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拉着楚月澤說道:“你姐這樣穿真好看!這衣裳是你姐做的麼?”
楚月澤點頭,很是得意的說道:“我姐是前頭新開藥鋪的大夫,你們可以叫她楚大夫。我姐什麼都會,非但能舞刀弄槍,還能引針穿線,也能看病抓藥。”
楚月澤在外,絕口不提自己是南灣縣令之子。提到楚慈時,下意識的就把楚慈是五皇妃的事兒也給隱瞞了。
在他意識裡,他姐總有一天要脫離宋文傾的。這麼好的一個女人,不可能守一輩子的活寡吧?
雖說南灣有個醜皇子的事傳開了,雖說楚家有一個女兒嫁給那皇子的事也傳開了。可是,對這事具體瞭解的,少之又少。
大家都是以訛傳訛,說那五皇子如何如何恐怖,如何如何醜陋。更說那楚家之女如何如何兇狠,如何如何不討喜。而楚慈的顏值在傳言之中,真是下下下等的。
所以,這些生活在東曲,甚至有些是生活在島外的公子哥兒,還真沒懷疑二人身份。
楚月澤在外頭將自個兒姐姐往天上捧着,楚慈大搖大擺的進了穆誠屋中,笑着說道:“白師父,你瞧我這身衣裳好不好看啊?”
一身黑色的運動裝,沒有任何繡花的黑布鞋。她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說道:“喜歡的話,按這樣的給你做兩身?”
不得不說,加了假短褲之後,這衣裳真是好看許多。
看着看着,穆誠腦子裡就想起了那日情形。
那日,她掀了被子,問他衣裳好看不?他一眼瞧去,只見那緊緻的腰身及一雙勻稱的美腿。不可否認,那一幕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
想着想着,只覺得心裡頭有些異樣。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兩口,這才說道:“兩身不夠。”
撇了嘴,楚慈上前,小聲說道:“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不過,你能幫我個忙不?”
楚慈眨巴着眼,明顯在討好。
穆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聲說道:“收起這副討好的模樣。你別想着算計我,一切有損我利益之事,我都不會同意。”
“咱們什麼關係啊,哪兒能算計你啊。”楚慈狗腿笑着,說道:“你給我當模特兒唄。”
來之前她就問了楚月澤,武館裡可有人喜歡這衣裳?楚月澤說大家都問舒服不舒服,雖說覺得怪異,到底也能接受。
畢竟練功嘛,當然是舒服最重要的。
楚慈當時就想了,不是賺銀子麼?既然開藥鋪也是爲了賺銀子,那她何不借着這機會開家成衣店?
當然,也得運動裝的反響好才行的。
穆誠眉頭一蹙,問道:“什麼意思?”
“那什麼,就是說,往後你的衣裳我提供,我給你什麼你就穿什麼。”
這男人衣架子這麼好,加之他如今在東曲小有名氣,受人觀注;讓他做代言,那絕對錯不了。
明星效應啊!這衣裳楚月澤穿,別人瞧着只會象徵性的問問,買不買還得兩說。若是穆誠穿了,效果絕對好!
穆誠垂眸想了想,問道:“報酬呢?”
“啊?”楚慈一愣。
好吧,她就是欺負他不懂規則,想佔他個便宜!可是,這人腦子要不要這麼好使啊?她還什麼都沒說,他就猜到她要做什麼了?
不該吧?
手指在桌上轉着圈圈,半響之後,她擡首說道:“條件你開。”
她這看似同意又似試探,穆誠又是看了她一眼,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楚慈接過,喝了一口,眨眼說道:“怎麼有竹子的香味兒?你不會用竹葉泡的吧?”
他好歹也是土豪一個,怎麼會拿竹葉泡茶?
穆誠看了她一眼,說道:“不喝給我。”
楚慈忙將茶杯往後一收,笑着說道:“沒說不喝啊,就是覺得奇怪嘛。”
穆誠又是看了她一眼,心說:“以前也沒覺得竹子味兒有什麼好的,還不是你那藥脂味兒讓我覺得不錯。”
收起心神,他道,“跟我學功夫的,不少來自島外,都是些有身份的公子哥兒。這幾個月跟我學功夫,對我倒是言聽計從。”
這話,楚慈聽的點頭,心裡頭亦是轉着。
“你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行,不過,我不要你的銀子做報酬。你若開了鋪子,我要分銀子。”
楚慈目光一閃,心道:“我滴個乖乖,這人怎麼這麼精?這還沒開始呢,就想着佔股份了?”
“開鋪子的銀子我出一半,你的那一半我先墊付。往後進帳三七分,我三你七,我不管鋪子如何經營,我只管收銀子。若是虧了,也按三七平攤。”
楚慈放下茶杯,垂眸不語。
那人也是將茶杯放下,穩穩的靠着椅子,說道:“你若同意,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若不同意,我拿你的衣裳去找別人合作。”
“……”楚慈無語的看着面色平靜之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人還有這麼一面!
他怎麼就這麼精呢?
楚慈第一次發現,原來這人不但冷,也腹黑啊!難道是她意圖表現的太明顯了?所以給了他機會強佔股份?
她沉默不語,他接着說道:“如今我在東曲也算是小有名氣,島外不少世家公子對我也是多有敬仰。當然,你也可以不找我合作。我看宋文傾身形與我也差不多,想來他穿着也有效果的。或者說,你讓楚月澤穿也行,今日他穿這衣裳來,不少弟子都說不錯。”
楚慈熟悉的男人,也就這幾個。讓宋文傾穿,以宋文傾如今的模樣,絕對起反作用。至於楚月澤,算了吧,旁人也就把他當猴兒看。
所以,三選一,只有這個小有名氣的白師父才更合適啊!
而且,他也說的很清楚了,要是不同意,他就拿衣裳找別人合作。若是讓人搶了先機,她還開個毛線的鋪子?
第一回合,楚慈就敗了,敗的完全沒機會反擊!
“喂,你給我代言,我給你銀子行不?”想了想,楚慈還是不想跟他合資開店啊。
爲什麼非得把關係搞成這樣啊?這人這麼精,她以後會不會被算計了?
穆誠微愣,“你要鹽做什麼?前頭鋪子裡有賣,你自已去買,我不接跑腿的任務。”
“……”楚慈揉眉,忽而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雙手撐着桌子,軟聲說道:“白師父,我好怕啊,你以後會不會算計我啊?”
“我只殺人,不算計人。”穆誠又是端了茶杯,緩緩飲了一口,這才說道:“若你敢在帳上做手腳,我有辦法讓你出局。”
“……”
中午的時候,是楚月澤苦着一張臉回了鋪子。這會兒楚月澤高興了,楚慈卻是愁眉苦臉的自個兒回去了。
宋文傾瞧她這模樣,放下手中的事兒問道:“怎麼了?可是出了何事?”
楚慈嘆了口氣,望着屋頂說道:“小伍,你說我和白師父一起開店怎麼樣?”
“開店?開什麼店?”宋文傾走了過來,倒了杯茶送到她手中。
楚慈端着茶杯,整理了思路,這才說道:“方纔在武館裡,不少人問小澤衣裳的事兒。我想了想,能不能多做一些開個間成衣店?可這衣裳旁人也不定能接受,所以我與白師父說了,希望他先穿,看看反響。”
說到這裡,她嘆了口氣,喝了兩口茶。
宋文傾也不催她,等着她說完。
“我本來是想,找他代言,往後新衣都讓他做模特兒。可是,白師父卻說要投資鋪子,按三七分股。”
雖說有些詞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可是,這意思也不難理解。
宋文傾看着她糾結的模樣,此時不是在想着這是個接近穆誠的好機會,而是在疑惑着,她爲何會做那些衣裳?這些聽不懂的詞,她又是從何而來?
“他說開店的本金他出一半。哎,小伍,你覺得我能不能和他合股開店啊?”楚慈在這事兒上確實是猶豫的。
宋文傾垂眸想了想,說道:“看來,白師父是打算在東曲長住的。武館師父不是長久打算,而他不擅長做生意,故此只出銀子不操心。”
楚慈點頭。
宋文傾又道,“若運動衣的反響好,小慈倒可以試着合作合作。咱們先不急着盤鋪子,只讓玄華二人先在葉府做衣裳。若是將來有必要了,再盤間鋪子。”
穆誠想佔股份,這絕對是宋文傾意料之外的。既然那人有這心思,他也有恰當的理由接近那人。
“你真覺得可以啊?”楚慈問道:“可我們也不太熟啊。”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穆誠那小子太精了,她都什麼沒說呢,他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誰知道那小子將來會不會算計她啊?她是真不喜歡在這種事兒上跟人勾心鬥角的。
“小慈若怕將來盤了鋪子麻煩,往後與他接觸之事,小慈可交於我。”
宋文傾這般說,楚慈心裡頭還是有些小小擔憂。可想到與宋文傾有糾葛的只是喬錦騫,想來穆誠與宋文傾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兒吧?
這般想着,便是點了頭。
決定了,就該做樣衣了。
楚慈拿了穆誠尺寸的裁片剪着。宋文傾於一旁瞧着,幾分泛酸的說道:“小慈爲何自己做?小慈還沒給我做過一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