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襄陽城主府,蔣幹神神秘秘的在一虎豹騎精銳的帶引下穿過迴廊,來到曹操位於城主府內的清淨偏房。轉載 自 我 看書 齋此刻的曹操正值進食時間,聞之之後,扔下手中玉碗,火急火燎的奔赴偏僻獨自的院子會見身負重任的蔣子翼。
“子翼!此次之行,可有斬獲?”曹操剛已跨步邁進房中,急切心情之下,早已按捺不住急於求知的心情嗆然出聲問道。
靜立一側的蔣幹聞聲,忙朝急步走進的主公曹操躬身一禮方說道:“子翼幸不辱命,已得知最新江東孫氏與劉備及吾軍降將的密信一封,幹見其事宜過大,故不敢久待江東,特冒死潛逃,方纔將此關係吾軍數十萬將士性命的密函帶回。恭請主公明鑑!”
說完,雙手自懷中衣襟之下顫巍巍的掏出數片竹簡呈上,待曹操神色威嚴接過,再次退回原位垂首等候盤問。
曹操即聽得事關重大,邊來到主位邊已展開書簡仔細閱讀起來。頃刻之間,曹操面容變化無常,有愁、有悲、有氣、有憤,唯獨缺少喜悅,可見蔣幹帶回之信函已然令曹操氣急敗壞至無法平復之境。
蔣幹垂首之際,依然留心主公神容,見其時而愁眉不展,時而怒氣難消,更加不敢在此時插言其中,懷着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情等候主公疾風暴雨般震怒。
果然,待曹操細緻看完信函之後,一投手,早已將手中鋪展開來的竹簡擲於一地,盛怒之中暴吼出聲說道:“此等二人反賊,殊不知感恩戴德施以回報,今安敢如此欺吾,實乃自尋死路。來人!”
等門外一直等候的衛士進至屋中,曹操高聲下令喝道:“速派快馬去往三江口水軍大營,密見於禁、毛玠將軍,務必讓其將蔡瑁、張允二將押赴襄陽城中,至於水軍都督一職,吾自有另行安排蘀之。”
渾身黑衣打扮的虎豹騎精銳沉聲領命奔去。
這時曹操才平復胸中滾滾翻騰着的怒火,轉首朝一旁戰戰兢兢之中靜候的蔣幹眯起細眼問道:“子翼!此番江東之行,可曾順當?”
蔣幹舔舔因膽懼而導致的略有乾澀的嘴脣回道:“回主公!幹此行,除在九江孫氏水軍大營之中稍有險情之外,其它則安之。”
“那爾快快將此行詳情如實稟來。”曹操有點迫不及待。
蔣幹欲擡頭望向曹操,哪知一仰首正好觸碰上曹操皺眯起的射出兩團足以吞噬面前之人的兇惡眼光,心頭一顫,雙膝立時軟跪當堂,再不敢輕擡頷首迎向不怒自威正散發滔天怒氣的主公曹操,抖抖索索的急忙回稟道:“小人原本既想順江直下江東屬地,但於臨近江岸,方察思如此而去當引起江東之人猜忌,故不敢輕易冒此被識破身份之法而採取走陸路,繞道至廬江,先行去往江東主城柴桑一探實情。路途之上一切平靜,在平安抵達柴桑之後,卻苦尋昔日同窗好友周瑜未果,恰逢酒肆之中巧遇因父責怪之江東長史張昭之子張承,得其引見,方同張昭本人親身一晤,誰知張昭此雖對孫劉結盟頗有怨言,然此人強硬如茅廁之頑石,任憑小人說破嘴角,並許以高官厚祿等豐厚承諾,讓其從中破壞結盟一事,卻反遭其鄙夷唾罵,如不是小人見機不對,趁張昭老兒病臥牀榻,只怕今已無再見主公之機。”說到此處,聲淚俱下,好不悽憐。
曹操聽得正起興頭,聞之泣聲,雙眉顫動,神情已極度厭惡蔣幹惺惺作態,只是不便出聲喝止,還強加堆起笑臉上前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蔣幹扶起安慰道:“子翼不可如此!即已平安歸來,吾自當明白此行不易之處,待汝詳細道明之後,可早些退下休息,吾日後定有大用!”
聞得曹操最後說出之日後大用,蔣幹睜起早已哭得紅透浮腫的雙眼,眼淚汪汪的朝着曹操應道:“謝過主公仁厚!”
其實這一刻曹操早已看出此人不可大用,內心之中卻正在提醒自己:“此人此行此景,不過是作罷而已。”之所以如此說道,實不過是權宜之計,暫行安撫罷了。一揮手,曹操示意其繼續慢慢往下敘說。
蔣幹本就是一見風轉舵之人,見好即收正是此類人等的看家本領,見曹操急欲聞之實情,自不敢再存賣弄本事之心,老老實實的往下說道:“幹一路飛跑,唯恐被張昭老兒派人擒舀,隻身一人也不敢再回下榻之處,徑直穿西門去往柴桑江岸,尋得一小扁舟,讓其載吾去往在張昭處獲知的好友周瑜所安營之處九江。誰知這一去,湊巧正趕上自領荊州牧的江夏之處劉備同其義弟關羽造訪九江水營。幹自然更加小心以免泄露痕跡,不過也實因主公洪福齊天,當晚周瑜等江東水軍將領欲給遠道前來的劉備兩人接風洗塵,安培豐盛酒宴之後,幹假冒啷叮大醉,故意同其周瑜安睡一處,待醉酒之周瑜沉睡之際,多番辛苦查找,纔在一堆几案堆積如山的文牘之中翻出此信,聚看之下,差點沒嚇破小人之膽,如照信中所言,主公身旁就好比潛伏兩顆毒瘤,時刻都有可能在主公意想不到之時化作毒素,壞吾主霸業不說,還有可能竊取吾主……”蔣幹說道這裡,不敢再往下說,一對老鼠眼再次悄悄打量曹操臉色,生怕因自己一個不小心之下,觸犯曹操逆鱗而惹下丟命之厄。
哪知曹操根本不以爲意,面帶輕鬆神情,雙眼放光着盯視蔣幹自己。蔣幹冷汗直冒,壯起膽色續道:“如被這忤逆膽大之輩成功得手,吾主之雄兵隨時都有可能土崩瓦解,反被其孫劉聯軍團團圍困,乃至最後消滅一空。因此,幹自知事情甚大,如不能在最快時日之內通知主公,怕爲時已晚,再做挽救也已不濟,這才冒死殺掉一名周瑜親衛,剝離其衣甲穿戴,混出軍營逃回襄陽向主公稟報。”
曹操聽到此處,揚起雙陽看向屋頂,久久沒有出聲。
蔣幹這時也不知再作何談,又沒得到曹操允可離去,只得站立一旁再次等候主公垂問……
江夏。荊州牧主府。
主公劉備東去之後,荊州牧主府內就更顯蕭條,不過府院內一側的議事堂則每日進出多人,彰顯出大戰在即的劉備軍備戰繁忙。
劉備軍首席謀主諸葛亮連日來都未曾離開過議事堂一日,每天白日都在此辦公理事,而晚間雖有空暇,可也沒多餘精力在忙碌一整日之後還有心情回府休息,乾脆就在議事堂一角落之處安置一軟榻,疲倦之時就在此休息,天明時分則吩咐使者將其收攏撤下。幾日下來,往日神采奕奕的風流倜儻也不見了蹤影,如果不是雙目之中溜動着神光,只怕任誰都會覺得智囊軍師諸葛先生已不復往日神光。
諸葛亮忙啊,每日需及時處理城中和轄地上報之政務,還得操心謀劃抗曹大計,而如今,城內能幫得上手的文官也不過是龐統、馬良、蔣琬三人耳,不過這幾人中,馬良需治理城中農務,蔣琬則搭理城內百姓住行、商事,而龐統此人雖說才智不下諸葛亮本身,但如今也被破曹一事絞盡腦汁,哪還有別的空閒能爲諸葛亮幫襯處置政務,這一來,即把諸葛亮一人忙的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能有一、兩個分身,能幫自己分擔一下肩上的重擔。
“軍師!城外水軍大營都督甘寧差人來請軍師駕臨大營,說有要事相商。來人還在府外等候迴音。”堂外一小吏模樣之人急急近前稟報道。
諸葛亮熟知水軍都督甘寧性情,如不是是關緊要,此人當不會在此時差人來請。聞聲之後,諸葛亮放下批閱中的竹簡,起身說道:“請來人稍等片刻,亮當親自同往水軍大營見過甘寧將軍。”
片刻之後,換過一身白衣的諸葛亮手執羽扇,步履輕盈,跟隨在一年紀甚輕的水軍將士身後,朝着依江而造的水軍營寨而去。不過看似其將士神情,頗有沉重之色,然卻因無法探知而不知詳情,諸葛亮不急,明知唯有待其到達大營之後,自有那甘興霸爲自己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