是在外打零工,也不可能這麼多男人同時不在家。這五十三家人,所有男人都不在,並不是一起去了外鎮打零工,而是郡王帶兵從西山而來,他們都得去守着。”
又是解釋了一番,這家人也細細的想了想,頓時嚇得面色發白。
“本來這事不當讓你們參與進來,可郡王的部隊馬上就要到了,我得給郡王開路,所以需要你們配合配合。”
楚慈又與幾人說了一通,而後轉首問着陳科,“你帶銀子了嗎?”
陳科搖頭,“頭兒,咱們出來都不帶銀子的。”
既然這樣,只能徵用了。
楚慈與陳科交待了一番,陳科便帶着人去五十二家人屋中搜銀子,同時讓黎睿將那張家婦人和孩子送回去,屋裡東西都不能動。
“我相信你們也恨極了山匪…”
楚慈話還沒說完,老婦人便是抹着淚說道:“如何能不恨?我大兒子就是死在那些山匪手中,我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老漢亦是眸帶淚光,重重嘆氣。
楚慈沉默許久,接着說道:“剿匪必然危險,剩下這些人家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都是無辜的,所以需要你們幫忙。”
“你說,你要我們如何做?”
交談之中,楚慈也知道了這家人姓李。李大娘聽得楚慈的計劃之後,點頭說道:“這個不難,可你們確定鎮上有免費的戲能看?”
“我自有安排,明日李大娘與她們說一聲就好,最好是讓他們跟着去。”
交待了李家人之後,楚慈與陳科交待了一通,陳科便帶着銀子去了鎮上。
次日
李大娘收拾妥當,吆喝着村中婦人去鎮上看戲。聽說有免費的戲看,還會送一些零嘴兒,婦人們便帶着孩子去了鎮上。
有的不願去,楚慈便讓黎睿將人弄暈了藏起來。那些男人則一早就被李家的父子喊着去村外的山頭幫忙打石板。
送回去那張家婦人醒得有些晚,待她醒來時,李大娘去而復返,帶着二十幾個男人回了村子。
那些人一來,村兒裡狗叫聲便是此起彼伏,叫得厲害的很。
“李大娘,他們是做啥的?”抱着孩子,張家婦人問着李大娘。
李大娘滿是褶皺的面容之上帶着一絲不明的陰鬱,喊着衆人在外頭等着,不冷不熱的說道:“今兒個鎮上有免費的戲看,大家夥兒都去了。我去的時候,這些人正在路邊討口,我琢磨着後院兒當鋪些石板,不如讓他們賣力氣換口飯吃。”
婦人聽罷眸光一轉,笑着說道:“這倒是給你撿着便宜了咧,你們院兒裡頭鋪好了石板,我也讓他們幫着填下後院兒。”
這般談了幾句,婦人便回屋中做早飯。
屋中的小娃兒跑出來玩泥巴,卻瞧着幾人偷偷摸摸的爬進了隔壁屋裡,也不知在做什麼。
等了好久,等到婦人喊娃兒吃飯了,娃兒才跑回屋說道:“娘,我看到幾個人跑到嬸子屋裡頭去了,都沒瞧着有人出來的。”
婦人一愣,隨即悄悄去瞧。這一去,便聽得屋中二人說道:“王爺說了,先找證據。只要發現這些人跟山匪有關,直接給綁了。”
婦人一聽,面色一白,急急忙忙跑了回去,早飯也顧不得吃,塞了兩個饅頭給娃兒之後,揹着娃兒拐進小路,偷偷摸摸的上了山。
娃兒不明所以,一邊啃着饅頭,問着婦人,“娘,我們這是去哪兒啊?爹說山上有狼,不能進山的。”
“別說話。”呵斥着娃兒,婦人揹着娃兒左顧右盼的上了山。
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婦人走到一處山壁前,左右瞧了瞧,這才敲着山壁。
兩長兩短,停了兩息又是重複。
待得婦人停了,巨石竟是從裡頭打開,走出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來。
“哎,嫂子,你怎麼來了?怎麼把小虎兒也背來了?”那人問道。
張家婦人忙說道:“壞了哩,那個王爺帶了人來村兒裡查證據哩,你快去告訴我男人,不然查出來可就麻煩了哩。”
男人雙眼一瞪,“快,快跟我去山上。”
“查出來了?”黎睿回來,楚慈問道:“做記號了麼?”
黎睿點頭,“做了記號,那山壁處有一條暗道是通往山頭的。”
“兄弟們,該喝藥的喝藥,該吃肉的吃肉,該休息的都好好休息。到了晚上,咱們可得好好幹一場。”
吃了那麼久的生肉,得好好喝些藥才行。
兄弟們重重點頭,各自去忙活。
楚慈配着毒,同時讓陳科將解藥分下去。
張家婦人早上去了山上,下午就有三個男人回了村兒裡。
李大娘正給那些人倒着茶,便聽那張家男人說道:“李大娘,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屋裡頭,石頭呢?”
“這不是打石板鋪後院兒麼,他和老頭子請了人去對面山上打石板,還沒回來。”李大娘回道。
張家男人又在村兒中轉了一圈,回來問道,“李大娘,怎麼大家夥兒都不在了?這都去哪兒了啊?”
“今兒個鎮子裡有免費的戲可以看,還會送一些零嘴,我也是去瞧了纔回來的,你媳婦兒呢?是不是也跟去了?”
張家男人笑了笑,說道:“不知道,怕是去了的。聽說你在鎮子上請了人來幹活?我那後院兒也想鋪一層石板,讓他們幫忙,我給些工錢成不?”
“那得你自己去問的咧。”
張家男人想了想,走到李大娘的後院兒瞧了瞧,說是能給工錢,那些人便都應下了。
夜裡,張家男人將二十幾人留在了自家屋中,將獵來的野味都煮了招呼大家夥兒吃飯。
肉香撲鼻,酒香醉人。酒過三巡,衆人便是趴到桌上不醒人事。
“怎麼樣?”
聽得裡頭沒動靜了,一人鬼鬼祟祟的進了屋子,“都弄倒了?”
張家男人‘呸’了一聲,說道:“還道是多了不起的人物,還不就是一羣沒用的廢物!”
“我婆娘還沒回來,這就算是看戲也早該回來了,我看這些人跟李家人脫不了干係,不如一塊兒給綁了!”男人恨聲說着。
張家男人想了想,點頭說道:“你先帶着兄弟們把人弄回去,我留一半兄弟把那家人給捆了,非得問出他們的下落不可!”
那人道好,退出去吹了聲口哨,一羣人便是衝了下來,扛着人就進了山。
張家男人讓剩下的山匪先在外頭等着,準備先去李大娘家中套套口風。
本想連哄帶嚇套出那些人的下落,沒承想,剛關上屋門便是眼前一黑,被人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