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人數,救治傷員,打掃戰場!”見戰鬥結束,於寒朝天鳴了一槍後發令道。
有過一次打掃戰場的經驗後,一切顯得迅速而又有序。
傷亡情況很快統計出來,這次戰鬥中犧牲了兩人,重傷五人,輕傷十人。
讓人將傷員救治一番後,重傷員就地築了個冰屋安置下來;犧牲的士兵則用白布包裹起來放在一旁,等返回的時候一併帶回安葬。
殺敵數目也統計了出來,不算敵營中被炮彈炸死的,光是剛纔的戰鬥中就打死倭兵281人,包括中尉兩人,少尉五人,結合敵軍數量,一共是五個小隊的倭兵。
對於這一戰的結果,於寒還是非常滿意的,但這也在意料之中。
首先打掉了倭兵的重火力,又用炮火消滅了大部分倭兵;倭兵反擊時又遭到了猛烈的炮擊,好不容易衝到兩百米內,又體驗了一番機槍掃射和甜瓜盛宴;
倭兵在強弩之末時,於寒又帶着預備隊兩面夾擊,所以勝利是必然的。取勝的關鍵,除了戰術正確、配合默契外,還有武器上的壓倒性優勢。
於寒取出紙筆,將這些一一寫了下來,他前世也就是個宅男加憤青,要說什麼戰略戰術,他根本不懂,但這不妨礙他從實戰中慢慢總結經驗,打得仗多了,經驗自然積少成多。
這時戰場也打掃完畢了,除去炸壞的槍支,一共繳獲村田十三式步槍260支,刺刀273柄,各式佩刀十來柄,子彈3000多發,銀元近八百塊。
士兵們本着勤檢節約的精神,將倭兵的靴子、軍服通通扒了下來,疊得整整齊齊放置着。
於寒苦笑一聲,從物品欄中取出十來個統一規格的箱子,留出一些子彈後,讓士兵們將其餘物品裝入,又重新收起,留出的子彈則讓士兵們作了補充。
九四式脫胎於村田式,兩者的子彈是通用的,於寒的九四半也可以用,但半自動步槍要用發射藥燃氣迴流推動活塞,以達到自動退殼上彈的動作,黑火藥射擊後形成的藥渣會堵塞槍膛,所以他最好還是用無煙火藥裝配的子彈,這也是他給士兵們裝備九四式而不是九四半的原因。
將扒得只剩下貼身衣物的倭兵屍首堆成一堆,天寒地凍的也挖不了那麼大坑,暫時只能就這麼扔着了。
留下輕傷員照看着重傷員後,於寒帶着完好的二十幾人慢慢摸向了兵營。
兵營裡已經得知了外面的戰況,留守的大隊長立見直彌正跪坐在一張几案之後,臉上無悲無喜,几案上橫放着一柄兩尺來長的打刀。
在剛纔的炮擊中,一個大隊一千兩百多人裡,被直接炸死炸傷的超過半數,除去出戰的五個小隊外,軍營中除了一個步兵小隊外,就只剩下一百來個輔助兵員,他這個大隊已幾近覆滅,即使敵人不攻進來,他也只剩下剖腹了。
立見直彌的對面,一個步兵少尉正彎腰低頭懇請着答覆:“大隊長,咱們還有一個完整的小隊,請讓我帶着他們消滅那幫可惡的偷襲者,不管他們是亂民,還是流躥的清兵,我都會讓他們知道,冒犯了帝國軍人會付出什麼代價!”
立見直彌眼皮擡了擡,淡淡地說道:“小慄君,不用你出去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已經來了。”
“這是真的?我這就會會他們!”小慄少尉說着,也不等立見直彌同意,手握腰刀轉身出了營房。
營地入口處幾個哨塔上,幾個哨兵手捂頸部靠坐在木欄杆旁,步槍歪倒在一旁,已經沒了氣息。
於寒收起反曲弓,摘下步槍後旋上消焰器,將遠處哨塔上的倭兵罩入了表尺照門。得益於超強的視力,他千米左右是不用瞄準鏡的。
“嘭!”
一聲沉悶的響聲後,哨塔上的倭兵應聲而倒。與此同時,另一個哨塔上的倭兵半邊腦袋也開了花。
於寒衝着幾十米外的石斗升豎了豎大拇指,後者又將另一個哨兵圈入了瞄準鏡十字中心。
“嘭!嘭!”
兩聲悶響先後發出,目標則幾乎同時斃命。
“呯!”
終於,一個哨兵發現了端倪,毫不猶豫地鳴槍示警,早已形同驚弓之鳥的留守小隊立即向着哨兵射擊的方向衝了過來。
但這完全在於寒的意料之中,見暴露了位置,他大喝一聲:“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
兩挺手搖機槍立即咆哮着射出一串串密集的子彈,即使達不到後世那樣每分鐘幾千發射速,但和單發步槍相比,依然是不折不扣的殺戳利器。不少倭兵甚至連槍栓都沒有拉動,便被橫飛的子彈攔腰撕成了碎肉。
最慘的是被打中四肢的倭兵,只要捱上一發,無論多粗壯的胳膊腿都會被生生撕裂下來,一個個捂着鮮血淋漓的斷茬撕心裂肺地哀嚎着。
兩門迫擊炮也及時開動,將一枚枚炮彈拋向倭兵羣中,將其隊行打散後,又在於寒的指引下向亮燈的營房延伸火力。
在於寒的探察術中,一個個隱蔽的紅點變成紅叉,又慢慢消失在光屏上。
“呯!”
瞄準鏡中,最後一個哨塔被清理掉,石斗升又將小隊倭兵前方一個少尉罩入了十字中心,右手輕輕一觸扳機,還未扣動,就見目標猛然倒飛而出,碎裂的腦殼、飛灑的混合物在瞄準鏡中清晰可見。
“唉——”
石斗升長嘆一聲,瞅了眼遠處不動聲色的於寒,無奈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於寒換了個位置後,擡手一槍,將一個准尉擊斃。不過也到此爲止了,剩下的倭兵要麼被機槍幹掉,要麼被步槍打死,直到全軍覆沒,也沒能衝到五十米內。
“機槍手,把那邊再犁一遍!”於寒根據紅點的指示,往遠處一個營房中一指。
兩個機槍手對於寒怎麼判斷敵情非常好奇,但隊長連“袖裡乾坤”都會,隔牆見物似乎也能理解了,非常配合地瞄準那座營房就是一陣猛烈地掃射。
土坯夯築的隔牆根本無法抵擋加特林機槍子彈,房子很快就塌下了半邊,僥倖未死的倭兵抄着五花八門的器械嗷嗷叫着衝了出來,原來是一夥輜重兵,還有幾個抄着飯勺的伙伕,很快就被一股腦撂翻在地。
“停止射擊!”
見營地中只剩下一個靜止不動倭紅點,於寒連忙下令停火,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兵營的最高指揮官了。
於寒下令士兵們一半警戒,另一半打掃戰場,他則將步槍背在身後,取出手槍向紅點指示的方向走去。
“咣噹!”
到了營房門口,於寒擡起大腳將門踹飛。
“喝!”
早已戒備多時的立見直彌大吼一聲彈跳而起,轉過半圈後一腳將門踹向一旁,左手握住刀鞘,右手反握刀柄,緩緩地拔出打刀。
於寒見狀也收起手槍,取出了橫刀。
立見直彌被於寒憑空取物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最吸引他的還是橫刀本身,尤其是出鞘之後。
“立見直彌,請賜教!”
“於寒!”
簡短的惺惺作態後,立見直彌大吼一聲,雙手舉刀衝了過來,對着於寒左肩來了一記標準的“袈裟斬”,也就是自右向左斜下切。
於寒估摸着打掃戰場還得段時間,也就慢慢和立見直彌見招拆招起來,他舉起橫刀一磕,“噹啷”一聲脆鳴後,立見直彌連人帶刀被反震出好幾步。
立見直彌吃驚地瞅了於寒一眼,高高躍起後又是一記“唐竹”,也就是當頭直劈,毫無懸念地,又被於寒輕鬆化解。
立見直彌不信邪,又接連使出左雉(左橫切)、右雉(右橫切)、左切上(自左斜向右上切)、右切上(自右斜向左上切)、逆風(從下而上)、突刺(刺喉),將劍術動作挨個使完,每次都被於寒輕描淡寫地擋下。
見對手再也玩不出什麼新花樣,於寒也失去了興趣,在他看來,這些招數在華夏的基本刀術中也能找到,只是叫法不同罷了。
擋開立見直彌一記突刺後,橫刀劃過一道冷冽的寒光。
立見直彌雙手持刀偏向一側,保持着被擋偏的動作,一條血紅的細線從他腰間慢慢放大,很快涌出了汩汩的血液。
“撲通!”
立見直彌兩眼一黑,向前撲倒。
“叮!經驗值+100!”
於寒撿起立見直彌的打刀,饒有興趣地看了幾眼後收了起來。刀是不錯,只是短了點。
在屋內搜索一番後,除了幾十塊銀元外,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個大隊長也太寒酸了點。
這時,江海生興沖沖地跑了過來,臉上的喜悅難以抑制:“報告隊長,營地搜索完畢,糧倉、物資庫和彈藥庫完好,共繳獲大米三十萬斤、大豆五十萬斤、棉被一千條、軍服、棉衣各一千套、炮彈一千發、機槍彈二十萬發、步槍彈近五十萬發,還有三門大炮和三挺機槍,不過都炸得變形了。”
“好,都歸攏好了嗎?”於寒假裝不動聲色,心中早樂開了花,一個大隊的儲備果然沒讓他失望,這就叫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都歸攏好了,就等隊長去收呢!”江海生崇拜地看着於寒,有這麼神奇的隊長,後勤壓力幾乎等於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