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醒來時節裙寬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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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滿江紅.女子醉酒-上闋》華廣生.詞

昨夜酒醉睡朦朧,

醒來時裙帶寬鬆。

不由奴仔細思量暗拍胸,

必有個緣故在其中。

枕邊不見香羅帕,

一雙花鞋各分西東。

天亮了,醉意朦朧的碧玉趕緊爬起了牀,一看自己的裙帶鬆了,萌萌地看着柳遇春發呆。

過了一會兒,又移身到牀邊,仔細思量,用小手捶打自己的胸,還以爲自己酒後失態,讓心上人看到了自己不好的一面。

她忙找手絹擦拭嘴邊的口水,但枕頭邊的香羅帕卻不見了蹤跡。牀下的那一雙繡花鞋啊,怎麼會東一隻,西一隻?

【二】《滿江紅.女子醉酒-下闋》華廣生.詞

烏雲亂抖,髮鬢蓬鬆,

解開奴的鈕釦、

露出奴的胸。

還有一件蹊蹺事,

好好的褲子染鮮紅。

倒叫奴、

難猜難解這奇逢,

急得奴、

面紅耳赤懷恨在心中。

昨晚,仔細梳妝的頭型也不成了樣子,髮鬢蓬鬆,凌亂不堪。

不知是誰解開了自己衣服的繫帶,露出了那白玉般的雪胸。

還有一件更蹊蹺的事:好好的褲子,怎麼讓血給染紅了?自己的月信,不是走了好幾天了嗎?

【三】《情人碧玉歌-上闋》孫綽.詩

碧玉破瓜時,郎爲情顛倒;

芙蓉陵霜榮,秋容故尚好。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

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柳遇春只是站在牀邊,瞅着碧玉笑,看着她的一切,瞧着她的急和惱。

過了好大一會兒,碧玉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幽幽地說:“我從來沒想去攀附富貴,我也知道自己長得並不好看,你卻能爲我花那麼多錢,真的好感動……”

【四】《情人碧玉歌-下闋》孫綽.詩

碧玉小家女,不敢貴德攀;

感郎意氣重,遂得結金蘭。

碧玉破瓜時,相爲情顛倒;

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碧玉低下了頭,小聲說道:“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我不配做你的夫人,我感謝你對我的好,如果你不嫌棄我,就把我當成你的妹妹吧!”說着轉過身去,掉起了眼淚。

柳遇春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聽着她的傾訴。

看到柳遇春沉默不語,碧玉隨即轉過身來,眼淚汪汪地說:“哥哥,抱抱我好嗎?”

柳遇春過去抱起了她,又從貼心的胸前掏出了那條碧玉一直放在枕邊的香羅帕,原先淡綠的手帕上有了一朵燦爛的雲霞。

碧玉看着上面的血跡問:“那是什麼?”

“那是你對我‘愛’的表達!我把它藏在心裡,把你帶回家!”柳遇春又想把手帕放進懷裡,永久珍藏。

碧玉一把奪了過去,“呀!髒死了,我洗洗再給你。”

柳遇春堅定地說:“玉兒,你可千萬不能,那是我們愛的象徵,我要珍藏的就是它。”

碧玉看了看手帕,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把它繡成一朵你最喜歡的鬱金香花……”

【五】《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溫庭筠.詞 劉歡.曲 姚貝娜.歌

這時,丫環給她端來洗臉水。

碧玉洗漱完後,自己坐在梳妝檯前化着妝。她給自己畫了個小山眉,細細的,眉妝漫染,疊蓋了部分額黃;合在一起的鬢髮,像一朵烏雲堆在了頭上;臉頰邊的髮絲飄來飄去,隱隱約約露出潔白如雪的香腮。

碧玉一邊妝梳,一邊唱着《菩薩蠻》:

“小山重疊金明滅,

鬢雲欲度香腮雪。

懶起畫蛾眉[1],弄妝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

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由於起牀晚了,也懶得細心裝扮了,只是簡單畫了一下淡妝,整一整衣裳,梳洗打扮得慢吞吞的,意遲遲的,心思全然不在梳妝上。

她無趣地看了看頭上新插的花兒,照了照前後鏡,紅花與容顏交相輝映。她穿上了綾羅裙襦的新衣裳,衣裳上繡着一雙雙的金絲鷓鴣,非常漂亮。

【六】《國風.衛風.淇奧-上闋》詩經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2]

打扮完畢,碧玉坐在那裡想:他說自己是個商賈,但從近幾天的接觸來看,他更像個文人。他不但學問精湛,而且品德良善,他也不像是一個經常出入柳巷的人。

自己把一切交給這樣的人,應該放心纔是,可爲何心裡總感到惶惶的?

碧玉一片迷茫:在自己最美麗的年華,遇見了讓自己最心動的人。就算是賭一次吧!即便他以後不娶我,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這時,侍女端來了早餐,柳遇春和碧玉坐在了桌子的兩旁開始就餐。

碧玉試探地問道:“哥哥是第一次在我們這種地方吃早飯吧?”

“是啊。”

“在我們這種地方吃早飯可有十大忌,哥哥可知?”

柳遇春搖了搖頭說:“你說與我聽。”

“就是吃飯時不可說——神、鬼、廟、橋、塔、龍、虎、夢、妖、牙。”

“有什麼說法嗎?”

“大早晨說這些字眼會不吉利的。”

“噢~”

“你知道妓女們還有九絕嗎?”

“什麼九絕?”

“就是對付一些客人的手段——掐、打、媚、捶、咬、笑、死、從良、跑。”

柳遇春笑着問:“那你準備對我用哪一招呀?”

碧玉生氣了,說:“我是歌姬,又不是妓女。”

柳遇春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又說錯了”。

“你知道什麼是‘過班’嗎?就是指逛青樓的女子。”

柳遇春好奇地問:“女人也逛青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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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蛾眉

蠶蛾觸鬚細長而彎曲,因此比喻女子美麗的眉毛,非常受古代女子喜愛。張祜在《集靈臺.其二》詩中雲“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宮門。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唐朝的蛾眉闊而短,如蛾的蛹。唐朝的女子眉毛又名桂葉眉。

詳解

1、蠶蛾觸鬚細長而彎曲,因以比喻女子美麗的眉毛。《詩.衛風.碩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2、借指女子容貌的美麗。《楚辭.離騷》:“衆女嫉餘之蛾眉兮,謠諑謂餘以善淫。”

3、美女的代稱。南朝.樑高爽《詠鏡》:“初上鳳皇墀,此鏡照蛾眉。言照長相守,不照長相思。

4、指蛾眉月。清.納蘭性德《點絳脣.對月》詞:“一種蛾眉,下弦不似初弦好。”

5、喻指遠山。元.薩都剌 《走筆贈燕會初》詩:“ 西湖天鏡碧墮地, 吳山蛾眉春入窗。”

6、指飛蛾。清.曹寅 《北行雜詩》之十三:“蛾眉不自愛,撲暗一篷燈。火猛何如吏,心安即是僧。”

[2]奧(yù):水邊彎曲的地方。猗(yī):長而美貌。僩(xiàn):神態威嚴。咺(xuān):有威儀貌。諼(xuān):1.欺詐; 2.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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