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出來了!”
從大院出來沒多遠,於寒便跑出了那個舉目皆敵的小城,發現一千多米外便是長長的海岸線,正對他的像是一處軍港,軍港中泊着零星的蒸汽戰艦,上面無一例外地飄揚着膏藥旗。
軍港用鐵絲網隔離開來,一隊隊扛着步槍的倭國海軍士兵來回巡邏,還不時傳平隱約的犬吠聲。
幾十個沙包堆成的環形工事分列鐵絲網周圍,上面都架着手搖式加特林機槍;工事背後,還有幾門舊式克虜伯炮。如果誰想硬闖,分分鐘就會被撕成碎肉。
於寒咂了咂舌,果斷掐滅了試試的想法。他能躲開步槍,但面對一架加特林機槍也只有跪的份,何況不止一架,還沒算上後面的火炮。
等有了大殺器再說吧。
於寒拐了個彎,順着與海岸線平行的方向行走。
“得得得!得得得…”
沒等他行走幾步,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傳來,他回頭一瞅,就見幾百米外,一隊倭軍騎兵氣勢洶洶地驅馬而來,看方向應該來自城中,數量達一百多騎,儼然是支騎兵中隊,目標赫然就是他本人。
“呯!呯!呯!”
倭軍騎兵眨眼間到了二百米以內,紛紛扣動扳機,密集的子彈呼嘯着從於寒身側飛過,將地面打得泥土翻飛。
於寒能躲過近距離的子彈,那是因爲能看到敵人槍口指向,像這樣遠距離策馬射擊,準頭雖然很差,但由於毫無規律,加上人數不少,恰恰是最難躲閃的。
好在於寒運氣不錯,僅有一顆子彈擦過了他的肩膀,受了點皮外傷。
一輪射擊完畢,騎兵前鋒已到達五十米外,這時馬速已達到最高,就見這羣騎兵分兩列高速包抄而來,一個個趾高氣揚地舉着馬刀。
於寒見狀反而迎了上去,不是他魯莽,以他的現在的敏捷屬性,雖然能短距離超過馬速,但時間一長肯定不行;更重要的是,把後背留給敵人就成了活靶子。
幾秒鐘後,於寒發現他這個決定實在太英明瞭,可能是得到了消息,軍港內又衝出近五十來個倭兵,手持步槍追了幾十步後停了下來,幾個工事內的倭兵也握住了機槍,但都沒開槍,因爲於寒已經與騎兵攪成了一團。
“TNND!老子就一個人,至於用騎兵衝殺,還是海陸夾攻?”於寒吐槽了一句,躲過一個騎兵撞來的戰馬,身軀一矮,以違反物理定律的姿勢從兩隊騎兵中間滑過。在他頭頂,幾十把雪亮的馬刀一閃而過。
高速奔跑的戰馬給騎兵增添了成倍的殺傷力,但同樣不好調頭轉向。在於寒東躲西閃之中,很快就到了騎兵隊末。
躲過最後一柄馬刀的劈砍後,於寒轉身到了馬後,高高躍起落在騎兵背後,一把刺刀深深扎入對方的頸後。
於寒沒管經驗值提示音,接過馬刀後將倭兵一把推下,雙腿一夾馬腹,驅馬奔向兩千米外的一片山丘。
山丘中最高的一座目估高度約兩百多米,覆蓋着濃密的針葉林,另外兩個小山丘與之相連,同樣長滿了針葉類喬木。
兩個山丘相連的地方,一條河流沿着山腳流過。
於寒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想借助複雜的地形讓倭軍騎兵的優勢化零,如果他們下馬追擊,他不介意再收割一茬經驗值。
如果不是忌憚軍港外的火炮和機槍,於寒可能會在原地和對方玩上幾把。
“咻——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於寒前方几十米出多了一個深坑。
“希律律律!”
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差點將於寒掀飛出去。
“TMD!炮都用上了!”於寒暗罵一聲,雙手死抓住繮繩,夾緊馬腹驅馬繼續奔逃。
這時身後的騎兵已經撥轉馬頭提速追來,雙方馬速恰恰又處於一個水平線上。
於寒如果直線奔逃,肯定能將追兵甩在身後,但難保後方的大炮會不會繼續轟擊,他可不敢保證還有那樣的運氣,因此,他不得不選擇了斜向奔逃。
“咻——”
一聲尖銳的嘯聲傳來,於寒不由伏在了馬背上。
“咚!”
一顆炮彈像長了眼睛似的落在馬側不足五米的位置,於寒瞳孔緊縮,全身汗毛豎起,暗道一聲:“完了!”
出乎意料的是,炮彈卻遲遲沒有動靜。
“哈哈!啞彈!”
大悲大喜的感覺一閃而過,於寒按住狂跳不已的心口,加速向山丘奔去。
由於走了斜線,後面的騎兵越追越近,這時炮擊倒是停止了。
距山丘不足一里的時候,前鋒的一個騎兵高舉馬刀一個加速從於寒左側掠過。
“當!”
撞擊聲後,騎兵的馬刀斷爲兩截,手裡僅餘半尺殘兵。
於寒不管後方追兵,雙腿連擊馬腹,追上後左手太刀微微向下斜,將倭兵半邊腰部切開。
“啊——”一聲淒厲的慘嚎發出,倭兵抽搐着摔落馬下,後續騎兵躲閃不及,幾十只馬蹄踩踏而過,落馬者很快成了一攤肉泥。
“呀——”
狂傲的倭軍騎兵絲毫不爲所動,一個個鬼嚎着策馬揚刀追來。
“唰!”
“唰!”
“當!”
“噗!”
……
一陣絞纏劈殺,十來個倭兵被斬落馬下,雙方的馬速都慢了下來。
“希律律律!”
跨下的戰馬連中幾十刀,終於支撐不住,一個側翻滾倒在地。
於寒一個翻滾站了起來,扔掉佈滿缺痕的馬刀,上前撫了撫戰馬的額頭。
戰馬微微掙扎幾下後失去了動靜,兩眼睜得溜圓。
戰場上難得地出現了片刻的寧靜,但不到半分鐘後,剩餘的倭兵又嗷嗷叫着揚刀驅馬奔了過來,雖然沒了速度優勢,但高度依然佔優。
但於寒不是他們這樣的普通士兵,而是超出常人極限一倍半的存在,加上手中的太刀鋒利無比,這輪單步對多騎下後,又有五個倭兵飲恨當場,而於寒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還再次搶了一匹戰馬。
倭兵們絲毫沒有知難而退的想法,想佔着人數的優勢將於寒生生耗死。
然而,於寒攢下了大量經驗值,就是爲了應付眼前的情況。
“升級!屬性值暫不分配!”心中默唸一聲,升到了十二級,力量、敏捷、感知再次刷新增值,於寒大吼一聲後,一刀將一個倭兵斜劈爲兩段。
且走且戰間,終於到了河邊,仔細一看,河流約三十米寬,早就結了厚厚的冰層。
只要渡過這條河,鑽入山林就可逃出生天。
這時,所有倭軍騎兵退潮一般向兩側避開,避到幾十米開外後紛紛下馬,就像專程歡送一樣。
於寒疑惑地看了一眼河對面,馬上傻了,只見上百隻槍口齊刷刷地對着他,清一色的黑色軍服圓筒帽。
“自投羅網?”於寒暗道失算,此刻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不,已經追上了。
這時下馬的騎兵紛紛退下彈殼開始裝彈,對面的倭兵已經開始了齊射。
“呯呯呯呯——”
密集的子彈飛來,戰馬一聲長嘶後轟然倒下,於寒卻藉着間隙踩着怪異的步伐衝到一側騎兵當中,等對面第二排倭兵換步上前,於寒又與半數騎兵混成一團。
“刷刷刷——”
太刀橫削豎砍之下,騎兵紛紛中刀身亡。
於寒又用刀身連擊戰馬,一匹匹無主戰馬頓時四散奔跑,將餘下的騎兵衝得七零八落。
等倭兵回過神來,發現罪魁禍首已經不知所蹤。
“分頭追馬!追上所有馬匹!”
騎兵中隊長一聲令下,騎兵們各選目標追了上去。
於寒確實藏在了馬腹一側,也就是常說的蹬裡藏身。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真心感謝這些騎兵,讓他的騎術從零開始突飛猛進,雖然大多靠了蠻力,但至少打下了底子,在屬性與技能的加持下竟能硬懟騎兵中隊。
鑑於目標超常的殺傷力,倭軍騎兵仍是全線壓上,但戰馬奔逃方向不一,所以被分成了七、八撥,每撥十四到十五人不等。
爲了不暴露位置,於寒任由戰馬自行奔跑,七個倭兵很快追了上來,但於寒已經達到了目的:距河對面的倭兵已將近一里之地。
“駕!”於寒不再躲藏,翻身上馬劈落一個倭兵後疾速狂奔,其餘六人緊追不捨,略近的騎兵也聞訊趕來。
解決掉六個附骨之蛆後,天平終於傾向了於寒,追兵沒有放棄,但天慢慢黑了下來。
“只會偷襲逃跑的懦夫,敢不敢與我決鬥?”
一道公鴨般的嗓音傳來,於寒回頭一瞅,是一個倭軍中尉,想必就是騎兵中隊長了。
“決鬥可以,讓你們的人後退五十步。”於寒嘴裡喊着,卻沒有放慢馬速。
“我同意!你們停下!”中尉止住手下後,單騎追了上來,於寒見狀放慢了馬速,雙方停下後相距五十米。
“手冢和樹!”騎兵中尉舉起馬刀高聲說道。
“木村拓哉!”於寒可不會報出真名。
“你爲何攻擊帝國軍人?”手冢聽到於寒純熟的倭語就是一愣,馬上信了幾分。於寒絲毫沒有清國子民的任何畏縮神情,最重要的是連辮子也沒有,這在清國可是要砍頭的。
想到那個冒牌海軍大將的話,於寒假裝咬牙切齒道:“你還記得新政大總督、征伐大元帥,西鄉吉之助嗎?”(注:西鄉隆盛)
“原來你是鹿兒島的武士。西鄉前輩的事我也很遺憾。”
手冢沉默片刻後語氣一變:“但這不是襲擊帝國軍人的理由!殺——”
長長的嘶吼中,手冢策馬揚刀衝殺而來。
兩馬錯蹬過後,結果毫無懸念。
手冢飆血落地,夜幕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