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推,大家多支持。
“秦大人,咱們做個交易,如何?”那假丹期沒有正面回答秦之初的問題,反倒跟秦之初講起了條件。
他整個人讓人鬼愁魚竿的魚線五花大綁着,好像是一個大糉子,肩膀上和手掌上都有一個洞,滴滴答答往下流血,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要多慘就有多慘。何況,又是大庭廣衆的場合,丟人現眼之處更不必說。
換成是一般人,早就羞憤的暈死過去了。但這假金丹不但不暈,還侃侃而談,真是臉皮厚到了極點,那嘴也是夠硬的,不輸煮熟的鴨子分毫。
秦之初笑了笑,“想跟本官做交易,你以爲你有這個資格嗎?”
那假丹期說道:“或許大人覺得貧道乃是個敗軍之將,沒有資格跟你做交易,但貧道要是說貧道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絕無半點虛假地告訴大人,還願意在大人麾下爲大人效死命,水裡來火裡去,任由大人差遣,大人覺得如何?”
秦之初嘴角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本官如何信你?”
那假丹期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貧道願意做兩件事,來向大人證明貧道是可信的。第一件事,貧道願意向大人繳投名狀。第二件事,貧道願意向自己的心魔發誓,如果貧道做出任何背叛大人的事情,做出任何違背大人命令和意願的事情,做出任何和大人利益背道而馳的事情,就讓貧道修爲被廢,丹田盡毀,落個豬狗不如的下場。”
跟修佛者以佛祖的名義起誓一樣,修真者對自己的心魔發誓,通常情況下,都是會遵守諾言的。當然。什麼事情都不是百分之百的,總會有例外,要是攤上了,也是無法。
“你的誓言。回頭再說。本官且問你,你所說的投名狀是什麼呀?”秦之初問道。
那假丹期忙道:“事關機密,請允許貧道傳音密談。”
秦之初點了點頭,暗中卻加強了戒備,萬一那假丹期借傳密音的機會,暗中對他下咒什麼的,他也能夠及時地做出反應。
那假丹期這次卻是老實非常。沒有搞什麼小動作,而是老老實實的傳音。他這次說的話,恰好是秦之初最關心的事情。
“大人,這次來,貧道實際上是受了安南王的挑唆而來。
安南王不甘心反叛失敗,不但在粵州前線集結了重兵,還在雷州府糾集了大批的修煉者給他助陣,其中有不少是從南洋和西洋請來的。尤其是爲首的兩個,乃是金丹期的高手,安南王奉之爲座上賓。對之言聽計從。
除此之外,還有以黑袍蒙面的人,貧道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但是總覺得他只怕比之那兩個金丹期也不差,而且他總給人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在他的身邊,多有百鬼門的弟子出沒。
貧道在安南王那裡呆着無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安南王找到了貧道,直接就明言讓貧道到永定縣來。想法設法把聚集在這裡的修真者、修佛者調開,能夠引得投奔了他,那是最好。
貧道本不想答應的,可安南王又跟貧道說,如果貧道能夠幫着他辦成此事,他就做箇中人。居中說和,讓他請來的那幾個金丹期幫着貧道把假金丹變成真金丹,貧道也是一時糊塗,就答應了下來。”
那假丹期侃侃而談,所說的話,清晰而又流暢,不像是編撰出來的。他繼續說道:
“大人,貧道受了安南王的蠱惑,除了帶了自己的一個師侄過來之外,安南王還派了幾個人過來,配合着貧道一起做事。貧道所說的投名狀,就是要把安南王安插過來的幾個人全部給大人指出來,好讓大人一網打盡,不留後患。”
秦之初一抖人鬼愁魚竿,綁着那假丹期的魚線自動解開,那假丹期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傷口震得又往外汩汩地冒血。
秦之初順手就把那枚假金丹丟了過去,又丟過去幾枚療傷的丹藥,“記住,機會只有一次。如果讓本官發現你欺瞞耍詐,本官會讓你身上千瘡百孔、想死卻又死不了,明白嗎?”
那假丹期也不知道又沒有聽到秦之初的警告,先是一口把他的假金丹吞下,然後又把秦之初給他的療傷藥敷在傷口上,這才朝着秦之初躬身一揖,“大人,我柏水道長言必行,行必果,又是對着心魔發了誓的,你就儘管把心放到肚子裡吧。”
秦之初點了點頭,然後一招手,“定如,你帶幾個人,跟着柏水道長去抓人。”
柏水道長一出手,馬上扭轉了劍眉道長、盤森廣兩個人漫無目的瞎轉的情況,很快,就有人飛到了空中,朝着四面八方狼狽逃竄。柏水道長雖然有傷在身,但是已經把假金丹收了回來,等於只是一些皮肉傷,絕大部分實力還在,他親自出手,工夫不大,就協助劍眉道長、定如等人抓了七個人,正是這段日子,挑動着坊市的數百修煉者心生去意的罪魁禍首。
柏水道長、劍眉道長和定如押着這七個人到了秦之初面前,“大人,這幾個就是安南王派過來的細作,你可以搜搜他們的身上,他們身上都有安南王給的信物,要不然也無法說服這裡的道友相信他們。”
“柏水道長,你不得好死。枉費王爺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卻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那七人中有硬氣的,衝着柏水道長破口大罵。
秦之初揮了揮手,劍眉道長馬上帶着人上前,在那七人身上搜了起來,果然如同柏水道長所言,他們身上都有安南王親自手書的告身文書,有的還有腰牌等物。
如此明顯的線索,也是安南王那邊的安排出了差錯,他們太過自信,認爲秦之初修爲境界太低,手段一般,身邊又沒有智屏公主和潘冰冰的支持,秦之初肯定鎮不住場子。所以才大搖大擺而來。孰料,秦之初比他們設想的厲害了許多倍,柏水道長又反水,結果就把他們自己給坑了。
“安南王起兵造反。你們附逆之,皆是十惡不赦之罪。來呀,把他們拉下去,全都砍了。”秦之初凜然道。
衆人就是一愣,那七人就有人喊道:“秦之初,你不能殺我們,我們……”
噗的一聲。還沒等那人把話說完,秦之初已經彎弓搭箭,一箭射穿了那人的喉嚨,他把畫眉弓收了起來,瞪了劍眉道長、定如等人一眼,“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難道還要本官重複一下命令嗎?”
劍眉道長、定如等人這才醒過神來,連忙把其餘六個人拖了下去,眨眼之間。就是六顆人頭落地。一時間,上百畝大的坊市中被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
秦之初負手而立,朗聲道:
“各位道友。你們不要怕,本官不是針對你們。本官身爲朝廷命官,又是朝廷欽命的平叛使,自然要負擔起平叛重任,對任何反叛朝廷,助紂爲虐之人,本官絕對不會姑息,決不輕饒。但只要不反對朝廷,恪守本分,那本官也會與他秋毫無犯的。
本官知道你們當中有些人覺得在永定縣受了拘束。不自在,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本官今天就當衆承諾,不管什麼時候,你們都是來去自由,要是呆不慣,隨時可以走。本官絕不阻攔。但有一點,離開可以,卻不可以站在朝廷的對立面,否則,本官可以視而不見,大周的律法卻是無情的。
本官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爲之吧。”
說吧,秦之初一甩袍袖,帶着柏水道長、劍眉道長和定如等人朝着全真道人的洞府走去,盤森廣小步跑着,跟在秦之初的身後,連連哀求道:“太爺,我師傅也是一時糊塗,你大人大量,求你千萬不要跟他計較。”
秦之初任由盤森廣在他的耳邊聒噪,既不攆他走,也不理他。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全真道人在坊市的洞府,全真道人面露尷尬,在門外迎接。
秦之初遠遠地站住了腳,冷漠地注視着全真道人。全真道人猶豫躑躅了半晌,這才緩步走到秦之初跟前,躬身一禮,“太爺,小道知錯了。請太爺給小道一個改正的機會。”
全真道人身邊可不止盤森廣一個徒弟,他身邊還有幾個道童,這些道童用起來比盤森廣更順手,他們早就把坊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他做出了彙報。全真道人一聽之下,就知道事情要糟。
全真道人在丹霞山的時候,因爲他自身是一名丹師的緣故,地位超脫,誰見了他都要給三分薄面,久而久之,他的性格中也就多了一份傲氣。六大國公府接着安南王叛亂的機會,把手伸到了丹霞山,全真道人也是迫於形勢,才順水推舟,表示願意跟着秦之初到永定縣來。
來歸來,全真道人卻沒有自甘人下的想法,他始終認爲他會是秦之初手中一個非常得力的人物,秦之初要用他,就不但要禮敬他三分,同時還要重用他纔是。
但全真道人發現他打錯了算盤。他自從到了永定縣之後,秦之初對他的安排不能說不好,卻也遠遠地低於全真道人的心理預期值。尤其是秦之初一消失就是一兩個月,關志文、龔秀珍、演寧還有奚一鬆等人因爲對他不瞭解,很自然就把他排除到了核心圈子之外,這就讓全真道人更加的倍感失落。
正是因爲如此,全真道人就有些跟秦之初離心離德了,等到這次秦之初回來,決定成立丹室,卻讓丹道水平遠不如他的演寧出任丹室的住持,全真道人就徹底的失落了,心中對秦之初甚至生出幾分怨氣來。
全真道人都打定主意要走了,秦之初卻用他的雷霆手段,宣告了他的強勢歸來,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永定縣還是大周的永定縣,秦之初作爲大周委派的前永定縣縣令,仍舊牢牢地掌控着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挑戰他的權威。
全真道人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爲了不讓秦之初秋後算賬,只能低頭認錯,希望能夠過關。
秦之初面無表情地凝視了全真道人好長一段時間,然後喟嘆道:“全真道人。本官自問待你不薄。六大國公府插手丹霞山,意圖收編丹霞山的修真同道,如果不是本官及時趕到,你就算是不死。也要被強行擄到京城中,爲人奴婢。你到了永定縣,本官也沒有虧待你,好吃好喝招待,還給你弄了個丹室,可看看你是怎麼回報本官的?”
全真道人的頭低的越發的厲害,“大人。小道有愧。”
秦之初一揮手,“算了,人各有志,何苦強求?你走吧,本官就不留你了。不過你要把盤森廣給本官留下來,另外再留下一份文書,斷絕跟盤森廣之間的師徒情分,從今以後。你是你,盤森廣是盤森廣。”
“啊,太爺。你要讓師傅把我開革出師門嗎?”盤森廣急了,“我不。師傅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絕不離開他。”
“你給本官閉嘴。”秦之初不耐煩地呵斥了盤森廣一聲,“本官面前,沒你說話的份兒。”
盤森廣駭的縮了一下脖子,還想跟秦之初爭辯幾句,但是一想起秦之初的種種手段,又不敢了,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全真道人,希望全真道人能夠拒絕秦之初的要求。
全真道人猶豫的時間不長。他很清楚他這次差點不告而別,倘若繼續留下來,雙方都尷尬,這是肯定的,秦之初即便是還想重用他,但是一想到他這次的背叛。什麼念頭也就沒了,他繼續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了。
他又看了盤森廣一眼,自己的這個徒弟雖然孝順,但是資質一般,悟性一般,不是什麼好徒弟,有時候,他都覺得是個包袱。既然秦之初要這個包袱,給他又如何?何況,盤森廣未經他的允許,就把他的動向告訴了秦之初,這對他也是一個不小的背叛,秦之初不能接受他的背叛,他同樣無法接受盤森廣的背叛。
“好,就依大人所言,小道這就寫斷絕師徒情分的文書,從今以後,盤森廣是盤森廣,小道是小道,再無半點瓜葛。”全真道人斷然道。
盤森廣一聽,癱軟在地,咧着大嘴,嚎啕大哭起來,“師傅,你不要寫呀,弟子捨不得你呀。”
全真道人對盤森廣的哭聲充耳不聞,運筆如飛,筆走龍蛇,工夫不大,就寫好了文書,按了手印,蓋了戳,從即刻起,他跟盤森廣就沒有半點關係了。
“大人,文書寫好,請你過目。”全真道人畢恭畢敬地把文書遞給了秦之初。
秦之初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然後把文書收了起來,“好了,你可以走了。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希望你好自爲之,不要站到了本官的對立面。”
全真道人忙道:“大人儘管放心,小道絕對不會做助紂爲虐的事情,更會恪守大周律法,不會讓大人爲難的。”
秦之初冷冷道:“全真道人,這句話,你還真說錯了。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對着的是什麼人,本官都不會爲難。只要是觸犯了大周律法,壞了本官立下的規矩,該打就打,該殺就殺,本官絕不會手軟的。”
全真道人訕訕一笑,“看來是小道多慮了。”
秦之初轉身走到盤森廣跟前,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沒出息的東西,給本官滾起來。再哭,本官就不要你了。”
盤森廣最怕秦之初,連忙摸了摸淚水,擤了擤鼻涕,趴在全真道人的跟前磕了幾個響頭,“師傅,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可以不認我,但是我不能不認你。以後弟子不能再跟在你身邊伺候你了,就讓弟子再給你磕幾個頭吧。”
盤森廣以額觸地,嘭嘭嘭磕了幾個頭,等他站起身來的時候,額頭都已經紅了。全真道人沒等盤森廣磕完頭,就揚長而去。等他在與盤森廣見面的時候,已經是數年之後了。
盤森廣從地上爬了起來,垂頭喪氣地站在了秦之初的身後,“太爺,小人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要我有何用呀?還不如讓我跟着師傅走呢。”
秦之初沒好氣地說道:“本官新成立的丹室中,少了一個燒爐的,你去不去呀?”
盤森廣忙道:“太爺有命,小人不敢推辭。”
秦之初搖了搖頭,“希望本官這次沒做錯,你是塊值得本官下功夫雕琢的材料。你先去滕宅候着吧,回頭你要聽從演郎中的安排,知道嗎?”
盤森廣連忙應了下來。
秦之初重新回到招募處那裡,龔秀珍得到了高青黎的輔助,招募工作順暢了不少,再加上又有秦之初親自出手,展露威風,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報名的人多了不少。從中,秦之初也發現了幾個給他樹立了長生牌位的,當即就把他們幾個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