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大典已過去半個月,當日被季連清中傷的阮澤之,傷勢已經恢復,可他明顯沒有安分的跡象。這段時間,他暗地裡鼓動那些對季連清不服的人,三番五次偷偷襲擊季連清,都無果。
季連清明知道是阮澤之派人暗中做的手腳,可證據不足,一時並不能拿他怎樣。而阮澤之心裡也很清楚,所以越發放肆起來。
泣影曾多次問過季連清,阮澤之三番五次對她不敬,爲何她還留着阮澤之的命。季連清只是笑笑,說道,“本宮需要一個契機,一個一舉將他擊倒,讓他永生翻不了身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一個月之後,這個機會就來了。
前段時間西流國沿海的一個小鎮突然發生大範圍的百姓死亡,經過官府調查,竟然發現當地百姓引用的水裡被人惡意下了□□,一查之下,□□竟是來自影靈門的獨門□□。
西流國皇帝震怒,發生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情,西流國絕對不能對江湖惡勢力影靈門再放任不管。於是當即下令圍剿影靈門。如今圍剿的軍隊不出三日,就要到達影靈門,一場廝殺迫在眉睫。
季連清從聖宮回到府邸時,影靈門四大長老已經在前廳等候多時,連風曲泠和冷妍霜也一併過來了。看到季連清,他們忙迎了上去。
“屬下參見教主。”
季連清走到主座前坐下,目光從衆人臉上一掃而過,笑道,“今日是什麼大日子,怎麼四位長老齊聚本宮的府邸了?”
風眠面色十分嚴肅,沉聲道,“教主,已經證實消息,西流國派來圍剿我影靈門的人,不出三日就要抵達靈島了!”
季連清面色一驚,立馬站起身,“你說什麼?這麼大的事情,爲何今日纔得到消息?”
水溟與火赤一向對季連清面服心不服,從未在她面前放低過姿態,此時臉色也是異常的羞憤難看,對於突然發生的這件事情,他們也是始料未及。
季連清看向火赤,冷聲問道,“火長老,靈島周圍都是你負責查管,爲何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今日才知道!這麼長時間了,你手下的人,難道都沒有察覺嗎?”
火赤自知理虧,垂着頭,“教主息怒,此事確實是我的責任,我得知消息後立馬就加強了部署和防備,請教主責罰。”
水溟忙上前一步,急聲說道,“教主,如今大敵當前,我們應該立刻商討出迎敵之策,而不是……”
他的話未說完,已被風眠打斷,“水溟,該怎麼做,教主心中有數!”
水溟張了張嘴,看向風眠暗含警告的眼神,只好住了嘴。
“出現這麼大的事情,水長老的人居然毫無察覺,確實是水長老的失職,這個罪名本宮自然不會輕易饒過。”季連清看了一眼水溟,發現他臉色異常難看,卻沒了往日的傲慢,心中一陣冷笑,“只不過,如今大敵當前,我們自然是要先商討出一個迎敵之策,至於處罰的事情,等這件事情平安過了,本宮自有定奪。”
她轉身看向風曲泠,突然問道,“風左使,可查清楚此次派來圍剿的主帥是誰?”
風曲泠搖了搖頭,“派出去的人根本無法接近他們的船隻。”
冷妍霜突然說道,“這麼多年來,靈島從未被人發現過,世人只知道影靈門十分神秘,卻沒人知道影靈門到底在何地,就是因爲靈島極其隱秘,這些人,究竟是怎麼發現靈島的?”
冷妍霜的一句話,讓氣氛再一次冷了下去。確實,靈島神秘至極,這麼多年從未被人發現過,如今卻在短短半個月時間,被西流國的人發現,實在詭異。如今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影靈門內出了內奸!
衆人面色皆是十分嚴肅,誰都沒有說出那兩個字,可大家心裡卻十分清楚,這次靈島這麼快被發現,一定與內奸有關!
火赤脾氣向來大,如今影靈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的火爆脾氣立馬衝了上來,“膽敢背叛我影靈門,若是讓我查到是誰,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風眠皺着眉頭,“大敵當前,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想辦法抵禦西流國來兵侵襲。”他擡頭看向季連清,問道,“教主意下如何?”
“風長老所言不虛,如今最先要考慮的是加強島內部署,抵禦外敵來犯。只不過,”季連清雙眼微微眯起,眸底閃過一絲冷光,“這內奸,也要儘快抓起來,既然他們已經串通好,我們倒不如將計就計,將一份假的防禦計劃散播出去,一來可以誘惑對方,二來也可查出到底誰是內奸!”
“還是教主想的周到,我等定在教主帶領下齊心協力,決不讓靈島落入外敵之手!”風眠垂下頭,恭敬的說道。
木書、水溟與火赤三人,聽完季連清這番話,心中着實震驚,他們想不到,不過十幾歲的小丫頭,心思居然能如此縝密。此時的他們,漸漸開始對眼前的人有了改觀,從心底對她生出一絲敬畏之情!
季連清轉身看向衆人,“火長老,你這就回去將詳細的部署計劃制定出來,全島戒嚴,這段時間誰都不許進出。木長老,你最擅長攻心之術,內奸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
木書和火赤恭敬答道,“屬下敬遵教主指令。”
“風長老,餘下的事情就交由您和水長老負責。”季連清交代完,轉身往屋外走去,經過風曲泠身邊時,她突然停了下來,“風左使,你隨本宮一起去島上看看情況。”她並未看風曲泠,說完這句話就出了前廳。
靈島四面環海,風曲泠一路隨着季連清來到了靈島的最西邊,放眼望去,白霧茫茫望不到盡頭。
他站在季連清身後,她衣裙被海風吹在身後飛舞,身軀看起來十分單薄,看起來明明單薄的經不住這麼大的海風,卻挺拔堅強的站在那裡,風曲泠心裡涌起一絲疼惜,突然想起那一夜她喝醉的模樣,她拉着自己的手時的小心翼翼,求他不要離開她……
“風左使,你說,這次來的人,會是誰?”
海風將她的話吹入他的耳裡,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風曲泠忙收回心神,走到她身邊。
“屬下辦事不利,至今還未查到到底此次主帥是誰。”風曲泠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但依舊選擇了裝糊塗。
季連清笑了笑,只是這笑意沒有一絲溫度,“那你希望來的人是誰?”
這一次,風曲泠卻選擇了沉默。他很想問,那你呢,清兒你又希望來的人是誰?只是,即使不問,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兩人間突然陷入了沉默,唯有越來越猛烈的海風,卷着濃烈的海腥味直向岸邊撲來。
過了很久,終於還是風曲泠先開了口,“教主,天色已晚,教主請回吧。”
季連清突然轉過身面對着風曲泠,也許是因爲久久盯着大海的緣故,她的眼底浮起了一層血絲,她盯着風曲泠的眼睛,突然說道,“風曲泠,我們成親吧!”
風曲泠後背一僵,表情十分震驚,就這麼盯着季連清,一時忘了回答。
季連清突然擡起頭,一手撫上風曲泠的臉,在風曲泠滿臉的震驚下,吻上了風曲泠的脣。
冰冷的脣,沒有絲毫溫度,兩人的脣觸碰在一起的時候,風曲泠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心跳突然停止了跳動。
只輕輕一碰,季連清就離開了他的脣,她望着風曲泠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表情,紅脣輕輕勾起,就這麼轉身往島內走去。
風曲泠一直站在岩石上,目送着季連清遠去的身影。那一抹豔紅一點點在他眼底縮小再縮小,終於消失不見。
“好,若這是你想要的的結果,我答應你。”陪你瘋狂一場,只是,到底又是誰在幫誰圓一場夢……
風曲泠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他轉過身面向茫茫大海。夜色深沉,將他的身影完全罩在了黑夜之下,只有風捲着他的衣衫,發出一聲聲寂寥的空響,像是不停歇的悲鳴。
第二日,季連清與風曲泠訂婚的消息迅速在影靈門內傳了開。風曲泠本以爲季連清只是說說,卻不想她說的竟是真的,而且第二日就將消息散播了出去。
她如此着急的向衆人昭告,又到底是爲了什麼……風曲泠不想去想也不願去想,他冷靜自持的活了二十年,這一次,他突然很想放開一切,去擁抱住藏在心底很久的那個身影,緊緊抓住她,再也不放手!
三日後,西流國的軍船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靈島之外,季連清站在鳩山之巔,遙遙望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羣。
“這麼快就闖入我靈島,看來這內奸還真賣力,這麼着急想除掉本宮的性命。”季連清冷冷笑道。
風曲泠站在一側,面容冷峻的看着岸邊發生的一切,說道,“教主放心,火長老已經將島上的陣法全部換了,即使他們能成功踏上靈島,也闖不進島內,最後只會在島外的秘林裡送命!”
一串急切的腳步聲在他們身後響起,冷妍霜急匆匆的走到季連清身邊,“教主。”
“嗯,查到主帥是誰了嗎?”季連清問道。
冷妍霜答道,“目前只能看到在船上指揮的人是西流國鐵騎軍右軍統帥左義。”
“左義此人驍勇善戰,膽識過人,西流國這次倒是派了一名得力大將來圍剿我影靈門,看來這次是鐵了心要一舉剿滅我影靈門了。”季連清淡淡的說道。
可冷妍霜卻還是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失落。
“既然他們要來送死,那就讓火長老好好招待他們。冷姐姐,傳本宮的命令,影靈門門衆全面防禦,不得讓西流國兵士踏足靈島一步。若發展有人叛教逃敵,一律格殺勿論!”
“是,教主。”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下章兩人要見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