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跟她做對?

秦長安抿着紅脣,笑意卻還是在脣邊,眼角盪漾開來。“好了,你的話,孩子一定聽從,絕不會爲難我。你該走了,早些出發,才能早點趕到驛站,別耽擱了。”

他長臂一伸,拉過她,將她擁在懷中,鼻尖盡是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這種馨香令他心中極爲平靜,比起這世上任何一種氣味,都要更討他喜歡。

她同樣享受着最後的擁抱,雙眼卻捨不得閉上,手掌貼在他的後背上,眼前的男人,因爲是微服出巡,沒有身着明黃色的龍袍,換上了穿了多年的紅衣。

“走了。”他的嗓音有些低啞,但話音剛落,便不再踟躕,乾脆利落地鬆開了手。

她的胸口彷彿還殘留着他身上的暖意,卻不讓自己過分沉溺在悵然若失的情緒中,秦長安望向他,脣角上揚,美眸明澈,嫣然一笑。

“好。”縱然有千言萬語,最終還是道出一聲好。

她知道龍厲不要她繼續送,因此停駐在原地,只是目送着他轉身離去,身影依舊瀟灑如常,紅色身影明豔張揚,囂張跋扈。

直到龍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她的眼底,宮門外的馬蹄聲疾馳而去,秦長安才緩緩轉過身。

“我們回去吧。”

身後的白銀翡翠異口同聲:“是。”

……

風月閣。

“娘娘,最近京城多了不少來路不明的人。”

“什麼樣的?”秦長安依靠在窗戶旁,七月天正是一年最炎熱的時候,哪怕馮珊珊知道她要來,早早地在屋內擱下了冰塊,她還是動輒就覺得悶熱。說話的時候,偶爾有一陣陣熱風飄來,她神色淡淡地看向不遠處街巷上的人來人往,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

自從龍厲走後,她整個人都更加慵懶,貪吃貪睡,短短十天之內,肚子迅速長了一圈肉。

在宮裡,程笙姑姑總是對她耳提面命,擺出一套宮廷養生規矩,就連膳食都要她仔細看過才能擺上桌,態度實在太過小心謹慎,彷彿她肚子裡的是一名皇子,必須當菩薩一樣供着。

因此,她才逃了出來,只想透透風,散散心。

“看上去像是異族人,眼深鼻挺,像是從西邊過來的,運來的是當地盛產的棉花……”馮珊珊鉅細無遺地說。

“只是過來做生意的?”秦長安挑了挑眉,表情上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們用販賣棉花的錢,買了大量的藥材,京城最大的藥材商都被他們吸引過去,據說他們出手大方,也不愛壓價,只要藥材質量過關,他們有多少收多少。”

秦長安嗤笑一聲:“是啊,這樣的客人誰不喜歡?不過,西部人性子豪爽是一回事,如果誰真的想把他們當成肥羊來宰,怕也是想得太單純了吧。”

“娘娘,風掌櫃說顧太山那邊的麒麟草今年大豐收,正巧他們高價收藥,幾十種藥材裡面也包括麒麟草,但京城其他藥鋪沒多少存貨了,託我問問您的意思。”

“他們打算用多少錢收麒麟草?”

“曬乾的麒麟草,一斤五兩銀。”

秦長安陷入沉思,麒麟草是專門治風溼病的藥材,她在顧太山腳下開闢了藥田,種了七八種藥材,其中就包括麒麟草。

那裡的氣候最適合生長麒麟草,因此種下去一年,就得到了豐收。其他的藥材,有的是兩年收三年收,還有的像是山參,年歲越久越是值錢。

可是,往年質地最好的麒麟草,一斤約莫能賣到一兩銀,賣的最高的價格也絕不會超過二兩銀,用五兩銀來收購麒麟草,當真是不懂行情,還是別有用心?

再者,那羣人已經買下京城幾個藥材商人手裡的大半藥材,西部的確缺乏藥材,卻也沒道理當冤大頭。

“他們的頭頭是誰?”

“他們叫他冷爺。”

“我會會他,你去安排。”

“好,娘娘稍等片刻,他們那羣人都住在街東有客來客棧,花不了多少時間。”

晌午,秦長安如願以償見到了這位“冷爺”,來人一襲黑絲長衫,並沒有西部男人的魁梧壯實的身軀,也不顯得過分陽剛,相反,給人一種斯文的感覺。雙眉斜長,脣上蓄鬚,有一雙笑眼,眼角的紋路很深,看上去是個愛笑的男人,至於年紀,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

接待這位冷爺的人,並非秦長安,而是風離。

風離是商場上的老油條,待人接物自然很有一套,他笑眯眯地說道。“這位就是冷爺吧?風月閣是京城名氣最響亮的青樓,最適合談生意。”

話鋒一轉,他像模像樣地朝着一旁站着的馮珊珊拍了下桌子:“馮掌櫃,聽說你們從江南迎來一批小花娘,模樣一個比一個水靈,找兩個來招呼招呼我們冷爺。”

姓冷的男人臉色不變,目光看似落在馮珊珊的身上,但早已暗暗環顧一週,這裡是風月閣二樓的雅間,名字叫做牡丹亭,裡頭佈置的十分雅緻,很有江南韻味。

然後,他看到了一道屏風,屏風上畫着一副月下仕女圖,爲整個雅間更是增添了幾分古典,帶笑的眼攸地一沉。

“風大掌櫃,既然是談生意,就不必如此麻煩了吧。我也是爲自家主子出來收購藥材,萬萬不敢自稱主子爺,談得攏就付錢,就算談不攏,買賣不成仁義在,能交風大掌櫃這個朋友,多個門路也很好。”冷爺轉向馮珊珊,自如笑道:“風月閣的名氣在外,來到京城必然是要來瞧瞧裡頭的玄機,不過,若是在做生意的時候還要兼顧風月之事,恐怕不妥。下回,我帶手下幾個兄弟,一定單獨來給馮老闆捧場。”

“冷爺這話說的真漂亮,既然不要任何姑娘作陪,我給兩位爺準備一桌酒席如何?既然冷爺是他鄉來客,遠道而來,一定要嚐嚐風月閣的滿堂春。”馮珊珊言笑晏晏。

“那是再好不過了。”冷爺又笑。

等馮珊珊離開之後,酒菜很快上桌,風離給冷爺倒了一杯酒,這才繼續談事情。

“還不知道冷爺到底是從何而來呢?我這人呀生在京城長在京城,最羨慕的就是能夠在大江南北四處走動的人了。”風離問的自然,完全沒有套話的嫌疑。

“風大掌櫃聽說過月牙泉嗎?就在豔陽關北面,那是我的老家。後來跟了主子做事,這纔有機會到各個地方走走。”冷爺毫無架子,十分爽快,話音未落,就舉起酒杯。“不管這筆生意成不成,我先敬你一杯。”

“好好好,幹了幹了!”風離將白玉杯中的滿堂春,一飲而盡。

“該說正事了。我有一個固定的藥材進貨渠道,聽說冷爺在收購麒麟草,正巧我剛收了一批,本打算在自家藥鋪存着,轉手賣給冷爺的話,倒也不錯。”

“有多少?”

“三千斤是少不了的。”

“好,那我全要了。”冷爺雙手擊掌,眼角的笑意更深。

風離故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麒麟草是專治風溼的藥草,一貼藥方只需用一兩棵,尋常的藥鋪,一年也就進貨一百斤是最多了,冷爺買這麼多,不怕都積壓在自己手裡嗎?倒還不如多留點空間,買點人蔘鹿茸這種藥材,更好脫手。”

“不瞞你說,西部藥材缺失,藥鋪又少,這邊一兩銀子的藥材,在西部至少花上兩三倍的價格,藥材運來花上的時間太久,實在很不方便。若是家中有病人,還得看藥鋪老闆的臉色,坐地起價更是家常便飯,因此我家主子纔打算開一家西部最大的平價藥鋪,正在籌備期間,既然來了京城,索性一次多存點貨,畢竟來一趟的成本不小。”冷爺笑着打哈哈:“麒麟草曬乾之後,容易存放,擱在原地三五年都不成問題,並不會影響藥效。因此,我多收點也無妨。”

風離聽得連連點頭,一臉的崇拜欽佩:“這麼聽來,你家主子可真是仁心有德之人啊。”

“風大掌櫃,何時你把麒麟草帶給我看看,驗貨之後,就按照一斤五兩銀來算,三千斤便是一萬五千兩,屆時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何?”

“好是好,不過,當今聖上剛剛出臺新商法,但凡單筆金額超過五千兩的生意,都要填寫貨單,上報官府。公事公辦,我可是正經商人,明日先請官府的人來驗貨,咱們再把此事敲定?”

冷爺面不改色:“那是應該的。”

兩個男人又寒暄了幾句,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很快就吃的酒足飯飽,風離親自把人送到風月閣樓下,等人走遠了,才折了回來。

屏風之後,走出來一人,正是秦長安,她淡淡睇着風離,開口道。“你有什麼想法?”

“娘娘,這位冷爺的口音的確跟月牙泉那邊的西部人很是相似,不過口音可以模仿,無法從根本上證明此人身份,他剛纔的話裡滴水不漏,平易近人,很容易讓生意夥伴放下心防,此人的眼神深不可測,多少有些城府心機。”

“剛纔,他從一進屋,恐怕就猜到屏風後有人……剛纔那一套說辭,也可能是說給我聽的,無非是要讓我們放下戒備,早日跟他做成這一筆買賣。”秦長安輕笑着聳肩,看向一桌杯盤狼藉:“放長線,釣大魚,這回,他要釣的魚是我們。”

“他想坑我們藥鋪的銀子?”風離板着臉,再無剛纔溫和可親的樣貌,一副“奸商”的精明樣。他是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商人,腦子靈光,但是第一直覺,總是跟銀錢有關,或許這就是商人的侷限。

秦長安笑了笑,卻是搖頭,就在此刻,門被推開,馮珊珊走了進來,她打扮的素雅得體,宛若不像是尋常青樓的老鴇。

事實上,因爲馮珊珊一點也不老,如今才十九歲,她從不穿花衣裳,也不會在發上簪花,因此,來的客人多半稱呼她爲“馮老闆”。

馮珊珊的存在,再一次證明了秦長安選人的眼光不錯,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讓風月閣生意興隆之外,還培養了風月十二釵,她們這半年內蒐羅的情報,甚至牽涉到幾個朝廷重臣,當然,這些東西遲早會派上用場,以備不時之需。

“還是沒有查到對方的任何破綻?”她挑了挑眉,手不自覺地擱在自己的小腹上,開門見山地問。

“他們在京城短短半個月,光是在藥材上出的錢,至少有八萬兩白銀……娘娘,我興許是井底之蛙,只知道江南爲富庶之地,家財萬貫的富商多得是,卻不知道人煙稀少的西部,還有人家底如此豐實。”馮珊珊不疾不徐地開口。

秦長安涼涼一笑:“這位冷爺不過是個爲主子辦事的,可連他都已經讓人看不透了,他的主子必然來頭不小。珊珊你說的沒錯,西部的富商不多,而且,打算開一家西部最大的藥鋪,口氣這麼大,更讓人難以相信。一般能成爲大商賈的,必然心機很深,怎麼可能在事情還未有眉目之前,就讓別人如此輕易探聽到自家消息?在商場上,最值錢的就是消息,一旦消息泄露,很容易壞事,嘴上說的再好聽有什麼用?還不是要最後的進賬和紅利。連這些細節都想不到,除非冷爺的主子是敗家子,否則,商人出身絕不該如此大意,掉以輕心。”

風離眼神微變:“他們開的價格實在是太誘人了,可是我打聽過了,其他的藥材雖然價格略高些,卻不至於像是他們收購麒麟草如此離譜。沒有哪一年,麒麟草能收到五兩銀一斤,就這樣還想做平價藥房,這不是自打嘴巴嗎?難不成西部百姓個個富得流油?”

秦長安瞥了他一眼,從馮珊珊手裡接過一杯養身的紅棗茶,分析地頭頭是道。“所以我才說,這裡面無非是兩個原因,一,他明知道風離你背後的主子是我,因爲私人恩怨,想搞垮我的藥鋪,二,他們這次收購藥材,只是個漂亮的幌子,實際上,他們就是衝着麒麟草這一種東西而來。”

見風離和馮珊珊都不說話,她又笑了,俏臉愈發明豔。“你們認爲是前者還是後者?”

“我不懂藥材,但藥鋪原本是靖王府名下的財產,只要有心打聽,自然是知曉藥鋪的幕後掌櫃其實是娘娘……我覺得也許冷爺就是其他藥店派來的人,用高價吊人胃口,實際上卻佈置了一個陷阱。”

風離卻不贊同,頗有些不耐煩。“就算真是別家藥鋪看我們的藥鋪生意更好,內心嫉妒,纔出此下策,可是明知道藥鋪是娘娘經手的,哪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娘娘作對?活膩了嗎?”跟着惡劣的龍厲久了,風離發現自己的脾氣也有越變越壞的趨勢,真是可怕。

不被風離的惡形惡狀嚇到,馮珊珊依舊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輕聲細語地說道。“正因爲明着不敢,才僱了這麼多異族人,演一齣戲碼。”

風離擺擺手,馮珊珊興許經營青樓有一套,但畢竟在商場上是個新手,很多東西還不能看得太深遠。

“娘娘,我認爲是後者。京城有幾家店鋪,分別屬於哪些家族,這個我再清楚不過。他們能在京城立足,自然也有他們的道理,我們的藥鋪價格公道,質量嚴格把關,進賬輸給我們,他們心知肚明不丟臉。再者,過去娘娘還是王妃的時候,就去巡查過店鋪,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即便看着我們的店面眼紅,但不管明着還是暗着,絕不敢招惹娘娘,這一點,我可以打包票。”風離頓了頓,眼底盡是精光:“我同樣不懂藥材,但我想,會不會是因爲麒麟草除了能治風溼,還有別的不爲人知的用處?但是乾旱的西部地區無法種植麒麟草,他們這才又迫在眉睫,纔不得不用高價一次性買入大量的麒麟草?”

喝了兩口紅棗茶,她才掀了掀眼皮,意味深長地投以風離一記慵懶的目光。“不管怎麼樣,先把麒麟草準備好。他們不顧往年行情,喊了這麼漂亮的價格,我們千萬不能高興的太早,也許,別人根本沒打算跟我們錢貨兩訖呢。”

“娘娘,這話什麼意思?”風離微微一怔,一時半會不能領會。

“你馬上就知道了。”秦長安沒再說話,繼續喝了幾口甜香的紅棗茶。

風離最終是知道了,不過所謂的“馬上”,卻是在三日後,他跟冷爺約定要交貨的時候,出了大事。

原本打包好的三千斤曬乾的麒麟草,甚至爲了遠道而來的客人着想,已經在外頭套上防水的布料,免得從京城回到西部地區,路上藥草被雨淋溼,讓對方大受損失,畢竟這是一樁大買賣,做的細心周到,纔有回頭客。

對方用二十輛馬車停在藥鋪門口,將一大捆一大捆的麒麟草裝上馬車,原本錢貨兩訖,昨日冷爺帶着一名大夫專程過來驗貨,也提交了官府的貨單,一切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誰會曉得還有變數?

當一個夥計不小心把一捆麒麟草摔倒在地上,而那層防水的布料也恰好裂開,裡頭的草叢裡面撒出來,撒了一地,事情就鬧大了。

沒錯,一樣是草,但麒麟草是藥草,現在躺在地上的,卻是馬草,到處可見,不值一文。

冷爺板着臉,要夥計一捆捆地全都拆開布料,這才發現,所有的麒麟草,全都只有上頭薄薄的一層,而下面擺放的,卻是貨真價實的馬草。

一夜之間,那些被套的嚴嚴實實的麒麟草,卻換成了不值錢的馬草,藥鋪的所有夥計,看到這一幕,全都變了臉,活像是見鬼一般。

一向看上去猶如三月春風般和煦的冷爺,自然也是當場變臉,怒斥風離辜負他的信任,在他們走之前玩這一招,幸好他多了個心眼,否則,等手下把東西全都搬上馬車,踏上歸途,一切就說不清了。

“當今聖上頒佈的新商法裡面明確說了,商人不得缺斤少兩、以次充好,否則,情節嚴重者,商鋪被封,財產充公。風大掌櫃,你不會以爲我們西部來的人就不識字,不懂法吧?我們的貨單已經上交官府,說好了今日我們就要趕路,時間倉促,才讓你們幫着打點好所有的麒麟草,收了銀子不說,還指望拿一堆不值錢的馬草糊弄人,這就是你們開門做生意應有的態度?!”連番的質問,咄咄逼人,義正言辭,冷爺換了一張面孔,險些讓人懷疑他並非商人,而是專門替受害者打官司的專業狀師。

“一定是誤會,冷爺,你在京城待了也有半個月,不如到處打聽打聽,我們藥鋪什麼時候做過欺客的惡行?誤會……絕對是誤會……”

冷爺冷着臉,笑得一如他的名字,滿臉都是冰霜之色。“我們西部人做事,要的就是明明白白,既然價格出的不低,風大掌櫃就不該做這些小偷小摸的行徑,讓人恥笑!三千斤麒麟草,你哪怕在其中一兩包裡動了手腳,我們也就懶得跟你計較。可每一包都是如此,你真當西部是窮山惡水、不毛之地,連馬草都找不到嗎?還用得着千里迢迢來京城高價買進幾十車的馬草?你這分明不只是利慾薰心,而是存心找茬,把我們當鄉巴佬坑騙!”

“冷爺說的對!不能白白吃虧!”

“冷爺,少跟他們廢話,直接告官!反正貨單已經上交官府,怎麼說都是他們的錯!”

“沒錯!讓官府封了他們的黑店!真當我們好欺負嗎?”

……

當幾十個人高馬大,一身孔武有力的肌肉的異族漢子們,擋在藥鋪門口大聲吆喝,大有要把藥鋪夷爲平地的架勢,漸漸的,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

“風大掌櫃,一句誤會,是不可能解釋的清楚的吧。而且,我們原本打算今日就要上路,你卻利用我們時間倉促這一點,反過來算計自己的客人,我是真的很生氣。”冷爺的冷色依舊很冷,語氣也很冷,丟下這一句話,意思是要風離罩子放亮點,他們西部人一旦出手,可不是他們這些看似斯文的京城人抵擋得住的。

“冷爺,有話好好說。您也是商人,還能看不出來這裡有人惡意掉包嗎?當然,麒麟草沒交到您手上,我怎麼可能吃下這筆錢?”風離陪笑着把剛收到的銀票放到冷爺的手裡,試圖平息對方的怒氣:“此事若是告官,你們回程的時間又要耽擱不少,出行在外,還帶着這麼多手下,每一日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更別提您還要趕着回去給自家主子覆命,再者,我們也是冤枉,在新商法頒佈之後,鬧這麼一出,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去了官府,咱們兩家都不太方便啊……”

“說了這麼多,你是不答應告官了?”冷爺橫了一眼,語氣還是很漠然,卻又了細微的變化。

“冷爺想怎麼着?”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這一批麒麟草,如果你們能在一天內準備好,我可以既往不咎,不過,這一天我們所有人的花銷,都算在你們頭上。至於你要怎麼抓掉包的真兇,這是你們的事,我們可沒道理陪你們浪費時間,拿到藥草,我們立馬就走。”

風離沉默了,其實,將心比心,對方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相反,還挺上道,不算有意刁難。

但對他們而言,在還未搞清楚三千斤麒麟草是怎麼在藥鋪後院不翼而飛之前,短短一日功夫,就算把整個京城的藥鋪的麒麟草買過來,也湊不齊三千斤這麼大的數目。

冷爺冷笑一聲。“辦不到?風大掌櫃當真是京城有名的大人物,該不會想着官府都會站在你這邊吧,還是……在新商法之下,你照樣可以無所畏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風大掌櫃應該明白吧。”

話說到這裡,周遭一片死寂,就連口吐蓮花八面玲瓏的風離也不由地在心中倒抽一口涼氣,暗忖自己之前兩次,怎麼沒發現冷爺是個如此厲害的角色。

052 皇帝女兒不愁嫁068 世子不見了!030 簡直反了022 人形枕頭073 兒子壞了好事051 將門虎女090 圓什麼房?029 以色侍人003 君臨天下037 與狼一戰091 兒子在,不方便008 暴風雨前的平靜042 不稀罕當狼王的女人020 砍死明遙094 差點小產028 一起渡劫078 命不該絕088 讓男人興奮018 想要個孩子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03 是個瘸子041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081 這就算勾引了?004 皇后學壞了啊071 求親對象是他?056 你把本王踩得太低了(今天有二更)077 我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062 看上有夫之婦?008 共享一夜022 有病娘子會治038 她懷孕了007 五馬分屍096 找什麼後孃?067 嘴上說不要038 龍厲解開裴九秘密053 這就是結髮夫妻嗎093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039 秦長安被認出來了001 船上的放縱065 她要被燒死了?025 老蚌生珠嗎?032 不許我男人抱別的女人!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44 諾敏出現了009 陸仲自盡088 危險的佔有慾056 家法伺候069 甩了禁衛軍一巴掌060 還好有個你083 想要你真心出嫁058 最後的談判029 你敢用,我就讓你不舉!075 憐愛之情?043 爹和兒子的互動031 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045 真怕你又不見了041 賞他一夜088 喝醉反而不好辦事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別人破碎014 明遙病了026 養虎爲患022 剋制一點031 本王要你長命百歲091 本王要你難逃一死001 天選之人070 你想死?我成全你093 兩個女人的較量044 兄弟倆的對立027 後院只能有我一個032 你不能吻我!052 嫌脫褲子麻煩091 以後不能再餓到我002 她是藥人031 她的秘密070 你想死?我成全你019 一個擁抱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35 磨人的小妖精043 天造地設043 溫如意留下來了053 王爺還挺吃香的嘛013 奇怪的男人059 願者上鉤036 及笄禮物085 天降喜來055 生了個驚喜002 她是藥人008 爺的嘴只有一個人能親011 陰魂不散002 中了情蠱037 與狼一戰077 好事連連008 爺的嘴只有一個人能親064 一場鴻門宴096 找什麼後孃?088 嚐嚐衝動的滋味036 把你弄髒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別人破碎027 後院只能有我一個005 再度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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