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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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染走後,風曲泠除了吩咐映月送來止血傷藥和熱水紗布,再未開口說話。房間裡靜極了,唯有風曲泠替西鑰昇清洗傷口發出的輕微響聲,卻有着讓人心驚的顫抖。

從風曲泠說出西鑰昇中了影靈門的三日醉開始,季連清的心便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她緊緊的抓住軟榻兩側的扶手,青筋因爲過度用力完全暴露在手背上。可即使如此,她的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那些人果然是影靈門派來刺殺自己的,而他,爲了救她,現在正處在生死邊緣,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能爲他做,只能眼睜睜的在這裡看着,在這裡等着。

他只有三日的時間,三日的時間……如果三日後,修染沒能找到解藥……季連清驚恐的閉上雙眼,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一遍遍在心中安慰自己,可恐懼還是無時無刻不向她襲來。她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淚卻如何都止不住,她只能看着淚水一點點滴落在掌心,有着蝕骨的冰涼。

季連朗取過披風披在她身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冰冷顫抖的雙手,輕聲安慰道,“清兒,別害怕,有風神醫在,昇王不會有事的。修染已經出去找解藥了,三日後昇王就能醒了。”

季連清眨了眨眼,眼淚順着眼角就滑落,她痛苦的喚道,“大哥……”

季連朗站起身,輕柔的將她抱在懷裡,“一切有大哥在,大哥不會讓昇王有事的。”懷中的人痛苦的顫抖着,瘦弱的身軀好似怎麼都握不緊,隨時都會消失一般。他輕柔的撫摸着她的髮絲,鑽心的疼痛一波一波侵襲着他的身心。看着她痛,他比她還要更痛。

此時新羅鎮郊外的一座莊園中,黑夜籠罩了一切,唯有正廳的燈火還亮着。

楚雲鈺站在窗邊,整個人已完全融入夜色之中。隱在夜色中的側臉如一把銳利的劍,帶着寒若冰霜的冷戾。他背對着屋內的一男一女,雖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們卻能感覺到他周身濃烈的戾氣和憤怒!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雲鈺沉聲問道,冷寒的語氣彷彿從地獄而來,聽在心間有着刺骨的冷顫。

站在他身後的一名黑衣的男子低下頭,恭敬的答道,“爺,屬下已經查實,是阮澤之派人乾的。”

“哼,沒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王不是吩咐過,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允許他輕舉妄動嗎?他爲什麼還是擅自行動了?”

楚雲鈺身後的男女互望了一眼,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恐懼。他們知道,主子是徹底被惹怒了!

“阮澤之一直在找機會對季連清下手,之前季連清在楓城的消息被我們刻意隱瞞下去,他已經很不滿意。如今叫他發現了她的蹤跡,他如何肯放過,只怕是她等不及想要除去季連清這個心腹大患。”黑衣男子擡起頭,目光鋒銳奪人,“爺,阮澤之已經不是第一次違抗您的命令,這個人太過狂妄自大,要不要……”

話未說完,已被楚雲鈺止住,“本王自有安排,他還有他的用處。”

“爺,那現在怎麼辦?西鑰昇現在生死未卜,又如何完成與您的交易?”紅衣女子擔憂的問道。

此人正是今夜在畫舫上,邀請西鑰昇與季連清上船的女子,名爲纓絡。

楚雲鈺凝眉看着漆黑的夜空,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隔了片刻,幽冷的聲音纔再次響起,“西鑰昇沒那麼容易死!若是他這麼容易就死,也不會與本王在邊境對戰多年。”他突然轉過身,一半的身子從黑夜中探了出來,對着黑衣男子吩咐道,“凜夜,你這就派人日夜盯着西鑰昇住的客棧,一有消息立馬來報。”

“是,屬下這就去辦。”凜夜接到指令,如鬼魅般的身影瞬間沒入黑夜。

“爺,那阮澤之那邊,您打算怎麼辦?他一而再再二三的視您的指令不見,我們要不要給他點教訓,也好讓他老實一點?”纓絡看着楚雲鈺,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雲鈺沒有答話,整個身子慢慢從黑夜中退了出來,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面,清脆而低冷的聲音在房間響起,讓人心絃驟然崩在一起。

他勾起脣角,薄脣勾起一抹冷顫的弧度,“阮澤之此人生性狂傲,對他,絕對不能強行壓制,否則猛虎一旦發怒,到時會不會反咬我們一口就不好說了。”他擡眸看向纓絡,如黑夜般深黑的眸中,閃着極致誘惑的妖嬈,“我記得阮澤之還有一個女兒,年齡與你相仿,是嗎?”

纓絡心頭一顫,點了點頭,“爺記得沒錯,阮澤之的確有一個女兒,在家中最小,名叫阮芊芊,如今已經十五了。阮澤之就這麼一個女兒,對她十分寵愛,視爲珍寶捧在手心。”

楚雲鈺滿意的笑了笑,修長的睫毛隨着他的笑容而輕輕舞動着,“既然他們來到中原,本王怎能不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他們一番。備紙墨,本王這就修書一封給阮澤之,邀請阮澤之帶着阮芊芊到鄴城來,本王要爲他們舉行一場盛大的接風宴。”

“是,纓絡這就去準備。”

昏黃的燭火下,楚雲鈺狹長的鳳眸閃着詭異的光芒,時而鋒芒,時而冰寒,神秘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三日,對季連清來說彷佛過了三十年。那日她守在屋裡很久,最後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當她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的中午,窗外正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秋日的寒意襲遍了整個世界,寂涼而又蕭索。

她緩緩的睜開眼,入目的是白的如雪的紗帳,白的讓人心驚和恐慌。她像是發瘋了般撕扯着紗帳,直到大哥出現,緊緊的抱住了她,她才停了下來。

她抱着大哥痛苦的哀求,哀求大哥將紗帳換掉,她不要看見白色,她不要看見白色!大哥耐心的哄着她,直到房裡的紗帳換上了水綠色,她才漸漸平靜下來。

“大哥,修染回來了嗎?”她木木的問道。

季連朗溫柔的擦去她的淚水,輕聲笑道,“傻瓜,修染昨天夜裡才走,今天才第二日,怎麼可能這麼快回來。”

她茫然的擡起頭,像個孩子迷路後的無助與惶恐,低低的說道,“我做了一個噩夢!”

“清兒。”季連朗心中一痛,輕聲喚道。

“我夢見,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他的臉上、身上全都沾滿了血跡。無論我怎麼做,那些血像是不會停一樣,從他身體裡不斷的流出來,好多,好多……染紅了我的雙手。”她木然的擡起手,看着眼前乾淨白皙的雙手,竟覺得格外刺目。

季連朗捧起她的臉,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微笑道,“都過去了,現在你們安全了,沒有人再能傷害你們了。”

“大哥,我想去看看他。”

季連朗輕聲笑道,“好,你先吃點東西,養好身體。他還需要你照顧,你要是再倒了誰來照顧他,嗯?”他的心頭涌上淡淡的苦澀,無奈而又沉痛。從昨夜到現在,清兒滴水未進,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根本吃不消。如今,只有那個人,才能牽動她所有的心思和情緒,纔是她堅持下去的動力。

季連清木然的點了點頭,她聽見大哥吩咐映月送來飯菜與藥膳,那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散着濃濃的苦澀味,一向最怕苦的她,竟連眉頭都未皺一下,一口氣喝完了整碗藥。

季連朗扶着她來到西鑰昇屋外,走到門邊,最後一步她卻如何都不敢邁出。是害怕嗎?害怕見到他毫無聲息的面容……

她緩緩擡起頭,對着季連朗虛弱的笑了笑,“大哥,我想單獨與他說會話。”

季連朗放開握在她肩上的手,輕輕將門推開,“進去吧,有什麼事情叫大哥,大哥就在外面守着。”

“嗯。”季連清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房間。

屋裡靜悄悄的,不見風曲泠與墨的身影。窗子開了一半,秋日的冷風直往屋子裡吹,平添了幾許涼意。淅瀝瀝的雨聲像是一首唱不完的哀歌,聽在她耳裡更是悽愴悲涼。

她忙走到窗邊,將窗子關了上,這才轉身走向牀榻。

牀榻上,西鑰昇靜靜的睡着,身上已經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傷口也已經包紮好,全身不見一絲血跡。只是,他的臉色蒼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嘴脣因爲毒素侵蝕的原因,泛起了紫黑色。

他的眉宇舒展在額頭,整個人安靜的如同御風而立的修竹,清遠漠漠,不見往日的霸道威嚴。

季連清伸出手,纖細的指尖緩緩從他的眉頭、鼻樑滑過。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他,在楓城的那一次,她雖然也趁着他睡着了偷看他,可心裡總是擔心他會隨時醒來,所以也只是匆匆一瞥。不像此刻,她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看着他。

只是,這一次,她多麼希望他能睜開眼,抓住自己的手,嘴角噙着壞壞的笑意質問她怎麼又在偷看他。

“西鑰昇,你知道嗎,其實我特別恨你,恨你恨到只要一想起你,我的心就如被人挖空了般痛。我從未想過,我嫁的的那個人會是你。記得出嫁前,爹爹曾告訴我,皇家最是無情地,嫁入皇家,最不能輸的,就是自己的真心。”她將頭輕輕的枕在西鑰昇身側,輕柔的聲音彷彿踏過千山萬水而來,悠遠的似在訴說一個悽美的故事。

“可我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後,我將爹爹曾經囑咐我的話全都拋在了腦後。當你掀開蓋頭的那一刻,我看見身着紅裝滿臉喜氣的你時,心頭忍不住顫了起來,你走後,我竟對以後的生活有了隱隱的期待。我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愛上了你,也許是你奮不顧身救我掉下了懸崖,也許是你重新爲我帶上白玉簪的那一刻,又或許是你每一次凝視我的目光都太過柔情,讓我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淪陷了。”

“我原本以爲我們可以幸福的。可是,原來幸福總是這麼短暫,甚至於我們還未有過真正的幸福時光,那一道聖旨便徹底粉碎了我的夢,將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割裂的支離破碎。我從那之後封鎖了自己的心,對你的態度總是十分冷淡,明明可以抓住你不讓你離開,可每次都親手將你推到了別人身邊。”

“我想,你是愛她的,對嗎?可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狠心,那一夜,我獨自跪在大雨之中,你卻守候在她的身邊,我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一點點麻木到沒了知覺。如果說之前我對你還抱有幻想,自那一夜後,我徹底將對你的感情鎖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墜崖的那一刻,我好怕好怕,懸崖下的風颳在我身上,好冷好冷。以至於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每夜我都會做噩夢,夢到我墜入了大海里,徹骨的寒冷。”

“所以那段時間我十分恨你,恨你爲何如此絕情,恨你爲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不在我身邊。”眼淚順着眼角緩緩滑落,自她的臉上滴落到西鑰昇的脖頸之中。

她握住他冰冷的手,嬌瘦的小手一點點分開他的五指,與他十指緊扣,脣角才慢慢露出滿意的笑意,“所以這次,我不再放開你的手,你也不要再放開我的手。我答應你,只要你能醒過來,我願意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直到傍晚十分,季連清才從西鑰昇房裡出來。她走出房間的時候,大哥並不在屋外,卻有一人背對着她,靜靜的站在屋外。天色十分暗淡,客棧的後院裡煙雨濛濛,幾乎與他的背影融爲一體。

從楓城離開後,她本不想與他再有任何瓜葛,可終究,這次還是欠了他。猶豫了片刻,她終於還是走到了他身旁,與他並肩而立。

“這次的事,謝謝你。”她的聲音很輕很低,雨水順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在廊檐上,低遠縹緲,將她的聲音一點點消融其中。

風曲泠並未回頭看她,脣角涌起一抹淡淡的失落,“醫者救死扶傷,你不用謝我,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他本以爲,再次相遇,她會選擇漠然相對,卻沒想到,爲了那個人,她居然主動向他開了口。

風曲泠垂眸看向飄零在雨中的落葉,心底劃過一絲淺淺的苦澀。方纔在迴廊上,他遠遠的看見她進了房間。他本想避開她,可還是忍不住在季連朗離開後,悄悄的走到屋外。也許,能遠遠守着她,他已然覺得是一種幸福。從什麼時候起,那顆冰冷的心,也開始有了溫度和期待?

季連清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問道,“你爲什麼會在新羅鎮?”偏偏這麼巧,她和西鑰昇剛被影靈門的人追殺,他就立馬出現在新羅鎮?難道世間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她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休了我吧巧合的事這樣可解氣了只想你開心如此心狠解除寒毒誰在吃醋太子府夜宴意外發現放過彼此一見鍾情我不會讓你如願蘭清公主我不會讓你如願敞開心扉你不是人意外落水惹上的債你惡不噁心突然遇襲我又不會吃了你櫟王的悔恨湊巧的事一場交易女人心海底針離開西流國因爲我愛你寒毒發作誰敢動她你是屬小狗嗎道貌岸然以身解毒你若負我出嫁女人心海底針意外的相遇不可遏制的愛我不會讓你如願只想要清兒不許嫁給他只想要清兒王妃要失寵等我,清兒重逢一刻突然的敵人逃離王府離開洱蘭國接我教主賜婚側妃突然的敵人親口喂藥心細若此爲她動怒解除寒毒我又不會吃了你原來是八姑姑鴻門宴死裡逃生心動一吻王爺請自重我不會讓你如願突然的敵人尷尬的一夜纏綿柔情爲她動怒你誘惑我想要個孩子無能爲力真心難收櫟王的悔恨驚天秘密這下跑不掉莫名其妙口是心非一場密謀櫟王的悔恨吃幹抹盡因爲我愛你入宮受罰惹上的債賜婚側妃初入楓城出嫁重新給你機會心細若此能不喝藥嗎寒毒發作王妃要失寵放過彼此不要再放開我等我,清兒秘密交易重新給你機會度過危機纏綿柔情心細若此居然嫌棄他爲她動怒因爲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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