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諸葛亮等帶同隨行並將一路緊趕,進過一夜的休整,麾下將士挾昨日新勝的興奮,果如軍師諸葛亮所言,哪怕是在半夜四更出發,個個也都精神抖擻,在這即將步入的寒冬早晨,共同迎接旭日的東昇。
一匹快馬突然自前殺出,讓帶隊開進在前的周翔沉聲發問:“來者何人?”
“吾乃裴元紹,有緊急軍情稟報主公,敢問是那位將軍督軍在前?”馬上大漢急聲迴應並說明來意。
“原來是裴將軍!末將周翔,奉令開道,主公還在大隊中間,將軍既有急情,可自行前去稟報。還恕小將軍令在身,不能陪同之罪。”周翔在馬上看清來人面相後對其欠身說道。
裴元紹也不答話,徑直放馬朝中軍馳去。
“主公!大事不好。”高呼着的裴元紹在兩側閃讓開道路的兵士的詫異中一路飛奔,驚動了正在馬上同軍師諸葛亮商談的劉備,忙側身詢問身邊親衛:“何人在前軍驚呼?快去看看。”
親衛正要領命而去,這時裴元紹的快馬已然奔近,只見一個七尺大漢翻滾下馬,跌跌撞撞的朝劉備撲來,口中仍在喊叫:“主公!襄陽急情!”
劉備和同諸葛亮在看清來人的面容後也聽得分明,忙駐馬急問:“義清,何事驚慌,慢慢道來。”(PS:裴元紹,據查資料,皆不知此人字,這裡故而杜撰一下過度。)
“主公!得襄陽城內伊籍先生冒險通稟,荊州牧劉公前日身亡,襄陽已落入蔡瑁等人之手,現今荊州大亂,劉公下屬分爲兩派,一派力舉長公子劉琦爲主,認爲自古皆長幼有序,父死本應長子繼位,然劉琦現身處夏口,擔任抵禦江東孫氏重任,故此派贊同之人甚少;而另一派以蔡瑁、蒯家兄弟爲首,力推二公子劉琮爲主,現今已重兵掌控襄陽各個城門要地,城中重臣皆出荊襄世族,因而支持幾人的不在少數。”裴元紹急急把襄陽鉅變一一道出,把劉備徹底驚愣馬背,久久說不出話來。
自從聽見裴元紹道出的軍情內容,諸葛亮在旁始終沒發一語,直到裴元紹的眼光從劉備的臉上轉移到自己時才咳嗽一聲,以提醒着劉備正視此事。不想劉備此時完成沉思於劉表身故悲情,那還有心思思考別事,眼角的淚痕已然溼潤,就差沒有奪眶而出而已。
出於無奈,諸葛亮只好先安慰一路勞累前來傳達鉅變的裴元紹,讓其先下去休息,但又囑咐其切勿把軍情透露出去,造成大軍不必要的恐慌。隨後又朝劉備的親衛吩咐說道:“快去緊急同傳三將軍等將領前來議事,大軍在此休息一下,以補充體力。”
當劉備下屬全都匯聚在簡易搭建的臨時大帳內時,一臉愁苦的劉備短短的把議事大權交託於諸葛亮手中,自己就轉去後帳繼續思念劉表當初對自己的照顧之情。
諸葛亮緩緩從衆人臉龐上收回神光,依舊秉着不緊不慢的語氣對大家說道:“剛纔獲知裴將軍緊急送來的襄陽軍情,荊州牧劉表已經於前日身亡,其身亡原因未知,出於對此突發變故,衆位將軍可有何意見賜教?亮這裡洗耳恭聽,大家不妨坦誠不公的暢所欲言。”
帳內大都是武將,只有掌管糧秣的簡雍可算是文官,衆人見軍師如此發問,由於不知具體襄陽實情,也都不好憑空發言,靜候片刻,沒有一人率先說出自己的看法,只把自己的大眼投向高站主位的諸葛亮身上。見衆人都一副打死不開口的模樣,諸葛亮也知要讓這羣五大三粗的漢子說出個什麼來,也實在是有點難爲他們,既然大家都望着自己,那還是自己先說說吧,諸葛亮羽扇一搖,隨即說道:“既然大家都不發言,亮不才,先把自己的看法說出,如有不足的地方,還望各位將軍指正一二。”
“出於之前的定計,吾軍新野的百姓和將士家眷都是前往的襄陽城暫避刀兵,可誰知劉公突然病故,其中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故,實超出吾當初預計,今不得不重新作最壞的打算思考一番。在剛纔通知諸位的時候,亮綜合之前對襄陽和劉公手下將領的瞭解,猜付其中兇險比劉公在位是多了幾成,其原因在於:一、主公同現今掌握襄陽主動的蔡瑁等人結有舊仇,當初主公還差點被蔡瑁射殺於檀溪溪邊,此仇由於主公大度,故而事後感恩於劉景升才爲追究,可蔡瑁想必不會輕易死心上次的失敗,此人心胸狹隘,勢必還會抓住機會治主公於險地纔對;其二、吾軍佔據新野之時,曾大力發展商貿、農耕,同荊襄大族曾有過糾纏過往,以亮對這些世家大族的瞭解,只要傷害到他們的利益,絕對會將吾軍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故現在前去由這些家族子弟掌控的襄陽暫避,絕對不會一帆風順;第三、劉公景升的突然故去,其襄陽勢必會有一番奪嫡爭位之紛爭,吾軍這時前去,剛好處於劉公下屬兩派爭鬥的漩渦中心,拉攏、謀害誰也說不確定。因此現在奔赴襄陽吉凶難料。然吾軍又有不得不去的道理,當初定計時曾商議在襄陽江邊匯同甘興霸、彭子醜兩位將軍,搭乘兩位將軍收集的戰船過江暫避曹軍兵鋒,現在再去通知改訂地點,恐時間不許,再加上跟對的新野百姓行進速度緩慢,婦孺老少也不在少數,舉家遷徙勞累不堪,如沒有大的城鎮休息和補給,對百姓來說,恐怕會造成怨恨和不解和騷動,這也違背主公當初帶同百姓出行的初衷。故,亮意爲,目的地襄陽暫時不可變更,一切等大軍追上前面的百姓先趕赴襄陽再思對策,不知諸位將軍可否贊同?”
面對諸葛亮詳細的分析和解說,帳中之人誰能插言辯說,就連來自後世擁有後世記憶的周翔、江郎二人也不得不對面面俱到的諸葛亮大伸拇指暗讚道:“諸葛就是諸葛,厲害啊!!”
等到大家交頭接耳一通,大帳內想起整齊洪亮的回答:“謹遵軍師之令。”
諸葛亮見得到諸將的支持,羽扇一指道:“按原訂線路出發。”
次日,大軍趕上由麋芳、廖化率領的部曲和一同跟隨的新野百姓,沒做停留,將士加上百姓共十多萬人徐徐的朝襄陽開拔。
襄陽城外,趙雲、周翔統率着銀豹軍一萬將士先行去城下叫門。趙雲正要親自前去,周翔上前勸阻道:“大哥!此等小事,讓小弟代勞即可,何況大哥身爲銀豹軍主將,那有事事親爲的道理。”趙雲淺笑的看着逐漸成熟起來的義弟,點頭同意了周翔的請求,不過仍輕輕的囑託說:“小弟前去,定要小心行事,那日軍師所言,雲也深感不差,此番叫門,多半不會成功。如事不可爲,就先退回來再作定策,切勿衝動魯莽行事。”
“知道了!”等聲音傳來,周翔早騎着自己的戰馬跑向襄陽西門。
“門上的聽着,吾乃新野縣令劉公手下週翔,此番前來,實是因州牧大人同吾家主公商議的暫避曹軍一事,還望城上的將軍前去通稟一番,將城門早早打開迎吾等新野軍民入城。”周翔在馬背上朝位於高大城樓上的荊州兵道明來意,不想話音未落,城樓上變化起來,一隊隊手持弓箭的荊州兵突兀的出現在牆跺之間,見勢不妙,周翔帶馬轉身疾跑,城上飛蝗直下的箭矢朝着其後背不斷射來,好在周翔反應極快,如再慢上半拍,勢必會中上幾箭不可。
大罵一聲,周翔急忙撤回銀豹軍陣,位於陣前的趙雲早將城前的動靜看在眼裡,見周翔撤回,忙迎向上前,對其說道:“小弟,可有受傷?”“無礙,這種暗算手段,早在心裡預料到了,大哥放心,沒事真的沒事。”
兩人回到陣中,覺得應該把襄陽城的反應告知主公和軍師,於是趙雲讓周翔再辛苦一趟去中軍將剛纔所發生之事如實稟報,等候主公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