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寒伸手抄住一支步槍,其他兩個倭兵還未回過神來,就覺咽喉一涼,一道細小的紅線迅速變粗,霧狀的鮮血噴薄而出。
“敵襲——快開槍!”
砰砰砰——
於寒就地一滾,躲過十幾顆子彈,起身之後已摘下兩柄刺刀,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殘影躥入了倭軍之中。
噗噗噗——
不到十秒,一個倭軍分隊全軍覆沒,連同先前的斬獲,經驗值累計到了128170/68000,絕大多是上次升級預留的,在危急時保命用。
就在倭軍盤問、找茬時,附近就聚了不少吃瓜羣衆,見突生變故,即使以堅韌自傍的倭人也驚駭不已。
“啊!殺人啦!”
“有人襲擊駐軍!快跑啊!”
眨眼間,倭人們亂作一團,紛紛四散奔逃,只有寥寥數人遠遠站着,心思各異地打量着這個膽大妄爲的鄉巴佬。
於寒絲毫不理旁人的反應,連戰利品都沒收拾,將兩柄刺刀一扔,揹着包裹掉頭就跑。好在沒人敢擋住他這個殺神,所過之處鬼神辟易,加上他過百的敏捷屬性,很快就跑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個倭軍小隊很快趕到了現場,但除了滿地的屍體和兩柄帶血的刺刀外,只有凌亂的腳印。
粗略勘查後,又發現了一些馬蹄印。倭軍小隊長將手下分散出去,很快找到了一些線索。
這些平民對倭軍什麼態度尚未可知,但要說替一個十連斬的殺徒掩飾,那就高看他們的品格和膽量了。
一個多小時後,倭軍小隊長根據所有信息構建了一個形象:年齡約二十至三十歲,身材高大(相對倭人而言)、面色黑黃(塗的)、體格健壯、身穿粗布衣服、腳蹬常見的木屐,揹着一個大包裹,騎着一匹雜色駑馬。
此人身手敏捷,性格殘忍,行事衝動,對軍人極端仇視,可以說是極度危險,十有八九是叛亂者的一員,到這裡的目的,肯定有極大的陰謀。
想到這裡,小隊長頓時覺得後背發涼,根據得來的信息,一個分隊在對方手中沒撐下一分鐘,他這個小隊恐怕也討不了好。不行,得上報。
姫路市作爲兵庫縣第二大市,又有着倭國第一古城之說的姫路古城,駐紮着一個大隊的兵力。小隊長連忙將所知的信息上報了所屬中隊。
中隊長也不敢隱瞞,又上報大隊部。
大隊長高杉元作當即立斷,全城戒嚴,並令上報的結城中隊按圖索驥,搜捕可疑人員。
結城中隊長結城丸一又將命令下到麾下三個小隊,包括察看現場的川島小隊立即行動起來,以分隊爲單位,在城中劃定範圍,
姫路城頓時雞飛狗跳、人心惶惶,身高超過一米七的中青年男子都倒了大黴,被抓了十幾個。
於寒早就扔掉了駑馬,又用探察術找到了一座被搜索過的空房,鑽進之後,用溼毛巾擦去臉上的樹汁,立刻恢復了本來面目。
現在外面正亂着呢,出去等於自找麻煩,雖然不怕,但是沒有必要。
依然掩住口鼻,打開保溫箱後,發現培養的鼠疫桿菌已經成型了,接下來就是怎樣傳播了。
天黑之後,城中依舊戒備森嚴,還實行了宵禁和燈火管制,這恰恰方便了於寒。
等到凌晨兩點時,於寒才悄悄出了木屋,一路上避過巡邏的倭軍,根據探察術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倭軍大隊部。
這個大隊有一個小隊的騎兵,加上軍官、傳令兵的戰馬,總計有六十來匹,這就是於寒的目標。
輕而易舉地摸進了一個馬廄,取出注射器給一匹馬各注射了一點富含鼠疫桿菌的培養液。
可能是經常注射疫苗的緣故,戰馬除了有些不安外,倒沒折騰出什麼動靜,這讓於寒鬆了一口氣。
考慮到同一個馬廄中的戰馬會藉助跳蚤、蚊蠅等相互傳感染,於寒沒有給每匹馬都注射,而是根據分佈位置挑選了十幾匹作爲目標。
馬會不會感染,鼠疫桿菌在馬的血液中是存活還是被免疫力滅殺,於寒不太清楚,就當一次試驗好了,反正貨很足,繁殖力也快,多抓兔子、老鼠就是了。一路走來,鳥取縣、兵庫縣都是山地,植被也非常茂密,又有探察術傍身,抓些齧齒類動物簡直太輕鬆了。
不過現在嘛,鑽山就不必了,食槽中的飼料就吸引了不少老鼠,於寒輕而易舉地抓了十幾只,注射後又放了出去。
無論它們跑到哪裡,爲了獲取食物,肯定會在人類附近活動。
到時候,無論是它們沾過的糧食、食物,還是它們身上的跳蚤,都會發揮巨大的作用,嘿嘿。
這些還遠遠不夠。
離開倭軍大隊部後,於寒找到了倭軍營地,悄無聲息地釋放出一隻只剛感染的跳蚤。
倭兵們頓覺奇癢難耐,一個個驚醒過來,伸手抓撓不已。
“混蛋!跳蚤!”
“好好的,怎麼突然有了跳蚤?”
“剛纔誰起夜了?一定是他帶回來的!”
路過營房的巡邏隊頭目聽到騷亂聲大爲光火:“吵什麼吵?老實點!”
大半個姫路市在夜色中沉睡,沒人發覺一場危機正在萌發、蔓延。睡夢中,有人唸叨着明天的生計,有人想着如何一夜暴富,有人給對頭划着圈圈,還有人惦記着隔壁風韻猶存的婦人。
夜色將近之時,一隻只劫後餘生的老鼠驚慌失措地鑽入就近的土洞、住宅、柴垛、雜物堆、水坑,一隻只跳蚤蹦跳着,帶着對血液的渴望尋找寄主…
姫路市折騰得差不多了,於寒果斷地跑路。沿途順走一隻毛驢,一口氣跑到了京都外圍,給毛驢打了一針後放生了。
過河拆橋怎麼的?怪就怪這是倭國的毛驢,只要能造成災難的一切資源,通通用到極致。
這次於寒低調了很多,躲在無人的地方繼續培養鼠疫桿菌,這東西是耗時間的,必須充分利用趕路和休息的空檔。
天黑之後,於寒又開始了喪心病狂的舉動,將一隻只注射後的老鼠均勻放入了京都幾個角落。
看着這個古建築羣,於寒忍住了縱火的衝動,不是覺得燒了可惜,而是怕影響大計。
看看時間還早,於寒連夜趕到了瀨戶內海邊緣,抵達了大阪。在江戶時代,大阪與江戶(也就是後來的東京都)、京都並稱爲三都,這個地方當然不能放過。又是凌晨三四點左右,月黑風高人人安睡,正好爲所欲爲。抓老鼠、注射、放生,一切操作的熟門熟路,正合了賣油翁那句話:無他,唯手熟爾,嘿嘿。
接下來是去東京,還是先光顧四國、九州兩島,於寒稍稍猶豫了一下,決定繞點路,把四國和九州料理一邊再說。
原因很簡單,四國島倒罷了,熊本、久留米可都在九州島呢。
熊本縣是第六師團的編組地,兵源來自熊本、大分、宮崎、鹿兒島;
久留米則是二戰時第十八師團的編組地,這個師團也是南京大屠殺的元兇,兵源來自大村、久留米、福岡,還有當初的薩摩藩,這可是侵略琉球島的急先鋒,也得給點顏色瞧瞧。
於寒駕摩托艇沿着紀伊水道一路向南,出了紀伊半島後轉向西行,駛入了四國島南部的土佐灣,又沿水道北上,在高知縣首府高知市登陸,此時天已微明。
於寒沒有馬上進入市區,在高知市以西大肆搜索齧齒類動動物,一隻只老鼠被他抓進籠內,直到每層都裝滿爲止,之後就是悠閒的等待。
日落日出,晝夜交替,幾天下來,高知、松山、八幡濱、宇和島依次被於寒光顧了一遍。
十一月二十日夜裡,於寒穿過四國島西側的豐後水道,在九州島大分市東側登陸。
本着走一路禍害一路的原則,在大分市釋放了幾十只老鼠後,於寒奔向了西側的久留米市。
現在雖然還沒有十八師團,但誰讓於寒的怨念太深?在市裡找了個無人的空屋,一口氣鍛造了十個籠子,每天晝伏夜出,用了整整一週時間,大小老鼠捉了幾百只,一一注射後全部釋放。
幾百只老鼠分散在久留米市後,沒有引起任何注意,於寒也沒打算欣賞成果,他對自己的提煉術還是有信心的。
下一站,熊本縣的首府、熊本市。這是所有倭國城市中,於寒最咬牙切齒的地方。
這時久留米與熊本市已經通了火車,於寒在鐵道旁等了一會後,一輛貨裝列車冒着長長的煙柱姍姍而至,速度也就二十來邁左右。
車頭駛過的剎那,於寒縱身一跳,像只蒼鷹般落在了車頂。
這列火車掛了七節悶罐車廂,於寒也不走門,直接用鍛造術熔開了頂棚,從破開的洞口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