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初平二年(公元191年),這裡擁有逐鹿天下的舞臺,這是一個羣雄並起的年代!
大漢動盪,討董聯軍進佔洛陽後就灰飛煙滅,內部的矛盾就如導火索一般滋長,渤海太守討董聯軍盟主袁紹同其弟前將軍袁術之間本就隔閡,再加上冀州牧韓馥惟恐袁紹坐大,勢力膨脹的同時威脅自己所在的冀州安危,連同別的討董羣雄紛紛迴轉自家領地,整個三十萬的聯軍不到半月就撤離洛陽得乾乾淨淨。
袁紹盤坐在河北大軍的大營內,麾下衆將及謀士分立兩旁。洛陽之戰的巨大勝利使得將領個個眉飛色舞,喜笑開顏。
只有一人智眉深鎖,方巾之下的俊朗瘦臉一片愁容。此人正是辭離韓馥騎都尉一職的沮授沮公與。一個胸有大才而不得爲的多智謀臣。袁紹擁有的家世及抗董盟主的名頭使得沮授終於有了一展所長的舞臺。但其個性孤僻,不喜同人交善,到得袁紹軍團後也沒得機會展示自己,反而與別的袁紹手下老人時有齷齪發生。
袁紹高高在坐,注視着帳內諸人的變換神情,沮授的一舉一動也分毫不差的落入眼中。
“公與!爲何事所憂啊?”袁紹勉強還算一個體諒屬下的上位之人,細心的詢問道。
面色苦澀的沮授擡頭輕嘆的迴應:“主公!眼前大好的局勢化作泡影,授內心沉重。”
那想袁紹毫不在意的道:“公與不必掛懷!然董卓老賊身死,棄市三日,亂朝賊子終沒善終,可算完結一件大事。可謂大圓滿之局也!”
沮授聽到袁紹毫無大志的豪語時,內心一陣淒涼,想年輕氣盛的袁本初已不復存在,根本不是真正的有遠見的明主。然現在卻投身帳下,不得不進一個忠君之言,遂開口道:“觀戰事已完,主公可有何算?”
“紹欲連同韓馥韓文節上表檄文,長安雖有幼君,卻不是漢家血脈,而公卿以下官吏都媚事董卓,如何信得,更何況現又落入亂軍,不知下落,故應當東立天子聖君,期太平之日不可遠也,公與,此意可否?”袁紹滔滔表露出自己卑鄙骯髒的想法。
沮授震驚,連帶看袁紹的眼神都急速變轉,臉色也越加蒼白,好似對面之人分明就是一白癡,怎麼會有如此失智之法。忙開口急勸:“不可!主公萬萬不可也!!現唯一可作長遠之計絕對不能如此莽撞,另立天子,豈不會讓人議論主公爲董卓再世?某觀現應先迎回當今聖上,以此爲契機,大力發展渤海諸地農作產物,以袁公家身世背景,廣納賢才,招攬蓋世武將,沫兵礫馬,積蓄實力,後再徐圖冀州廣闊富饒之地,成立足之本,大事方纔可爲。”
袁紹一聽沮授頂撞之言,本心情大好,聽後怒氣上升,然沮授建議也說的十分中肯,只好強行壓制,轉頭再看向其餘諸人。
逢紀、郭圖見況,也上前稟道:“公與之策雖有瑕疵,然的確可爲。”
袁紹聽得心內更加不滿,大聲呵斥:“吾意已決!當派快馬予韓馥處共舉漢宗室、幽州牧劉虞爲帝,派遣原樂浪太守張岐拜見劉虞,呈上衆議。”
那知劉虞卻斷然拒絕。袁紹仍不死心,又請劉虞領尚書事,也同樣被劉虞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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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次上表皆敗,袁紹纔不得不採取沮授所柬,迴轉渤海諸地。
周翔靜靜的睡於枯草上,屋內漆黑一片,手裡轉動的是那四方的物品,其手勢熟練無比,彷彿那小小四方塊的物品同手指相連,密不可分。
內心無比清楚的周翔知道自己不小心的完成了一次感覺猶如天方夜潭的穿越,不僅僅如此,那夜莫名其妙的破窗而入的兩個黑衣人也一同穿越而來,好在他們失去記憶,而自己的記憶仍在。周翔擔憂:自己同這兩人都穿越了,那我的三個兄弟哥們是否也穿越了呢?他們現在在那?生活的怎樣?
越來越多的問題困擾着,周翔正頭痛間,門外響起很輕的腳步聲。幾年過去,周翔不懈的努力錘鍊換回對古代環境的適應,耳聰、目明、身手靈活,力量十足,現在十步外細小的聲音也躲避不了雙耳的察覺。
“誰?”中氣十足的出聲問道,身體也一個魚躍,快速的閃向破敗的殘門後。
“嘿嘿!”聲音所在,一個高頭大耳的傢伙出現在荒道旁的小屋前。
“該死的二傻!”周翔暗自罵道。這傢伙現在還是如同幾年前一樣,傻傻的,憨憨的,迷糊着的過着日子,除了在練武對敵的時候纔會表現出來的鎮靜外,別的時候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憨傻模樣。
周翔晃身出現在二傻面前,對着更加黝黑精壯如熊狀般的二傻,周翔還是矮上一頭,說道:“說吧,有何發現?”
“呵呵!沒人追來。”二傻回道。
“對面的大哥他們現在如何?”周翔再問。
“大傻說,那邊沒事,衆人都在安心等待。”二傻面對周翔不時流露出懼怕之色。
那就等待吧!周翔喃喃自語。
這已經是從鄴城出逃後的第五天了,袁紹的追軍緊緊跟隨着,苦於沒有馬匹的代步,周翔同趙雲帶着當初投靠袁紹的鄉親徒步穿越了不知道是第幾座的山嶺後來到這不知道名字的地方。爲了擺脫尾追的袁兵,只好商議下打算來個突襲,緩解下被敵一路狂追的窘境。運氣好,還說不定能有所斬獲,那時大家也不用再忍受飢餓,憑大哥同自己還有大傻、二傻兩個,只要不被纏鬥太久,導致被大軍所圍,應該可以同身後的追兵放手一搏,周翔叼着隨手從路旁摘取的雜草心道。
遠遠的馬嘶聲傳來,奔雷般的鐵蹄也震顫着大地。黑壓壓的一隊隊騎兵如天空中的閃電般轉眼及至,人數大約三百左右。
周翔硬朗的身板躬身藏匿在草叢中,不由後背冷汗頓起,袁紹還真下的本錢,自己一共才二三十人,居然派遣了三百多人的部隊追擊,看來之前的拼殺已經讓袁紹有了警惕,欲給予最後致命的一擊,徹底的清除反叛衆人。
屏住呼吸,袁紹先頭的幾騎遊擊斥候騎兵已經弛過,接下來的應該是前軍部隊了,周翔手心拽緊自己的鐵槍,眼睛鼓睜,怕一眨眼間,局勢就突起變化,導致這次自己設置的埋伏功虧於潰。
果然,三人一排的先鋒部隊也緊跟而來,火急火燎的奔馳而過,周翔細心數過大致有五十騎左右,心道:“好戲要開鑼了。”
耐心等待後,旌旗霍霍,槍戟分明,閃亮的開口預示着兵刃的鋒利,一隊裝備精良的騎兵簇擁着一高頭大馬的將軍不急不慢的行來,嗒嗒之聲響撤夜空。
是袁紹。藉助拱衛將軍的騎士手中的火把,把將軍的容貌看的分外仔細。趙雲冷抽一口氣,冷靜的性格使得在發現來人居然是太守袁紹時,趙雲也不見絲毫的慌亂。不過內心也在打鼓:“怎麼會是袁紹親來?難道還有別的變數?”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黑暗裡傳來,背插袁字哨旗的斥候跳下馬背,下跪稟報:“將軍!前方有大軍急行後的蹄印,遊擊將軍命小人先行回報,聽其指令。”
馬背上的袁紹少有的沉穩:“再探!告之遊擊副將,多派斥候擴大搜索範圍,確查是否是公孫大軍所留後再行回報。”
斥候抱拳飛身上馬又飛馳而去。
周翔的心情如同此刻的趙雲一般,都被這感覺突兀的袁紹出現而震驚。再看過眼前斥候出現的一幕,不由擔心,跟隨自己的兵士不足三十,冒然突襲,只怕得不償失,畢竟現在領軍來的是袁紹本人,身邊肯定是精通戰陣殺伐的禁衛親兵,同這羣在血火中存活下來的人拼殺,沒半分把握。不知道大哥那邊是否也發現此種狀況,萬一大哥那邊搶先出手,只怕突襲要糟。越想內心越無法平靜。
好在趙雲所在的黑影之處至今也沒動靜,想來也是發現了不對之處,不由佩服起大哥趙雲的沉着。
就在周翔的思考中,袁紹的中軍已經進入預先相商的埋伏處,周翔後背已經被汗水所溼,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荒道上行進的騎兵,戰還是不戰,周翔就快崩潰。
直到袁紹的中軍也遠遠離去,埋伏着的周翔趙雲始終沒有出手,錯過最佳出擊時間的兩人,各自在自己埋伏的位置吐出一口濁氣,“好險!”,如果不是過早的發現是袁紹親來,怕自己衆人早已衝動出去,戰果如何恐怕是一個誰也無法預料的未知數。
待得袁紹的後軍也見不到身影后,趙雲率先衝出,跳躍着帶領十來人向周翔這邊而來。
兩兄弟沒有過多的寒暄,同時抹去額頭上的汗滴,有種逃出生天的感慨。衆人緩緩聚集在破落的茅屋前,周翔令人燃起火把,一團火光映照在大家的面龐上,可以看見有的人蒼白的臉色還沒恢復紅潤。在大戰來臨時,這纔是大家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寫照。
周翔同趙雲誰也沒開口,別的人也一直以兩人馬首是瞻,都沉靜的等待着。
趙雲畢竟是領頭之人,見衆人都沒說話,只好先自開口:“小弟!吾等怕是躲過最危險的時刻了,眼下該往何去?可有好的選擇?”
周翔約潤了潤乾澀的嘴脣後道:“大哥!現天下已亂,河北終將崛起新的英雄,然袁紹絕不是明智之主,觀其在討董之時的表現,怕河北諸侯皆不服之。但其勢已成,短日之內,河北將是戰亂之地,不如我們帶領鄉人遠赴塞外,躲避戰火,尋一安身之處再作打算。”雖然不太熟悉歷史,但擁有後世記憶的周翔還是知道,趙雲往後棲身之地乃邊塞北地,爲了不讓歷史出現蝴蝶效應,發生改變歷史痕跡的事件,周翔慢慢道出自己的想法。
趙雲猶豫片刻,輕輕點了下頭,道:“那好,就依小弟之言,反正河北已無容身之地,那就尋路北上。不過吾等叛逃袁紹,怕別的諸侯豪傑也不會收留吾等。”
周翔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安慰大家道:“這點大家放心,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衆人沒再多言,趁着天黑,默默跟隨在兩人的身後踏上北上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