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部又轉回了一個重要消息:據情報人員發回的電報,一萬多俄軍突入了呼倫貝爾都統轄區,以一支三千人的騎兵旅打頭陣,對呼倫貝爾發動了試探性進攻,並大肆劫掠周圍部落。
於寒急令騎二團及特三營一個連西進,破壞齊齊哈爾至呼倫貝爾間的鐵路,限制俄軍的行進速度;並伺機攻擊沙俄騎兵旅,在可能的情況下斷掉對方後勤補給線。
鄭永時這時也收到了恩澤的求援,後者顯然收到了呼倫副都統依興阿的急報,一場大戰迫在眉睫。
俄軍提前一年發難,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於寒攻佔了海蘭泡,嚴重刺激了對方,但即使於寒什麼都不做,俄軍一年後照樣會一路平推,打到救國軍的地盤。因此,於寒對此沒什麼愧疚,兵來將擋就是。
返途中再次路過伯力,見五十多條運兵船在碼頭排成好幾列,依次等候俄軍登船。
看來第二軍也有動作了,如果同原歷史上軌跡相同的話,第二軍將沿黑龍江、松花江水路進攻依蘭、呼蘭及哈爾濱,再分兵進攻寧古塔、齊齊哈爾,得手後南下進攻吉林,再合兵攻擊沈陽。
瀋陽現在可是於寒的地盤,當然不能讓他們得逞,而且吉林將軍長順在清俄戰爭中一再妥協,將不抵抗精神貫徹得無以倫比,指望他擋住俄軍,還不如盼望奇蹟呢。
此時又將近黎明,要偷襲的的話仍有時間好,但於寒這次只是是靜靜地等待着。
不一會,又有五十多條大型拖船抵達伯力港,更多的兵員也來到港囗,用探察術感應之後,發現兵力三千五左右,還有四百多匹馬、二六多門火炮,還有幾十人應該是工兵。
天明時分,滿載士兵和戰馬以及大量輜重的二十來艘江輪及五十多條拖輪緩緩起航,沿黑龍江逆流而上。
應該沒錯了。
於寒見狀,搶先一步前行,並在同江登岸等待。果然像原歷史中一樣,俄軍抵達同江後立即展開了攻擊,同江守軍稍作抵抗後便棄城而逃,俄軍留出一部守城後沿松花江逆流南下。
於寒再次悄悄跟上,他不會幫清軍做保姆,但如果後者有血性、能奮力抵抗的話,他會暗助一二。
於寒關注伯力來敵之時,救國軍第五師在同式江的率領下抵達哈爾濱,特一團三營九連、騎一團一營順利與其匯合,作了必要的偵察之後,三方人馬立即撲向了沙俄鐵路警備司令部的“護路隊”。
第五師人數有一萬五千多,這麼大的隊伍出動,根本沒有保密的可能,俄方護路隊沒多久便得知了消息,一邊緊急佈防,一邊召集在外的護路隊火速回援;
同式江確定偵察的信息無誤後,立即下令:動用攜帶的60迫擊炮對鐵路警備司令部展開攻擊。
幾輪炮火便摧毀了護路隊爲數不多的火炮,護路隊立即陷入了慌亂中。說實話,要不是北上璦琿路過,攻擊一支護路隊真不用一個師。
但同式江並不急於總攻,而是放慢節奏,引外面的護路隊源源不斷地撲入埋伏圈,這場場牛刀宰雞的戰鬥勝負已定。
騎二團在巴布的率領下沿清俄鐵路西段一路西進,同行的特三營七連則將沿途鐵路拆毀多處;其間遇到幾撥百來人的沙俄護路隊,都被騎二團一一解決。
穿過西大嶺後,到了呼倫貝爾南側的依敏河畔,騎二團與一支三百人的哥薩克騎兵狹路相逢,對方一看人數懸殊,立即向北逃躥。
巴布一抽騎兵刀,全團一千多人催馬追殺上去,幾輪射擊後,擊落數十個敵騎,剩下的逃得更歡了。
巴布豈能放過即將到手的獵物?全團緊追不捨,很快追到了呼倫貝爾城外十里之處。
特七連連長阻止不及,恐其中伏,率隊遠遠綴在後面。
城外有一千五百多哥薩克騎兵,都躲在城頭火炮的射程之外,被追擊的那撥騎兵繞行而過,隨後掉轉馬頭並在一起。
敵騎見狀紛紛聚集,很快形成兩支千人隊。
巴布這才意識到自己魯莽了,但此時已是有進無退,一旦後退,勢必造成潰敗。
他將心一橫,舉刀衝向了其中一撥,除了留一個營觀望外,其餘一千人緊隨其後。
兩支威名赫赫、歷史久遠的遊牧騎兵在吐爾扈特東歸之後,再次發生了千人以上規模的對決。
巴布一馬當先,騎兵刀石火電光般揮過,將一個金髮卷鬚的敵騎梟首。
金鐵交鳴聲剎時響成一片,滾滾煙塵中,戰馬嘶鳴、血肉橫飛,不時有人中刀,發出淒厲的慘號,一個照面過後,雙方各自調頭收攏,遠遠地對峙着。
巴布一看身後,原先一千人的隊伍少了近兩成,對方的損失也相差彷彿,但還有一支千人隊在一旁窺視,還有一千人位置不明,如果在戰事膠着時突然殺出,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特七連連長知道不能就這麼下去,立即派一個排打着從程德全那裡要來的龍旗趕奔向城下。
一旁觀望的千人隊見對方人數又少,立即派出一支百人隊攔截。
前者早有預料,舉起騎槍便打。
砰砰砰——
一番回身射擊之後,五六個追兵栽落下馬。
令敵騎驚異的是,前方的隊伍竟沒有拉栓,只是繼續扣動扳機,又射出一波彈雨,猝不及防下,近十人再次中槍倒下。
特七連這時也出現在遠處,勒停戰馬後,一個排下馬掀開了兩輛馬車上的篷布,露出兩挺組裝大半的馬克沁,還有幾個沒見過的小鋼筒,雖然不認識,但絕不是大煙袋。
將幾件大殺器搬下之後,馬車往前一橫,形成一道障礙。
對方團長頓感不妙,放下“千里鏡”,率全部兵力衝殺而來。
騎二團三營見狀剛要攔截,就見特七連近六十人舉槍齊射。
砰砰砰——
這次是靜止射擊移動靶,比上輪準了不少,一波彈雨過後,擊落二十多騎。
騎三營這時再衝上去混戰,可就遭了魚池之殃,營長稍一思索,立即做出了相同的選擇,率先舉槍瞄向第二支千人隊。
槍聲立即密集了近十倍,更多敵騎被擊落馬下。敵騎見狀一分爲二,五百騎衝向了騎三營。
騎三營立刻催動馬匹,片刻之後,將側翼對向敵騎的前鋒。
如果純靠砍殺,這樣的陣型對三營相當不利,對方一波衝鋒,即可將己方陣型攔腰截斷,之後再分割包圍、各個擊破。
但騎三團此時拿的是騎槍,就像海戰中佔了“丅”字頭一樣,將己方火力發揮到了最大。
砰砰砰——
六百多枚彈丸如飛蝗般射出,敵騎被擊落數十人。
騎三團且戰且走,引着敵騎繞了個圈子,與特七連匯合一處。敵騎見沒討了偏宜,在局部也處數劣勢,重新歸隊後,整個千人隊向特七連衝去,阻止機槍開動。
“打馬!”
特七連連長大吼一聲後扣動扳機,對方一匹戰馬哀鳴着栽倒,後續幾騎躲避不及,頓時被絆得人仰馬翻,將騎兵們拋飛出去,又被後面的戰馬踩踏爲泥。
如此一來,敵騎攻勢一緩,繞了個圈子後分兩翼包抄過來。
這就給了特七連和騎三連一些時間。
敵騎分散後,命中率低了不少,但每次射擊,仍有幾十人被擊落。
等敵騎衝到附近,特七連與騎三營突然默契無比地扔出幾十個黑乎乎的橢球體。
“炸蛋!”
敵騎團長目光一縮,連忙來了個馬腹藏身;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當敵騎衝至十米左右時,前方突然讓開了一條通道,但通道的前方,是兩挺面目猙獰的馬克沁機槍。
突突突——
兩股洶涌的金屬流瞬間撕開了敵騎的陣列,彈雨所及之處,敵騎連人帶馬血肉橫飛,與此同時,手雷、步槍齊齊發威,敵方近在咫尺,卻被生生阻住不得寸近。
這時兩門迫擊炮也開始轟鳴,咚咚聲中,炮彈不時落入敵騎後隊,三十米內人馬皆僕。
與巴布絞殺一起的千人隊見此情景,衝殺完一波後舍了對手,向特七連迂迴而來。
巴布率隊緊追不捨,並命部下開槍射擊,整個戰場立即亂作一團。
呼倫貝爾副都統依興阿得知援兵到來,加上城外的戰鬥正酣,觀察了一陣後確定不是圈套,這纔派出兩營清兵出城接應。
兩方匯合後,一起殺向戰場。
對方見狀守軍也加入戰團,人數上已不再佔優,果斷收攏人馬撤離。
在依興阿的邀請下,騎二團、特七連暫入呼倫貝爾城休整,此戰告一段落。
原歷史上,在一年之後,西路俄軍步騎並舉,一鼓攻下了呼倫貝爾城,隨後用誘兵之計重創退守西大嶺的清軍,繼而攻克西大嶺,又舉兵東進。
由於於寒的插手,戰爭比原歷史提前了一年多,很多細節也發生了改變。————————————————
與此同時,第五師殲敵兩千,俘獲三千餘,包括沙俄鐵路警備司令部在內的六千護路隊至此覆滅。
第五師迅速控制了哈爾濱站,這時第六師、第七師、重炮二旅及隨行輜重團恰好抵達。
於寒得悉以上情況後改變了部署,令江海生率第六師及軍直屬團、重炮二旅駐紮在杜爾伯特待命,並防備赤塔的俄軍東進;
第七師則沿松花江開往三姓(依蘭),伺機進攻伯力來的俄軍。
第五師北上璦琿,伺機控制各個要隘,俄軍絕不會甘心丟失海蘭泡,定會展開抱復,藉機進攻璦琿,再一路突破,與其他幾路俄軍合力拿下關外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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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九日,伯力來犯的三千多俄軍在薩哈羅夫少將的率領下抵達了三姓,很快攻佔了城北與城西的陣地。
三姓守軍在副都統農英阿的率領下進行了激烈抵抗。
農英阿手下有八營兵力,在人數上並不吃虧,但裝備、戰力卻相差懸殊,在俄軍猛烈的炮火下,守軍死傷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