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勝利與否,在戰爭前就已經確定了。諾亞是這麼認爲的。
但是他也知道,戰爭的兩方,本來也都認爲自己會贏。只不過最後的發展,總是會超出其中一方的預期罷了。
現在,他想讓自己成爲正確的那一方。而要做到這一點,就要讓敵人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才行。
諾亞敲打着羽毛筆,覺得也許是時候把帕西騎士的頭送回去了。
“貝拉?”諾亞問,“你在嗎?”
其實不用問,只要看看毛毛就知道。毛毛用後腿站起來,前爪在空中扒拉着什麼,像是有條隱形的逗貓棒。
“在。”貝拉的聲音。
“啊我反應過來了。”諾亞撓撓鼻子,“請把哈肯爵士和肖恩請來吧。”
隱身的魔女答應了一聲。沒過多久,哈肯爵士和肖恩就來了。
這兩位都穿着軍裝,但是卻有着明顯的不同。雖然兩人都腰桿筆直,但是諾亞還是覺得哈肯爵士更像個騎士,而不像軍人。改變並非一時半刻就能發生的啊,諾亞想。不過現在這也不重要。
“請坐。馬上就麥收時節了。”諾亞開門見山。“我們拖了這麼久,公爵的耐心應該已經磨得差不多了。”
肖恩在椅子上動了動,似乎有點興奮。“要開始了嗎,營長?”
“對。”諾亞點點頭。“要做兩件事。第一,是把帕西騎士的頭送給公爵;第二,是把肖恩的情報人員派出去,隨時掌握公爵軍隊的動向。”
哈肯爵士想了一下。“今天我看過了,再過五六天就該收小麥了。收穫了以後還要脫殼、存放,公爵的騎士最少要十天以後才能聚集起來。”
“也就是說十二天以後才能來。所以我有點猶豫,現在做這兩件事會不會有點早。”
“這的確不大好說。”哈肯爵士說,“不過我們也許還能再準備點後手。”
“比方說?”
“要是公爵不打算派出所有騎士的話,就刺殺他一下。不必殺掉他,只要能讓他受傷,就足夠他下定決心了。”
諾亞想了想。“這倒是也行。那就這麼計劃着吧。”
“打算讓誰去送帕西的頭?”哈肯爵士問。
“從挖礦的密探裡選一個吧。”諾亞說,“不過我也沒想好。這些密探怕是不會聽我們的命令。”
“我覺得,還是得我們自己的人去才行。”肖恩說,“這樣更穩妥一些。密探有可能中途跑掉,也有可能會把我們的狀況告訴公爵。”
“說得對。”諾亞點頭,“看來也沒有其他人選了,只能再麻煩貝拉跑一趟。不過還有點問題,貝拉帶不了那麼大的東西。”
貝拉的隱身能力有限,這是諾亞最近才發現的。如果她想的話,可以讓身上的衣服也隱形,或者讓一把刀劍隱形。不過這也就是極限了。最近諾亞偶爾會看見一件空蕩蕩的裙子在城堡裡飄來飄去,那就是貝拉魔力不足的證明。
而帕西騎士的頭要放在一大塊冰塊裡保存,周圍還要添上些麥秸鋸末之類保溫,那可是個大箱子——現在是夏天,要是沒有這些東西,就會腐爛了。如果貝拉帶着箱子的話,人們只會看到一個箱子在空中漂浮着前進。這可不會是什麼好看的場景。
“帕西騎士的頭要送到哪去呢?”哈肯爵士問,“不能放在城堡大門口吧。”
“我是想放在能讓加里公爵最受刺激的地方。”諾亞說,想起了看過的電影《教父》。“比方說加里公爵的牀頭,或者大廳的主座上。”
“那就只能靠貝拉小姐出馬了。”哈肯爵士摸了摸下巴。“可以讓一個密探去扛箱子,貝拉小姐在一旁監督。等把箱子送到了,貝拉小姐可以只把那顆頭送進城堡。那個密探到時候直接處決了就行。”
諾亞想了想。“也行。貝拉,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貝拉的聲音,“只帶着一顆頭的話,潛進公爵的臥室應該是沒問題的。”
“好。”諾亞拍拍手,“肖恩去從礦道里找一個密探來,挑個工作最不賣力的。我讓卡爾找幾個水手,送貝拉和密探去白河堡。貝拉要在白河堡多待幾天,直到確認了公爵會派出所有騎士之後再回來。否則的話,找機會刺殺他一下。”
“沒問題。”貝拉說。
“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別被公爵的人發現了。”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隱身的魔女說。“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
諾亞笑了笑。“接下來就是肖恩的情報部隊了。雖然只有一個班,不過也要用到刀刃上。我打算讓他們去傳遞信息,肖恩你覺得怎麼樣?”
“聽從您的指示,營長!”
“我的想法是,把他們分佈在從白沙隘口到白河城這一路。”諾亞展開東境地圖,“這一路都是山地。找一些山峰,讓你的人潛伏到山頂上去。每個人帶好火種和小鏡子,用約定好的代碼發訊號,這樣一站一站往回傳。你覺得怎麼樣?”
“火種和小鏡子?”肖恩問。
“夜裡用火光,白天用鏡子反射陽光。你的人視力都很好,遠處的火光也能看清楚。”諾亞比劃着,“這樣,我們用一斷一續的代碼來表示各種信息。我們先考慮一下所有可能碰到的情況,編制出一個代碼表來。”
“這是可以的,營長。”肖恩想了一下,“要是陰雨天呢?”
“陰雨天的確會麻煩一些。我會請簡做一些防水材料罩在火堆上,這樣也可以點起火來發信號。卡爾帶回來了幾桶黑油,用來點火非常好,也不怕雨水。我們就用它們來發信號就好。這兩天我們做一些針對性訓練,然後你們就出發。”
“是!”
“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哈肯爵士睜大了眼睛,“那能不能用來燒船?”
“可以是可以,但是太少了。”諾亞說,“要是多的話,我們可以讓整個白沙隘口都燃燒起熊熊火焰來。可惜不夠。等打完這一仗吧。以後讓卡爾去火燒島再多運回來一些。”
哈肯爵士點點頭。“要是真的水潑不滅的話,那在戰爭中就太有用了。”
諾亞嘆了口氣,想起了凝固汽油燃燒彈。“以後會有的。只要航線打通了,那種黑油會源源不斷送回來的。”
要是有了石油……又該進入一個全新時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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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步兵第一團建立於卡琳歷139年4月,這是一支擅長山地作戰的部隊,核心成員由原地底居民構成。雖然被稱爲團,但是一開始只有一個營的規模。”
——《帝國皇家陸軍史》,皇家陸軍參謀部編著,帝國曆2年1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